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城市,这简直就是“战争罪”最好的注脚,跟当初清军海军炮击安庆是一个性质。
“徐镇守使指挥若定,一举打垮北洋第五师,在下真是佩服得很,说句不恭敬的话,如果指挥北洋南进第二军的统帅是徐镇守使的话,北洋第二军也不会在豫南全军覆没了。”
李叟和见了徐宝山的面,就送了顶高帽,不过对方显然对那句“指挥若定”过敏。所以根本就没接过这话茬。
“二个特派员,不在山脚旅馆歇着,到我这里有何贵干?实不相瞒。现在我得罪了北洋将领,这富贵山随时都可能变成战场,在我这里呆着,可不怎么安全。”徐宝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们知道,徐镇守使的部队控制着太平门,我们想出城,去为徐镇守使拍一封请功的电报,以便使委员长记住徐镇守使为革命事业立下的汗马功劳。”李樊和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们去哪里拍电报?”徐宝山问道。
“现在全城戒严,电报局不拍发民间电报,我们打算去城外看看,实在不行,就去无锡拍电报。”
“两位一起去?拍电报一个人就行了吧。”
徐宝山这话里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怕这两人跑了,想留一个“特派员”做人质,以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作为政治投机客,他的这种表现也很正常,两位特派员也深表理解,正商议该派谁出城去拍电报时。一名马并匆匆奔来禀报。
“大人,陆建章求见。”马并呈上一张名刺。
“陆建章?他过来干什么?带了多少部队?”徐宝山一凛。
“就他一人,身边只跟着一斤。副官。”
徐宝让拿不定主意,却听李变和在一边说道:“既然他自己送上门。徐镇守使不妨顺势将他拿下。以免他又出什么诡计。”
但是杨瑞文却反对,他对徐宝山说道:“徐大哥,陆建章既然敢来。他必有所安排,便是拿下他也对全局无碍。依我之见,还是先见一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说得都有道理,徐宝山迟疑起来,正犹豫时,却听院子外头传来一声高喊。
“徐镇守使,刚才朱家保朱都督已向中枢拍发电报,辞去了江苏都督一职,并保举你为新任江苏都督。陆某前来,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这保举的电报已经拍过去了,一旦中枢任命你为江苏都督,你总不能不椎一封致谢的电报给中枢啊。”
那高喊的人是陆建章,他的话让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胡模看了李鳖和一眼,见对方正在向自己使眼色,两人心里都明白。现在这南京城里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徐宝山已成为了南北双方都在极力拉拢的人物。
但是无论徐宝山是否会在现在改变立场,都不会对联合阵线的战略造成根本影响。
因为,这场南比较量本来就是赵北摆下的一盘棋,他的手里握着许多有用的棋子,而这徐宝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场棋局的胜负关键不在于哪个棋子,而在于下棋的人。
第381章鱼与熊掌
108621908远东狂人第381章鱼与熊掌
北京,东交民巷,六国饭店。 现在,南北和平会议正在饭店东侧的小会议室举行,为了确保会谈的顺利进行,各国使馆都派出了卫队。在饭店前执行联合警备任务,自从八国联军之后,这还是使馆卫队第一次联合执行军事任务。
南方和平谈判代表团的团长是宋教仁,北方和平谈判代表团的团长是唐绍仪,两人都在会议室里使尽浑身解数,力争己方军政集团的最大利益,这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是很紧张的,对于北洋方面来说更是如此。因为这次会谈能否取得重大进展直接关系到整斤。北洋集团的生死存亡。所以,作为被北洋中枢寄予厚望的北方和平谈判代表团的团长,唐绍仪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远不如谈判对手宋教仁那般放得开,每讲一句话之前都要认真考虑,以免给对方加码的机会。
虽然在军事上面临着重大压力,北方局势也是笈发可危,但是对于北洋高层来讲,他们仍在此次南北和谈上寄托着很大的期望,他们希望通过和谈争取一些时间,从眼下这种炭发可危的形势中喘一口气,而作为北洋集团的总后台,英国政府也希望把这次南北和谈变成一根北洋集团的救命稻草,就算不能最终挽救北洋必然消亡的命运,至少也应该为英国政府争取一些时间,以便让英国政府另外扶持一斤,合适的代理人,而在这个新的代理人入主中枢之前。北洋还是必须予以拯救的,不然。一旦让那个对英国很不友好的赵总司令掌握了中枢权力,对于英国的远东战略将造成极其不利的影响。
所以,在昨天的第一次和谈会议上,北洋方面的立场相当强硬,对于联合阵线提出的和谈条件是一条一条的争论、批驳,而联合阵线方面也是态度强硬,寸步不让,因为他们知道,现在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一支士气高涨、所向披靡的革命军队。有这支武装部队给他们撑腰,他们完全不必看北洋的脸色行事,唯一需要顾虑的只是列强公使们的意见。不过目前来讲,德国、意大利、奥匈帝国对联合阵线非常“友好”这或许可以作为对抗英国、日本等国驻华公使的臂助。
由于谈判双方的态度都很强硬。昨天的第一次会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今日是第二次正式会谈,双方都调整了战术,围绕着最重要的内阁组建问题展开了唇枪舌箭般的谈判。火药味相比昨天的会议也更重了。
北洋集团的立场很明确,内阁按照宪法规定的程序进行选举,北洋方面不予干涉,这个立场相比当初袁世凯的立场已是退了一大步,至少不再坚持由北洋派人组建内阁了。
