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辆旅行社的大客车驶出了海南机场。车上,有人问杨雪:“雪雪,听说你男朋友在海南,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啊?”
“他在部队里,部队里都有纪律,我没让他来。”杨雪微启樱桃小口,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白的牙齿。笑的甜美而又含蓄,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单纯的姑娘。说笑间,那种落落大方的气质尤为出众,不像城里的姑娘那样姣生姣气,令人做呕。
女同伴向大家说:“你们还不知道,雪雪的男朋友,是空军飞行员,人长得可精神了,而且歌唱的还特别好。”
“杨雪,这俩人长期分开,你就不怕男朋友被人拐跑了?”有人开起了玩笑,哄笑顿起。
杨雪也笑了,不禁回想起小时候。那时,她住在北村,陈成在南村,两家里都很贫穷。5岁那年,地里的庄稼遭了灾,家里没吃的,就只有去山上挖野菜,踩蘑菇吃。有一次,父亲病了,小杨雪独自上山挖野菜,一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来。
“哎哟!”小杨雪轻声喊着,两只小手捂住脚脖子,疼痛令眼眶中的泪水在打着转转,徘徊着不想落下。
忽然,一个身影来到她的面前,遮住了头顶的那片阳光,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小妹妹,你怎么了?”
小杨雪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满是疑惑,泪水令她看不清这个陌生的面孔,心里不知为何越发害怕起来,胆怯地不敢开口,嘴巴撅得老高偏不说一句话。
6岁的小陈成见从筐内颠簸出来撒了一地野菜,又见小女孩双手捂着脚,一脸痛苦的表情,似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蹲了下来,轻声问:“摔到哪了,哪儿疼?”
小杨雪指了指右脚脖子,小陈成小心地撸起她的裤腿,脚腕肿起一块大包,一片红紫。陈成轻轻地揉了揉,嘴里还叨念着:“乖,不疼不疼啊……”
可小杨雪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小陈成像一个大哥哥似地伸手为她轻擦眼泪,“还疼么?”
他的话听起来那么令人宽心,脸上写满关怀,小杨雪安下心,勉强扯出一个笑,轻轻摇头,嘴里却蹦出了:“疼……”
小陈成收拾起撒落在地上的篮筐和野菜,背起小杨雪,送她回家。
小杨雪一边指路,一边问:“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成。你哪?”
“我叫杨雪。”
爬在小陈成背上的小杨雪一颠一颠的,似乎感觉不到腿还在疼,小嘴贴进他的耳边,稚嫩的声音说:“小哥哥,你真好。”
在此之后,小陈成便要每天摘两份野菜,一份给家里,另一份给小杨雪家送去。在杨雪脚好后,经常在山里碰上陈成,两人一起玩耍,一起摘菜,一起回家……后来,山里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陈成和杨雪也到城里去上学,陈成一直都很照顾杨雪。随着俩人长大了,也确立了恋爱关系。杨雪并不是外表十分出众的女孩,可陈成却成了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杨雪还记得,自已曾不自信地问过陈成:“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已?”
陈成很坦然地回答:“可能是小时候积累的感情吧,那时候是最纯真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那时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是我最美好的回忆。现在,任何人也取代不了。”
想到此,杨雪甜美地一笑:“不怕!他只要不怕我跑了就行。”
同伴也说:“就是,有我们雪雪这么好的人家,那可是他的福份。是吧,雪雪?”
大客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地飞驰。
两天后,在现代化都市的宽阔大道上,一辆军车奔驰着。
杨雪给陈成带来了不少东西,足足两大包,放在后座上,里面有家乡的土特产、做米酒的酒药,还有一个杨雪亲自作的中国结,红红的颜色好浓好浓,非常的中国。还一再嘱咐陈成,要挂在飞机上,可以保平安。
陈成变档、转动方向盘,喜形于色地说:“想去哪?师里知道你要来,特意放了我一天假,我们参谋长雷明还特意嘱咐我,要我好好陪陪你。就差下命令了,嘿嘿……”
“哦,你就是为了执行命令,才来陪我的呀!”杨雪故作生气状。
“没有,我收到你的信,知道你要来,兴奋好几天。你的信我看了十几遍呢!”连忙改口。
杨雪一时觉得心里热呼呼的,眼中闪著喜悦,脸上却极力掩饰着,又小声地问:“看那么多遍干吗?”
“看到你的信,就仿佛看到了你。我能不多看几遍嘛!不过,现在好了,可以见到你了。”陈成傻傻地,突然把话题一转:“考考你的智力。屋檐下躲雨,打一成语。”
杨雪感觉怪怪地,这种问题对小学语文老师的她来说,实在是小儿科,很快回答:“暂避一时啊!”
“嗯,还行。接着来:矮子骑大马,打一成语。”
“上下两难呀!”
“呦,又对了!再考你一个:泥菩萨渡海,打一……”
“自身难保嘛!这有什么,太简单了。”杨雪一脸莫名地望着他。
“嘿……”陈成诡秘地笑笑,“那么就把‘屋檐下躲雨’、‘矮子骑大马’、‘泥菩萨渡海’的第一个字,合起来是什么?”
杨雪小心翼翼地读了出来:“屋……矮……泥(我爱你)!”
