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爱你,太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一定要把圣玫瑰从你眼中拔去!”蕊丽匍匐在泽西脚下,抓着泽西的袖子,悲戚哭喊:“我向祭神坛亡灵们发下毒誓,只要能将圣玫瑰除掉,即使付出灵魂我也在所不惜!你可以痛恨我甚至杀了我,但我要告诉你,我不后悔,即使重来一遍,只要有任何能让你回到我身边的方法,我都会去做!”
蕊丽闭目仰首,毅然决然引颈待戳,泽西面无表情,轻拂袖抽走被蕊丽死死抓住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蕊丽,你忘了你我之间的游戏规则了——你我之间,从来只有情爱,无关爱情。”
“泽西!不要走!”蕊丽冲上前去拦住泽西,苦苦央求:“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泽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对我如此绝情!”
“正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才饶你不死。”泽西看也不看蕊丽,绕过她大步流星离去:“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再见了,蕊丽表妹。”
蕊丽如一尊木雕般杵在原地,在寝殿里整整自闭了七天,七天之后,她跪在祭神坛下,请求赴任候补巫女,翌年,她被选为女祭司,执掌祭神坛,侍奉圣陆神明,从此只顾念经打坐,不问红尘俗世。
然而,越是看来风平浪静的海面下,隐藏的波澜就越是汹涌澎湃。蕊丽金枝玉叶,好胜心强,过惯了奢靡放纵的日子,清苦受戒的祭司生涯着实令她备感煎熬,再加上被泽西抛弃的心伤太深,午夜梦回频频泪湿枕巾,如此短短一年,容色大减,与往昔的艳光四射是不能比了。
期间,听闻苏兰特即位,泽西忿然离宫的消息,她一半高兴一半惆怅,高兴的是目中无人的泽西总算得了点教训,惆怅的是,泽西一旦不住宫中,那她就连躲在帷幕后,暗地瞥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明明恨得牙痒痒,却又始终放不下。自打泽西离宫出走,蕊丽日益烦躁,情绪郁闷难安,时不时就把怨气一股脑儿撒在侍奉左右的巫女们身上:
“我说了多少遍了,祭神坛是侍奉神明的圣地,所有器皿必须擦得一尘不染!你们看看这樽金杯,都脏得引来蚂蚁了!”
“祭司大人。”一个身穿黑袍的小巫女战战兢兢禀道:“这、这金杯,是前天夜里您带上床去喝月桂酒。。。我们一直没找到。。。”
‘啪。’小巫女的脸蛋被蕊丽挥来的食指上套的锋利戒指划开一道口子,吓得再不敢多言。蕊丽佯装无事地将金杯扣在小巫女的脑袋上,喝令道:“给我洗干净了。若是有任何人得知本祭司在神殿里饮酒,就要你的小命,懂么?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小巫女捂着面孔,含泪退下。蕊丽躺回床头,从枕下取出一瓶酒,拔了瓶塞便咕噜噜往喉咙里灌,浓烈的酒精很快充斥了她的大脑,昏暗视野里,一个欣长的身影向她走来。
“泽西。。。是不是你。。。”蕊丽推开酒瓶,往床边的影子靠去,双手抚上对方胸膛,醉眼朦胧地嬉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呀。。。还记得么,你我的第一次便是在这男人的禁地里。。。啊!”
“原来你是如此热情的女人。。。若是就这么放过你,岂非是我太不解风情了?”劳伦斯的掌心吐出一道魅丝,将蕊丽凭空吊起,他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她的衣裳,抚着一双高耸雪峰喃喃道:“姿色虽不及那圣玫瑰,但论身段却也是圣陆数一数二的了。听说你是曾是神族第一公主?哼,我倒很想知道,倘若你的先祖富兰克林波兰格勒看到后裔神坛女祭司在我妖族□放浪形骸,九泉之下该做如何感想。。。”
“你。。。不是泽西。。。”蕊丽瞪大双眼,蓦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黑纱蒙面的陌生男子,且这个男子将她脱得□,正在对她肆意轻薄,当下怒喝:“大胆!竟敢对本祭司无礼!来人哪,砍了他的脑袋!”
