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慌了,想了半天,她决定说谎:“没……没有。”
他思索了片刻,继续问:“你可有成家的打算?”
“……”依红妆的心悬在喉咙口,他这是怎的了,消失过后回来怎的变的奇奇怪怪的:“没……没打算。”
“这怎么行呢。”夜元澈竖起手指让她过来。
“不去。”依红妆感受到了夜元澈异样的眼神儿,看的她直发毛:“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你不是被关进大牢里了,怎的放出来了?”
呵……
夜元澈忽地笑了,邪魅的长眸配合着弯弯的唇角笑的分外妖娆:“新上任的县太爷我认识,而且抓到了真正的犯人,所以便把我放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这些日子不回来去哪儿了?”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对于夜元澈的有所保留让依红妆对他的身份愈发好奇,她忍不住问:“二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既认识依将军也认识县太爷,被关进牢里竟然可以平安无事的放出来。”
“想知道?”夜元澈神秘一笑。
“废话。”不想知道问你作甚。
“以后再告诉你。”又是这句话,依红妆听的烦了,干脆不理他。
夜元澈抚着眉心,开门见山,道:“想不想来皇宫做事?”
话题岔的太远了,以至于依红妆有些懵:“皇宫?”
“没错,在皇宫我有一个朋友,可以给你寻个好差事做做。”夜元澈无比轻松的说。
说一千,到一万,夜元澈就是想把依红妆弄到宫里去,然后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不要。”依红妆连连摆手,若是让爹爹知道自己跑到宫里去了,不得活活剥了她的皮啊,更何况,她经常听娘亲和爹爹说宫中一点也不好玩儿,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
“为何?”有些出乎夜元澈的意料之外。
依红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儿,尽量让自己稍爷们一些,她随手抓了一把瓜子儿:“不去,不乐意去,困到皇宫里我不就成了关在笼子里的小猫小狗了。”
听及。
夜元澈心中感叹:原来,也有人跟自己一样不喜欢皇宫。
“我记得上次你同我说你想考取武状元,当一名将军。”那日,夜元澈虽闭目养神,却清楚的将她的话听到了心里。
“没错。”提及自己的梦想,依红妆热血沸腾,她想起了自己的爹爹,那么的威武。
夜元澈被她眼底的灼热吸引了,唇角一勾:“那你的武功怎样?”
一句话把她给问傻了。
自己的武功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绣花针。
她的吞吞吐吐让夜元澈一瞬明白了:“无妨,我来教你习武。”
“你?”依红妆质疑的问。
“后面有一片空地,今夜戌时我在后山等你。”夜元澈将话撂下,折上扇,起身离开。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颀长的身子:“二公子……”
夜元澈的脚步情不自禁的顿住。
“那个人是我无意间在街上遇到的,他是来寻亲戚的,寻到亲戚就走。”依红妆向他解释,自己再怎样蛮不讲理也知道这是他的四合院。
“我知道了。”夜元澈口气淡淡,但,依红妆却看不到他勾起的浅笑。
太阳升起来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书,翻了一页又一页,边边的地方被翻的毛毛的,这是夜元澈最喜爱的一本书,先帝在世时,亲笔写下的江山,心计,谋略,他在钻研,钻研里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他从未听先帝提及过北朔之国与中原的矛盾。
“江山若钢筋,她为绕指柔。”夜元澈喃喃的重复着书中的一句话,细细的品味,里面的‘她’指的是谁?
或是自己的额娘,或是其他的妃嫔?
他犹记得自己的额娘不受先帝的*爱,所以,先帝又怎会将额娘写进书中呢。
窗咎前。
卷风般的身影一闪而过,敏锐的夜元澈迅速将书收起,警惕的将窗子打开:“谁!”
窗户扇叶恰恰打到了楚凌轩的侧脸,他捂住脸颊:“公子莫慌,是在下。”
夜元澈审视着他,方才他一闪而过的速度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怎能轻易的会被自己打到。
“伤到你了?”夜元澈问。
“没。”楚凌轩故意将手挪开,侧脸那儿有一道红色的划痕:“是公子身手太好,在下躲不及。”
清幽的视线油走在楚凌轩脸上,他的眉宇,他的眸子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恍过神儿来,夜元澈赫然一笑:“公子真是说笑了,我哪来的身手。”
话,噎在那儿,楚凌轩搓了搓手,道:“公子,门口有一个石像,不知是谁弄来的,公子可不可以帮忙一起挪开?在下弱不禁风的定会出洋相啊。”
夜元澈应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石像是哪来的。
果不其然,门口真有一尊巨大的石像,横霸在中间。
“公子,我们一起。”楚凌轩道。
未吐半句话的夜元澈只是上手帮忙推,但,他心里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楚凌轩在试探他的武功底子,内力强者在推动巨大的东西时脚下都会呈现出一种仙袂飘飘的感觉。
看来,这个楚凌轩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将石像推到一边,夜元澈呼了口气:“还真是沉,楚公子,你力气也不小啊,我去洗洗手。”
转身。
夜元澈紧紧攥起的拳头立在一侧。
互相摸了底儿的两个人在晚膳时较量酒量,夜元澈却无意间发现他喝酒时同别人不同的习惯。
第一,他喜用大碗来饮酒。
第二,他在饮酒时,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并起朝外伸,这象征着防御的手势。
晚膳过后。
如火的晚霞映照在整片天空中。
白日时,苏青山打听了附近,并没有楚姓人家走失了亲戚和外乡人,他将这一消息告诉夜元澈后,他已然断定这个楚凌轩压根儿不是一个弱公子。
戌时。
日长夜短的天空蒙了一层淡淡的墨色。
稀疏的月光透过云朵洒在大地上,洒在平山上,如一缕又一缕光亮的绸缎铺在上面。
零星的几颗松树扎根在土壤里,松叶有些灰突突的。
夜元澈负手而立背对着身后的岩石,深邃的龙眸眺望着远方。
懒洋洋拖地走的脚步声响起。
闻声。
夜元澈指尖夹起的石子儿倏然飞向他的脑后。
“哎呦……”只听一声低呼,依红妆捂着小脑门‘跐溜,跐溜’的跑了过来,速度比方才快多了,她一把拍在夜元澈的肩膀上:“喂,你打我干什么?”
