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抬起另一只手,试着拭去他额间冷汗。
兮鸣轻抓住她手道:“别擦了,我扶你回房间。”
九娘莞尔道:“汗去了,血又有了。”
兮鸣道:“还费唇舌呢。沁儿,再去弄些止血的来!”
房间。九娘倚着床柱,看着他倒水的样子,声音微弱道:“兮鸣,我没事,真的。”
兮鸣端起水,道:“我让你躺下,你……好了,不说话了。来,先喝口水吧。”
九娘慢慢喝下了。兮鸣欲去放杯子时,她却无力地倒在了他怀里。
而沁儿推门进来了,这时。兮鸣接过药后,就让她先出去了。
听兮鸣道:“心凤,把药服了,啊。”
但她已睡过去了。兮鸣想抱她躺下时,她却又在呢喃:“让我这样睡会儿,就一会儿,一会儿。”
兮鸣无奈地笑了一下,便将面容低了下来,藏在发香中。
傍晚时,她醒了。
兮鸣道:“不只‘一会儿’了吧。把药服了。”
九娘微微点了点头。
服过后,兮鸣道:“躺下,再休息会儿吧。”
九娘直摇头。兮鸣见她气色好多了,便道:“那就告诉我,是谁伤的。”
九娘道:“一定要说?不说---不行?”
兮鸣道:“不想说,就躺下休息。”
九娘道:“如果是我自己呢?”
兮鸣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你只想看看出冷汗的样子?”
九娘道:“生气了?真---生气了?”
兮鸣道:“快说吧。到底之先有谁来过了?”
九娘笑道:“难道……我的眼睛告诉你了?为什么又不生气了呢?”
兮鸣道:“我在生气呢,快说吧。”
九娘道:“你呀,还像猎人一样---那么冷静。好,我说,秦尤来过。”
兮鸣问:“他真的得到了剑窍?”
九娘道:“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来这儿,要我的血开锋呢?”
兮鸣道:“如此看来,他真的对你……”
九娘断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的心在哪儿。楼中一行,他根本就没把握,他更不明白那三个字的意思。他只以为是自己最爱的人,没想到它还包括最爱他的人。”
兮鸣道:“所以,在他没把握之时,你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给他答案是吗?”
九娘道:“能让他清楚自己的心不在我这儿,对某个人来说,至少可以不要让他吃醋啊!”
兮鸣回笑:“我看啊,是某个人不想让我去猜疑,去误会。”
九娘道:“知道就好。对了,姜学怎么样了?”
兮鸣道:“放心。哎,你说秦尤现在的心情是困惑还是……”
九娘道:“他来之前,脸上就有些害怕。见到我的血启不动时,他的害怕恐怕就更重了。”
兮鸣道:“难道是因为……扶姬?”
九娘道:“我想,他一直在逃避她。可越是这样,对她的感情就在不知觉中越累越浓。他控制不住的时候,那就是这些感情爆发的时候。到时,像他这样矛盾至极,自己又无法排遣的人,恐怕会无法承受,极可能将……自己的生命就此结束,就像剖腹殉道一样。”
兮鸣道:“但愿他能渐渐调适过来。对了,也有一个很矛盾的人。但,他找到了一种方式,让心中矛盾缓过来。”
九娘道:“面对,是解决矛盾的唯一有效方法。那个人是谁呢?”
兮鸣道:“那寒。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京城,解脱了没有。”
九娘道:“说到这儿,你应该去京城帮家封解咒了。”
兮鸣道:“还有皇上那份差事呢。”
九娘道:“这阵子,太平静了。梅弄花又不知在弄什么花样。”
兮鸣道:“如果她不弄花样,那才叫花样呢!”
