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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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悍妃-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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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看着王驾走过摊面一边手上不停,快速地包着饺子。

坐在车内软榻上的安王透过窗纱将小面摊的场景尽收眼底,唇角微扬,想起当日明珠压迫那黄三休妻,后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哄得黄三服服贴贴地答应不纳妾,眼下这对夫妻过得如此红火热闹,是不是有她一份功劳?

情不自禁地叹出一口气,感觉心里松活了些,从他收到陈规传报说王妃为着一对紫雕,又玩失踪那一刻起,就憋着一口气,一颗心绷得紧紧的。

她这是怎么了,那紫雕又关她什么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脱离警卫,做什么都不想让他知道,她很过份,而他实在是累了,心很烦。

失去耐心了么?安王长眉轻轻一扬,他的耐心向来有限,却为了她,耐心无休止地延长,而她对他的包容视而不见,我行我素,何曾把他放在心里眼里,也许他该改变一下?

车驾行至街头,往左拐回王府,往右拐去往别处,福至不得不禀告询问一声,安王淡淡地说道:“出城吧”

时至午后,还出城干什么?

他不知道,反正不愿想别的事,百无聊赖,出城看看济河工程进行得如何,于公是勤政,于私是打发时间。

将近城门,忽见绸缎铺老板封端带着三四个仆从,骑着马冒雨从城外回来,行色匆匆,身上衫帽尽湿。

他怎么也从城外来?

明珠一大早出城,为庆王解决蔡家集问题之后,和月国大王子的紫雕随之出现,明珠竟然可以用玉笛召唤紫雕,然后和紫雕一起失踪,当时封端是否已在城外?

昨夜雪儿的话说得明白,玉煌捡拾到了他遗落的梅花同心络,凭明珠之名在街头跟踪结识明珠,那时他也在场,那家伙却是胆大包天,明知是安王妃还敢有非份之想,让明珠对他念念不忘。雪儿说他自称有好几个住所,其中之一是封家别院,安王就想明白封夫人腰上那个梅花同心络是怎么来的了,封端夫妇和玉煌是早已认识的,若不是相熟得如同家人,封夫人怎会问玉煌要了明珠的玉佩来照着编结。

或许封夫人也是从玉煌处知道这梅花同心络与安王府有关,所以一听到自己封号就变色?可如果是那样,她为何还要系着那玉佩四处招摇?显见她并不知这款梅花同心络是安王妃之物。

昨夜心绪太乱,又实在是累了,倒忘记了封家这一茬,今早上起来也是混乱一片,如今见着封端,安王怎肯放过他,立即交待赵源,与京兆伊打个招呼,自行查封封家别院,把封端拘起来再说。

出城不到十里路远,迎面遇上了两个人,户部侍郎董明志和工部郎中董明政。董明志是从蔡家集回来,董明政则从济河边来,自他调入工部候职,被授了从四品朗中之职,督管水司,竟是专管协助安王治理济河事务,皇上钦点安王治水,工部那些老了成精的宿官们不熟悉安王,只听闻他是个不好相与的,个个怕招惹,刚好董明政调入,直接填了那个位,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舅哥与姑爷,爱怎么弄怎么弄吧,没人敢说什么,当然要出了什么事大家也管不着。

平时安王即便是到河边巡查,也并不常与董明政见面,多是手下府史们与董郎中打交道。董明政走马上任之后倒也不敢怠慢,不时地到河边看看,该他管的事尽量做得细致圆满。

董家兄弟一个骑马一个坐车,董明志因前几日不小心着凉身上略有不适,早上出门便坐了马车来,此时就和董明政隔着一方小窗,一边说话一边往城里走,不想半道上遇见了安王车驾,两人急忙下马下车,上前见礼,虽说是妹夫,却位尊爵高,礼制所在,他们还得老老实实先给人家行礼。

安王正闭目养神,感觉车驾停下来,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不紧要的人,也不在意,忽听福至来报说是董家兄弟在下边,赶紧爬起来,步下车辇,见两个舅哥并排俯身行礼,连说免礼免礼,一边横了福至一眼,怪他不早些报上来,害他又背了个孤傲不近人情的罪名。

