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专家的话,让我们无言以对。”曾如月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又一下抬起头,振奋地加重语气说:“可是我相信,我们的海军飞行员也能告诉我,谁的数据是最准确的!”
“哗……”大厅里响起一片掌声。
陈成低声说:“你的眼光不错啊,是个好姑娘。”
高鹏也肃然起敬,发现如月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美远超越肉欲的吸引力,投来的赞许目光,不带有一丝杂念。
掌声过后,助手打开幻灯片,大屏幕上切换出航空母舰的全貌。曾如月又继续讲:“好了,我们言归正传。今天我们的先了解一下航母构造和人员配备,我主要讲解的是现在所在的训练舰和未来的航母,请大家记一下笔记。这就是我们所在‘瓦良格’号航空母舰,中国的第一艘航母训练舰,它有几大部份组成,它们是舰桥、升降机、弹射器、助降系统(阻拦索、菲涅尔光学镜、防护网)、飞行甲板以及船舱……”
如月的节奏很快,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一大串内容便脱口而出,高鹏跟不上了,笔记好乱。陈成还算不错,一行也没拉下。高鹏低声对他说:“待会儿,笔记借我抄抄。”
陈成差点笑了出来,心说:你的女朋友就是讲师,还管我借笔记,真有你的。点了点头,没说话埋头记笔记。
坐在后排的白云飞注意着前排的高鹏和陈成,在他眼里,只有他俩可以称得上对手,因为他们是唯一打败过自已的人,不过那只是曾经,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真能过目不忘啊?佩服!佩服!”冯海亮见白云飞只听不记,便凑过来低声稚嫩地问了一句。
白云飞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没答理他。徐腾则笑着把录音笔亮了出来:“我们有这个!”
黄昏的海港,出航的舰队进港停泊,一字儿排列在码头前;瓦良格硕大的甲板上几乎看不见几个人,只有十几架战机机翼左右衔接,排列成行,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码头上也很少见有人走动,偶尔见到载着穿白军服的水兵的蓝吉普驶过;夕阳下,蔚蓝的海湾像是敲碎了一海的玻璃片,反射着点点光华,炫耀得让人睁不开眼,丝丝凉意的海风伴着海鸟“嗷嗷”地歌唱渗人心田。
“1…2…3……”一片祥和寂静之中传来一声声铿锵之音。
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俯卧甲板,两手同肩宽撑住身体,向下屈臂至九十度,然向全力撑起,嘴里还着计着数……白云飞吃过晚饭,忽然发现今天他们从基地出发,到航上熟悉环境、分组上课,居然缺少了每天必做的力量训练,而且其他人好象没有意识到,暗自窃窃一笑。
“199……200!”
一口气做完了两百个俯卧撑,站起身掸掸手的土,放松一下肌肉,奔跑在三个足球场大的甲板上,被夕阳拉长的身影随之有节奏地跳跃……其实,少一天力量训练,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白云飞却不这么认为,他知道,颠峰,是世上最拔尖的地方,高不可及却只有一点点,容不下许多人,若不努力向上,若不苦心孤诣,又如何站得上颠峰?一天的差距看似微不足道,就像一粒水珠,不起眼的一小点,但在白云飞眼中,它却可以折射出天地间最耀眼的光芒,从中看到水滴石穿蕴涵的力量。
回船舱时,白云飞发现其他人则选用了另外一种训练方法,都来到了舰内图书管,查找着舰载飞行的相关资料。曾如月则给高鹏和陈成推荐了一本《舰载飞行员心理学》,告诉他们处理突发事件是考核的重中之重,这本书会对他们很大帮助。
宿舍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高鹏并不着急,连吃着如月喂得苹果,边背着《航母人员配置识别表》;另一边陈成安心看书,对他俩的嬉笑不为所动。突然,高鹏一声大叫,从苹果中得到了灵感,把舰上人员所各色服装色,起上相应的水果和蔬菜的名字:黄色的飞机弹射官变成了“香蕉”,紫色的航空燃料员变成了“茄子”,红色的武器装配员变成了“樱桃”;绿色的飞机检修员变成了“菠菜”……
“白痴!”白云飞看着他们欢喜的样子,又看了看安静的陈成,极为不屑地丢下一句,走了。
这时,夜色中一辆军车在基地哨卡前熄灭了引擎。张力钧摇下车窗,探出头把证件掏给哨兵,坐在车里的杨兴华也把证件递了出来。哨兵不卑不亢地说:“请稍后,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趁着哨兵回哨卡核实,张力钧与杨兴华聊起了几个月前的舰长风波。
由于“远洋工程”进展顺利,航母训练舰改装完毕,中国海军第一艘航空母舰舰长的人选便成海军部门和军委讨论最多的问题之一。范长城、李亚民等人一致推荐第一代‘飞行舰长’的代表人物杨兴华出任航母舰长,却遭到了另一些人的反对,争议的关键就在于,航母舰长的人选应该年长稳重还是年少锐进;看资历还是看水平;凭经验还是凭学历……舰长之争,一时让军委也感头痛。最后,还是从中国海军长远打算,圈定了杨兴华。
杨兴华本应在两周前就应来“瓦良格”报到,但因某些人的阻挠,交接工作迟迟不能进行,这才耽误了行程……
“算了,不说啦。”杨兴华泛苦一笑,换了个话题说:“说说你们那个王副艇长吧!老是跟你不配合,干脆把他换了算了。要不制制他,你是艇长,办法有很多。”
哨兵核实完毕,将证件交还二人,车子再次启动,驶进基地。
张力钧憨厚地笑了笑,“哎,都是同舟共济,何必非要相互拆台,弄得大家都跟仇敌似的。意见不合不是常有的事吗?你我不是也经常争个天翻地覆吗!其实,我也有责任……我还是那句话:上帝交给我了一个酸柠檬,我要想办法把它做成甜的柠檬汁。还是再磨合磨合吧。”
“王副艇长要有你这胸怀,他就不会干了20多年还是个副艇长啦!对了,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心地善良的人怎么干起战略核潜艇艇长这个‘恐怖职业’来了,你应该去搞慈善事业!”
