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立法院副院长,对立法院在什么地方开会完全有权决定,李宗仁要在南京开会,他便提出在广州开会,并暗中将很多立法委员接到广州,李宗仁在南京开会的计划落空。
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李宗仁只好派张群到广州做说服工作,孙科由于有陈立夫的撑腰,干脆不见张群。
李宗仁还是不甘心,只好于2月22日亲赴广州,陈立夫与孙科都到机场见李,李宗仁避开陈立夫,单独找到孙科,向他摊牌:现在华盛顿支持的是南京,不是溪口。
孙科考虑再三,权衡利害,终于答应将行政院再迁回南京。
陈立夫知道后,气急败坏地直奔孙科官邸,说:“你真糊涂!你知道背后谁在撑腰,他李宗仁能和总裁比吗?”但孙科自认美国支持李宗仁,还是决定迁回南京。
陈立夫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孙科的行政院重回南京,他只能让自己控制的国民党中央党部不回南京仍留广州。
孙科的行政院回南京不久,1949年4月20日晚,人民解放军发动渡江战役。
23日,解放南京,国民政府还是南迁广州。
这时,陈立夫知道国民党在大陆的统治不会久远了,他开始布置撤离大陆后的特务行动计划。
正如前面所述,首先,陈立夫派CC派特务骨干朱凌云到香港筹办潜伏特务训练班,计划以香港为据点待大陆解放后,潜回内地进行破坏。
其次,派特务到华北去,准备在绥远和北平建立华北潜伏据点,以备将来进行破坏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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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走孤岛(3)
再次,把情报活动的重点从大陆转移到东南亚一带地区,以对大陆造成情报包围圈。
对陈立夫的整个特务行动计划,蒋介石十分赞赏,他专拨10万银元作为经费,给予资助。
但随着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进展,这些计划好多都没有成功。
10月14日,广州解放,国民政府匆匆逃往重庆。
为了稳定人心,陈立夫也飞抵重庆。
因局势紧张,他为安全起见而深居简出。
不肯随便露面。
在重庆,陈立夫加紧了布置潜伏特务的工作,他兴致勃勃地准备筹建“大西南指挥中心”,还派一些特务到四川各县去建立根据地,以便同共产党周旋。
但这些计划有些刚刚实施,有些还在拟定,人民解放军就已逼近重庆。
11月14日,蒋介石飞抵重庆,企图作最后顽抗,但也无任何办法,陈立夫后来回忆说:“继而重庆吃紧,###已侵入外围,钱币一天天贬值,那时###特务工作比我们做得好,政府的一切行止,他们都清清楚楚,‘兵败如山倒’,蒋公到重庆没多久,政府再从重庆迁到成都去,我也去了,那时乱得可怕,我的汽车也被抢去了。
蒋公离开重庆时,座车几乎开不出去,好不容易才开到机场。
”12月23日,重庆解放。
29日,国民政府西逃成都,以作最后的挣扎。
为了收拾残局,陈立夫也随蒋介石来到成都。
他将特务召集起来进行训话,说什么“只要拖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党国即可复兴”。
但这些话也不能维系人心了,大小特务纷纷要求陈立夫安排他们逃往台湾。
陈立夫仍然要求他们鼓起勇气,坚持到底。
蒋介石到成都后,提出一个新的战略计划,当时有三种构想,一是退守云南,二是固守川西,三是撤到西康。
但当时川军将领都不理睬蒋介石。
一天,蒋对陈立夫说:“真奇怪,我召集军事会议,一些人都不来了。
”陈立夫一听,就预感到要出事了,他认为三种构想已不能实行。
当时蒋介石说:“下一步,你和阎院长先飞台湾,我准备去西康。
”陈立夫即反对:“不能去那里,刘文辉在那里搞了几十年,他如在机场请总统训话,再来一次西安事变的翻版怎么办呢?”蒋介石沉凝一下说:“那我去云南好了。
”陈立夫又表示反对:“卢汉也靠不住,云南绝对去不得。
”蒋介石终于打消念头,改派张群去,结果被卢汉扣留,几天后,云南正式宣布脱离蒋政权转向共产党。
后来陈立夫十分得意地说他在最后时刻做了对得起蒋介石的三件事:第一是有效地阻止了李宗仁对党政权力的进一步谋取;第二,促成了蒋的复职;第三,救了蒋的性命。
此时,川军将领纷纷起义,人民解放军连克成都以南的简阳、仁寿、乐山等地,切断了国民党的退路。
陈立夫见势不妙,虽要别人坚持到底,自己却一分钟也不能坚持,慌忙登上飞机匆匆逃离成都。
不料飞机赴台途中,遭遇寒流、驾驶员临时决定返回成都,当飞机缓缓降落时,陈立夫发现城市灯火辉煌,疑为是到了汉口,当时从皮包内取出手枪,准备自杀。
旁人觉得奇怪,问明情由,告知是成都,一场虚惊才化为乌有。
陈立夫忙问返航原因,才知是同机的阎锡山携带了数十箱金条,负载超重所致。
后来,阎锡山减少了卫士,第二天飞机重新起飞,真正要离开大陆了。
当飞机穿越群山之间,徘徊于云海之上时,陈立夫的心情格外难受,作为败军之将,他有一种被自己国家抛弃了的感觉,将来的归宿在哪里,将来的命运如何,他自己也不能定,一种“天涯芳草迷归路”的心情油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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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1)