九娘道:“听仇叔说,她好像得到了一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兮鸣道:“能让她舍弃刀法,舍弃《十三夜》,那绝对是一件惊天泣神的东西。说不定就是那诗中之一。”
九娘道:“总之,你一切小心些。替我向奶奶问好。”
兮鸣道:“放心吧。对了,我去后,少喝酒,多休息。”
九娘笑回:“怕我老啊?行了,我会记住。”
兮鸣道:“还有,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孩子们会哭的。”
九娘连声道:“好好好,还有吗?”
兮鸣道:“太多了,‘还’都‘还’不完呢!”
九娘道:“那趁你在这儿,说多少算多少,说不完的,我帮你想出来,可以了吗?”
兮鸣却只盯着她,不言不语,突然。
九娘不禁泛起红晕,道:“怎么不说了?说啊!”
他有些拘谨,道:“心凤……心凤……我想……我想说……我想抱你……我想亲你……我想………………”
这是千金时刻。
在那片森林中,在那个缘份的潭边,在那十年前的那一天,传说着一个故事,那是《鸣楼雨》中的画,最美的画,最真的画!
见她无语亦无表情,兮鸣又改口道:“你……刚受伤……我不应该……你快躺………………”
然而,不让他话落,她已经落下睑儿。
兮鸣此时…的举措,却让你想揍他一顿----他完全不知所措!
她已感觉到他的样子。听她温柔的声音在说:
“伤不痛,有你在。”
这是春烛时刻。
在这十年后的这一夜,在这个缘份的客楼,在这间房里,传说着一个故事,这是《鸣楼雨》中的话,最美的话,最真的话!
红日东腾。
四个孩子悄悄推开了门,对着在窗前守望的爹娘---欢笑。
九娘转过来,微微笑道:“笑什么呢?”
兮鸣也转过来了。
而姜学、仇宁二人也走了进来,此时。
听姜学道:“凤兄,看着你一家高兴的样子,我都想快点成亲了!”
润儿道:“干爹,你还是听宁儿姐姐的话,少走动吧。”
兮鸣听着,对九娘道:“你们聊吧。我陪姜兄。”
九娘看着面色红晕的仇宁,接道:“宁儿,你别搀着他了,不是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吗?”说得她越来越红。
而润儿又道:“西民哥,我们也出去吧。”
姜学一听,道:“润儿,你在说谁?”
九娘听后,笑而对兮鸣道:“谐音了。你俩啊,虽无血缘,却有着‘姓’缘啊!”
兮鸣道:“看来我得改个名才行,免得让大家分不清楚是谁哟!民儿,你说是不是?”
民儿道:“那爹改成什么呢?”
姜学抢口道:“改名?我在行,让我想想啊!”
兮鸣笑起来。他道:“就叫凤心凰。”
姜学一听,道:“这……听起来有些女人味啊!”
兮鸣却又不语,只注视着九娘。
九娘道:“那是我爹给我起的,我可没让你……”
兮鸣已道:“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啊!”
姜学接问:“打什么哑谜呢?哎,凤兄,你头上的东西挺特别啊!那是一张弓吗?”
兮鸣道:“是一张弓,夜心弓。”
姜学道:“看起来很特别啊!来,跟我说说吧。”
说着,搭上兮鸣的肩,往外去了。
仇宁在润儿、民儿也出去后,道:“一遇到弓呀箭,他就是这样了。”
九娘道:“他可是‘箭神’啊!哎,宁儿,你越来越了解他了。”
仇宁道:“九娘,你和凤大哥不更是吗?”
九娘笑而不回。仇宁看着今儿问:“九娘,她和民儿都……”
九娘道:“都是我的孩子。”
仇宁没有再问,只道:“他们都很可爱。”
九娘道:“你以后也会有孩子啊!哎,宁儿,我想问你些事。”
仇宁道:“问吧。”
九娘道:“王岚抓走你之前,梅弄花在做什么?”
仇宁犹豫会儿,才道:“我不知道。怎么了?”
