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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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犯桃花-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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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你爸有事情找你,找了半天,你却在这里。”对桃花勉强看一眼。有意的横入他们之间。

桃花心里冷笑。也不看人,对着空气说:“徐阿姨都出来找你了,我就不打扰了。”总算保留,还顾及了一点礼貌。

她也不看徐明威,掉头便走开。但没等她走得够远,徐太太便迫不及待,甚至有点气急败坏,斥责儿子说:

“你这孩子!我不是跟你说了,离她远一点,不要去沾惹她,也不要跟她有任何牵扯,你怎么老是不听话!你没听人家怎么说的吗?还跑来找她!”

一字一句都清晰地钻进桃花耳里。她握了握拳,冷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回头。

桃花桃花几月开?

嗤!她爱几月开,怎么开,她高兴,谁管得着!

桃花:

我大概有一世纪没看到妳了。

我来这里两天了。来之前我找了妳几次,妳老是不回我的留言。我的心都碎掉了!唉!唉!

我在这里的电话是……,地址为……。另外,这是我的电子邮件信箱,底下那个则是学校的电子邮件信箱,这两个信箱我常用,每天都会查看,妳随便传寄哪一个都可以。

桃花:

唉,妳这样不声不响的,简直在凌迟我。

我只庆幸现在科技这么进步,只要几秒钟彼此信息就可以传达,而不必望穿秋水,望到海枯石烂……

可桃花,我的小桃花,妳好不好给我一句话?就算是骂我也行。

桃花:

下雪了。

天气十分地冷,每次我只想快快走到停车场,上车回去住宿的地方,丝毫没有浪漫的心情。

妳看,我的生活多苍白!妳就忍心连封信也不寄给我!桃花啊桃花!

桃花:

我感冒了。烧到三十九度。

妳看我附上的照片,一脸病容,挺凄惨的对吧?

我算过了,最多五年,我死赶活赶都会完成学位回去。五年是有点长,可是妳千万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桃花,我的小桃花:

来这里多久了?我自己也搞不大清楚。每天忙得昏头转向,有时半夜醒来——唉唉!

才知道什么叫煎熬。

我的桃花儿,妳真那么忍心!

桃花:

今天有人介绍我认识一个漂亮的妹妹。我就想,是不是也有无数的狂蜂浪蝶在我的小桃花旁嗡嗡地吵人?

我的桃花儿,妳可别让我太嫉妒呀!

老弟:

恭喜你升格作舅舅了!你老姊我生了一个白胖的小子,长得跟他老爸一样,方方正正的。

妈说,陈姨表姑的女儿暑假会过去你那边念书,要你帮忙照料一下。还有,余学盛,也就是你姊夫,请你帮忙找找这本书××××,寄回来给她。

好了,不多说了,那个小祖宗在抗议了!

P。S。你问的事,妈要知道我告诉你,会劈死我!

何家搬家了。那个何仔把肝喝坏了,终于见阎罗王去。房东把房子收了,所以何家——那个桃花也搬了。就这样,你好自为之,别浪费宝贵的精神心力。

寄自热线邮件信箱服务中心:

这是你传寄到以下电子邮件信箱的信息内容……桃花,妳好吗?又下雪……。

这个电子邮件信箱并不存在。

※※※

第3章

门铃响了两次。桃花赖在床上,懒得去应门。

门锁发出窸窣的细微声响,然后门把转动,那人干脆自己开门进来——

“旺伯!”桃花穿着睡衣,一头蓬松,赤着脚,边伸懒腰、边打哈欠走进客厅。看见门忽然打开,房东旺伯一颗大头探进来,吓了一跳。

“妳在啊?!”旺伯提着工具箱,慢吞吞地走进来。

桃花埋怨。“旺伯,你好歹也敲个门、按个铃,你这样忽然冒出来,万一我要是在屋子里正做些什么,那该怎么办?”

