掷之战,用二至三师兵力,对付敌一个师团,以数线重叠式配备,有进无退,一鼓作气,分区猛攻,相信数日之内,能将敌人全部歼灭。不但敌人悉数被歼,我之伤亡还要较之数月之守势艰苦奋战为少。
我这一己之见,全非盲目之言放马后炮,我等不要忽略了淞沪战场地形,敌乃无援军没退路之背水战,歼敌之大好场所,这种近战混战方式,没有技巧,凭威气克敌,以众击寡,而且敌之海军炮、陆军炮、空军,皆无用武之地,何况抗战初期,我民族意志之坚强,士气之高昂达于巅峰,必有可为。只是这股浩然之气,未能运用于战场之上,被敌炮火所消灭,不胜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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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敌不知己
我谋略策划者,不但少算,而且漏算错算,又缺乏优异雄才大略之将,以致不能抗御强敌,扭转战局。以敌国而论,其战斗部队确属坚强,勇敢善战,但也缺乏绝伦之将才。中日之战,敌国如有像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之古德林、隆美尔之类的闪击将才,挥师尾随我军方后追击不舍,先将我中央核心原动力击散,再分区将我战斗部队各个击破,我八年抗战史势必重写。淞沪之战,乃我胜负关键所在之一战,惜乎战术观点及兵力运用错误,导致一败再败,不可收拾。若此战获胜,则更提升我斗志,加强我信心,鹿死谁手尚难逆料呢?就算败,也不致如此之惨。
一般军人看法,“攻难守易”,战斗不是难易问题,而是“战以胜为主”的至上原则。又以衡阳攻防战为例,敌攻城之战虽伤亡数万之众,彼仍不放弃攻势,而且愈攻愈烈,否则就不能达到其战略目的。我各级军事指挥部之作战规划,以及战斗部队之战斗实施,皆未能尽到其本身职责,而且离谱甚远,也为战败主因之一。
各高级司令部对作战策划之草率,无精确计算,无周密配合,兵力运用呆板,不能适应战场变化与需求机动作战,灵活运用,加之权责不分明,更不注重真伪是非功过,力战者无功,不战者无过,不知敌,不知己。不知敌犹有可说,自己部队现况亦一无所知,我高级司令部指导作战全属图上作业,纸上谈兵,说不上运用、配合、计算、知己知彼,更忽略了部队战力之重要性,既未能保持战斗部队经常应有之战力,对官兵气与力又不加以培养,作战计划只是打部队之番号而已。部队在战斗中,兵力之损耗、火力之衰减、伤亡情形、粮弹补给状况、官兵疲劳及生活情形等,从不过问,这些项目都是战斗的原动力、关键我之成败,岂能忽视之?
我高级司令部,一纸作战命令颁发后,紧跟着就是一通又一通,限期达成任务严令催逼的电令,逼得部队长手足无措,惶惶不安,各级司令部之职责如此而已。对部属应有之支援义务,则置之脑后。部队长在长官严令逼迫、敌人又不让其达成任务之内外压力夹缝中,为逃避责任计,养成了谎报军情避战之恶习。
部队打了败仗反而无事,指定至某地区整补;若是打了胜仗,部队就惨了。高级司令部绝不考虑官兵伤亡及弹药情形、官兵体力及生活状况,第二任务命令又到勒令执行,非将部队“能与力”拖垮至战败为止。绝不为部队着想,加以支援整补休息。部队战力减弱时,宁可下一仗延期。如为了达成战略目的,对敌连续施以打击计,可另派生力军接替。我并非只站在部队这一面说话,战者力也,必须做到不偏不倚,既不可太过,又不可不及,恰到好处为宜。如官兵在极端疲惫之情形下,还要他去另一战斗执行任务,官兵不但怨声载道,且会有对上不满而气愤心情,无形中减低了斗志。这种情况之下的战斗,是最可怕的。
