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卑鄙小人,我就想要方言青安分守己的待在我身边就好,我要求什么他给什么,我不希望他逾越,我要他在我能控制的范围里;潭新伍要进局,行,只要他按规矩来。而如今他开始妥协了。
可方言青失控了,他的失控带来的震动和破坏力很强大,我无法在这种时候控制两个人。方言青的失控会影响到潭新伍。与其两个全失控,我不如一个也不要。
我低下头,大口的喘气。我不能受制于人,我不能失去控制权。我不能爱上任何人,我不需要唯一。
喧闹的水流声中响起一声不紧不慢的开拉门声。
我转过头去,看到浴室的门被缓缓的拉开,白色气雾因为突然进入的冶空气,翻滚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郭潮龙,你来干什么?」我任由水注从头冲淋,面无表情的看著来人。
郭潮龙似笑非笑的抬起手,将喷头取下,轻轻的扫过我的身体。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水注直直的浇著我们俩。
「林医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他嘴角含著莫名的浅笑,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我怕麻烦。」我盯著他的眼睛说道。
「我不是你的麻烦。」郭潮龙抬起另一只手,就著水注轻轻拨弄我的头发。
「你这算什么,监守自盗?」我冶冶一笑。
「给你想要的,要你想给的。林医生,我很明白。」他自得的笑笑,手顺著我的耳朵滑向脖子,然后顺著肩膀滑到腰。
我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郭潮龙手一紧,将我和他贴在一起。
「林医生,我要的不多,给的也刚好,绝对不是麻烦。相信我,从我身上,除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得到。」他的鼻子贴著我的鼻子,极富诱惑的对我说。
我看著他的眼睛,然后扯开一个笑容。
「郭总,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我从他手里抽过喷头,伸手将他推开一步。
郭潮龙摊著手对我似笑非笑。「故人之托,我总得尽心尽力才好。」
「如果我记的没错,也不知那天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对我没有任何兴趣。」我斜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语气中难掩打趣嘲讽。
这老脸老皮的郭好商我早该知道,还有什么话能剠到他肉里去?漫不在乎的哈哈两声,他压根就不知道脸红害臊。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林医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郭潮龙上前一步,黏在我背后,贴著我耳朵劝诱。
我将头朝旁边歪歪。怎么都喜欢贴耳朵说话?又不是十八岁小姑娘,这弄得人全身痒的,难受。
「听你这话,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挑著眉问他。
「林医生,你要的不就是没有负担的阴系吗?我的提议有什么不好?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我们各得其所,而且对彼此都没有任何束缚。不好吗?」他从背后圈住我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我肩上,慢悠悠的继续劝诱。
我歪著头思量片刻。
「这又不是交易。我下喜欢卖,也不喜欢买。」我摇摇头。?
郭潮龙将头从我肩膀抬起。
「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你以为我拒绝方言青,是因为我害怕爱情,不需要爱情,看见有人爱我,我就会跑?」我说。
「不是吗?」他也注视著我的眼睛,反问我。
「当然不是。我早就知道方言青对我的感情不同于朋友。我并不讨厌这种感情,相反的,很享受。」我抿抿嘴,「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并不讨厌方言青,我以前甚至是很依赖很……仰慕他。他很照顾我,对我很好,可以满足我从小没有父亲的那种感觉。我很享受。」
「那为什么现在要拒绝?」郭潮龙挑著眉,有些疑惑的问我。
「为什么?」我停顿了片刻,思量了一下。「因为我害怕了。他对我的感情没变,但表达方式变了。我不知道足为了什么,也许是那场车祸,使得我和他之间的相处方式突然改变了。」
「为什么要改变呢?」我皱著眉头自问。「以前平静的生活不好吗?难道是因为我说我要结婚了?可我以为即使我结婚了,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的。而且,那天我真是喝了不少,酒后之言,他干嘛要当真呢?就算我真打算结婚,淑娜肯不肯还是个问题呢。」
「嗯。」郭潮龙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我伸手把水关上,以便自己可以说得更清楚些。面对著这么个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人,我突然想倾诉。