“我有啊!”旺伯大冤。“我按了半天铃,一直没人应,才自己开门进来的。妳既然在家,干么不来应门?”

“我昨晚忙到很晚,睡死了。你有什么事?”

“妳不是跟旺婶说水龙头坏了,要修理吗?”

“那个啊!都几天了!”提起这个,更叫桃花埋怨。“早修好了。要等到你动金手,我房间早就淹水了。”

旺伯翻个白眼。“我前两天有事情忙嘛。”

瞅到客厅里那厚厚的将窗户密密遮盖住的窗帘,睁大眼说:

“妳干么把窗子全遮住?这样光线进不来,不好啦!”

“我不喜欢太亮。这样最好。”四处全是窗户,处处漏光,遮蔽起来安全一点。

“这样不太好吧!把楼上的桃花运截断。霉女的男人运已经不太好了……”

“嗤!”桃花很不屑的嗤一声。“那个化石!成天到晚在相亲,相到现在还没人要啊!”

“人家哪像妳……”旺伯嘀咕。“我说桃花啊,你要嘛,就结结实实挑一个,也踏实一点,每天那样车水马龙,妳不累啊?”

车水马龙?桃花睁大眼,噗哧笑出来。

亏这个旺伯!

“旺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雅有学问?”

“还笑!”旺伯摇头。“女孩子要留一点给人探听。妳老这样,啧啧……”又摇头。言下之意,不说自明。

“又来了!”桃花皱皱鼻,十分不以为然。

“忠言逆耳!”旺伯不断晃着脑袋。

“拜托哦!旺伯,你别说得天快塌下来似!男人啊,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就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她不挑剔就不错了,还妄想对她探听。“你没听人家唱说,“男人不过是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吗?”

旺伯翻白眼。“听那种妖里妖气的歌!妳以为自己是那个什么卡门啊!”

“哦——”桃花挑个眉,尾音上扬,拉得十分长,很诧异似。“你也知道卡门啊,旺伯。”啧啧地打量起旺伯。

旺伯又翻白眼。“这有什么好奇怪?”听听那口气!这个桃花就是惹人生气,把有点年纪的都当山顶洞人。

“我哪想得到嘛,你一天到晚在说八股。”桃花很不敬地笑。嘴巴却灌蜜。“旺伯你是真人不露相,高手隐于市,大侠隐于林,失敬失敬了。”

“少疯疯颠颠的。”旺伯再白她一眼,倒不真那么有气了。跟桃花动气,是跟自己过不去,这样“一白、二白又三白眼”——没的翻成斗鸡眼。再说,她嘴巴坏,可也甜,还是懂事会作人的。

“我正经得很。”桃花的态度就是那样。就一个亵渎。

“妳呀,不听老人言,总要吃亏的。”

又在倚老卖老了。亏得桃花居然没挑吊眉、翻白眼,甚至没斜嘴角,一贯那耍笑却不笑似的笑。

“呵!”她只是打个哈欠,嘴巴半张,伸手拍了拍。“好了,旺伯,我还挺困的,要再去睡了,麻烦你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都快中午了,妳还睡啊!”

“都跟你说了,我昨晚很晚才睡的。”

“妳这样不好,桃花,会把身体搞坏……”

唉唉!又开始了!

她只感觉眼花,看到一个和尚,敲着木鱼,嘴巴喃喃南无阿弥陀佛嗡嗡嗡……的。

更加的催眠。她又打个大哈欠。

再次听到嗡嗡声的,像似一大堆和尚围着她念经、敲木鱼,桃花不禁呻吟出声,饶了她吧!

猛地睁开眼——空气中回荡着间歇的铃声。她眨眨眼,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哦,电话。

“桃花。”熟悉的声音窜进耳。

“是你啊。”一副被吵醒的不快。

“还在睡?昨晚又熬夜了?桃花,我们不是说好了——”

“哎哎!算我求你,别再念了,我的耳朵到现在还嗡嗡的!”

