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一刀全身一震,道:
“你怎么知道?”
哈娃娜哼地一声,冷笑道:
“别忘了我是七绝神君的女儿,七绝岛上,我爹将毒诀几乎全传给我了,虽然我学得不精,但对这闻名天下的十神露却绝不会看走眼……”
屠一刀颤声道:
“天池十神露,难道天衣老人来了?”
锥子急声道:
“哈姑娘,你既然知道蝎子中了十神露之毒,那一定知道如何解法,咱们总不能眼看着他立刻死了……”
哈娃娜苦笑道:
“十神露的解方,连我爹都不一定能摸的准,好在蝎子只是沾了一点,而没有吃进肚子里,此毒由内而发,立即死人,如外而内,至少可活七个时辰,在七个时辰找不到解药,那只有听天由命……”
蝎子吼道:
“我不怕死,刚才只不过在外面转了一圈就沾上了,可见这林子四周都给对方洒了这玩意,兄弟们只要不出这屋子,就不会沾上,现在,我要出去看看那班子弟兄弟,他们是否跟我一样——”
摇摇头,哈娃娜道:
“别看了,谁也逃不掉这种毒的蔓延,守哨的弟兄可能比你还严重,我这里有七绝岛的避毒丸,每人先服一颗,虽不一定有效,至少能延迟十神露的发作时间——”
她掏出一个黄玉瓶来,立刻将避毒丸分给了大家,铁无情的神情很难看,他怒声道:
“何人这么无聊……”
屠一刀呸声道:
“那还用说,一定是些见不得人的鼠辈,否则他就不会用这种手段了……”
屋外倏地响起一声冷笑,道:
“死到临头,还在口出狂言……”
屠一刀怒叱道:
“有种进来……”
他性子最烈,一听屋外有人说话,立刻回敬了过去,哪知屋外传来不屑的大笑,道。
“别急,十神露的毒就快发作了,我要让你们一屋子的龟儿子全没有动手的能力,再—个个的宰!”
铁无情双目一寒,道
“咱们不能在这里等死……”
锥子一震道:
“当家的,你……”
铁无情豪气干云的道:
“咱们出去,至少可知道何人下的手,乘十神露尚未完全发作之时,杀他够本,如果等毒发作了,咱们只有束手任人宰割了……”
屠一刀嘿嘿地道:
“好呀,当家的,你真说到我心坎里了。”
忽然——
屋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这批脚步声有数十人之多,锥子推开窗子,黑夜里,只见数十只火把燃起,一批黑衣汉子已将这大屋重重包围住了。
哈娃娜面色苍白的道:
“他们居然不畏十神露的毒,可见他们一定服了解药,解铃须系铃人,我们只要知道谁下的毒,硬逼他拿出解药来……”
屋外,立刻有人接话道,
“有解药,你们出来拿吧!”
只见熊熊火光下,一个全身白衣的年青和尚,傲然的站在窗外,他白袍飘舞,一副洒脱的样子,虽是个和尚,依然有种令人畏服的神色。
屠一刀怒道:
“妈的,你是谁?”
那和尚大笑道:
“雪花和尚,听过嘛——”
雪花和尚是陌生的,屋于里听过的人居然找不出一个,这会是谁,居然能使用十神露来残害铁鹰兄弟,他会是个默默无名之士么?十神露是天衣老人的秘炼之宝,江湖上虽有百毒门,唐门诸家,但,这几个毒门却始终不和天池天衣老人为敌,因为天衣老人的毒独树一格,连各门派都不轻易招惹。
屠一刀愤愤地道:
“天衣老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雪花和尚冷笑道:
“风牛马不相及,你是屠一刀,我听过你的大名,听说你是姓铁的腿子,跟前跟后,人见人厌……”
屠一刀闻言大怒,厉声道:
“我宰了你这个和尚……”
人在愤怒之下是没有理智的,屠一刀就是不能生气,生气就失了理性,他的刀已迅快的扬起,随着那声大吼,人已穿窗而去。
只见一片刀影,耀眼夺目的滚去。
锥子叫道:
“老屠,回来!”
老屠此刻那听得进去,刀影流闪间,已扑向雪花和尚,雪花和尚只不过是略略那么一移身,合什的掌刃已斜推而去。
一股浩壮的劲力已汹涌荡起—一
老屠只觉胸前气劲鼓荡,那流闪的刀居然递不出去,紧接着他觉得全身一颤,在颤抖中,他人已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脸上一片青紫。
十神露在他身上发了威力,他也中毒……
他颤声道:
“你卑鄙——”。
雪花得意的仰天大笑道:
“这里每一处都洒下了十神露,它只要沾到你身上一点,你这辈子就别想玩刀了,因为十神露最大的特点就是要你提不起功,然后,我们爱杀爱砍,全凭我们,老屠真可惜,名列十恶之名,却那么不堪一击,我准备要小兄弟把你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
屠一刀想不到雪花和尚这么恶劣,口语不饶人,他中了毒已经很窝囊了,如今还遭雪花戏弄,那股火真要了他的命,他气得怒声道:
“和尚,只要姓屠的死不了,有一口气在,我保证,不会饶了你,哪怕是咬你一口,我都很痛快……”
雪花满脸不屑的瞄了他一眼,然后,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击掌,二个汉子奔了过来,他嘿嘿地道:
“把他挂起来——”
挂起来,那就是要把屠一刀给活活的吊起来,雪花和尚这一招还真狠,他知道屋里的人不敢轻易冲出来。因为十神露的威力太大,任谁都难抗拒它的毒,人只要踏进屋外,那无异就是送死,屋里的人不出来,他也不能冲进去,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进屋子,铁鹰兄弟就会捕杀自己,雪花不是笨人,他现在已稳赢不败的情形,可不轻易冒险……
但要引出屋内的人,冲出来,那就必须用方法——
吊起老屠,铁无情决不会坐视,他雪花和尚在这里之前,已精研过铁无情的个性、专长,还有他那特殊的武功,以铁无情的那种充满侠义的心性,他断不会眼看着自己兄弟给人折腾……
这一着雪花和尚的确是眼光独到,看得真准—一一
那两个汉子把屠一刀一架,身上已被捆了绳索,屠一刀空有一身武功,此刻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他破口大骂,但,那无济于事。
铁无情的眉头皱了皱,他恨得一咬牙,道:
“雪花,先别动老屠,你想干什么?”
