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远东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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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远东狂人- 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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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袁世凯迟疑了片刻,说道:“这个对日交涉就由你去办理,交涉条款要仔细议一议,既要让日本人下得了台,也不能失了中枢的颜面。至于共和军那边,先不去管它,一切等国体确立再说。”

说到底,这“总统制”是第一要紧,不能因小失大,川鄂两省的税款截留就截留吧,反正袁大总统也没指望着从赵总司令牙缝里抠出肉沫,到时候国体一立,这借洋款不就变得容易了?有了洋款撑腰,再加上英国、日本提供的新式军火,莫说是共和军,便是整个南方的革命军都得俯首称臣!

“是不是电告英国、美国公使,请他们通过外交渠道向日本施加压力?”

陆徵祥提醒道,虽然现在袁世凯还留在天津,但美国公使和德国公使已在建交条约签订后回到了北京公使馆,英国和法国虽然还没有正式与袁世凯政府签署建交条约,但是也紧随美德两国公使的脚步搬回了北京,因为那里有东交民巷,国中之国,多年的外交特权已使他们对那里恋恋不舍,这也是他们当初强烈反对迁都的重要原因。

“不必电告了,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顺便去看看选好的那几处公府,天津,终究没有王者气象啊。”

袁世凯站了起来,扫了眼众人,长叹口气:“刺头是赵北,可替他擦屁股的人却是我啊,这个总统当得也真是没意思,谁愿做谁做,我是不稀罕的了。”

众人闭紧了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出。这个总统不好做,确实是实话,但若说袁世凯不想做这个总统,却不是真话,若不想做总统,当初却为何巴巴的派赵秉钧一干亲信日夜逼宫,唱了红脸唱白脸,强迫清室让国退位?

杨度不似别人那般顾忌,淡淡说了句:“总统确实不好做,因为权利分得太散,不似古代的皇帝那般大权独揽,本来一个人就可以乾纲独断的事情偏偏叫一群人来琢磨,能把事情办好才叫奇怪了。”

袁世凯意味深长的看了杨度一眼,但却什么话也没说。

第172章 磁铁与熔炉(召唤月票)

春时节,万物复苏,街道两边一片新绿,那是军政道树,从武汉附近的山野中移栽到市区的,松树、桐树、山楂、柑橘,都是中国树种,沿着街边夹道而立,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也为这个崭新的时代增添了一丝淡淡的靓丽色彩。

这里是汉口华界,江汉关码头,和对面的英国租界仅隔着一条马路。

码头上全是人,黑压压的,左一群右一堆,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既有苦力打扮,也有绅士打扮,至于学生打扮的人,就更多了。

以这些人群为基点,几个演讲台在人群的包围下显得格外惹眼,几名青年站在台上,对着听众慷慨陈辞,声情并貌之下,将现场的气氛渲染的很是热烈,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喝彩声,偶尔还能喊上几声口号。

在靠近货栈的一处演讲点,一名身穿棉布长袍的青年正在发表他的见解,放在脚边的那只藤箱表明,他很可能也是刚刚乘船从外地赶到武汉的,一下船看见这么多演讲点,于是便情不自禁的走上演讲台,向民众喊出自己的心声。

像这种情况很普遍,这两天来,在江汉关码头上发表演讲的人中十个倒有七个是从外地赶来的学生,虽然他们南腔北调,方言难懂,但并不妨碍听众的漏*点,以致于影响到了码头的卸货,所有的货轮不得不把卸货地点改到上游的四官殿码头和招商局码头。

当然,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江汉关码头上的这场“演讲赛”并不是民众自发举办的,而是有人刻意煽动的,幕后的策划者是共和军总司令部辖下地“心理战作战科”,具体执行者是时政宣讲委员会,而其总后台正是共和军总司令赵北。