“哟,这么凶悍做什么,装得跟贞洁烈女似得。。。蕊丽,女祭司一职根本不适合你。。。你分明,是一个极度需要男人的女人,是一个,没有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劳伦斯鼻底一哼,讥嘲道:“只可惜,你虽貌美权重,却偏偏留不住男人,像泽西,像亚连,他们都只是跟你玩玩,拿你当个暖床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谁也没想与你认真,谁也没想要爱上你,就连指腹为婚的苏兰特,宁可空悬了后位,也不愿要你。”
“住口住口!”蕊丽如被针刺,惊痛得浑身颤抖:“你若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看吧,身为女祭司就当有冷静的头脑慈悲的心肠,像你这般私欲熏心,如何能担女祭司的重担呢?”劳伦斯忽然扯掉蒙面黑纱,褪下曳地长袍:“更何况,你冲我发什么火,我既不是抛弃你的泽西,也不是玩弄你的亚连,我与你无冤无仇,此次前来,只不过为着取悦你,与你做个朋友罢了。”
黑纱之下,劳伦斯的面孔千疮百孔,狰狞似鬼,但看在蕊丽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妖术‘舞之魅’,勾魂摄魄,蛊惑人心。
蕊丽张大嘴,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蒙面人,只见他一双如墨黑瞳影影绰绰、神秘叵测,五官轮廓宛如异域雕像般深邃分明,黝深的肌肤肌肉扎实紧绷,散发着原始的诱惑。
“你需要男人,所以每夜利用酒精麻痹自己,但酒精不能代替男人,枕头被子也不能替代男人的安慰。。。就让我来帮你,蕊丽,让我给你真正的快乐,帮你忘掉一切伤心的过往,好么?”劳伦斯微笑着屈身向前,动作利落地撩起蕊丽一条长腿,那一纵高山峻岭仿若钢筋铁骨铸成的号角,不由分说地单刀直入,一剑刺穿靶心。
“混账。。。流氓。。。”蕊丽仰首,大呼小叫,声音尖细,刺人耳膜,但很快,她叫着叫着,恶毒的咒骂渐渐演变为断断续续的呻吟,不再拳打脚踢,企图挣破魅丝。
劳伦斯低笑,十分笃定地将蕊丽从半空放了下来,松脱的魅丝缠绕在蕊丽的丰满胸膛上,更添一番风情。
蕊丽心底的万丈空虚,终于被填补了,当她被男人英伟的体魄压下地去,滚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当男人紧紧地抱着她,**翻覆,热烈交缠,久违的冲浪一波接着一波没顶而来,她觉得很满足,满足到产生一股错觉,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与泽西不分昼夜嬉戏玩乐的美好时光,不由自主地,她主动攀附劳伦斯的肩膀,转移阵地,骑虎马上,反守为攻。
劳伦斯微微一诧,接着莞尔道:
“原来你这么厉害,怪不得,我起初看你一身黑袍怎么都不顺眼,总是忍不住想要扒下来。”
蕊丽的激烈索要引得劳伦斯不得不以全副精神应战,终于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是挥汗如雨,筋疲力尽。
“你究竟是谁?”待蕊丽三分酒醒,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只觉如云坠雾一般恍然:“为何外面没有一个人进来?”
“女祭司大动肝火,谁敢进来?那群小巫女们被你的臭脾气吓得躲到山脚下去了。莫担心,你方才的浪荡欢叫,这里除了我,只有三尺神明听见。”劳伦斯的唇落在蕊丽的雪峰上,含着一枚昂首峭立的丹蔻半吮半吸,半啃半咬:“身为女子,你的床头风着实彪悍,莫说是神族第一,哪怕放到蛮荒妖族,怕也是找不到能比你更厉害的女子。”
她那么厉害,那么懂得讨男人欢心又有何用,泽西仍是不肯再多看她一眼。
劳伦斯心细如发,见蕊丽一副黯然神情,便将她的心思猜了**分:
“是不是很不甘心?是不是很想一雪前耻?”
