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看到他们现在遭受的苦难,也希望国民看到他们现在遭受的苦难,作为国民的代表,国会议员当然有资格有权力为这些人请命!我在这里发表演说,请议员们通过决议,禁止政府动用武力镇压这些请愿军人,这才是为了总统好,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一旦政府拿起屠刀,这把屠刀就很难再放下小而那些被屠刀威逼的人也肯定不会认为这把屠刀代表着国民的利益!他们肯定会奋起反抗!” 这番话,杨度不仅是对黎元洪讲的,也是对台下那些国会参众两院的议员们讲的,这是国会全体会议,所有人都是杨度的听众,黎元洪也是他的听众。
或许是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渐浓,参议院议长汤化龙急忙站出来做和事佬。
“刚才,杨议员所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但是总统所说也有道理,现在国家危难,惟有众志成城才能度过难关,也正因此,我认为 国会确实有必要进行讨论,看看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刚才杨议员已正式将议案提交国会审议,这已进入法律程序,即使总统不同意杨议员的意见,也只能等待国会辩论完毕。”
见汤化龙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黎元洪急道:“宣布戒严,这是法律赋予总统的权力,国会怎能随便取消这个权力?再说,汤议长,你现在说这些车轱辘话有什么意义?刚才,内务部来电话,说那些请愿军人已经走到正阳门了,现在正向国会这边前进,等你们慢悠悠的辩论完毕,只怕这国会大厦已经被他们给拆了。”
“啊?”
汤化龙一惊,这才慌了,六神无主之下,只好宣布立刻发起表决,现在情况紧急,事且从权,也就不搞参众两院分开表决了,就在这全体会议上表决,不过在表决之前,黎元洪还是必须发言的。
“诸位议员,今天我之所以来到国会。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最明白、最简单的道理。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人人都是想闹事便闹事,想示威便示威,那么又将法律和秩序置于何地呢?这些请愿的退伍军人,他们生活困苦,这我也能理解,并非常同情,可是现在这个时代,谁不困苦呢?在座议员,许多人对这场经济危机也感同身受,危机之中,得利的人是极少”小利的人是多数,可是诸位议员闹腾了么。没有!即使原一必汝府的决策,你们也只是利用法律赋予的权力进行国会斗争,而不是走上街头闹事。
那么,为什么那些退伍军人要闹腾呢?难道他们认为只有他们在吃苦么?我认为,这件事有必要深究,将真相呈现在国人眼前。但是在此之前,我决定行使法律赋予我的权力,维持国家的基本秩序。宪法赋予总统权力,这个权力之中就包括着维持社会正常秩序和法律的内容,其中就有颁布戒严命令的权力。我说这些话,并不代表我一定会采取武力手段平息骚乱,但是我绝不会放弃这个权力!一旦事情危急,为了在座各位身家性命,为了国家的正常秩序,迫不得已,也只有颁布戒严命令了!”
黎元洪其实并不想颁布戒严命令,但是在来国会的路上,饶汉祥提醒了他,如果得罪了退伍军人,固然有碍仕途,不利于下届总统大选,但是如果得罪了国会议员,那么,或许会立刻遭到国会弹劾,这个威胁可是近在眼前的,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何去何从,还要视国会议员的立操而定,也正因此,虽然明知杨度的这个议案有违宪之嫌,但是黎元洪还是同意进行国会表决,这其实就是在看民意,国会里的民意。
黎元洪话刚说完,底下议员们就议论纷纷,有人反对,有人赞成,就在汤化龙准备发起表决的时候,只见会议厅入口突然冲进来几个人,然后,副总统张寒也跟了进来,模样相当狼狈。
“发生何事?”
黎元洪一惊,急忙询问,离开总统府之前,他已将总统府事务暂时委托给张寒处理,但是现在,张寒却突然跑到国会,而且狼狈不堪,这只能说明发生了突发情况。
张塞叹道:“总统府已被请愿军人包围,由于总统没有颁布明确命令,卫队不敢采用武力弹压,我只能离开。我坐车离开的时候,车被人给堵了下来,只好落荒而逃,先躲在这里喘口气再说。”
黎元洪大惊失色,好在饶汉祥镇定,走到汤化龙身边,催促他尽快发起表决,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标准程序了,议员们分坐两边,支持杨度主张的,坐在议长的左手边,反对杨度主张的坐在议长的右手边。看看哪边人数更多,然后决定国会是否通过杨度提交的这个禁止政府采取武力手段镇压请愿军人的议案。
议员们慌慌张张离开座位,各自选择自己的阵营,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完成了这次非常特殊的表决。
最后的结果,支持杨度主张的议员只占全体与会议员的五分之一,剩下的人多数站在议长的右边,只有几名议员选择位置上,这个时候,无论是联合阵线议员还是国民同盟议员,立场居然是高度一致。
杨度仰天长叹,心里责怪张寒到的不是时候,甚至抱怨为什么没被请愿军人给当场扣下,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此结果,杨度也不是很意外,因为当时赵北就告诉过他,国会议员多半不会将自己的屁股坐到请愿军人一边。
至于黎元洪,虽然松了口气,可是心情仍旧轻松不起来,虽然议员们选择支持总统的主张,认为在必要时可以动用武力镇压,但是问题在于,最终做出镇压决定的是黎元洪,而一旦武力镇压行动开始,那么就会像杨度警告的那样,危机不一定会立刻结束,反而可能愈演愈烈,最终引起更大规模的对抗,毕竟,这次要镇压的对象可不是农夫和工人,而是退伍军人,而且多数还都是有战斗经验的,他们知道该如何进行巷战。
无论镇压行动是否能达到结束危机的目的,但是这个后果只能由黎元洪承担,他是总统,权力很大,但是责任也很大,而且现在也没有高个子为他撑起天空,如果天塌下来,第一个砸死的就是他黎元洪。