作为演讲赛的总策划,赵北现在也在现场,而且就站在货栈的栈房下,身穿普通士兵的军服,头戴船形帽,肩挎“汉阳造”,腿上打着绑腿,脚穿千层底地蛤蟆鞋,脸上贴了两块狗皮膏药,无论远看近看,都活脱脱是个大头兵的形象,让人很难将他与威名赫赫的共和军总司令联系起来。

不过,这个“大头兵”到底还是有些特殊待遇的,警卫营营长田劲夫带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就守在他的身边,当然,众人也都是士兵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群刚刚结束训练、利用闲暇时光来旁听演讲的普通士兵一样。

“同胞们,同胞们。团结起来,勇往直前!用我们的热血和生命,捍卫中国的尊严,捍卫国民地尊严!长梦千年何日醒?我们已在皇权的淫威下沉睡了千年,再不醒来,就是亡国灭种了!西洋人想榨干我们的血汗,东洋人不仅想榨干我们的血汗,更想奴役我们的种族,它比满清还要可恶,比西洋列强还要危险!团结起来,与东洋鬼子战斗到底!民族的尊严只有大炮可以维护,自尊者必为他人所尊!”

穿着棉制长袍地青年大声喊了几句。然后蹲下去。将那只放在脚边地藤箱打开。从里头拿出大把地纸片。站了起来。双臂挥起。用力向外一撒。满天地传单迎风飞舞。飘飘扬扬。引得听众一阵争抢。

赵北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张传单。匆匆扫了一眼。叹道:“这个青年倒是有备而来。空口无凭。先印传单。只怕这一路之上他已散发了许多这种传单了。



田劲夫接过传单。看了看。笑道:“书生之见而已。若是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救国救民地话。还要我们革命军人做什么?我倒是好奇。不知他那箱子里装了几件衣服。听他口音是广东人。现在虽然白天暖和。可晚上冻得厉害。要是箱子里只装传单没装棉衣。那可真够他受地了。”

赵北也笑了笑。向那正在向民众散发传单地青年指了指。说道:“义仁。把那青年学生请过来。我有话问他。”

田劲夫不敢怠慢。急忙冲了上去。不由分说。将那青年连人带箱子拉了过来。将箱子打开亮了亮。苦笑道:“果然。也是个雏儿。就带了两套单衣。”

这两天从南边、东边过来的革命青年很多,多数都没准备足够的棉衣,共和军不得不充当了一回善堂的角色,从被服厂调来军衣,为这些千里投军的革命青年御寒。

赵北在~州地反日通电一发,激动的可不仅仅只是湖北百姓,全国各地热血青年无不精神振奋,头脑一热卷起铺盖就朝武汉赶的人可不是少数,这些人纷纷投军,对于共和军整体文化素质地提高非常有效,现在的共和军可说是中国文化人最多地军队了,这些青年中有些人太过年轻,不能从军,为了不耽误他们的学业,也是为了培养人才,赵北已经开始谋划一所联合大学了,校名都想好了,就叫“共和大学”,至于大学的师资力量,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爱国可不仅仅只是青年们的专利,这段日子以来,军政府收留的大学教授、老师已可以编成一个加强连了。

赵北伸出手,说道:“这位革命同志,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青年愣了愣,与总司令握了握手,盯着赵北脸上的那两块狗皮膏药,说道:“在下姓孟,单名一个‘飞’字,字霄汉,广东香山人氏。”

“广东香山?那岂不是同盟会的孙先生的老乡?”赵北笑着问道。

青年很是惊讶,仔细打量这个“大头兵”几眼,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和孙先生是老乡。”

“为何不去追随同盟会,却跑到武汉?听你口音,似乎在北方也呆过不短的日子。你这传单写得不错,文笔好,有漏*点。”赵北将传单提起来,晃了晃。

“兄台谬赞了。”孟飞谦逊一番。



瞒,早年我在京师大学堂读过两年,后来乡亲募资,留学,还没读满一个学期,革命就爆发了,我随同盟会归国,打算参加革命,不想大病一场,等病好了,同盟会的革命军已经南征广西了,本打算追去,却碰上日本人制造蕲州惨案,义愤填膺之下,就到武汉来了,打算投军,和日本斗到底!”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也打算参加共和军?”