但是联合阵线的要求却变得苛刻起来了,这一次,宋教仁等宪政派国会议员决心一步到位,实现他们心中的那个理想的政治组织结构。用一个真正的宪政框架将中枢权力这头猛虎圈起来,所以,对于这斤,内阁联合阵线的宪政派是志在必得他们决定利用此次南北和谈的机会将这个内阁成员名单确定下来,绕开宪法里的那些条条框框,直接“选出”内阁。
对于一直在藐视那个宪法的北洋集团来说,联合阵线的这个要求不仅过分,而且是违反了宪政精神的。对此,唐绍仪提出了抗议,但是很快就被宋教仁用一个法律上的漏洞给巧妙的挡了回去,这也让唐绍仪进一步见识了对方的谈判技巧,论对宪法的理解,他远远不是宋教仁的对手,而且也看得出来,对方绝不是书呆子,在某些问题上,对方也可以假装宪法是摆设,为了争取联合阵线的利益,他们并不介意将宪政精神暂时放在一边。
看起来有必要再改变谈判战术了,或许还应该利用那位英国公使对南方和谈代我们施加一下外交上的压力。迫使他们在内阁的问题上让步。
唐绍仪正琢磨着如何在内阁的问题上为北洋集团争取最大利益,但没等他将思路理清楚,会议刹那紧闭着的橡木门被人从外推开,然后。蔡廷干走进了会议室,并快步赶到唐绍仪身边,将一封电报抄稿交给了唐绍仪。
唐绍仪被那电报上的内容吓了一跳,那封电报是坐镇南京的孟恩远、陆建章等人联名拍到总统府的。走向民国代理大总统徐世昌报告南京发生了一场内讧,苏北镇守使徐宝山与北洋陆军第五卑张永成火并,而且南京城里也挨了炮弹,现在局势微妙,南京方面向北洋中枢请示处置办法,同时建议徐世昌发布总统令,解除张永成北洋陆军第五师师长的职务,另外委任陆建章为北洋陆军第五师代理师长。
看到唐绍仪放下电报,蔡廷干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刚才法国公使和德国公使竹不右向外务部涕交外交抗议,对南京炮击事件深表不满,国都有商馆在炮击中遭到了损失,这也证实了这封南京过来的电报。现在徐大总统让我给你捎句话,务必尽快结束南北和谈,即使做出重大让步也在所不惜,现在,咱们北洋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延了,再拖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东南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唐绍仪点了点头,看起来北洋必须在这个内阁问题上做出让步了,不然的话,就像徐世昌担心的那样,再拖下去的话,东南的北洋势力恐怕也会瓦解冰拜
唐绍仪面无表情的向坐在会议桌对面的宋教仁望了过去,见对方正耐心的等着他再次发言,不过没等唐绍仪开口说话,那会议室的橡木门又被人从外推开,只是这一次走进会议室的是宋教仁的一名助手,他走到宋教仁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也拿出一封电报抄稿,交给了宋
。
宋教仁用了足足两分钟阅读那封电报,然后放下电报抄稿,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向坐在对面的唐绍仪说道:“请唐先生见谅,根据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刚刚通过的决议,我方决定增加此次谈判的条件。”
唐绍仪有些惊讶,问道:“贵方要增加什么条件?”
宋教仁拿起那封电报抄稿,一字一句的说道:“第一,内阁总理一职应由联合阵线成员担任;第二。内阁之中,除了财政、陆军、海军、司法、内务、外务、教育、农林、商、交通这十全部之外,应再添设重工业部、铁道部这两全部。这两全部的总长应由联合阵线成员担任。”
唐绍仪更是惊讶,说道:“既有交通部,再设铁道部的话,似乎有画蛇添足之嫌,至于内阁总理。按照宪法规定,理应由国会选举,贵方如此明目张胆的要求,鄙人职权有限。实在无能为力。”
“那么,我方建议,南北和谈第二次正式会议到此结束。”
宋教仁到是不急,看了眼唐绍仪面前的那封电报,说道:“根据网才我方得到的最新消息,南京的北洋南进第一军发生内讧,北洋陆军第五师竟然悍然炮轰南京和平居民。目前南京局势动荡,人心惶惶,并已引起外交争端。我方现在暂时退出会谈,一方面是等候进一步的命令。另一方面是准备就南京北洋军炮击和平居民一事开会讨论,商议应对办法。在此,我再次声明,联合阵线一向讲道理,我们并不是战争贩子。但是,如果北洋继续如此倒行逆施、戕害民众的话,我们联合阵线将继续为国民而战!”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唐绍仪听出来了,蔡廷丰也听出来的,两人对望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神里的焦虑。
没办法不焦虑,一方面是咄咄逼人的联合阵线,另一方面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北洋将领,现在的北洋集团,确实已没有退路了。
“那么,就暂时休会吧。
我方和谈代表也需要请示一下中枢,关于南京炮击事件,我个人表示遗憾,希望不会影响到贵方的和平诚意。”唐绍仪也站了起来。
“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的和平诚意是真切的,希望唐先生将这个诚意再次转达给徐大总统,在我看来。越快达成和平,则中枢方面越能尽快摆脱目前的困难处境,实现真正的议会政治。”
宋教仁话里有话,至少唐绍仪听明白了,没错,现在对和平期望最高的是北洋集团和联合阵线里的那帮宪政派,无论是北洋集团还是联合阵线的宪政派议员,他们都急切的希望尽快将局面稳定下来,并组织起一个真正的由各方宪政派控制的内阁。
现在,对达成议和威胁最大的是两个团体,第一个团体就是那帮一盘散沙、各自打着小算盘的北洋武将派,第二斤小团体则是那个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