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没来看你,你生我气了吗?”“我就知道纸鸢最好了,怎么会生我的气呢!”
“纸鸢啊,我好想听你说说话,你再说句话给我听吧!”
“……”
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带动着树梢上的叶子沙沙的作响,这一刻这声音听在倾城的耳朵里竟是那么的美妙。
倾城带着笑,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抱住墓碑,欢喜的说着:“纸鸢,你在对吧!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对吧!”
很久很久过后,倾城托着腮对着墓碑,“……,之前哦,我被雨霜修理的很惨的,可是后来……,白衣真的很好,可是你都没有见过他哦……”
又过了很久,久到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倾城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五年来发生在仙灵山上的趣事给纸鸢听,讲到开心的地方她会放声大笑,连肚子都会笑痛——
就像她现在这样,只是为什么明明是在开怀大笑的她,眼角却激出了泪花,是因为太开心吗?可那些事并没有好笑到这个地步。
很久过后,大笑变成了大哭,她终于压抑不住积蓄在内心中的痛苦,心口强烈的疼痛让她摔在地上,*擦在地上,手火辣辣地痛着,她想要爬起来,却全身无力。
手上的血丝在向外冒,这些皮外伤,比不上心里来的伤痛,为什么痛不能再重一些,这样就可以将她心里的痛减弱一些。
“啊——”倾城大声的喊叫,许多鸟儿被她这一惊从树上掠起,成群的飞出树林。
山下,慕天放感知这山上的异常,催起轻功几起几落就飞奔到了倾城身边,眼前的景象让他完全呆住了——
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可看着倾城的模样——,慕天放上前,柔柔的扶起哽咽不停的倾城,感受着怀中人儿不断的,他的心也跟着碎成了一片。
倾城缓缓的睁开眼,迷离中带着雾气的眼眸前形成了一个身影,待看清时,原本无力的她不知何来的力气,将慕天放推得很远很远。
慕天放一惊,唤道:“倾儿——”
倾城噌得从地上窜起:“不要叫我,你根本就不配叫我的名字!”
“倾儿,对不起,我知道我给你带了很大的伤害,我这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悔恨我自己,我——”
倾城摇着头呐喊:“够了,不要再说了!”
慕天放却不死心:“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要让我在你身边,远远的看着你就可以了!”
倾城嗤笑,以手掩口,笑得倾城倾国,就连天上的月亮都逊色了。
“慕天放,你在说笑吧!让你呆在我身边?你是不是觉得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伤痛太少?”
慕天放急急的唤道:“倾儿,我——”
“你?你什么?从沈青容出现开始,从你不相信我开始,你加注在我身上的还少吗?要我一一列举出来吗?沈青容害我没了孩子,你信她,不信我!结果我一样随你去了战场!我从北齐回来,你误会我,你信别人,不信我!结果我还是一样随你回了梅城!之后沈青容陷害我,你还是照旧的信她,不信我!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要忍辱负重的跟在你身边?”
“我——”慕天放想要说什么,却被倾城打断。
“如果纸鸢没有死,我也许还会在你身边,因为我爱你,但是,为了我自己的爱,我害死了我最亲的人,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从开始我就不会到你的身边,那样纸鸢就不会死!”说到痛时,倾城伏在墓碑上嚎啕大哭!
良久,她才平静下来,抬了头看着慕天放:“如果说我们之间真的有仇恨,那现在该还的我是不是都已经还清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扰我,因为我没有一刻想要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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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章节,洛明天早上要给弟弟去开家长会!
哎,他那班主任真能说——
作品相关 释怀
…
释怀
倾城吼完了五年来所继续的仇怨和愤怒,终于瓶颈下来,内心的憋闷也好了一些,支撑着疲累的身子站起来,抹掉脸上的泪珠,一步一摇的朝山下走去。
擦肩而过时,慕天放能感觉得到倾城的决绝,同样也能感觉的到自己开始有些眩晕,身子也跟着摇摇欲坠,艰难的扶住墓旁的一棵青松才没有摔倒,涣散的眼神,看着倾城的背影越来越小。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也在一点一点的快速崩塌,那种绝望在历时五年之后又一次的让他感知的到。血气上涌,一时控制不住喷涌了出来,鲜艳的红色浸在土地里,殷红了一片的花草。
良久过后,慕天放看着眼前的墓碑,单膝跪地:“对不起,对不起纸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啊——”
山林里又一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鸟儿成群结队的四散逃飞。山下,倾城忍不住回望了眼,叹了口气,当伤害已成时,爱恐怕就不再是爱了吧!
转回头踏进了茅草屋,倾城看到的是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她好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开心心的吃饭,可心却——
倾城冲着阿大抱歉一笑:“对不起阿大,我没有什么胃口!”
