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子轩现在也很忙碌,正准备调兵遣将,来一次大的行动,以争取在北洋混乱的前期,获取到更多的好处。
在段其瑞失势之前,北洋虽比不得袁世凯时期的铁板一块,却也不容小觑。不趁着北洋无暇他顾,拿取足够的资本,不仅对不起观众,也对不起自己。
现如今的邯郸还只是一个县,远比不得后世的重要xìng。但,醉翁之意不在酒。拿下邯郸,只是为了进军峰峰而铺路。
峰峰不仅盛产煤矿,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只要拿下了峰峰,局面将会被打开。进攻退守,可选的余地也就更多了。
在拿下峰峰之前,就必须要拿下邯郸。不然,“战线”拉的太长,可就不好控制了。
而要拿下邯郸,说易也易,说难也难。俗话说熟人好办事,从第一次出镖起,杜子轩就想方设法与邯郸的权贵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么多年来,从没间断过。只要有心,只要肯下本钱,下邯郸,易如反掌。
但,难就难在太过敏感。京汉铁路途经邯郸,要拿下邯郸,势必会引起多方的关注。那样,就与杜子轩扮猪吃虎、韬光养晦的理念有所冲突。
两相害而取其轻,最终,杜子轩还是下定决心,在尽力掩盖势力的前提下,下邯郸。
在调兵遣将的同时,杜子轩也在等待着。
北洋乱的一塌糊涂,附院之争,让段其瑞短暂失声,张勋复辟,又让黎元洪一败涂地,黯然失势……
你攻我伐,北洋已经乱了。
等候了些时rì,时机终于成熟。消息传来,在对待西南军zhèng ;fǔ问题上,复出的段其瑞决心武力统一,护法战争随即爆发。
机会,也到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不远处的邯郸,有人愁的头发都快已发白。
zhèng ;fǔ办公厅,邯郸县的县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脸sèyīn沉,心情似乎很不好。
县长走动个不停,可苦了一旁的师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师爷郁闷地说:“老爷,别转了,头都晕了。”
“唉!”
县长叹息了一声,停了下来,转身坐到了椅子上。说:“继如,杜家一直以来大小动作不断,最近又活动频繁。从反馈过来的消息上看,杜家对我们动手也在最近了。”
师爷暗地里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下嗓子。心不在焉道:“别担心了老爷,犯不着啊!他们那样做,是长久不了的。”
“哼!别担心?”
县长冷哼了一声,盯着师爷,不满道:“继如,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谁还不了解谁?你是不是收了杜家的好处?别跟我打马虎眼,他人对我离心离得,你也要弃我而去?”
“呃!”
县长这么说,弄的师爷挺不好意思的。想了想,他慢条斯理地说:“杜家势大,已经不可阻挡,不服不行啊!”
见县长不太相信,师爷继续说道:“以前,在我看来,这杜家也就是一帮子暴民。他们什么也不懂,一朝得权,就不知道天有多高,水有多深了。像他们那样胡来,早晚要惹出祸端,早晚有一天,他们也会自取灭亡的。只是……”
“只是什么?”
“唉!”
师爷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说:“失算了,失算了呀!种种事迹表明,这杜家又岂是好相与的?他们,虽做了许多让人哭笑不得又目瞪口呆的事,但,终究都有个度。他们在弱小时,与洋人做生意,借着洋人的威势,威慑鸡泽四大家族。待积攒够足够的势力后,拿县城,取曲周,夺永年,一桩桩一件件,无不透露着一个信息。这杜家,这杜子轩,是有大魄力、有超远眼光的人。”
见县长沉默着没有说话,师爷继续说道:“还不仅仅只是这些,杜家知道自己的短处所在。他们没有关系门路,就启用鸡泽的原县长郑均,由此引发的,杜家每拿下一个县城,只要不是罪不可恕的,都会让他们继续留任。这样不仅能够迅速安稳扩展的势力范围,也能够避人耳目。这,才是最妙的。”
听了师爷所说,县长也陷入了沉思。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县长往椅背上一靠,显得有些疲累,叹息道:“是啊!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会事儿。只是,还有许多事,都透露着一股子邪气劲儿,真是搞不懂。这郑钧也真是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为了整倒四大家族,就甘愿为他杜家卖命?还有那些县长,都心甘情愿的做个傀儡?”
师爷也一脸怪异,不解地问道:“我对这些也知道的不多,只是,北洋zhèng ;fǔ为何在当初就不管不顾呢?”
师爷这么问,县长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叹息着说:“要不能说邪门儿吗?这郑钧,他托关系找门路,上报民国zhèng ;fǔ,说是四大家族包藏祸心,他联络有志之士,为民除害,设计把四大家族给除了。就这么的,将事情给掩盖了过去。本来是一起暴乱,被他这么一搅和,就成了民国zhèng ;fǔ内部的事情了。”
县长说了这些,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而师爷,听了后,也是哭笑不得。
人家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能怎么着?