为了弥补疏忽,少不得站在路边与董家兄弟闲话几句,问候一下岳父母的身体情况,说些府上的大致情况,随便也提两句明珠的近况,只能说一切都很好。

三人正说着话,忽见左侧土坡那边的小路上飞奔来两匹白马,马上两名少女锦绣袄衫,纱罗裙裾翻飞飘扬,当头那名紫衣少女的马儿想是忽然看见前方拦了许多人和马,有些受惊,猛地收势,扬蹄不前,紫衣少女显然骑术了得,也不惊慌,扯着缰绳贴紧马背随它转了一圈,仍然扬鞭催动马匹飞驰,那身姿手段竟是干脆利落,优美曼妙,看得一群惯常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一个个呆若木鸡。

安王早看出那少女是谁,两个字哽在喉咙,还没喊出来,身边福至和荆风先惊呼一声:“王妃娘娘”

明珠此时心情不佳,挡在前面路上的人群对她来说就像一堆萝卜青菜似的,目光自动涣散,谁也不看,谁也不认得,身上衣服湿了,头发也湿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只想早些回家,洗澡换上干燥舒适的衣裳,她催马往空出的窄小的半边路上冲去,嘴里娇斥:

“让开无故拦路作什么?”

身后穿桃红色衣裳的雪儿如影随形,两道亮丽的光影疾速掠过,董明政总算看清楚了,又惊又疑,却仍是控制不住大喊了一声:“妹妹?”

明珠听见了,几米开外收势勒马,回过头来,董明志大惊失色:“怎么、怎么真的是……”

他没再说下去,却瞄了安王一眼,妹妹今早出城他是见到了的,她为庆王而来,不是早已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啊,还有,她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还骑得这么好

不老老实实回府呆着,在城外乱逛,这会还遇上了安王,他那乖巧伶俐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懂事了,简直就是胡闹

安王眼望明珠,脸色淡然,没有半点责难的意思。

侍卫上前从明珠手中牵了马去,明珠走过来,看了看两位兄长,半垂着眼,一副娇怯柔弱模样,刚才悍劲十足喝斥人让路的似乎不是她,规规矩矩对安王行了一礼:

“妾身见过王爷”

安王心里原本有气,却被她这一着弄得不怒反笑,这一笑又把所有不安、疲累尽数驱散,他无可奈何,再一次承受体验了他命中的小魔星带来的愉悦又酸楚的折磨。

明珠什么时候对他这样恭敬过?就算在洞房花烛夜、新婚三日内她还对他钟情之际,都不曾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卑微

当着她哥哥们的面,她才肯这样恭顺,安王心里一动:早该想到这些的啊,明珠如此重亲情,在她心里,或许血脉亲情才排在第一位,婚姻,丈夫,算得了什么?

安王上前一步,含笑扶着明珠的肩膀,体贴温柔地说道:“玩够了吧?衣裳头发都湿了,看过蔡家集那桩就该回城,淋雨着凉了怎么办?快来见过哥哥们,这便赶紧回家去换衣裳”

明珠也不去分辨他的真假,见董明志董明政要给她行礼,自去执了董明志的手,娇娇地喊了声大哥哥,再喊一声二哥哥,董明志却怕当着安王的面失礼,低声教导明珠:

“王妃要知礼仪,不能……”

“这又不是在城里,没人看见听见,周围都是山水草木,自在点好不好?”