高级司令部的幕僚必须与战斗部队长经常保持联系,相互坦诚密切合作,俟排除战斗上一切难题后,再以命令执行之,切不可在战斗部队有困难之中一意孤行,影响战局。在一切为前线,一切为胜利之原则下,上上下下的意见,务须沟通无阻,才能发挥整体力量而收实效。
兹举例为证:第十军援常德之役,敌人已南渡“沅江”两个师团以上兵力,我各级司令部竟不知情,乃不知敌之明证。预十师归长官司令部直接指挥(越级指挥),在常德县城以南,约三十余华里处与敌遭遇,与兵力优势数倍之敌,孤师奋战两昼夜,友军杳如黄鹤,其他地区皆不闻枪炮声,岂非战场无配合?弹药之消耗也无补充,预十师已处于自顾不暇之险境,而长官部仍勒令其解常德之危。因此,我评以盲目指挥盲从战。
未能掌握用兵之道
军属炮兵营之火炮,系老式日造三八式野炮,自衡山县至常德县境,其中有数县之隔,公路不畅通,野炮不能行动,故留置衡山未随军参战。现代战斗岂能无火炮?高级司令部应该明了第十军炮兵状况,另予配属能驮战载之山炮营给第十军使用,以增强部队火力,何况第九战区及广西第四战区控制有几个中央直辖炮兵团。宁可放在保险地区生锈,而不配给战斗部队使用,造成敌我火力悬殊不利之境,居心何在?无他,没有算计,有力不会使。
其次,衡阳会战,我第十军固守衡阳,我军援常之役伤亡过半,仅存一万七千余人。统帅部知道我军未曾补充,乃配属新十九师,充实战力。该师在衡阳战前突然调往广西,临时改派第五十四师归我军指挥,并无不当,惟五十四师只有师部及一步兵团在衡阳,其他二步兵团始终未来衡阳报到,该二团是未奉到命令,还是不肯来衡阳或因其他缘故不能来?高级司令部既不查询又不追究,更无补救之策。不来报到就算了,而五十四师守飞机场之一团,未能力战擅自向南撤走,只剩下一个光杆师部在城内,还要第十军保护他。总算是第十军承蒙高级司令关怀,得到了一纸空头支票式的兵力支援命令,第十军还是原来的第十军,这是与强敌斗力应有的法则吗?还是用兵之道呢?高级司令部认为这些小问题,不在其战略策划范围之内,满不在乎。那些大小幕僚们却忘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之古训!既然不是以实力来应战,那就算是打战斗部队的番号吧。倘若第十军能获得一肯拼善战之师,协守衡阳,依据当时外围友军未能力战之情况判断,衡阳会战失败成为定局,衡阳也会不保,但衡阳之战斗则可多歼灭敌人二至三万人,而达到战略歼敌野战军最高之目的,仍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战果。惜乎未能把握着用兵之道,而一败涂地。
我军衡阳之战没有炮兵,军属炮营携火炮赴云南昆明换美式山炮未归。适巧某军炮兵营之火炮与我军同型,彼亦奉命去某地更换火炮道经衡阳者。高级司令部临时拉夫,将该炮营配属第十军使用。该营火炮不足,弹药更为缺乏,有炮营之名无炮营之实。上级不查,又以打番号方式配属,未能顾及实际效用,敷衍塞责,欺人自欺。所奇怪者,在第四、九两战区驻有我数炮兵团,为何不配属第十军一至二营作战,而要配属已淘汰缺弹之炮火?军事学所讲求的是步炮协同,有强大炮火而不使用,是何居心?还是那一句话“有力不会使”。再来看看敌人之顾虑配合周到处,攻衡阳之二师团,除师属炮兵大队外,另配属一个炮兵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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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补增援,战力之源(1)