“正是。请问何处报名?”孟飞急忙问道。

“投军得去汉阳城。不过孟兄文采飞扬,去做个大头兵未免有些屈才,若不嫌我罗嗦,我倒是建议你去武昌城,那里有时政宣讲委员会的招募处,你搞宣传鼓动更合适。”赵北点醒道。

“多谢。不过,笔杆子我已拿够了,还是枪杆子好些,莫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新时代的革命军人,当然要有勇有谋,中**队最可气之处,便是书生意气太少,暮气沉沉。”孟飞淡淡的说了几句,向赵北问明汉阳方向,便提起藤箱,与几名学生打扮的青年结伴而行,匆匆离开。

看着孟飞远去地背影,再看看手里那张漏*点澎湃的传单,赵北叹道:“如此人才,岂能做个大头兵?”向田劲夫要了铅笔,在那传单上写下孟飞的名字和籍贯。

田劲夫瞥了眼赵北写的那行歪歪扭扭地字,撇了撇嘴角,咕哝道:“这是司令送到军官速成学校的第几个后门生了?不经过考试就入校,这要是叫那帮老老实实准备入学考试的学生和军官知道了,非要大闹考场不可。”

“所以啊,你要把嘴巴闭紧,此事你知我知,不必叫别人再知道了,当然,学校的那几位副校长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嘴严,我放心。”

“我嘴不严?不严的话,还叫我做你的卫队长?得,司令您老人家高抬贵手,这就把我贬到战斗部队里好了,前几天和小日本骂得热闹,我早就手痒了,嘴皮子工夫算什么,要是日本真敢把军队派过来,我就跟他们打到底,这国战就是比内战打得舒坦啊。”田劲夫小声抗议。

“想走?没问题,先把警卫营给我扩编成警卫团再说,否则,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当保镖吧。”赵北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算是给了田劲夫一个承诺。

这时,一名卫兵骑马匆匆奔来,跳下马跑到跟前,将一封电报递给总司令,敬礼退下。

赵北将电报扫了一眼,搓成一团,装进口袋,向码头上那些黑压压地人群看了看,轻轻的叹了口气。

“走吧,这里的革命青年用不着咱们再引导了,惯性会继续把他们推到咱们这边的。今后的武汉,就是革命圣地了,共和军就是磁铁,要不断的把那些爱国人士吸引过来,咱们要把这些零零散散地‘铁钉’、‘铁屑’都放进这个革命熔炉里,聚成一把坚硬的‘铁斧’,用这铁斧捍卫咱们国家的利益!”

田劲夫虽然很好奇那电报上的内容,但终究是忍住了没问,跟随赵北这么长时间,他自认把握住了这位总司令的禀性,只要他不肯说的事情,就是怎么问也问不出个名堂。

但这一次,赵北却不打算将电报上地内容保密,将步枪扔给田劲夫后,扯下脸上的狗皮膏药,咬着牙说道:“日本人欺人太甚,已开出了交涉条件,如果不尽快将汉冶萍完全交给日本商人的话,日本就要采取单方面‘强力行动’。照日本人的条件,不惟汉阳钢铁厂要完全由日本控制,大冶铁矿更是要全部转让给日本经营,这是摆明了要把中国仅有的一点钢铁工业给扼杀在摇篮里啊。”

“怎么办?干脆,把汉口日租界拿下来。”田劲夫眨了眨眼。

“日本租界?”赵北笑得有些诡异。

“一个日本租界算个什么?谁都知道,没有英国人点头,日本人哪里有这么大地胆子在长江里胡作非为?没有英国人撑腰,日本敢狮子大开口?交涉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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