董明志被她吓了一跳:“不可胡说,安王殿下在此”

兄妹俩对视一眼,董明志更低声地说了句什么,明珠就微红了眼圈,放开他的手,垂着眼听他继续说。

那边董明政和安王闲话:“王妃与家中长侄同年,自小在一处归大哥教导,便也多听大哥的话一些”

安王微笑点头,表示明白了。

董明政走去略略俯身对明珠说道:“王爷担心王妃衣裳尽湿,怕着了凉,这就请上车辇,尽快回府吧”

董明志也恭敬地俯身一礼:“恭送王妃”

明珠看着眼前的二位兄长,微叹口气:“二位哥哥保重,妹妹去了”

安王扶着她上车,又回身向董家兄弟告辞,命车驾快速回城,打道回府。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恩将仇报

第一百四十七章恩将仇报

半路上已教人飞马回府,报与芷蘅院的妈妈侍女们,烧了大桶大桶的热水,自有秋痕和听琴调好香汤,准备好衣裳,明珠一回到芷蘅院上房便被侍女们簇拥着进入内室,身上还披着安王的长袍,洗了头发,浸泡在撒满玫瑰花瓣的热水里,感觉舒服极了。

一路上她心情郁闷,不想理安王,玉煌已经走了,最终拿着绵玉笛,带着紫雕,走得无影无踪,不知道为什么,她哭了,雪儿轻拍着她的后背,叹息着:

“这是何苦?你不肯走,他愿意留下来,你却赶他走,又哭什么呢?”

“他不属于我他志在千里,哪里甘心为我一个小女子停下追逐权利的脚步?这些男人都不是我的,可是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势必要被他们迷惑,被他们伤害……现在,最后一个诱惑消失了,都结束了雪儿,真想如你所愿,我们俩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来过”

流了几行泪,发了一通感慨之后,最后还是赶紧骑马回城,雨越下越大,衣服湿了。

看见安王,她毫不吃惊,看到两位哥哥唯唯喏喏站在一旁,她清冷麻木的心跳了两下,她尊敬的、最疼她的哥哥,气宇轩昂的哥哥,凭什么要在安王面前矮一截?讨厌他

偏偏安王今天很会察言观色,还体谅地不找她的碴,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不问,上车之后便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然后两人就不声不响地坐着,一直回到家,车辇在二门停下,他牵了她的手下车,一直牵着走回芷蘅院,她试着抽回手没成功,此时不很讨厌他,便也罢了,爱牵就牵着吧,又不触电。

她心里最大的结头还是通灵宝箱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把绵玉笛交给玉煌,并不是心甘情愿,但她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给了,那时想当然地觉得通灵宝箱应该已经认了主人,不需要绵玉笛在附近也能打开。

如果开不了,她会很后悔很后悔很后悔。

起身拿帕巾擦抹了身上水珠,穿好衣裳,却不是家居服,想是听琴考虑到待会还要到前厅去和两位公主用晚餐,给她先穿一套雪底樱纹绢纺棉质贴身衣裤,出去了又再套上外袍和长裙。

走到榻边坐下,轻抚左手小臂上的红恙,喊了上百次的那句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搞什么嘛,这就是所谓的障碍,心理障碍,自己把自己弄紧张了

深呼吸,握拳,轻喊一声:开启

没有红光闪过,面前矮几上也空无一物,那一瞬间的失落难以言喻。

忽听侧旁传来“嗒”的一声轻响,明珠转头一看,顿时惊喜莫名:红光闪烁中,她的宝箱稳稳放置在一只锦杌上,箱盖自动打开,正等着她检阅呢

明珠这才想起她惯常在那方白玉浴缸里边泡澡边开启宝箱,宝箱就搁在那只锦杌上,它居然习惯了,不肯到榻上去,非要摆在锦杌,倒把她吓了一着

明珠走出内室,很配合地让听琴和秋痕给她梳头,发髻上插了累凤金钗串珠步摇,穿上大红色绣缠枝牡丹花的外袍,她也没意见,平日只要不出门她不大肯盛装,总要埋怨几句。心情好就是不同,出来时甚至对已经梳洗好,端坐在桌边喝茶的安王微笑了一下,表示看见他了。

安王有些微的忡怔,进去时还是阴天,出来就放晴了?这变化快得让他懊恼。

他今天其实被她镇住了,脸上那份冷漠那样绝然超脱,他居然怕去招惹她,担心万一失控,又陷入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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