我高级司令部用兵呆板,欠缺机动性,不能适应战场敌情演变应战。如衡阳会战,我战略仍以第三次长沙会战战略为蓝本,以衡阳为核心,将敌主力吸引至衡阳附近地区,我周边部队,适时反包围歼灭之。
惟此战役,敌之兵力较第三次长沙会战强大,其战略也已改变,以两个师团攻衡阳,主力进出于衡阳以东地区,攻击我外围各点友军,对攻城之二师团只整补无增援。在这种敌情变化下,我战略原案失效,应迅即改变作战方针,有第二案之对策。我却墨守原案,毫无反应,呆板执行,一再严令守者固守,催迫攻者急攻。至于守者如何守,攻者如何攻,各级司令部一概不详,至全面崩溃为止。
对衡阳会战我个人的看法,来放一响马后炮,姑妄言之:
如果我统帅部搜集之敌情正确,而有扩大歼灭战之决心与魄力,调集三、四、六各战区主力至第九战区,与敌总决战。此役,敌人逐次使用了十七个师团,六个旅团,一个战车师团兵力,乃其在华派遣军总兵力的三分之二强。我仅以第九战区十余军之兵力,不足以应敌,难以控制战局,更难以制胜。
我的兵力调配构想如下:
一、第三战区主力,调集于湖南边境待机而动。
二、第四战区之广东部队,用火车运至湖南郴县以北地区等命。第四战区广西之兵倾巢而出,至湖南第九战区,衡阳以南地区集结待命。
三、湖南湘江下游西岸国军,皆调集衡阳西北山区,攻击湘江西岸之敌。
四、湖北第六战区主力,调至第九战区边境,以一部坚守沅江北岸,监视湘江下游西岸之敌。主力攻打湖南岳阳,切断敌人归路及补给线,动摇其军心斗志。
五、第三、四、六、九各战区,统帅部直辖所有之炮兵团,能在山区运动之火炮,皆配属战斗部队全部参战,一五点五公分重炮,斟酌地形交通状况使用。
六、我空军各型机群,悉数调集“广西桂林”、“湘西芷江”二飞机场,支援陆军作战。
全国其他各战区及敌后游击队配合衡阳会战,皆发动猛烈攻势,使敌高级司令部,手足无措。一方面与敌做消耗战,一方面迫使敌人兵力,冻结于各该地区,不让其自如灵活调用,亦即敌我存亡总决战也。
第一步兵力部署集结后,第二步再做周密攻击实施计划,我以两个军攻击敌人一个师团为原则。
为监督战斗部作战计,以军为单位,派一武装督战小组,自携无线电台,该军之动态及作战状况,随时据实直报统帅部备查,作战不力之各级部队长“杀”,因奋战而遭受重大伤亡及损失者,不但有功,其装备兵员优先补充。
统帅蒋公以檄文鼓励全国民心士气,其主词“国家存亡在此一战”。人的本性,是有良心血性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尤以我军人为然。国家到了存亡紧要关头,在战场上,只要是非、功、过、各级责任分明,军人定能卖命奋战。为善作歹只在一念之间,因之,我相信这一仗成功性甚大,最低限度能与敌拼一个同归于尽,一举而歼敌在华派遣军三分之二兵力,其剩余之三分之一的兵力则不足轻重矣。
以上战略构想,有人会评之为涉险战法,我三、六两战区兵力,皆将其主力调集第九战区湖南境,三战区之皖、赣、浙等省,及六战区鄂省防务,势必大为空虚,防守堪虞?是的,不必防守,放弃该四省大部防区,只在各该地区用小部队游击战牵制敌人,集中兵力于第九战区,采取死拼攻势与敌决战。这四省土地敌人搬不走,何惧之有?尤以鄂西崇山峻岭,送给敌人都不会要,我们不要自入迷途。敌人战略目的,旨在打通大陆走廊,走廊线以外地区,他那时不会争取。吾人不要忘了,战略以歼灭敌野战军为首要,不可为一地一城之顾虑,妨碍了歼灭战之实施。何况敌人之另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