当中国大陆欢庆解放,鼓乐高奏,礼炮声声,万众欢颜之际,陈果夫与陈立夫及他们的父亲、家人在台湾孤岛的台中市,在唉声叹气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1950年的台湾,处于一种极度混乱之中。
经济上,台湾全岛面积只有36000多平方公里,山脉占去三分之二,可耕地不及三分之一,人口600万。
在一般情况下,人民生活尚能过得去,现在一下子涌来200多万军民,人口压力大增,这就使经济状况本来不太好的台湾陷于生产失调,通货膨胀中。
政治上,国民党大陆政权完蛋,败走孤岛后,各派系互相埋怨,互相争斗,矛盾更加激烈。
李宗仁远走美国,蒋介石复出未久,各行政部门残缺不全,一盘散沙,物换星移,人事全非。
军事上,国民党军队虽还剩下60万,但都是败兵残卒,乌合之众,虚张声势有余,正式临战不足,官兵成分五花八门,而且惊魂未定,充满恐惧心理。
总之,整个台湾岛处于惶惶不可终日之中。
陈立夫到台湾后,还想整理一下旧部,再张昔日雄威,但CC派有的留在大陆,有的逃亡海外,来台的一些CC派人物,有的忙于找房子安排家属,有的不想重操旧业,还有的刚从大陆逃来,余惊尤存,因此一下子很难再成势力。
陈立夫面对这倒塌了的CC派乱摊子,不禁发出无可奈何的慨叹,整天在百无聊赖中度日。
1950年3月1日,蒋介石正式复职,他将大陆失败的责任一概推给李宗仁,开始着手收拾残局,苦心经营台湾孤岛。
蒋介石认为,台湾目前局势不稳,以前大陆的一套人事显然不适用了,要稳定人心,必须调整人事,因此,他大幅度更换了各级行政人选。
其中包括:提拔陈诚担任行政院长,以取代阎锡山;派吴国桢为台湾省主席;提拔年轻的周至柔任国军总参谋长兼空军总司令,非黄埔出身的孙立人为陆军总司令,海军总司令仍由桂永清担任,蒋经国为国防部政治部主任。
对于特务工作,蒋介石依然十分重视。
还在1949年7月,蒋介石就在高雄成立了“政治行动委员会”,召集人为唐纵,主委周至柔,成员有蒋经国、郑介民、毛人凤等。
其基本任务是“统一所有情报工作,并使之充实强化”。
到了1950年,“政治行动委员会”改为“总统府机要室资料组”,并规定“举凡一切党政特务机构,均归其管辖指挥”。
实际上,这个总统府机要室资料组取代了原中统,军统的一切业务。
在蒋介石关于人事变动的所有新任命中,都没有二陈兄弟的份,此时,陈果夫正在重病中,不可胜任工作,但陈立夫却还年轻,仅只50岁,且身体正好,很可干一阵子,而蒋介石不给予他在调整后的政权中占一席之地,这说明陈立夫在蒋介石心目中已无任何地位了。
过去的CC派分子,一部分见陈立夫倒霉,便纷纷改换门庭,投奔蒋经国的门下,一部分无门可投的便似无娘的孩子,没有着落。
而此时,陈诚、蒋经国已统一了原军人势力和团派势力形成绝对优势,CC派锋芒尽揠,锐气尽消,从此一蹶不振。
1950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相继解放海南岛和舟山群岛,台湾岛内一片惊慌,蒋介石宣布台湾进入战时状态。
6月初,“战时生活运动促进会”成立,宣称要“向奢侈者挑战,向腐化者开刀”。
台湾岛上再次笼罩恐怖气氛。
后来,朝鲜战争爆发,这种气氛才逐渐冲淡。
在此情况下,蒋介石开始考虑如何整饬政治,以匡系人心,早在1949年的岁末,蒋介石就反省了国民党在大陆失败的原因及其教训,他认为最根本的原因是国民党本身的腐败,“党内不能团结一致,同志之间,派系分歧,利害摩擦,违反党纪,败坏党德,以至整个的党形成一片散沙,最后###乘机一击,遂致全盘瓦解,彻底崩溃”。
因此,需要彻底改造国民党。
基于这一目的,1950年1月,蒋介石便一手操纵成立了“国民党改造研究小组”,加快了国民党改造的步伐。
蒋经国、陈诚的势力逐步强大后,便开始向一蹶不振的CC系发动总攻击,他们提出必须对大陆失败的责任进行清算。
陈诚首先向陈立夫发难,他指使在立法院的青年团委员提出一个议案,要求扩大行政院职权,削减立法院的权限,结果,陈立夫组织反击,在立法院会议上否决了这一提案。
陈诚知道后大发脾气,愤怒地说:“他们一定是CC派,现在这个行政院长,除了陈立夫之外,没人能干得了,我不干了!”陈诚知道自己光有军方力量还不行,必须联合蒋经国才能赶走陈立夫,不然,自己没有出头之日。
为此,蒋经国、陈诚大造舆论,认为大陆的失败是党的失败,党的失败是CC派的失败,作为CC派的首领,二陈兄弟应对失败负责。
在此攻势下,清算二陈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1950年7月12日,在台湾的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员240人联名上书蒋介石,要求实施本党改造,清算CC派。
在此情况下,陈立夫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也表示赞成改造党,他向蒋介石说:“从本党历史看来,每次挫败后,急应把党改造一下,以期重振革命精神。”并主动承担责任,说:“党没办好及一块缺失,最好把责任推给我们两兄弟,将来改造后,我兄弟二人亦不必参加,庶几总裁可以重振旗鼓。”陈立夫一番先入为主的陈言,倒使蒋介石有些为难,下不了抛弃二陈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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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2)
但陈立夫手下的人却不懂其中的玄机,企图给蒋以压力,阻止改造党。
在一次中央委员谈话会议中,李宗黄等表示:“我们的意思是认为本党之改造,至为必须的,最好是由干部作建议,请总裁决定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