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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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玫瑰-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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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招都是杀式,实则却是虚招,意不在拼命,只在给最后一式留下逃命的机会。这是伊琳的空手道教练在课余比划给她看的招数,乃是教练年幼时拜一个老山人为师习得,据教练说,此乃老山人的独门绝学。

蓝洛两大要害受袭,又□不暇,面色却仍平和自若,看着伊琳的眼则愈发专注,伊琳使出压箱底的必杀技,自以为能够逼退蓝洛,孰料蓝洛蓦地人影一闪,身法如电,瞬间移形换位,本能轻松避开,但他的肋骨被玛琳娜踩断三根,此时伤痛突发,他一个踉跄,便叫伊琳的连环扫荡踢中胸腹,顿时一声闷哼,倒退两步,挨着床板咳出一口血来。

伊琳怀着侥幸心理,没想竟一击中的,惊讶之余又稍许有些不安,然时间紧迫,她也不及细思这种不安因何而生,赶紧拔腿就往门外逃跑,最后回眸,只见蓝洛一口接着一口地吐血,像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一般脸色惨白,鲜红的血丝沿着他的咽喉滴落在半敞的胸膛上,与他细嫩的肌肤红白交映,有一种莫名的凄美艳魅之态。

“别走。。。回来。。。”蓝洛垂着脑袋,喃喃呼唤,‘来’字尚未出口,只见他袍袖一拂,袖子宛若云卷般舒展,立时卷住伊琳的腰际,将她整个拽回怀中。

抬首之际,两人鼻眼相对,打了个照面。

看清蓝洛样貌的刹那,伊琳蓦地一震。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这一张秀雅出尘的面容,明明是初次相见,却为何似曾相识?

她究竟遗漏了什么?忘记了什么?为什么她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那最重要的一块碎片,将深海里的拼图完整地拼凑起来?

“你的体内,竟然同时存在神族、血族和火族的术法,这不可能。”蓝洛扼住伊琳的脉搏,脸上浮现诧异之色:“各族术力天性互斥,除非具备吸纳能力的妖族,否则普通术者如何能融合三大家族的术力,。。。但若你是妖族一份子,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你??”

伊琳被蓝洛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想抽手又抽不出来,正绞尽脑汁谋划脱身之计,蓝洛忽然欺近,贴着她的颈项深深吸闻,吓得伊琳浑身僵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幸好只是一瞬,蓝洛就退开几分距离,略微蹙眉道:

“奇怪,你与母后一样,都是罕见黑发黑眸,但身上却没有妖族特殊的味道,莫非你是母后新造的妖女?”蓝洛虽退开几分距离,但仍近在咫尺,抚着伊琳的脸颊细细端详片刻,复又否定道:“不可能。以母后的私心,决不能容许族内留存比她美貌的女子,更何况若是族内有像你这样的美人,定是早已驰名远播,我怎能不知?你。。。到底是谁?”蓝洛凑伊琳凑得愈来愈近,伊琳节节后退,一个不留神滚倒床头,急忙爬起来往角落退去,蓝洛随手一挥,关门落闩,屋内顿时幽暗下来,他敛起目中锋芒,换上一脸浅笑盈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跟你没关系!”伊琳瞅着窗户,念头刚划过脑海,蓝洛就把窗帘也卷了下来,伊琳恶狠狠地瞪着蓝洛,蓝洛则笑脸相迎,一步步走得安闲适怡,眼看伊琳被逼入死角再也动弹不得,一副焦头烂额的苦主模样,目中笑意更浓,指指墙壁:“这间茅屋是我以魅丝织成,铜墙铁壁,无坚不摧,你就是把自己当炮灰炸飞了,也休想在墙上凿出一个孔来。”

“你别逼我出手。”伊琳心里虽慌得很,面上却一派镇定:“或许你术法足够高强,但我也并非一般术者,且你所受内伤不轻,未必敌得过我。”

蓝洛一手支颌,忍不住轻笑出声:“我断了三根肋骨,脏腑六腑淤血未散,一运气就疼得很,倘若真打起来,倒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输给你哦。”