“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旺伯!睡到一半被他吵醒,东扯西扯,足足念了两本经,害我的耳朵一直嗡嗡的。”

“他是为妳好。”徐明威笑起来。

“我可消受不起,呵!”说着,打个哈欠。

“还没睡醒吗?都快三点了。”

一天就那样睡过去了。

“好了,快点起床刷牙洗脸去,等会我去接妳——”

“干什么?”

“吃饭啊。”口气理所当然地像在说“还要问?”

“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

“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好耐性的追根究柢。

“我有约会,不行吗?”没人说行不行,桃花自己先蛮横的反诘,心虚气不足。

“跟谁?在什么地方?”

“要不要我把对方的身高、体重和祖宗八代都跟你报告?”桃花没好气。

电话那头,徐明威声音带笑,又一本正经的。“那样的话,是最好的。”

“身高一八〇,体重七十公斤,高大结实。名校硕士毕业,电脑软体工程师,月入十数万以上。幽默风趣,而且温柔体贴。”

“听起来多金又潇洒,条件似乎不错。对了,年纪呢?多大了?有房子、车子没有?”

“三十。成熟有魅力又高大英俊,房子、车子、银子什么子都有了!这样可以了吧?你满意了吧?”桃花烦了,更恼了。

“等等——”他居然还在笑。“叫什么名字?妳还没告诉我对方的名字呢!”

问得她突地一楞。

“呃……”名字?她支吾起来。“嗯,那个……姓陈……不,许——对,许——”

“大名呢?”笑意更浓。

“呃……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她又支吾一会,恼叫一声,喀嚓一声,粗鲁地挂断电话。

讨厌的家伙!

干么回来?干么又出现在她面前?

精心的装扮好,又挑了件最能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的贴身洋装,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了起码六十秒,桃花才满意地拎起黑色的小包,准备出门去。

还没走到门口,手机就很不识相地响起来。

又是他!那个——嗯,讨——嗯,厌的他。

心里说着讨厌,硬是那么迟疑一下。

“桃花儿,”他连名字都不必报,想当然,开口便说:“妳没告诉我是在什么地方呢!”

没头没脑的,但默契就是那么好,桃花翠眉一蹙,立刻回嘴。“你想干么?少来捣乱!”

“我怎么会!妳最明白我的不是吗?”那听来温柔极的低沉嗓音多无辜,多让人内疚对他的误解。“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桃花儿,嗯?”

这家伙!说就说!就怕他了吗?

“丽晶饭店。”说得很快,他一字不差记得牢牢。

“我知道了,那妳好好玩。”柔柔顿一下。“回家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接妳,送妳回去。”

他当她是参加小朋友生日会,要大人接送是不?

“不必劳驾你少爷了!”语气乖戾,完全没平日的从容。对他,她就是沉不住气。

心情一下子就那么毛躁起来。

进了饭店,居然好巧不巧,“不幸地”竟看到楼上那个霉女。要命的是,霉女居然穿了件粉紫色洋装——粉紫色耶!害她差点把中午喝的咖啡吐出来。

拜托!她以为她还十七八啊!

霉女对面坐了一个楞头楞脑的男人,跟她大鼻对小鼻。怎么看,怎么都像两个大蒜头在搞相亲大会。

桃花眼珠子转了一转,眨了一眨,眼梢媚起来,红唇嘴往上一勾,走了过去。

二楞子霉女居然还没看到她。桃花撇撇嘴,像股轻柔的风,人未到香气先袭到,一直袭到他们面前,柔软无骨修长的手无息地搭在桌上,轻轻的招呼。

“相亲?”她瞅瞅霉女,要笑不笑地。又睇睇那个楞头男,媚眼眨了眨,红菱嘴嘟了嘟。

楞头男楞楞盯着她,眼珠子都直了。霉女一脸大便色,好像便秘了很多天。

桃花朝那楞头男噘噘嘴,才转身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开,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里头桌位约好的男人早早看到她,殷勤地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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