“哈……可惜现在中国不需要别人的‘慈善’,需要一片属于自已的大洋。拥有了它,就拥有了生命的源地、资源的宝库、广阔的生存空间和更广阔的国防纵深……那时候,中华民族也就出头了!”
“就是嘛,所以要加紧海军的建设,尤其是航母舰队的组建工作。”
“未必啊,潜艇一样可以取得制海权!”
说话间,墨绿色军车停在了登舰口。
分别时,杨兴华很认真地轻说了一句:“出海时,小心一点!”
“我知道。”张力钧答应着,自从361艇出事后,关心自已的人都会说这样的话,每一次听心里都充满温暖,启动了车子。杨兴华目送车子远去,和好友交流交流,郁闷的心情好多了。迈步上舰,在舰桥台阶上碰见了雷明。
“哎,兴华,你可算来了!”雷明很关切地说:“你现在可是热点人物,无数双眼睛可都盯着你呢!有人想看你好,也有人想看你坏,更有人想看你的热闹。”
杨兴华无奈地耸耸肩,“那没折,谁让咱是海军呢!不管前面是暴风骤雨,还是急流险滩,都要咬紧牙关,义无反顾地朝着航标前行!”
向范长城报到后,杨兴华走出办公室,信誓旦旦地把夹在左腋下的军帽重新带好,深知:世间最好的“报复”,就是运用那股不平之气,使自已迈向成功。我一定干出样来让那些否定我的人瞧瞧!
签到处最后一个人名被画上了勾,航空母舰训练成员全员到齐!
清晨,一轮红日跳出海面,把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又是个明媚的一天。
“瓦良格”号上若干身穿不同颜色工作服的水兵,操练着如何把飞机弹射升空,就像编排一出优美的话剧,所有参与者都要明确自己的职责范围。飞行员们则以小组为单位,对各项机械设备实地观摩,了解工作原理。
组员们聚了过来,身为组长的高鹏给大家鼓着劲:“咱们以后就是一个集体。大家在一起,相互帮助,争取咱们同进五十人名单。”
副组长的陈成也说:“对,我还可以给大家透露一点,合作精神就是考核其中一项!舰队出航作战,只有集体的成功,没有个人的成功。个人的成功,就意味着集体的失败!明白吗?”
“明白。”队员们眼中放光地点点头。
陈成拍了拍冯海亮背,又嘱咐道:“谁要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直接问,别怕难为情,这没什么丢面子的。”声音不是大,却像一位大哥哥,给人一种依靠感。冯海亮好象看出了陈成的意思,心领神会地道:“知道!”
高鹏也说:“什么是没面子?最后被刷下去,那才没面子呢!”
“嘿……”
轻松地笑声过后,10人整齐地排成一列,齐步向着第一个目标:菲涅尔光学助降镜,前进!
“嘿嘿……”一串银铃般地笑声从舰桥指挥室里传出,曾如月借助高倍望远镜,把甲板上高鹏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毫无顾忌的样子令旁边的杨兴华、雷明及其他训练人员都忍不住想笑。
范长城脸上挂不住,呵斥她,曾如月却顶嘴:“我今天又没课?”
“那也不行!谁让你来这的,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出去!出去!”范长城勃然大怒。
如月不以为然地腾地站了起来做个鬼脸,撇撇嘴:“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气昂昂地走出了指挥室。
范长城一点办法也没有,向其他人说:“好啦,不要管她,我们继续。”
训练,进入下一阶段。
训练舰模拟操控室,高鹏组和白云飞组正在操练。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全自动助降系统”和“目视光学助降系统”。雷明则监控全局。
模拟器上,高鹏驾歼十沿航母左舷,逆向进入四转弯(起飞至着陆的全过程,必须经过一转弯、二转弯、三转弯、四转弯,然后对准跑道延长线着陆。整个飞行轨迹类似一个大椭圆),在转弯的过程中放下起落架与着舰钩,把速度降到235,同时降低高度降至180。
进入下滑航线,高鹏看见助降灯组的橙色光柱在绿色基准灯的上方,说明飞机高了,压了一下杆,橙色光柱又跑到了下方,只好再稍稍拉起,终于橙色光柱和绿色基准灯保持在同一直线……歼十速度保持在232和8度攻角,转眼间已到航母尾部,如同苍鹰归巢,一个漂亮地切入,着舰成功。
脸上刚露出欣喜的笑容,耳畔便传来雷明的声音:“高鹏,注意你的组员,冯海亮不能校正自已的位置。”
在他身旁,冯海亮的着舰过程,就像初学画者的一幅画:该深的地方浅了,该浅的地方深了;该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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