“你!”蓝洛的调侃令伊琳闻之气结,再不耐烦多作啰嗦,当下凝神驱术,幻化光球,直向蓝洛迎面招呼而去。蓝洛笑意不减,指尖从袍袖下轻轻一划,顿时指尖黏上一根银丝,一根银丝又生出另一根银丝,一根紧接着一根,瞬间结成一张水晶般透明的精光璀璨的网,像最坚强的盾牌一样挡住了伊琳的光球。伊琳一击不成,再接再厉,凝起血刃,对准蓝洛的周身要害劈落,但一遇上银丝网就一断为二,与光球一样化为乌有。伊琳本想调用火术,但她的火术全靠偷学,比神术、血术要弱得多,此刻临阵磨枪,火舌还未窜到网前就已自行熄灭,不由羞窘,满面通红。

蓝洛戏谑的脸庞在伊琳眼前愈放愈大,他步步进逼,直至紧紧贴住伊琳,将她抵在墙角动弹不得。

“你身上虽没有妖族的气息,却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这股香——”蓝洛一手扣住伊琳的纤腰,凝视她半晌,蓦地在那两片粉嫩玫瑰花瓣似地双唇上般的飞快一啄,呢喃道:“很诱人。”

伊琳不由自主面上一热,此时此刻她与他近无可近,眉眼相对相触,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她能看见他漆黑瞳孔内的自己,面颊酡醉,唇瓣鲜红,宛如喝过烈酒一般,她忽然觉得很紧张,紧张得心跳加速,最后连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你很怕我么?”蓝洛心思极其细腻,将伊琳一切表情变化悉数收入眼底,偏偏还故作不知,伸手拨开伊琳鬓旁乌发,舌尖一卷,含住一朵小巧玲珑的耳垂,贴着伊琳的颈项**道:“你怕什么呢?我待女子向来温柔,不信,你试试便知。”

耳垂乃是伊琳敏感之处,她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慌忙扭头闪避,蓝洛恰巧侧过首来,两片唇顿时撞在一起。伊琳大脑忽地一片空白,待回神,蓝洛已撬开了她的贝齿,激热深吻,十指沿着她的曲线满身游走,掌心过处,连消带打,将她的衣物一件件褪下,刹那,连绵起伏的雪肤暴…露在空气中,娇艳欲滴的花蕊迎风飘摇,柔弱得惹人怜惜。

☆、梦幻妖子(三)

蓝洛垂首含住一枚嫣蕊悉心品鉴,一手掌控另一侧的高山皑雪,蜻蜓点水般嬉戏于两指之间,另一手往下探去,取道密林花巷,沿着粉嫩花心,直扑神秘幽潭。

“不。。。啊!不要!”伊琳慌不择路,只顾往后急退,却忘了身后是坚若磐石的魅丝壁垒,顿时后脑勺重重敲了一记,疼得差点落泪,身子一软,正中蓝洛下怀,堪堪从一条巨龙上摩擦而过。

“你,这是在主动邀请我么?”蓝洛初尝甘甜,胸中涌上一层莫名的欣喜,克制着蠢蠢欲动的蓬勃之势,想再逗弄调戏一番,但当他看到怀中的少女宛若受惊小鹿,不由自主心中一搐,竟有些心疼起来,放软了语调:“别怕,我绝不会弄疼你。。。我是何等温柔体贴,你又不是不知道。”

到底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呢?眼见蓝洛的举止愈来愈放肆,伊琳火烧眉毛,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起初,她想过这只是一个梦,但梦境里的自己居然能使用术法,那说明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而之前听蓝洛与妖后一番对话,此时此刻乃是一千年前,雅尼缪斯妖族攻陷圣陆,占领波兰格勒神族王宫,自立为圣皇的那一年!

她,跨越千年,去到了圣陆的古代!

岂有此理,竟有此事——这八个字在伊琳的脑海里反复冒泡,对于这第二次穿越,她简直哭笑不得,为什么她与诡异事件如此有缘?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肯让她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等等,假如这是现实中的过去而非虚幻的梦境,那她与蓝洛的相识,岂非始于一千年前的古代,而非一千年后的现在?!

