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枫冷哼了一声道:“这也不去说他,你为何在外造谣,说我害死师父?有这回事么?”
秦桐狞笑了一声,退后道:“我恨你不死!”
海枫闻言不禁笑了,他点了点头道:“好吧,今天我们倒要看一看谁死谁生!”
说着向前逼近了一步,秦桐冷声道:“你不要再上来,你……”
江海枫一声狂笑,掌中剑“刷”地带出一道银虹,向秦桐眉心削去!
秦桐方才一战,已挫了威风,这时几乎不能再招架了,他闪开一边道:“江海枫,你敢随我到这边来么?”
海枫一声朗笑道:“你设生死无极阵式,师父传我之时,你还没有入门呢,这时竟想用来困我,岂非做梦!”
秦桐不禁呆了一呆,忽地扬手,打出一枚硫磺弹,火光一现,“轰”的一声大响。
江海枫早有防备,这一次自是不会再为他伤着,容得那枚火弹到了面前,他猛地一口真气喷了出去。
那火球为江海枫真力包着,一时炸不开,反向着秦桐身上飞了过去!
“轰”一声炸了开来,黄烟千缕,火星万点!
秦桐一时大意,哪里又会想到,伤人不成,反而伤到自己。
他身上衣衫,竟为硫磺碎渣溅上了几点,吱吱连声,已有两处着了火。
江海枫一声狂笑,身子猛地纵了过去,掌中剑向前一探,“平分秋水”,秦桐慌忙向右一闪,却未料到对方的剑也向右一闪,他慌不迭又向左一闪,海枫的剑尖竟也向左一闪。
这正是银河老人拿手的“影子剑”法,秦桐吓得面无人色,他右手运劲,“子夜绿珠”向外一抖,“呛”一声,勉强把海枫的长剑磕开。
可是江海枫这一招剑式变化无穷,那递出去的长剑,有如倒泄的银河。
秦桐不及躲闪,只见对方白刃,直向自己面门上卷了过来,还算他武功不弱,竭力地向后一仰。
可是仍然慢了些,海枫的凝霜剑尖,竟自他左面肩窝上划了过去,划开约有半尺长短的一道血槽,痛得秦桐口中“啊哟”了一声。
只见他身子一个踉跄,“噗”的一声,坐在地上,冷汗自他面额上籁籁地淌了下来。
江海枫冷笑了一声,左腕一翻,掌中剑已冷森森的压在秦桐的肩上。
秦桐打了个寒颤道:“你……你要怎么样?”
海枫咬紧牙关道:“我要为死去的师尊报仇,杀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孽徒!”
说着剑尖一跳,已点在秦桐的前心之上,正想刺入,秦桐忽然狂叫道:“江海枫,你杀我不得!”
海枫冷笑道:“杀师孽徒,人人得而诛之,还有什么杀得杀不得!”
秦桐一只手抖颤颤的摸入怀中,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取出了一片如同竹叶似的绿玉翠牌,他战战兢兢的道:“这是我银河门中的青玉令,你莫非竟敢不遵?”
海枫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讷讷地道:“这个你是哪里得来的?”
秦桐冷笑一声,一跳而起,道:“你先不要管我是哪里得来,总之此令在身,有如祖师亲临,你却是伤我不得了。”
江海枫嘿嘿一阵冷笑道:“我就偏偏杀你,看你又待如何?”
说着向前一扑,秦桐边退边冷笑道:“你如伤我,便是银河门中的叛徒!”
江海枫恨声道:“你杀师盗令,居然还配以我银河门中的弟子自居,真正是无耻之极!”