摆了摆手,县长无奈道:“不说那些了,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这权力,我是说什么都不会交出去的。”
师爷眉头紧皱,想了片刻,才渐渐舒展开来。说:“没想到,老爷还有如此雄心壮志,竟想和杜家斗一斗。也罢!路有两条,皆为下下之策。”
“哦?”
县长眼睛一亮,催促道:“哪两条?”
“一则,顺昌逆亡。想必,老爷肯定是不会选择的。二则,趁杜家还未有动作,把这事搞大,捅出去。到时杜家自顾不暇,危机之局自然能够不攻而破。只是,这就要看杜家的动作快慢了。除了这些,别无选择……”
“真没有了吗?”
“这个真没有……”
“那……那好吧!只能这么办了。”
县长又想了想,开口吩咐道:“写信告诉磁县和武安的县长,告诉他们实情。就说,就说狼来了!”
师爷满头黑线……
“只是……”
师爷回了回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只是,下面的人大都被杜家收买,人心思动,若不加以控制,必生祸乱呀!”
县长也叹息着说道:“是啊,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
不知不觉间,在杜子轩算计他人之时,他人也把他给算计了。
要是他动作够快的话,一切都是浮云。可要是行动晚了,似乎,他又将面临一场新的危机。
到那时,即使北洋政权没有动作,即使各地的驻军不理他,仅凭地方政权,就够他喝一壶的。要是那样的话,无形中,他就会被孤立。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就会来临。
第三十三章 乱了
() 在古代三国时期,每一个主公身边都有谋士辅佐。而有些名气的谋士,大多都有惊天泣鬼之才。他们呕心沥血,为各自的主公立下了汗马功劳。
老话说的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杜子轩,身边杂毛两三根。除了郑钧还算有些政治眼光,其余的,大多都是些好勇斗狠的武夫而已。
就像柳如是,也就是柳师傅。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武夫。然而,此武夫却非彼武夫。
柳如是虽是习武出身,却与“同僚”们的意气风发不同。两年来,他消沉了许多。
枪炮时代的来临,取代了传统武艺的地位。虽然,柳如是虽极力接受新理念,却始终都跟不上杜子轩的脚步。也是有了些特殊原因,时间久了,就渐渐沦为了杜家的边缘人物。
相比起来,以往与他平起平坐的田海超,已经贵为统兵一方的“大将”,权柄滔天。
可他,从一方权贵,沦落为边缘人物,心中的苦楚是可想而知的。
好在,杜子轩还没忘了他。就在他最为失意消沉的时候,此次行动,终于用上了他。
只是,这事又透露着一股子邪乎。这,似乎又是杜子轩搞出的恶作剧。
虽然,柳如是在两年多以来,他一直做为杜家与邯郸权贵的连接桥梁。但,派他一个武夫过去当说客,去做那巧舌如簧的事,也真是难为了他。
这,估计也就杜子轩才能够想的出来吧!
而柳如是虽然有些发愁,但更多的还是感激。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消磨已久,嗓子都发不出好声音了。今晚,我要发力了……
远远眺望着邯郸所在,柳如是顿时豪气大发,似乎还没有感叹够。盯着邯郸的位置所在,他意有所指地说:“邯郸县城,我来了,你在哪……”
自永年与邯郸的交界地带,杜子轩调集了三个满编保安团,整整四千五百人,为柳如是压阵。虽也是乌合之众,但威慑住一个县城还是不成问题的。
为了平稳拿下邯郸,杜子轩也算是下了血本了。以武威之,以利诱之,就不怕这县城拿不下。
而在邯郸,在县zhèng ;fǔ。邯郸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一堂,都来参加县长所谓的会议。
县zhèng ;fǔ很宽敞,容纳下几十人都不成问题。可因商谈要事,门窗紧闭。几十人呆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抽烟放屁。时间久了,也就烟雾缭绕,臭气熏天。
看着满屋子沉默寡言的众人,县长和师爷对视一眼,苦笑以对。
没想到,头两天才提起的事,人家这就有了动作。
正如师爷所说,杜家势不可挡。几千人来势汹汹,堵在了家门口。如果,再不想出有效对策,一切都要完了。
今天唤来这些人,说是来商谈要事,实则是要打动干戈、铲除内患的。
杜家行事不按套路出牌,两年来,邯郸的权贵们都或多或少的从杜家拿了不少的好处。就连县长和师爷也都受到了杜家不少的“孝敬”。
最为诡异的,这杜家似乎是个散财童子。只知付出,不求回报。两年来,杜家从未求他们办过事。
所以,杜家要拿下邯郸,除了县长,邯郸的权贵们非但不担心自身的利益会受到损害,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
这,是让人很无语的事。
知道杜家渗透的厉害,可没想到,局面竟然糜烂至此。这些种种,让县长和师爷的脸sè都很不好看。
与杜家的势力对比,双方本来就相差悬殊。再加上这些拖后腿的,情况就更加不好了。
要想对抗杜家,就必须要全城一心,才可能抵御住杜家的威势。而要全城一心,就需平稳全城。
所以,县长发狠了。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想再劝劝。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得罪全城权贵,纵使他贵为县长,也是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