“现在国会表决结果已很明确,国会认为,宪法赋予总统之权力不可录夺,总统可以选择合适时机做出合适决定,这也是多数人的选择。”
当汤化龙将国会表决结果非常正式的向总统做了报告之后,黎元洪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在这种沉重的心情之下,他非常艰难的抓起了随员拿过来的电话机,摇通总机,用沉重的语气向国防部下达了总统令。
“我是大总统黎元洪,现在。我正式向国防部下达以下命令:从今晚八点半开始,首都进入戒严状态,国防部立即组成戒严司令部,调集卫戍部队进入首都,在各个路口部署部队,控制交通,没有戒严司令部通行证,任何人均不得进入首都,任何非军用车辆也不得进入首都!所有执行任务之官兵,必须全副武装,所有京畿一带装甲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命令到达,立即以最高速度向首都集结!与此同时,驻南苑之空军部队也进入戒备状态,天亮之后,侦察机装载传单升空,向京畿一带请愿人员集结地散发传单,告诫他们迅速解散,并尽快离开京畿地区,政府将为他们提供必要的交通工具,同时也将为他们提供必要的路费。”
压下话筒,黎元洪只觉浑身无力,这是紧张过度所致,说实在的,他还是第一次下达这样的命令,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棘手的状况。
黎元洪向站在主席台下的唐绍仪望去,发现这位政务总理眉头紧锁,却也不知道是否赞成他的决定。
第996章 幕后之人
夜六沉沉,冷月森森。这是寂静的 …※
气温已降低了许多,山里的风凉,住在山腰别墅上,这人可是不能大意。
赵北将那件呢子大衣轻轻的盖到妻子身上,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并看了眼那窗外的沉沉夜色,顺手将窗帘也拉上了。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娱乐活动。一到晚上,赵北除了偶尔陪妻子看看电影之外,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跟着妻子学法语,这几年下来,他的法语已是相当不错,虽然他很清楚,法语的世界地位早已动摇,不过为了哄妻子开心,他也就乐的装糊涂。
翠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等将来赵北改变主意,就与丈夫一起周游世界。所以,这法语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学习科目。毕竟。这个时代的上层社会以讲法语为时髦,连英国的管家学校也将法语列为必修课程,虽然英语似有取代法语世界地位的趋势,不过翠旖还是觉得法语学起来比英语有趣得多,每次看到丈夫用法语数数,翠旖就会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而赵北也变回了那个一心哄妻子开心的青年将领。
女人的想法总是比男人简单得多,对此,赵北非常理解,所以,他也很配合妻子的想法。自从“下野。之后,他就成了妻子最好的学生,虽然他并不认为学法语有什么好处,不过为了让妻子开心,他也只能假装很陶醉于这种学习。
周游世界,这个想法确实也曾让赵北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一家之主,他手里掌握的不仅仅是这个家,更是这个国家的未来越是在这种动荡的世界局势中,这个国家就越是需要一位能够”看到未来”的领袖,这个领袖不能是别人。只能是赵北。
赵北一直在准备着政坛复起小翠旖对此虽然不是非常清楚,但是也能体谅丈夫那颗盖世雄心,所以,虽然也多少有些意见,但是翠旖始终还是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平静的“隐居。生活只是表象,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却是那汹涌的政治暗流。在这宅庐之中。不知有多少册谋和诡计在策戈,在实施,但是无论赵北做什么,翠旖都不会去打听。她只希望丈夫能够在某一天突然改变主意,然后与她一起去周游世界,如果可能的话,或许还可以去看看那从未见过面的公公和婆婆一一听赵北说两位老人家现在仍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里研究古代遗迹,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也真是难为他们还有这份热情。
考虑到翠旖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她的这个梦想,赵北不得不在其它方面多多补偿一下,于是,这做妻子的好学生就不止是一件任务那么简单了。
赵北转回身,走到沙发前,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妻子,这几天也真是难为她了,为了老爷子做寿的事情忙前忙后,着实累得不轻,倒是赵北这个做女婿的多少显得有些游手好闲,整天不是接见那个老部下,就是与那个老朋友会谈,这家务就都扔给了妻子。
为了不吵醒妻子,赵北从地上轻轻捡起那本法语,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书房,拿着法语来到客厅,将搁在茶几上,然后摁了一下茶几下面的电钮。
几秒钟后,一名警卫走进客厅。
“田劲夫说他什么时候过来?”赵北问道。
“九点半到警卫回答。 赵北看了眼闹钟,已是九点一刻,于是让警卫先为自己端来一杯咖啡,也好提提神。
虽然这几天没怎么忙着老爷子做寿的事情,但是赵北确实也没怎么闲着。就算是策划阴谋诡计,那也是不能偷懒的,这几天里,赵北每天都是晚睡早起,睡眠不足,这精神也多少有些不济。
女仆刚将咖啡端上来,电话铃就响了,接电话的是那名警卫。他只拿起话筒,简单说了几句,便压下了电话,然后走到赵北跟前。
“田劲夫已到,正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