说着剑尖又向前一探,秦桐猛地向后一腾身,就势又发出了一枚硫磺弹。
江海枫不得不向一边一闪,他恨到了极点,正想拼着身上遭受一些火伤,也要手刃了对方。
可是不意二人一阵争执,已来到了一片悬崖的边沿,只是荒草过长,二人谁也没有觉察到。这时秦桐向后一腾,待他落下时,才知道落身之处,竟是一片悬崖,但已躲闪不及了。
只听他惊叫了一声,顺着这悬崖的石坡,就像一个肉球似的,骨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江海枫不由微微呆了呆,料想秦桐已是万无活理,想到同门习技,朝夕相处的昔日之情,也不禁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当下长长叹了一声,因为这崖坡太深太陡,黑夜里不好下脚。
他只好决定待天亮之后,再下去一探究意,无论怎么总要把师父那口“子夜绿珠”
和“青玉令”给取回来,这是师门两件传家之宝,不可任使抛弃荒涧。
他立在崖前看了一阵子,正自感慨,忽听得身后人声沸腾,喊杀之声甚大。
他不由冷笑了一声,恨声骂道:“不知死活的一群强盗,我看你们猖狂些什么?”
身形一转,迎面便见一人手持着雪亮的一口大刀,正亡命似的向这边奔来。
海枫料定他是敌人无疑,当时向前一纵,伸手就向这人刀上抓去。
只听不远处左人龙笑道:“那厮交给你了!”
江海枫鼻中哼了一声,右手向上一托,对方大刀向下一沉,想割海枫的手腕。
可是江海枫这种身手,怎会让他得手?
只听得“噗”一声,对方那口大刀,已到了海枫手中,这人姓仇名文虎,外号人称“金刀”,仗着在这口刀上有些真实功夫,才为朱奇招募了来,不想上阵第一仗,就遇上了这两个厉害的人物。
他先前对敌左人龙,已险些丧命,趁着混乱,想偷偷开溜。
没有想到,离开了左人龙,却又碰上了江海枫这个更厉害的煞星。
金刀仇文虎这四刀,自己也没有弄清楚,怎么一照面就到了对方手中!
这时不由吓了个魂飞魄散,他猛地向后一转身,右手倏地拉向他背后那喷火筒的拉簧,方要发射,可是江海枫的手法太快了。
他这时已巧妙地运用了一个“贴”字诀,身形跟进,无异“如影附形”一般。
金刀仇文虎,喷火筒的拉簧方拉开了一半,尚未发出的一刹那,海枫的掌力已经袭到。
只听他厉叱一声:“去吧!”
右掌向外一抖,“喀嚓”一声,正正地击在了对方背后的火筒之上。
紧跟着“轰”的一声大震,仇文虎的身子也随着飞了出去,待落地之后,身上已为熊熊的烈火烧着了,一霎时已成了一具焦臭的尸身。
江海枫料理了这金刀仇文虎,仿佛看见不远处,左人龙正在与三个各持刀剑的汉子打在一块。
他怒吼了一声,道:“左兄勿慌,我来助你!”
等他赶到面前之时,三人之中,已倒下了一个,另二人一人是用剑,另一人却施的是判官笔。
两人武功都很不弱,那使笔的,是一个身材矮瘦的汉子,看起来在双笔之上,确有些真功夫。
天山之星左人龙一人对付十几个绿林高手,非但未受到丝毫损伤,相反地,死伤在他手下的,已有七名之多。
下余的人,跑的跑,藏的藏,就只有这三个人阴魂不散,始终围战不休。
这时江海枫来了,剩下的这两个都不禁现出惊慌之色,那用剑的高个子卖了一个破旋,窜向了一边,急急地喊道:“风紧,扯呼!”
左人龙一声笑道:“相好的,你死定了!”
掌中软剑向外一抖,已缠在高个子手中的钢剑上,向外一抖道:“撒手!”
那高个子口中“啊”了一声,手中剑“当”的一声,斜射出去足有数丈远,撞在一块大山岩之上,激起了一片火星。
左人龙一声狂笑,缅剑一抖,看来就像是一个银环一般,已绕在那高个子的双足踝上。
他笑道:“伙计,你也出去吧!”
右腕向上一振,高个子就像抛彩球似地飞了出去。
左人龙本意,倒是不想要他性命,却未料到,这些人背后都背着硫磺喷火筒。
这时他摔出去,正撞在一块大石之上,只听得“轰”一声,喷火筒炸了开来,那高个子鬼叫着,带着满身烈焰,向林内奔去。
可是他跑了没有几步,就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左人龙跺脚道:“又是一条人命!”
