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坐下以后扫了一眼戚贵发现不认识,可他的目光从金玉的脸上扫过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奉军中一位姓张的军官,他低头想了一下这些年的事猛然想起来那个人是谁,这个冒充男人的小子是个女的,而且是跟少爷提过亲没成功的那个女孩,她跟她父亲来过少爷家,自己是少爷家的管家能不认识么,张忠是个老江湖格外留意人,他从金玉脸上看出问题,其实金玉去张学义家那年也不到二十岁,虽然事隔十几年但是她的模样没变,张忠的变化更不大,男人三十多到四十多岁基本变化不大,她也认出来这是张学义家的大总管张忠,那跟父亲是一辈儿人,老奉军出身,都是由胡子变成官军的那批奉军老人。
“这位先生姓弓长吧?”张忠先喝着茶水漫不经心的问了一下,金玉马上回答:“老先生也是同宗吧?”
“是的。”张忠微微一笑。
“请问老总管少爷去那了?”金玉迫不及待的问。
“我也正找呢,我们快俩月没见了,我也急呀。”
“元旦前他病倒在我家附近,我救他回去然后元旦办的酒席,可哈尔滨失守那天我们失去联系,我现在也着急呢。”金玉遇到自己人有啥说啥毫不隐瞒。
“在哈尔滨我见他被炮弹打下马之后就没消息,这都半个月了,不知道他伤的如何鬼子把他关在那,我们要想办法救他出去。”张忠看看四周没人偷听就放心了。
这时候餐厅门开了,亲来一位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衣服穿的十分干净,身边一个人没有独自走进餐厅,因为客人满了服务生又找可以拼桌的地方,直接把张学义带到张忠的旁边。
没费什么力气张学义的朋友就在他可能出没的地方遇到了他,四个人围坐在桌前,桌子很大每个人都挨着,都是各点各的菜,金玉看看张学义,张学义对着大家一笑,“我连续在这里吃了十一顿饭,终于把你们等来,要不我上那找你们去,今天周围没尾巴,只要小声说就没事。”
“人都带了长春,还有不少人。”小七说完伸出左手三个手指,意思是他们还有三百兵马,“你看如何?”
“不要动,现在他们正在筹备满洲国,好戏再后边,我感觉还要给我个官坐,现在不宜妄动,老叔您那还有多少人?”张学义现在打算把人马和在一起用。
“就武非和列臣,现在队伍完了他们俩跟我。”张忠如实汇报。
“你跟金玉他们呆一起,这样好联系,另外我不在时候,你们都听七哥的,我不在的时候他全权代表我,你们帮他经营队伍就是帮我,现在你们别担心我,在这里老奉军的大员多,我攀上他们就没什么事,你们干你们的,加强训练招募新兵,兵不再多再精,最好各个本事都不低于我,因为我们的队伍缺乏子弹粮食,只有招募精锐才有战力,在战士训练出来前要供应他们吃喝的确是个麻烦,老叔、金玉,你们尽量解决好部队的后勤,我会找机会出去。”张学义虽然不在自己的部队里,但是可以坐在这里遥控指挥。
“你出来我们怎么找你?”戚贵又问。
“大黑山附近地形不错,你们在附近留个联络站,我找你们去,吃完饭就办事吧。”张学义刚说完服务生把其他两波客人的菜摆上来他们这群人该吃吃该喝就喝,之后还假装不认识,谁吃完就先回去,所以在远处负责监视张学义的小车司机站在餐厅门厅前看着张学义,发现他只是因为服务生拼桌的原因所以才跟陌生人坐一起,今天元宵节很多有钱人都想来大酒店凑个热闹,所以跟生人坐一起很正常,没什么值得怀疑。
其他几个人听完他的部署,低头加快速度吃饭,吃好了以后也不用打招呼,单独起身离开酒店,宽大的桌子边上就剩下张学义一个人,他要了一大碗元宵,点了一只烤鸭,今天没把小鬼子带出来还对了,留她们俩在家拿纸糊灯,要不自己怎么脱身呢?