“没什么,去休息吧!”阿大担忧的看着倾城的离去,山上的那声喊叫他听得到,熟悉的声音他也听得出。
五年来,他们三个都在痛苦之中,没有谁比谁好过。阿大将碗筷收了起来,看来今夜,注定谁都不会有胃口。
躺在屋外的旷野上,阿大遥望着繁星满布的星空,想起很多很多事,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养不起那么多的孩子,他就被爹娘卖给了侯府做下人。
他很清楚的记得当初被带进侯府时,他胆怯的躲在老管家的身后,尽管侯爷看起来很凶,但是对待下人却极好,夫人也是,温柔的像水一样,少爷向他伸出了手,笑的很友善。
从那时起,他就有了家,一个很温馨的家。可这个家却在有一天——
阿大起身朝着山坡走去,他能知道少爷心里的痛,他也知道少爷承受的远比他想象的艰难的多,十二岁入军经历了多少的生死,只有出人投地才能翻出当年的血案,为侯府陈冤昭雪。
可——,报仇给他带来的伤害远比要承受的伤害大的多,其实有些仇恨何尝是不能忘记的呢,就像这一刻,他选择了忘记一样。
上了山坡,看着少爷跪在纸鸢的墓前,他心口的伤口又在开始滴血,如果能早些看透那该有多好!
走过去,坐在慕天放的身边,问道:“少爷,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坐在一起了?”
慕天放僵硬的转过脖子,看着身旁微笑的阿大,突然有一滴泪落在了心口,叹了口气,良久说道:“是啊,好久了!”
“对啊,上一次和你坐在星空下,应该是七年前的事了!”阿大仰头望着星空:“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每天你练完功,我们都会爬到房顶上看星星、月亮!”
慕天放也仰起头:“是啊,那个时候很快乐,只是长大了,就忘记了——”
“少爷,放下了吗?”
慕天放转过头看着阿大,他知道阿大指的是什么:“是啊,早该放下了的,只是当时的我不懂得如何放下!”
阿大也转过头看着慕天放:“少爷,既然你懂得了放下仇恨,那也放了小姐吧!留在这里她不会快乐,不,应该说她连假装快乐都做不到,因为她根本无法让自己快乐起来!”
慕天放扬起头,氤氲的眸子望着天际里最闪亮的那颗星:“是我错了,是我懂得放下的时候太晚了,伤害了她,伤害了你,更伤害了纸鸢!如果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我愿意选择放手!”
星空下,曾经心生芥蒂的两个兄弟,在五年后,又一次的坦诚相待。躺在刚刚出生的小草地上,如同躺在锦缎上一样舒服,绕在蓝缎上的星星闪着柔和的光芒,似乎眼光看到哪里,哪里都显得那样平静美好!
“阿大——,对不起!”
“……”
很久很久过后,慕天放随着阿大下了山坡,五年来无数次想要走进的茅草屋也走了进来。看着屋内的摆设,有股酸楚萦绕在前,这一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重生了。
撩开了里屋的窗帘,他看到倾城其实没有睡,她蜷缩的坐在榻的角落里,抱膝而坐,默默的哭泣,他缓步的走过去,坐在榻边。
“对不起,我给你带了这么多痛苦,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后时间是不会倒流,哪怕你很后悔的想要让它重新再来一次也是枉然。我知道你恨我,你不想见到我,好,我选择放手,让你走!”
倾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慕天放微微一笑:“太后和敏儿很挂念你,你还是回去看看她们,一个月后,那个男人出现我会放你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慕天放起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当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倾城竟觉得痛了,这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希翼的吗——
蓦然回首,只是他们的距离究竟隔了多远?
作品相关 将军府
…
将军府
天色大两,暖而温的日头升了起来,照耀着大地。人们鼻腔中呼吸的满是带着清晨露水的清香。
倾城告别了阿大,翻身上马,而慕天放却只是徒步的牵着马。一路上都只是沉默,倒是鸟儿的啼鸣声不绝如缕,但是气氛却没有初来时的尴尬,好像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沉默。
到了中午,艳阳高照,他们才抵达了北城门,巍峨的北城门还是依旧,倾城仰头看着,在慕天放的牵引下,走进了北城门。
没行了多久,将军府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物是依旧,门前的两尊石狮子依旧的立在两旁,朱红色大门上的一百零八颗原点也依旧的镶嵌在上,匾额前的两个贴有慕字样的红灯笼也依旧的挂着。
倾城翻身下马,呆呆的看着大门,这一刻感触良多。
慕天放转回身来,只说了一句:“敏儿在里面,如果你不愿意进来的话,我让车夫载你们去王府!”
倾城回过神来看着慕天放,他的眼睛,如同凝结了秋水一般的深邃和忧伤!
“不用了!”倾城抬起腿,迈过了高高的门槛。
府内的景致一点都没有变,和五年前她离去时一模一样,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涌般的被翻开,看着记忆里的一切,好像她没有离开过一样。
“倾儿——”
一声饱含浓的唤声让倾城本能的抬头看去,一个女子出现在她的眼前,眉清目秀,皓齿明眸,在她眼光殷殷相盼下,倾城飞奔过去抱住了她:“敏儿——”
“倾儿,真的是你吗?这些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派了那么多人找你,就是找不到,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都很着急,你——”
倾城不住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姨姨,你是画上的那个姨姨吗?”
突然间,有一双小小的手抓住了倾城的衣摆,眼前的小女孩,精致的如瓷的白皙皮肤,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闪耀着灵动的光眸。
倾城疑惑的看了眼敏儿。敏儿却弯腰抱住女孩:“这是我的女儿,佳佳!”
倾城惊讶的以手掩口,随即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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