“我是何等温柔体贴,你又不是不知道。”蓝洛方才那句话回响在伊琳耳边,刹那,她忽然明白过来,指着蓝洛失声叫道:“是你!是你带我穿越到这一千年前的圣陆,对不对?”

温柔的笑意从那不见一丁点毛孔、犹如白瓷般无暇的脸容上慢慢沉淀下来,蓝洛默默注视伊琳,深邃静谧的眼波里一种异样复杂的情绪缓慢流淌,像极了岁月的长河,是一首充满怀旧、无奈和惆怅的歌。

“是又如何?”蓝洛长得比伊琳高半个头,伸手一揽将伊琳抱入怀中,下颌正抵在伊琳的额角,伊琳的脑袋也正好搁在他的肩膀上:“你不喜欢这里么?”

伊琳犹自怔仲,结结巴巴道:“我一踏出降灵圣火坛就被砸晕了,是你干的?”

蓝洛摇头一笑:“哎,这可不关我的事,若要算打晕你的账,恐怕你得去问弗莱恩?温基柯德哦。”

“什么?”伊琳瞪大眼:“弗莱恩?”

“自然,除了与特莱斯交好的风族小王子,还有谁能在圣陆第二大族帕特里亚的地界上来去自如,接近像降灵圣火坛那样的禁地?若非如此。。。”说到这里蓝洛的笑意浅淡了几分,眼睑下飘过一层暗影,声音渐渐低落:“若非如此,我怎能允许你被他关在里面。。。”

我怎能允许你被他关在里面,我怎能允许你躺在他的怀里,让他享尽你的甜美和温暖。

这些话,蓝洛没有说出口,他只是静静看着伊琳,将眼底的悲伤掩埋在清淡的笑容里。

伊琳闻言一怔,想起和特莱斯在降灵圣火坛的那段日子,没料到蓝洛竟对她的动向了若指掌,那蓝洛,是不是也知悉她与特莱斯之间在圣火坛里发生的一切?不知为何,她有些心慌意乱,就似学生考试作弊当场被老师抓住一样,头皮阵阵发麻,一时之间竟不敢正视蓝洛,支支吾吾地没话找话:

“哦?是。。。是么?现在想起来昏倒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原来是弗莱恩啊。。。”慢着,若是弗莱恩,那岂非他也知道了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一想到这里,伊琳不禁有些气馁,算了,特莱斯既然已经知道,多一个人知道也不算什么,只是,弗莱恩为什么要绑架她呢?

“他掳你去了温基柯德,然后不知跑哪儿了,就把你一个人撂在风林里。”蓝洛看伊琳一眼,便已揣摩到她的小心思:“你被风族的古树‘风莫言’卷入腹中,差点被它当做食物吞了。我。。。我其实一直在帕特里亚逗留,但降灵圣火坛乃是火族禁地,你和特莱斯进去之后戒备更加森严,我始终没有机会靠近,无法救你出来,只能借助半路杀出的弗莱恩替我开路,所幸风林里的守卫是一群风术不高的精灵,我以障眼法跟它们绕了一会儿,避过它们的眼线,这才把你从‘风莫言’腹中救回。”

闻言,伊琳想到自己被一棵树吞入腹中的情景,立刻浑身汗毛直竖,只听得蓝洛不咸不淡地接着道:

“至于弗莱恩绑架你的原因,又为何将你独自丢在风林里,相信你心知肚明。”

伊琳抬首看向蓝洛,只见蓝洛眸底宛若一面明镜,虽漆黑一片,却清晰通透地仿佛能看到她心底深处去。

“说得也是,弗莱恩何必对我不利,他抓我的原因,不难想见。”伊琳对蓝洛救命之恩只字不提,单刀直入地逼问:“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目的,把我带来千年之前的圣陆?”

“因为你忘记我了。”蓝洛一下子安静下来,沉默半晌轻轻开口仍是那句:“因为,你忘记我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如水墨丹青晕染在唇角,仿佛恬淡似一江秋水又仿佛惆怅旧欢如梦,令人不禁想到那只在午夜一现的昙花,暗香浮动,暗影**,怎奈无人欣赏无人明了:“我在你面前出现这么多次,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你却没有一次记起我来。。。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回这里,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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