“不甘心又怎样,想雪耻又如何,我根本做不到。”蕊丽幽怨地捶打大理石地面,恨恨道:“我杀不了那只狐狸精。。。她总是被那么多男人保护着。。。泽西、苏兰特、亚连,甚至修格,一个个都为她神魂颠倒泽西这个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只有我才是真正地爱他、心疼他呀,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想要泽西回头,还不简单么。”劳伦斯抬起蕊丽的下巴,两道视线犹如长钉一般钉住她的眼,语调忽然变得极其低柔,低柔地令人心生魅惑:“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能把泽西带回你身边。”
“当真。。。么。。。”蕊丽只觉一阵晕眩,劳伦斯的黑眸仿佛一块巨型磁铁,将她三魂六魄都吸了进去,偏偏她又移不开眼。渐渐地,她的目光呆滞起来,木讷道:“是,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好姑娘。”劳伦斯轻笑,吐出一连串魅丝,只见一只只小妖沿着魅丝分布到神殿各个角落,随后隐身不见。
“还有什么地方能比神族的祭神坛更掩人耳目,且又结集强大术力之气,用来培育妖孽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劳伦斯吻住蕊丽,撬开她的唇瓣,种下魅丝:“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无论身还是心。。。懂么?”
“是,主人。”
☆、黎明前的黑暗(一)
在岁月漫长又短暂的荒河中;我们无时不刻在相遇、相知、相惜、相恋;而后;幸运的也许就此相守,不够幸运的则就此分离;各自走向下一站寻找新的幸福。
一花一叶一世界;一生一世一双人。
试问;我们要经过多少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擦肩而过、归去来兮,方能拨开重重迷雾;觅得心中的那个身影;方能懂得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最诚挚的思念、最刻骨铭心的爱恋?
很多人也许一辈子也遇不到那个人;一辈子都犹如一口枯井般无光无热了无生趣;还有些人,爱过也被爱过;但若是问及最爱何人,恐怕也是难以回答;唯有少数一部分人,一旦确定心意,便不惜一切地努力争取,毫不退缩地面对坎坷困境,只因懂得,这种一生也许只得一次的情感机缘何等稀罕,一旦错失,永不再来。
幸福一物,可遇不可求,务必珍惜。
这也是伊琳娜范德维希,一直默默告诫自己的道理,她不要放弃,从前不,现在不,将来也不。
哪怕这一去又是遍体鳞伤,哪怕与蓝洛兵刃相向,她也绝不退缩。
改变圣陆的道路悠远而艰险,但既然她已被上天选中,既然,她已经站在这个人生的路口,她便要一步一个脚印,继续勇往直前。
她一定会用尽全力,争取属于她的幸福。
“亲爱的小公主,准备好了?”奥路菲躺在黄土堆上伸个懒腰,侧首朝伊琳娜眨眨眼:“这一去,可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哟!”
伊琳娜不出声,一双黑眸墨如点星,涌动着不知名的潮汐。
日落西山,晦涩天空愈发晦暗,夕阳终于渐渐沉落,陡然绽放的晚霞把世间万物都染成了红色,刹那,天地融合,不分彼此,光与影的界限一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触目所及,唯有残阳似血。
究竟什么才算是正义?
究竟什么才算是邪恶?
对与错、黑与白、善与恶,本就一线之间。
一边,是纯洁高贵的天使路西法,另一边,则是黑暗恐怖的恶魔撒旦。
纵然是野蛮原始的圣奥古斯都大陆,每个人也有每个人不得不背负的责任、道义、使命,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得更好一点,只能用自己所有的,去换所没有的,其中各种艰辛苦难,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这一刻,她终于心平气和。
还有什么可以计较呢,他曾那般温柔待她,那般舍命护她,那般宠惯地纵容她。
是,他欺骗了她、背叛了她,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但她呢?她又岂是完美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