九娘道:“仇叔说,她好像得到了某样东西,似乎比《十三夜》更厉害。”
仇宁吃惊道:“比《十三夜》更厉害的东西?这……”
九娘道:“你再仔细想想,说不定……”
仇宁接道:“那一天,冷辛匆匆跑进来。当时梅弄花在和我聊着一些她以前的事,而冷辛在梅弄花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梅弄花的眼神就立刻一亮,还一边自语着。我记得她好像说了……龟泉两个字。”
九娘重复着:“龟泉……龟泉……龟泉……”
仇宁见道:“九娘,你想到什么了吗?”
九娘还是自语:“难道是……桥下溪水里的那口泉?那就是……传说中的……龟泉吗?”
沁儿这时道:“娘,什么是龟泉啊?”
九娘回神道:“龟泉是一个传说。传说,泉底有一只雄龟和一只雌龟。它们守护着一个渔翁留下的钩。那只钩叫……风云钩。”
沁儿问:“风云钩?它很厉害吗,娘?”
九娘只道:“风卷云钩雨,善恶清浊浪。是非鉴黑白,恩怨刀爱恨。死生琴相许,夕阳环红尘。岁月鞭流尽,天涯一壶心。”
今儿接道:“它比夕阳环更厉害?”
九娘道:“会吧。但,要得到风云钩,必须要先过这两只龟这一关,因为龟就咬着钩刺。而两只龟是天地精灵,只能真意打动,无法硬来。我想,梅弄花应该是做不到的。”
仇宁道:“九娘,这两只龟虽精灵,可是传说都是那么遥远的。如果,它们经不起岁月的催老,都死了呢?”
九娘道:“但愿不会。不说这了。对了,王岚为什么抓你?”
仇宁道:“她说,梅弄花想用《十三夜》害她,她就要用我……她还说,刀法她已经得到了,只要练成,她就要找与她有仇的报仇,有恨的还恨。”
九娘接道:“她好像处心积虑很久了。也许在她看见自己背上的四个字时,就已经怀疑梅弄花了。”
仇宁道:“九娘,王岚怎么会知道刀法?”
九娘道:“梅弄花曾经为了威胁兮鸣而救我之时,意欲杀王岚。而她也许是恨到了极点,也许是为了活命,便想在暗中监视梅弄花言行。可是,梅弄花警觉性太高。她一时无法下手。
“就在梅弄花被润儿双环打伤后,她在梅弄花的自言自语中,终于得到了家传的刀法,而且从话语中,知道了《十三夜》邪性,知道了梅弄花陷入了苦境。”
仇宁道:“苦境?什么苦境?”
九娘道:“刀法不能再练,《十三夜》也不能再弹,而她自己又伤得这么重。她当然会困苦了,所以王岚放心的在最危险的地方修炼刀法。”
仇宁道:“真是复杂。九娘,奶奶、还有蓝亿姐,夕梦姐怎么样了?”
九娘道:“奶奶很好。夕梦在陪着家封,蓝亿应该也好。”
仇宁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大概还有很多吧。”
九娘道:“知道得少,就少些烦恼啊!”
廿三易难
廿三易难
仇宁接道:“不过,那位扶姬,让我感觉很悲伤。”
九娘道:“在境中的日子,是她陪着你?”
仇宁道:“她很矛盾。她说,那一次假扮我去楼中,她很矛盾,尤其是见到九娘你。那一次,她说,她应该早一点出手,那样的话,沁儿也许就不会失聪了。”
九娘沉思会儿,道:“素儿曾经跟我提到那一天,有一个人用一个‘花’字救了我们。当时,我陷在苦痛里,没留心。难道……那个人就是扶姬?”
仇宁道:“扶姬一直为这件事内疚,后悔。”
九娘道:“可是在台风中,她又救了沁儿,并把沁儿交给了那寒,让沁儿学到了不少东西。”
仇宁听道:“人生祸福,真的是相倚相伏啊!”
这时,今儿道:“娘,你们说话总让我听得好困哦!”
沁儿接道:“今儿,那我们出去陪哥哥喝酒吧。”
九娘一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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