回头看时,江海枫也早已把那使判官笔的矮子伤了,双笔正握在海枫手中。
那个矮子想是为海枫剑所伤,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左人龙忙道:“饶他一条命吧!”
海枫用力地把双笔掷在地上,冷然道:“拿去快滚!”
那矮子哪里还顾拿笔,一路连滚带爬地去了。
江海枫四顾道:“还有么?”
左人龙冷笑道:“总共十六人,倒给我们打死打伤了十一人,剩下五个大概是逃了!”又问道:“秦桐怎样了?”
海枫冷冷一笑,便把坠涧的经过讲了一遍,左人龙闻言也不胜叹息道:“此人倒是一个人才,可惜!”
海枫冷冷地道:“看情形,只有天亮后下涧一次,把我师父那两件东西取回来了。”
左人龙点头称是,二人说话之间,忽见林内有人行过来,同时听得娄云鹏的声音,大声道:“江老弟,是两位老弟台么?”
二人忙迎上去,只见娄云鹏双手提着一个人,那人是被倒剪手足地绑着,口内塞着乱草,正在连呕带吐地啐着。
铁掌黑鹰把他重重地向地上一摔道:“被咱活拿了一个,他娘的,你还用嘴咬,我给你塞上,看你还咬不咬!”
说着随便找了一块泥,就要过去塞。
那人忽然大声叫道:“啊哟,李大爷,你可得救命啊!”
左人龙忙拉着娄云鹏道:“老哥且慢点,我看看是谁!”
说着低头看了看,这人瘦削的一张脸,脸上全是泥污,好像还留着两撇山羊胡子。
他见左人龙看他,又大声道:“李爷忘了?我是一股青烟乔冒呀!咱们昨晚上还说话来着!”
左人龙这才记起了,不由一笑道:“原来是你,这都怪你运气不好,谁叫你被他给捉住了的呢!看来你是要吃些苦了!”
娄云鹏本以为这人和左人龙有交情,倒觉得不大好意思,这时一听,上前一脚,道:
“妈的,你鬼叫什么!再多说我就把你小子蛋黄踢出来!”
一股青烟乔冒痛得嘴里直哼哼,他方才没有细看,这时忽然发现江海枫也站在一边,不由吓得“啊呀”一声,直打哆嗦。
海枫看了看,对娄云鹏道:“把他放开,我有话问他!”
娄云鹏一怔道:“我的兄弟,放开他,他不就跑了?”
海枫冷笑道:“除非他不要命!”
一股青烟乔冒哭着道:“我哪能跑呀!江大爷,你问什么,我说什么,只求你老别要我的命,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
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娄云鹏“呸”地在地上阵了一口,又踹了他一脚道:“真泄气,比娘儿们还不济,我看你吃饭大概也是你师娘抱着你吃的吧?”
说得左人龙都忍不住笑了。
一股青烟乔冒,这时哪里敢顶嘴,只哭丧着脸乞求道:“爷爷你就高抬贵手吧!”
娄云鹏勉强地为他松了绑,乔冒缠好了辫子,又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恭恭敬敬地道:“江爷,李爷!”
并深深地打了一躬,左人龙冷笑道:“我姓左,不姓李!”
乔冒怔了一下道:“左……左人龙?”
娄云鹏又是一脚,乔冒慌不迭改口道:“左大爷……”
左人龙只是冷笑,并不多言,江海枫这时哼道:“乔冒,你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
燕、朱两个老贼,什么时候来?”
乔冒跪下道:“这一次我们来的是十六个人……”
说着四下一指道:“喏,这不都死的死,伤的伤了!”接着又道:“燕九公和朱奇什么时候来,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只以为秦少爷一定能马到成功,谁知道会这么惨呢?
早知道这样,打死我我也不会来呀!”
海枫冷冷一笑道:“你说这话就该死,姑念还要借你传话的份上,暂时不杀你,以后有机会再碰上你,那时我剑下绝不留情!”
乔冒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地磕头,道:“大爷,我是再也不敢了!其实大爷你是好人,我早就知道,只是他妈的朱奇那个老家伙……”
才说到此,海枫一摆手道:“你不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