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二白冷笑道:“可是现在老人真的死了!”
海枫大吃了一惊,张目道:“这是真的?怎么死的?”
木二白哼了一声,苦笑道:“所以说,这才是我今天找你喝酒的真正原因!”
江海枫忽地双目一瞪,道:“你快快说清楚,这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木二白冷冷一笑道:“兄弟你稍安毋躁,听我一说你就知道了!”接着道:“这事情是由一个姓秦的少年口中传出来的……”
海枫不由“哦”了一声,自语道:“秦桐……是秦桐!”
“不错!”木二白含笑点头道:“一点也不错,正是秦桐,怎么,你果然认识他?”
海枫冷笑了一声,身上籁籁地抖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先不要多问,只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木二白嘻嘻一笑道:“兄弟,你别跟我咬牙呀,我是好心报讯来的!”
海枫点了点头道:“非常感谢,木老哥,你快快说清楚吧,我已是心痛欲裂了!”
九指鬼老木二白冷笑道:“你往下听吧,那姓秦的少年,听说在外自称是银河老人的弟子,他手上使的一口剑,也确系老人当年故物;而且他武技惊人……”
九指鬼老滔滔接下去道:“在北方,他打败了很多成名的英雄,现在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海枫冷笑了一声道:“我早就料定师父那口好剑,会落到他的手中,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九指鬼老木二白一笑道:“兄弟,这秦桐正广发武林帖,要捉拿你呢!”
海枫一惊道:“哦!他捉拿我?为什么?”
木二白叹道:“兄弟,由此看来你确实是一个老实人。只是不明白,你那师弟何故如此对你?”
海枫默默不发一言,事实上他已是怒不可遏,只是外表没有现出。
木二白望着他道:“那秦桐在外扬言,说你是杀师出走,所以他现在要出面找你,为师门报仇!”
海枫闻言,脸色蓦地一白,忍不住狂声大笑了起来,木二白翻了一下眸子道:“哟!
你这是怎么啦?”
海枫笑声一收,连连点头道:“好个无耻的逆徒,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木二白忙道:“兄弟,听说他如今已是燕九公、朱奇等人的上宾,他们另外还召募了不少人,准备以全力来对付你,非置你于死地不可!”
江海枫冷冷一笑道:“这倒好得很,免得我多费事,他们一起来最好!”
木二白笑着在他肩下拍了一下,咧着大口道:“这事情你不能不防,可是却用不着担心,我老头子和左小子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海枫冷笑道:“我自己的事,何必要你们帮忙?”
木二白怔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一条好汉,可是敌人势力太过强大,不能不慎重应付!”
说着叹了一口气道:“再说吧,反正以老弟你这身功夫,大概也不容易吃亏!来,咱们喝酒!”
言罢,举杯相邀,海枫不愧修持有素,凡事都能从容应付。
这事情乍听起来,确实把他气疯了,可是一定下心来就一笑置之!
当时举杯呷了一口,含笑道:“这事情我知道了也就是了,你方才说有两件事要告诉我,此事一件,另外还有呢?”
木二白闻言呵呵笑道:“这一件事,说起来就应该怪你了!”
海枫问故,九指鬼老木二白眯着眼睛笑道:“兄弟!你的胃口不小,居然看上了项瑛那个丫头,呵呵,这下可热闹了!”
江海枫冷冷一笑道:“我真不了解,一个丑丫头,居然把这里的人都吓住了,其实她又能如何呢!”
木二白闻言笑叹道:“兄弟,你哪里知道,此女乃是一个外丑内痴的姑娘,她一生从未爱过一个人。曾谓只要被她爱上一人,粉身碎骨也要到手!”
说到此,冷笑了一声道:“你那日湖心亭一会也就罢了,实在不该再和她定下今日之约,看来,此女显然已是非你莫属了!”
海枫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当时惊惶道:“老兄,这个玩笑开不得的!”