雪花大笑道:
“很简单,我只要你的命……”
淡淡一笑,铁无情道:
“你和我铁某人有仇……”
雪花和尚恨声道:
“有不共戴天之仇……”
铁无情微微一愣,道:
“在下印象里,似乎没有雪花和尚这个人……”
雪花和尚道:
“不错,你没见过我,我也不认识你,可是我的哥哥,你决不会忘了他,因为他曾挨了你一剑——一”
铁无情想了想,道:
“令兄是谁?”
雪花和尚大声道:
“百善大师你还记得么?”
铁无情啊了一声,少林百善大师三弟,此刻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百善是少林叛徒,心肠之恶,令人发指,那——脸的伪善之相,连他都被骗得团团转,铁无情不屑的道:
“他死不足惜。”
雪花和尚哼声道:
“别忘了,他是我兄长……”
铁无情冷冷地道:
“怨有头,债有主,姓铁的宰了令兄,这事得由我铁某人承但,立刻给我兄弟解药,我姓铁的会跟你做个了断,如果,你连我兄弟都算上,那咱们只有拼了……”
雪花和尚大笑道:
“拼了,你拿什么拼?现在的铁无情在我眼里连一堆狗屎都不如,我只要耐心的在这里等,不怕你们不一个个出来送死……”
铁无情冷笑道:
“雪花,那会两败俱伤……”
雪花大笑道:
“我砍了你兄弟后,看看如何个两败俱伤—一”
一移身,已沉声道:
“吊起来,一刀刀的砍了他……”
屠一刀在那两个汉子的挟持下,长索已把他吊起来,离地面只有三尺,他急得在半空里眨眼,雪花的一句话,那两个汉子的刀已抽了出来。
点点头,雪花已告诉那两个汉子该怎么出刀,他俩面上露出一抹阴毒的笑意,刀已举在半空一—
他们要砍了老屠的那只腿……
双目如火样的闪过,铁无情厉声道:
“谁敢——”
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来的,但,只觉得有一阵风闪过,每人的脸上都感到一股温热,他人已闯出屋外,还带着一片冷光,只听空中传来两声惨叫,那两个黑衣汉子已挺直的躺在血泊里,鲜血从他们胸前涌出,他们的刀扔在旁边,真难令人相信,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一屠一刀的绳索已断,人已坐在地上一一—
雪花和尚仰天大笑道:
“我以为你还会缩在那里呢……”
铁无情面上寒意一涌,道:
“雪花,看在上苍的那份好生之德的份上,把十神露的解药交出来,别让杀戮染四野,你是个出家人,出家人的心应当是宽厚的……”
雪花怒声道:
“放屁,出家人就不杀生了?我老哥是个出家人,结果你杀了他,我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也有替兄长报仇的权利,今日,不干了你,嘿,雪花决不离开……”
铁无情淡淡地道:
“只怕你毁不了我……”
雪花和尚心弦一震,道:
“除非你不畏毒,十神露拿你没办法,不过我不相信,天下还有人能抵得住它的毒,更没有人能解它的毒,除非天衣老人来了。”
铁无情大笑道:
“你看,我像是中毒的样子么?”
的确,铁无情掠身杀人,飞身落地,至今犹若没事一样,已出乎雪花和尚的意外,但,雪花和尚终究是个武功高深的僧侣,他略略观察了一眼,大惊道:
“气罡——”
在黑夜里,只见铁无情全身如鼓了气似的,一蓬蒙蒙的白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这种至高无上的内家心法,使雪花心底透凉,他决没想到铁无情的功力已达到了这种人天合一的地步。
淡雅的一笑,铁无情道:
“不错,你很有眼光——”
雪花和尚大叫道:
“姓铁的,别得意,气罡固可护住你的身体,可是,只要是个武人,都知道它支持不了多久,也最耗真力,我不相信你还能站上半个时辰……”
铁无情的剑一斜,道:
“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我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杀了你,雪花,你何不出手试试——”
雪花嘿嘿地道:
“如果我要耗着,你绝支持不下去。”
铁无情胸有成竹的道:
“我不会给你机会,因为我知道我本身的能力,雪花,如果你打这样的如意算盘,你就完全错了。”
雪花和尚面色一凛,道:
“咱们就试试看!”
铁无情绝不会让对方有试试看的机会,他知道气罡所耗的真力有多少,剑刃在一闪间,人随剑,剑伴人,如大暑天里的烈阳,灿耀的一片寒光,如半空降下的龙卷风,当头罩向雪花和尚。
雪花和尚绝没想到铁无情移动得那么快,快得令他连心理准备都没有,当他发觉对方的剑已疾射而来之时,他满面惊恐的疾速闪避,但,铁无情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那柄剑紧随着雪花射去。
雪花和尚大惊,道:
“好剑法!”
就在他挥掌硬拼之时铁无情直觉的感到有个人影往自己左侧撞来,他疾速的一脱身子,只见一个黄衫女子冷冷的站在那里。
一震,她的身子好快,那简直不是一般的轻功身法,快得连铁无情都直叹弗如,她到底是谁?
两个人都停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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