“不打你你能跑这么快?”夜元澈搓了搓指腹间的灰尘,淡淡的说:“方才你那般走路,我还以为来了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
依红妆打了个哈欠:“我困啊,吃饱了就想睡觉。”
“真是猪的天性。”夜元澈无情的嘲笑她。
“你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依红妆立刻精神了。
“腿脚不利索还想学武功,还想考武状元。”夜元澈有些不悦:“你自己玩吧,我回了。”
听得出他别扭的口吻,依红妆急忙拉住他的袖袍:“嘿嘿,别走嘛,别生气,我逗你玩呢,来,你教我。”
小小的低头足以让夜元澈消了气,他板着脸,将自己的剑拿给她:“接着,你先比划比划,我看看你的底子。”
“好咧。”依红妆拿过剑,这把剑绝对是把好剑,手感合意手心的温度,雕刻镂空的图纹细致灵活,剑鞘一出,她兴奋的在原地飞舞,但,不到一刻钟的时辰她便累了,气喘吁吁的握着剑蹲在地上:“太累了,这把剑怎的这么沉呢?”
“那是因为你的武功底子不行。”夜元澈盯着她方才的动作:“你的动作很规范,看来是跟别人特意学过,或者是说你偷学过,但是要加强练习,我会再教你几招高深的功夫,若是你自己能参悟明白,想来不出一月,你的武功必定惊为天人。”
依红妆撇撇嘴,心里暗自思忖:什么叫偷学的啊,我爹爹是将军,我哥哥是文武状元,我的武功当然没问题了。
武术世家出来的苗子一般都是错不了的,依红妆从小耳濡目染,这也是她喜武不喜文的原因。
“来,我教你。”淡淡的光芒下,依红妆那张糯米糍的脸蛋儿显得十分可人,夜元澈的断。袖之病又犯了,情不自禁的挪动步子来到她跟前,悄然站在她的身后,她的后背不似自己那般结实,夜元澈轻轻的贴了上去。
这一举动让依红妆的心忽地提到了喉咙口,耳畔尽是夜元澈那独特的男人之气和喷洒出来的热气,她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这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又喜欢又紧张。
“二……二公子。”依红妆的声音压低,压低,再压低,生怕破坏这一气氛。
“嘘……”夜元澈虚渺的声音从唇中流出:“练武功要静气凝神,心要静。”
依红妆屏住呼吸,一时不知所措,她第一次和一个男子离的如此之近,她的心根本无法静下来。
慢慢的,慢慢的,夜元澈宽厚的胸膛完全贴在了她的后背上,滚烫的体温融合在一块儿,依红妆绷紧了神经,大气不敢喘一下,夜元澈擎起厚实的手掌探索着来到她身前,顺着冰凉的剑柄,往下,往下,再往下,直到抓到了依红妆的手,两人的手一同握住剑:“依攻,现在我要教你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对武状元考取非常有帮助。”
“你……你怎么知道有帮助?”依红妆问,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夜元澈轻声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
月光下。
两个人人影重叠,挂在松树的枝干上,时而飞旋,时而滑转,时而错落,如一出皮影戏。
苦练了两个时辰的二人切磋后只觉得夜微凉。
停下,抬头,天空漆黑一片,月牙泛着冰凉的温度。
依红妆有些累了,喘着气:“二公子,今天练到这儿可以了吧。”
“可以了。”夜元澈道。
“好咧,那我回去睡了。”依红妆将剑归还。
“等下。”夜元澈叫住她。
“怎么了?”
夜元澈将剑收起,拉着她来到一颗松树下,道:“你的心思浮躁,不安定,以后练完剑你要跟我一起打坐,气运丹田,这样你的内力才会愈发的丰厚。”
“可是我坐不住。”依红妆道,她打小就不老实,在哪儿都呆不了一个时辰,活像一个窜天猴。
“坐不住也得坐。”夜元澈霸道的说。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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