木二白大笑一声,道:“开玩笑?谁有工夫给你开玩笑?我说的乃是实话!”
江海枫闻言不由呆了一呆,遂恨声道:“怎见得她是非我莫属?”
说到此,不禁面色红了一下,木二白咳了声,点头笑道:“你还不知道?莫非她走时说的那几句话,你还没有听见?”
海枫不由回想项瑛临去所说的话,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妥,木二白又道:“此女对敌一向是手黑心辣,今日对你,却是大异于昔日,这一点,你大概也能看出来!”
海枫冷笑道:“她自己武技不行,怎说她是手下留情!”
木二白笑着叹息道:“唉!唉!你不要不承认,对于这丫头,我可是比你清楚得多!”又道:“此女昔日哪怕被人望上一眼,也要给对方好看。可是你想想,你一连把她六个姐妹打得落花流水,连她本人也是丢脸到了家,可是她却对你始终笑脸相待,这其中如无深情,怎会如此?”
海枫被说得垂下了头,一时内心忧虑十分!
木二白见他如此,遂又为他斟了一杯酒,含笑道:“这事情急也不是法子,我看你得找个机会,向她表白一下,也叫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不然她也许会自我陶醉,一厢情愿呢!”
海枫冷笑道:“她如再来惹厌,我说不得就要她好看了!”
木二白双手连摇道:“使不得,使不得,再怎么你也不能对她下毒手,要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你如果这么做了,只怕天下人都要骂你无情!”
海枫听得更是有气,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怎样才叫有情?”
木二白“噗”的一笑道:“唉!老弟!你不要慌,这事情本来也是用不着找你的。
因为我对这项瑛了解得太清楚了,不得不来关照你一声!”
江海枫望着他,心中着实纳闷,木二白又道:“实在说这姑娘平日倒是为人公正,只是个性有些偏激罢了;至于说用情专一,也只能说是她的优点,并不是错处!”
海枫冷笑道:“只是她不能胡乱地用情!”
木二白笑道:“怎见得是胡乱用情?论人品、武功,老弟你哪一点不该令她倾心?”
海枫狂笑了一声,道:“这么说,你老哥人品武功也不差呀!”
木二白摸了一下胡子,禁不住呵呵笑了。
他一面拍着海枫的背,道:“兄弟,说真的,丑女项瑛的师父黑面童吴老丘,倒是我一个至交。吴老丘因知我在杭州,倒是诚恳的托过我,要我好好地照应她这个徒弟。”
海枫冷笑道:“既是这样,你就应该拿出长辈的身份,好好去训戒她一番,却不应该与我说这些话!”
木二白叹道:“你怎知我没有去找过她?”
说着苦笑了笑,道:“自我有此风闻之后,也就是昨天,我已见过了她,这姑娘对我倒是十分礼遇。”
他顿了一顿又接下去道:“我当时把你的身份武功,暗示了一下,只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谁知……”
说着冷笑一声道:“谁知道她竟……唉!”
海枫好奇的问;“她对你说些什么?”
木二白冷然道:“她说这是她的私事,就是她师父也管不了,劝我最好不要过问!”
海枫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木二白叹道:“我无奈之下,所以才来找你,只希望你能担待她一二,至时尚要手下留情才好!”
海枫喟然长叹道:“在我未入江湖以前,又哪会想到,竟有这么多恼人的事落到我身上,这真是命运弄人了!”
木二白叹道:“你只要多避她一点,这件事也未见得不能消解!”
海枫一笑,道:“我才不怕呢!”
说罢站起身来,拂了一下身上的泥沙道:“多谢你的关照,所谓车到山前自有路,这事情总有了结的一天,至于秦桐杀师嫁祸于我,日后也不难有水落石出之日!”
笑了笑又道:“天晚了,就此告辞。”
双手一拱,向岸边一条小径扬长而去。
木二白在身后高声道:“老弟,你只要不忘我方才所托,就算对得起我了!”