不一会服务生把他要的酒菜全上齐了退下去,张学义开始琢磨多会离开这里呢?如果没自己在肯定小七按他们的那一套招兵买马,自己唯一跟他立场不同的就是自己只招有能耐的人,而小七多年来所擅长的的搞群众工作,另外对训练军队俩人都外行,以后还要张老叔多帮忙,打地主、收买人心,搞钱自己擅长,讲革命道理小七擅长,唯一在正规军呆了很长的就是张忠,以后是让老人家当侦察员踩盘子呢,还是让他继续跑江湖搞钱,还是搞训练?现在自己手下缺少人,尤其的能耐人。
第五节满洲国的兵变阴谋
元宵节的下午,街头上就有挂好灯的,金于和小七以及张忠一起回客栈找到张武非等人一起离开满地是特务的长春城,直接奔郊区的大营,他们的五百士兵都在此地驻扎着。
张学义慢慢的吃完饭才坐自己的专车回到家里,一进门他就看到合子跟智子正坐在桌子旁边做灯呢,用竹条做还了的灯笼龙骨已经扎好,几张灯笼面都是张学义亲自画的山水画,画上还有诗。因为屋里的三个人只有张学义会书法和国画,所以灯的面也是他来做,他小时候最讨厌学国画以及书法,教书法教国画的老师清一色的全是老头,都是前清的秀才和举人,个别还是老翰林,这些老先生教的十分认真,管的也严格,书法和国画作业一但写不好画不好,那冰凉的木尺就要打自己的那双手。
从小学这么多东西九成是打着学出来的,所以张学义中午出来吃饭前耽误了点时间,连续画了四个画写了四个诗,反正裱到灯面上是很好看,有山有水有诗句,晚上挂起来肯定好看,不过现在的灯不用蜡烛什么的,有电灯,直接把电线拉长点,把大门前的灯用灯笼罩住一起挂起来就可以。
“弄好了没呢?”张学义脱下衣服自己挂在衣服架上,然后坐到桌子边上看她们俩做灯。
合子很喜欢目前的工作,她现在感觉过的跟那些当官的大特务差不多,每天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每天最累的事情就是擦擦桌子而已,他基本什么都自己干,连洗碗都不用自己,另外他也没对自己有不良企图,似乎土肥原贤二设计的美人计根本没用,难道要学川岛那样主动进攻么?没事的时候合子就在考虑这个事,她总感觉用自己拴住他肯定长久不了,女人都是会变老的,他这个身份周围还会有更多的女人,每天关东军司令部的参谋都跟他打电话谈很久,另外满洲国筹备会也给他打电话,似乎要请他出任军政部次长或者帮办一级的官,那是很不小的官至少也是个少将,比自己强多了,合子知道川岛芳子才是个少佐,那官就不小了,他要当个次长或者帮办那至少是个少将,在军人里也算风光的,即使一直跟着他那自己算什么?算用人算保姆,就这样混一辈子那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当他的妻子,然后过上使奴唤婢的日子,现在他妻子不在身边如果嫁给他自己名义上不是正室那也至少在外人看起来是。
合子边弄灯边回答:“马上就好了。”她估计智子跟自己琢磨的事情差不多,那就看谁本事大先登高一步,做个以用人身份干活的间谍不如做个将军夫人当伪装身份的间谍,人都是想活的舒服点。
做好灯以后他们几个人一起出门把灯挂上然后返回房间,张学义刚进房间电话响了,他想这是谁呀,自己闲了这么多天难道有事不成?他接起电话问:“找谁。”
“小子,你活的挺好,我早跟鬼子打了招呼,所以你在战俘营没喂了狼狗,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是张景惠。”张景惠坐在家中的书房里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他手里拿着份名单。
“啊,是老伯您呀,您在那呢,我有空看你去?”张学义跟张景惠认识多少年了都,自己一出生就认识他,父亲跟他交情不错,后来他青云直上当了师长当了镇守使什么的,还参加了第一次直奉大战,那是东北军的###派,不过他已经是汉奸了,张学义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可是离了这种人自己命都不保,也只好厚的脸跟汉奸套近乎,这跟认贼做父没区别,张学义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是想要活必须向他靠拢,他是现在最红的人物,鬼子手里一群汉奸就他最老,根基最深,日后鬼子占领东北还要他出面维持。
“行了,晚上你就在家呆着,我去看看你吧,你小子瞎跟人,老蒋那种人能共事么,跟他混多吃亏以后你跟我吧,详细的我晚上去你那跟你说。”张景惠挂了电话闭着眼想想,这孩子长大了,中原大战一出道就给西北军个难看,以后控制东北打掉义勇军还靠他,现在辽宁省全乱了,所以满洲国首都要选在长春,关东军司令部都往这搬。
放下电话以后,张学义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琢磨,以后怎么离开日本人的控制区,能跟他套上关系更好,自己假装先坐几天官,然后再找机会跑了,掌握了军队更好,要让自己打义勇军那自己就把军队开到自己部队的伏击圈内,正好获得补给。但是现在想这个太远,先想想让日本怎么不怀疑自己吧,要从这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先让敌人放松警惕。
智子把茶倒到桌子上,然后小心的转身离开,张学义心想我自己不做点牺牲是不行拉,哎,人这一辈子怎么就这么难呢,总不能干点自己想干的事情,看看陈庚人家多威风,上过黄埔参加过东征和南昌起义那多风光,天底下的将军们和封疆大吏谁不知道陈庚,国共两方面谁对他不敬佩,自己什么时候能混成那样,让大多数人知道自己,知道自己真有本事真是个爱国者真是名将。
好容易熬到晚上,外边到处有依稀的鞭炮声,张学义睁开眼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他急忙站起来给饭店打电话,定了一桌酒席让送过来,他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个东北军###。
张学义是老顾客了,饭店每天都给他家送晚上饭,所以早有准备,做好了以后派人做四轮马车送到他家里来,张学义提前把餐厅收拾出来,碗筷摆好,把买来的洋酒也放好,就等张景惠过来。
六点半,门外传来一阵马达声,几辆摩托车开道后边是一辆高级轿车,再后边是带布篷的军用卡车,车队到这里卡车上的日伪军就全下了车,鬼子兵扛着三八大盖就把别墅周围警戒起来,摩托车挂斗里的鬼子兵把歪把子机枪也架好了,如临大敌人,虽然是在使馆附近可是鬼子和汉奸感觉不安全,光随行的护卫部队就一个连,机枪近十来挺。
等卡车上的卫兵把周围立了岗以后,一群卫兵才端着步枪从轿车旁边一直站到院门口,车门一开,穿着一身便装的张景惠披着件大衣从轿车里下来,轿车上还下来两个贴身保镖跟着他一起往屋子里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张景惠回头跟保镖和卫兵说:“都别进去,我一个去就行。”他说完把大衣给了部下,把文明棍和手枪都给了保镖,自己穿着一身棉布长衫走进张学义的家,他拉门的时候一个日本宪兵军官说:“张先生,手枪还是带上吧。”
“我见我侄儿不用带着家伙,他也没家伙我怕他做什么,从绿林里的辈分上讲也好从我跟他父亲他干爹的关系上讲,他也大可能动我。”张景惠说完一个人进去了,现在全中国的爱国者都把他列为暗杀第一名的目标,汉奸里他最大,比于芷山、张海鹏、熙洽资格都老,地位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