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只有白兰一人的话,情况倒不是糟糕到无法挽回,沢田纲吉在冷静下来后,又开始重复自己之前的生活,当然,对白兰这货可以更加不客气一些了。
像是往常一样在拜访完斯帕纳后回到房间,沢田纲吉正对着镜子上的各种数据愁眉苦脸,突然看到镜子中映出的房间景物突然极不引人注目地扭曲了一下。
就算在游戏里荒废了这么久,身体战斗的本能还是没有丝毫的退步。沢田纲吉在看到那扭曲的一瞬间便反映出来那是幻术,抬腿便朝着那个地方踢了过去。
——然后,他悲剧了。
还是无法接受此时此刻自己的战斗力那就是一个渣的首领被人握住脚腕,轻而易举地掀倒在地,幸好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没有摔伤,但是本想制住对方却被对方反制的苦闷仍旧憋得沢田纲吉恨不得喷一口血。
“クフフ……你还是这样的警惕呢,亲爱的……彭格列。不过你这软绵绵的力道,到底是在攻击呢,还是在欲拒还迎?”压在沢田纲吉身上的人逐渐显现出形态,沢田纲吉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骸?”
“是我,好久不见了,BOSS~”最后一个单词吐字极其轻佻,这是相处了十多年后的六道骸在心情极好的时候的表现,沢田纲吉一边赞叹花蜜制作组竟然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注意了,一边满头黑线地推了推六道骸的肩膀,“好了,骸,起来,你压到我了。”
六道骸脸上的笑容微顿,异色的双眸中笑意尚未散去,只是盯着沢田纲吉,露出了细微的挣扎表情,不过最后还是从善如流地站起身,顺便伸手将沢田纲吉拉了起来。
“没想到骸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来探听情报,还是来救我出去?”并没有注意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对于同伴,沢田纲吉可不会像面对白兰那样时时刻刻小心警惕,放松下来是完全无法避免的事情——沢田纲吉整理了一下因为刚刚摔倒而略微皱起来的衣服,疑惑地询问道。
“来做什么啊……”六道骸眯起眼睛沉吟了一下,“按理说我是应该来探听白兰关于两天后Choice战的安排布局的。”
“然后呢?你探听到了?”因为这关系到自己是不是有可能被游戏BE强制跟白兰……咳,那什么,所以沢田纲吉相当关心这个问题,“有没有胜算?大不大?有没有什么我需要做的?”
一连串的疑问,让六道骸露出了些许无奈的表情,按着沢田纲吉的双肩,强迫他后退数步坐在了床上,随后单膝跪在他的两膝之间,握着他的手,仰起头凝视着他,“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弄出去的,白兰那个蠢货根本不足为惧!”
蓝紫色扎起的长发垂在地上,六道骸扬起的面孔上一派地诚挚,像是一位正向公主宣示忠诚的骑士。
沢田纲吉略微有点冷,疑惑地皱了皱眉,“你的样子有点怪,骸,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明明沢田纲吉只是实事求是,但是不知道这句话到底触动了六道骸哪根神经。嘴角一抽,狠狠挖了沢田纲吉一眼,六道骸抓着沢田纲吉的手放在嘴边,重重地咬了一口。随后,在毫无防备的沢田纲吉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撑住床沿,优雅而迅速的起身。等到沢田纲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六道骸已经散漫地与他并肩坐在了床上,那副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样子终于让沢田纲吉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能让人对你好,吐槽什么的也不看看场合,很扫兴的好不好?”余怒未消,六道骸不满地抱怨着,却丝毫引不起沢田纲吉的歉疚。
“行了,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找到需要的情报了吗?”沢田纲吉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将跑歪了的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无论什么时候都这样正经到无趣……”六道骸撇了撇嘴,“没有,我还没去找呢。”
“没去找?!”沢田纲吉扶额,实在对自家雾守如此蔑视任务随性而为的性格头疼万分。
“找那个做什么?就算不找,我们也不会输。”傲慢地扬了扬头,六道骸冷哼了一声,“而且我实在一点都不想见白兰那张臭脸,我真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把他给弄死……——如果不是不允许的话……我早就弄死他了!”最后一句话,六道骸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沢田纲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自家雾守跟白兰之间的关系,比他跟云雀的关系还要恶劣上几分,简直是到了不可共处一室的情况。
“对了,白兰没对你做什么吧?”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六道骸的语气突然一凛,抓住沢田纲吉的手腕语调严厉,甚至带着几分的杀意。
“没……没有。”沢田纲吉的视线有一瞬间的飘移,有些不确定被白兰压在沙发上又摸又亲什么的算不上“被做了什么”,不过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只要没有发生什么实际关系,剩下的……应该也并不重要吧?
六道骸微微眯了眯眼睛,沢田纲吉那心虚的模样他自然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却并未追问,甚至还放松了对沢田纲吉手腕的钳制,点了点头,“那样就好。”
沢田纲吉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对面的是个游戏NPC,不然他刚刚那拙劣的掩饰是绝对逃不过六道骸的眼睛的。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万一Choice战输掉了,那可就……”仍旧不放心地叮咛,沢田纲吉并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守护者,而是已经开了挂的白兰实在是太凶残,让他难以安心。
“我知道,放心,他绝对不会得逞的——只要在Choice战之前你能保护好自己。”六道骸点了点头,有些烦闷地眯着眼睛,似乎对于自己目前的无法作为而懊恼,“身为BOSS,你不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彭格列?”