海枫朗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前飞纵而去。
方才与左人龙定交的一些快感,却又为这两件事情完全打消了。
他一路疾行,绕过了几处山岭,旋展出轻功提纵之术,不一刻,就回到了“石矶寺”
内。
这时庙内僧人,正在夜课,木鱼与金钹之声相间,听来令人伤感。
铁掌黑鹰娄云鹏,一只手支在案上打盹,桌上点着孤灯一盏。
海枫进内,他尚还不知道,于是,海枫就上前拍了他一下道:“起来,睡觉去吧!”
娄云鹏惊慌地站了起来道:“哎呀,我的兄弟,方才我梦见你一脸是血,只道你已经死了呢!”
海枫道:“不要胡说八道!”
娄云鹏眨着双目道:“怎么会到现在才回来?见到了左人龙没有?”
海枫点了点头,又把经过对他讲了一遍,娄云鹏不禁大喜道:“这就好了,我说呢,那小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坏人,这就好了。”
江海枫冷冷笑道:“你先别高兴,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唉!”
娄云鹏问故,海枫因自己出身,已为秦桐道破,也就不再隐瞒了,遂把秦桐捏造谣言之事,说了出来。
铁掌黑鹰娄云鹏听后皱眉道:“这事情讨厌了,同门师兄弟,弄到这步田地……”
海枫冷笑道:“我只道他武技只学会了七成,在此期间,他纵敢有所不轨,也万难向师父下手。谁知狼子野心,居然真的丧心杀师,如再饶他活命,天理何存?”
说着连声冷笑不止,娄云鹏功了好一阵子,又问木二白还说了些什么没有?海枫不愿再把丑女项瑛之事提出,使随口支吾了过去。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才各自归室就寝。
天山之星左人龙,虽因武技略逊海枫一筹,不免引为怅怅,可是为此却与对方谛交,也算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别了海枫,独自回到青竹翠馆,心中闷闷地想道:“想不到朱奇、燕九公两个老儿,竟然骗我,哼!我岂能与他们甘休?”
想到此,内心一阵恼恨!
忽然室外有人叩道:“大相公还没睡吧?”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小蚱蚂谢五来了,左人龙不耐烦地道:“你又来做什么?”
谢五嘻嘻笑道:“大爷你老开门,有好消息!”
左人龙猛地一开门,差一点儿把谢五摔了一交,谢五口中“哟”了一声,站定脚步,又笑道:“大爷你老是红鸾星动啦!”
左人龙一瞪眼,谢五连连摆着双手道:“你老可别生气,这也不是小的造谣,的确是事实!”
天山之星冷笑道:“什么事实,我看你真是讨打了!”
小蚱蚂谢五“嘻”的一笑,自动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由怀中摸出一个鼻烟壶,在脸上横三竖四地乱抹了一下子,干笑道:“大爷你来杭州,对于杭州七女的名字,大概总有个耳闻吧?”
左人龙不禁想起了先前之事,冷笑道:“不过是一群不解事的姑娘罢了!”
谢五眨了一下小眼,探下腰来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小的是来给你报个喜讯,听说七女之中的五姐初凤才亦青,对于大爷你的印象不坏,正到处在打听你老的下落呢!”
左人龙瞪眼道:“滚蛋,不要胡说!”
小蚱蚂谢五吐了一下舌头,笑道:“这是真话,绝不是信口胡诌,听说是丑女项瑛看上了那姓江的,才姑娘看上了你!”
左人龙脸上一红,冷笑道:“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谢五道:“在西湖混的人谁不知道?那位江海枫听说已成了项瑛的禁人,谁也不许染指,倒是大爷你……”
左人龙叱道:“满嘴胡说。”
谢五吓得不敢说了,呆了一会儿,窘笑道:“我是好意来给大爷报个信儿,这事情可不是我小蚱蚂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