陈成大笑:“哈……现在的女孩都蛮直接的嘛!怪不适应的。”
“什么啊?”杨雪仔细想了想,方才恍然大悟,脸一下红了,又生气又心疼的打了两下陈成,“你怎么那么讨厌啊!你还笑,也不怕笑傻了!”
陈成心中无限喜悦,一踩油门,车子飞速疾驶。
俩人来到海南的著名景点“天涯海角”,手牵着手,光着脚,走在软软的沙滩上。在“天涯”、“海角”的巨石下,趁着海浪拍打着巨石发出“隆隆”的响声,杨雪壮起胆子向陈成喊:“你爱不爱我?”试问天下哪个女孩不曾梦想过与心爱人共赴海角天涯?而如今眼前便是梦中的憧憬,怎么不令人如醉如痴。
陈成也冲她喊:“爱!”
“你要发誓,要爱我到天长地久!”
“不,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投入过后,俩人发现了旁人异样的目光,调皮地一笑,抱在一起。他们在美景如画的海边、巨石前合影,在海中捞捡着贝壳,在软软的沙滩上嬉戏、追逐……也许是玩的太尽性了,竟完全忘了还没吃中午吃饭。
在一个卖纪念品的摊位前,一个五角形的水晶项坠吸引了杨雪,就像心中最亮的一颗星,闪烁着最透明清澈的光芒;淡淡的冷色,仿佛在炎炎夏日为带来一丝凉爽,实在令人爱不释手。杨雪想起同伴曾对自已说过,水晶有促进甜蜜爱情的神奇力量……
店铺老板的嘴张开就没合上,夸了一个天花乱坠,最后要价三百五,就像赚的不是人家血汗钱,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杨雪还不走啊,我的胃都罢工了!”陈成肚子瘪瘪地跑了过来。
“你看,好看吗?”杨雪眯着眼睛,把水晶项坠像心爱的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给陈成看。
“看上去像五角大楼!”
“讨厌啦,好吧,我去吃饭吧。”杨雪又留恋的看了一眼水晶项坠,交换给老板,和陈成走了。
一家别有情调的餐馆里,菜刚刚端上来,俩人谁也不客气,不打招呼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了好一会儿,放才注意对方,看着对方的滑稽相,“扑哧”一下都笑了。两个人的时光,再长也会觉得短,更何况只有一天时间。眼看夕阳西下天色已晚,车子启动踏上了归程。
再下车就意味着再次分别,愉悦的心情变得沉重,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收音机里的流行歌曲: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陈成故意在市区里多绕了几个圈,但是最后,还是在旅行团所下榻的宾馆门口停下。下车的时候,杨雪不说一句话,鼓鼓的腮帮像一只失宠的小青蛙。令她感到失望的是,陈成也没说一句话,毫不留恋地一踩油门,跑得没影了。不过,杨雪还是自我安慰:今天玩的好痛快,以后还可以见面,又不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杨雪回到宾馆后,洗了个澡,坐在床上和同伴说着今天都去玩哪了。快睡觉的时候,突听有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我,陈成。”
同伴取笑道:“嘿嘿……够粘糊的啊!”
杨雪瞪了同伴一眼,起身开门,见陈成气喘嘘嘘样子,关切地问:“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啦。”
陈成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她手中:“你喜欢……这个……给你!我要回部队了,再不走就晚了。”一转身匆忙地跑下了楼。
杨雪低头看,脸上一下展露出最无奈最温柔最开心最白痴的笑容,是那颗五角水晶项坠。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一下子酸酸的。那晚再也没能合眼,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回忆,反反复复地想啊想啊,还不时看看手中的水晶项恋,月光的映衬下,水晶项恋闪现着纯洁的爱恋……到天亮,终于想明白了,决定嫁给他。
随团回去的时候,杨雪胸前那跳动的五角水晶项坠格外的显眼,她的脸上更是无比的幸福。
爱情是甜蜜的,但有时也是酸涩的。
海航一师IC电话亭前,白云飞郁闷地挂上话机,闷头愁脑往回走。Adrianne想约他出来,可是这却让白云飞极其为难,此刻的他外出是被严格禁止的,而不善言词在此刻更像一个大泥潭,把一件很小的事情越搞越糟,最后弄得双方不欢而散。
恰巧碰上了从食堂出来的徐腾:“怎么了,无精打彩的,和Adrianne吵架了?”
白云飞埋头走路,不吭气了好一会儿,忽然抬头问:“我问你:你知道,恐怖份子和女人有何不同?”
徐腾纳闷地摇摇头:“不知道。”
白云飞眼中闪过一丝孤寂:“恐怖份子可以谈条件,女人不行。”
徐腾愣了许久,深深体味一下:“精辟啊!”
师长办公室。
师长一脸愁容地坐在那里,这几天来,他接到了来自军委、军区及兄弟部队的近百个电话,都是要求严肃处理白云飞的,就好像不枪毙他,就不足以平“民愤”一样!整个事情好像越搞越大了,现在全军师级以上干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作为一师之长他全完认同各级领导的观点:把女友凌驾于军纪之上,把军用飞机当私家车开,军队还谈何战斗力?没有纪律性的军人是很危险的!可是,有很多细节问题,他们不清楚,他们不知道白云飞是百年难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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