“就算你不用激将法,我也不可能对白兰稍有疏忽的。”沢田纲吉轻笑,觉得游戏不愧一下子跳了十年,十年后的六道骸早已不像少年时候那般总是口不对心,反而变得成熟稳重,懂得关心别人,与现实里此时此刻的他并无太大差别。
——虽然年少时候的六道骸能给沢田纲吉带来怀念的感觉,但是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十年后的守护者们,时间所带来的默契和历练是无比重要的,共处十年后的守护者们让沢田纲吉觉得可靠而安心。
“哼,我就知道,只要有我在,你是不可能会喜欢上白兰的。”自信满满地勾起唇角,六道骸张狂的模样让沢田纲吉实在是哭笑不得,刚想再吐槽他几句,却听六道骸的话锋一转,“真是糟糕,时间快要到了,我必须要走了……”
“要走了?”沢田纲吉并不意外,游戏里肯定不可能让六道骸一直在这里呆下去的,所以他只是相当平静地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小心些。”
“只是这样而已?”六道骸挑眉,不满道,“我可是抱着也许会被白兰发现,然后被他那张脸恶心死的觉悟跑过来找你的,这样就打发我离开,会不会太冷淡了一点?”
——被恶心死什么的你还真说得出来……沢田纲吉一脑门子的黑线,“那你要让我怎么样?”
“要奖励吆~”六道骸愉快地笑了起来,“作为首领,你有义务给予为了你而拼命的手下一些福利的,对吧,BOSS~?”
“……奖励什……”还未等沢田纲吉说完,他便被突然伸出手来的六道骸压倒在床上。
强悍的力道压制住想要反抗的身体,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的情面,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捏住精致的下巴,六道骸干脆利落地堵住那因为震惊而微启的双唇。
灵巧的舌尖扫过列齿,探入口中,寻找到那有些僵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震惊过后的沢田纲吉明之反抗无效,只得苦逼地任对方为所欲为。
——卧、卧槽,明明接吻什么的在十年前的剧情里还是极其纯洁的嘴唇相触,怎么到了十年后就直接改成凶残的深吻了?真人客串的白兰这样做沢田纲吉还能自我安慰是因为白兰开了挂,现在六道骸也这样,难道这已经是游戏系统的约定俗成了?!
——这样推测……18禁什么的……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终于结束了这个在放弃抵抗的沢田纲吉看来尤为漫长的吻,六道骸撑起身体,回味了片刻后不满地砸了咂嘴,“什么啊,感觉一点都不好,糟糕透了!”
“…………”——被强吻自己的人评价这个吻糟糕透了,沢田纲吉实在不知道是应该觉得庆幸还是应该怒火中烧。
——好吧,他的确非常怒火中烧,愤怒到想要送对方下地狱。
“咳,我不是在说你,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错……”敏感地察觉到沢田纲吉糟糕的脸色,六道骸立即腆下脸,“我的意思是说……呃……”
后面的词,六道骸张口结舌了大半天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沢田纲吉的脸色更加难看,抓起一边的枕头朝着六道骸砸了过去,“滚蛋!”
“クフフ……你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像是在跟情人闹别扭一般~”笑着将枕头抓在手里,六道骸托住沢田纲吉的面孔,暧昧地摩挲着,刚想启唇再说什么,身体却突然化为一阵雾气,消散在了空中。
沢田纲吉目瞪口呆地望着再度空无一人的屋子,片刻后狠狠捶了捶自己的床,随后有些无措地捂住了自己发红发热的脸。
被接吻的对象形容为吻技糟糕这样的事情,沢田纲吉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其实他自己也相当有自知之明,并不喜欢花天酒地的他跟那些浪漫到滥/交的意大利男人们的技术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能与之走到接吻这一步的女性更是少到五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而且这几段交往几乎都无法维持太久,很快边无疾而终。虽然那些女性碍于身份,并不敢在他的面前乱说什么,总是装出一副为他而神魂颠倒的模样,但是Vongola发达的情报网络——特别是针对自家首领八卦情史的情报网——却能够将她们私下做的事和说的话如实呈报到他的面前,让他更加清晰明确地判断自己交往对象的品德,以防给Vongola家族带来一位并不合格的首领夫人。
面对那些女性们对他技术差的评价,虽然对于大多数男性而言会伤及到他们身为男性的自尊,但是沢田纲吉却并不会有什么不满,只是一笑了之便不再理会——他的自尊并不需要女人的衬托,就算他在女性之间吃不开,也丝毫无损他的地位与尊严。
——只是……为何今天同样的话从六道骸的口中说出来,他却如此的愤怒——甚至……还有些委屈呢?
因为他对于曾经交往过的女性们并不太在意,所以无论她们说什么他都不在乎,而他会在乎自己的同伴们,关注他们的状况他们的一言一行,所以才会引起情绪上的波动?
沢田纲吉并不否认他极其在乎那帮家伙,但是那应该是基于他们之间的友情——但是如果仅仅是友情的话,真的会有这样的效果?
换句话说,如果仅仅是友情,按照常理来说,那么他应该是反感这类亵渎他与朋友们之间友情的游戏的,而他却在反抗无果后一边吐槽一边坦然地玩了下来。反感吗?厌恶吗?似乎没有,真的没有。反而就像是对待一款略微有点特殊的普通游戏一样,玩得相当……愉快,相当……自然……
沢田纲吉不再是从前那个遇事便喜欢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