「他囚禁我,还给我用安眠药。他打的什么主意?他想让我就这么昏迷著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我简直不敢多想。如果这一切,这一切成功了。那我就要一辈子躺在那儿,一动也下动的过好几十年。
他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十年,二十年?面对著一具没有任何反应,简直像是尸体的东西,他能爱多久?如果他不爱了,那我会如何?被长期用了安眠药的我,没有机会再醒来了。被他抛弃的我该如何?」
我用手抹了抹脸。
「我不敢想像那样的可能。这对我来说,远比死亡更可怕。谁也不能保证爱情能维持多久。和一具不可能再有任何交流的躯体,能继续多久的爱情?他为了自己一时的痛快,却将我陷入万劫不复。这样的爱情令我头疼,这种爱的表达方式让我害怕。
从小,我就见识过我母亲对我父亲那种无奈的爱情。老实说,对爱情,我确实没多少好感,但还不至于真避如蛇蝎。
我需要安全的爱情,温和的,不会伤害到彼此的。」
「你应该告诉方言青,不说只会使他越来越往歪路上走,离你的期望越来越远。」郭潮龙松开环在我腰上的手,对我说。
「我以为他应该会明白的。他一向是个理智的人。」
郭潮龙朝天翻了个白眼。
「林医生,身陷爱情的男人都是不理智的。如果他够理智,他现在还和你好好相处著呢。林医生,爱情不是一加一的事情,不是可以计算可以控制的。如果你想要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你不说,他就会乱猜,显然的,方言青全猜错了,所以他离得越来越远,错的越来越多。」
「可我觉得你就是个完全理智的人。如果是你站在他的立场上,凭你郭总,一定能看透形势,掌握全局。」
郭潮龙叹了口气。
「林医生,没有人是完全理智的,理智不理智全看身处的这件事到底有多关己。所谓关己则乱。假设让我站在方言青的立场,面对像林医生你这样闷葫芦的爱人,我只怕也不会比他高明多少。他会做的我也会做,而且应该会更彻底,更让你无法忍受。至少,我不会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负主要责任了。」我不免觉得有些下公平。
「林医生,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你想完全推卸责任足不可能的。就算你负一半的责任,也算便宜你的。」郭潮龙显然不站在我这边,丝毫不维护我的面子。
真没想到会和郭潮龙站在浴室里讨论起爱情的责任来,真是……不可思议。
「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和方言青好好谈谈了?」
「那倒下急。」郭潮龙扯开嘴角笑了笑。「林医生不如先考虑考虑我刚才的建议。」他话锋一转,旧事重提。
我大感疑惑。「我以为我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我不喜欢交易感情。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当然,我明白林医生的意思。我说的也并不是交易呀。」郭潮龙手一摊。「我是说我们可以开始交往一下。我对林医生感兴趣了。」
「交往?谈恋爱吗?」我大叫一声。
这话让郭潮龙愣了愣,然后他神情古怪的笑了笑。
「就是谈恋爱吧。」他疑惑了一下,而后肯定的说:「完全安全的交往方式,就是谈恋爱。」
我歪著头看著看起来有些认真的他,只觉得……他搞清楚谈恋爱的意思了吗?
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我想。
第六章
「喜欢这房间吗?」郭潮笼面带微笑的靠在门口。
我洗完澡后,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租来的片子,见他突然闯入,眉头下由得皱紧。
「怎么乱闯人房间?」我质问他。
郭潮龙挑了挑眉毛,站直身摊了摊手,然后转身出去关上门;不一会儿,响起了几下敲门声。
我再次皱眉,心下甘情下愿的说了句:「进来。」
门打开,郭潮龙探进半个身子。「喜欢这房间吗?」他依然这样问。
我朝他翻个白眼。
「很好。郭总安排周到体贴,敝人岂有不喜欢的道理。」我回过头,继续盯著床对面那超大的电视萤幕。
「哪里哪里,林医生的满意是唯一目标。」郭潮龙走了进来。「什么片子?」将门关上后,悄无声息的摸上我的床。
我转过头去看他一眼,然后将两条腿收拢盘起,顺便将敞开著的衬衣一个扣子接一个扣子的柜起来。
「林医生何必如此防我?我又不足作好犯科之辈。」郭潮龙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我摇摇头,表示根本不相信他的屁话。
「林医生你一个大男人的,我还能把你强好了不成?再说了,你这种块头,又不能玩刑求,玩了也没意思。」郭潮龙朝我摊摊手,十分认真而又无辜的表白自己。
我瞪著眼看他,真不知道这男人嘴里还会掉出什么屁话来。
「相信我,林医生,和一个身高一百八的男人玩强好,很没意思。」郭潮龙意犹未尽的耸耸肩,再添上一句。
「我信,我当然信。」我阴阳怪气的开口:「我不是怕你。」我别开头去,不再做这些幼稚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罢了。」
我放松自己,重靳靠在高高堆起的枕头上,尝试著继续把精神放在如火如茶的剧情上。
郭潮龙伸手拉走我靠在背后的一个枕头。
「你干什么?」我瞪他一眼。
他若无其事的拍拍枕头,然后垫在自己背后,挨在我旁边靠著,双腿悠闲的叠在一起。
见他这副样子,我虽恼怒,却也不便发作,毕竟说到底,这是他的家。再说,他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顶多就是有点自作多情,表达不当。
于是我转过头去,按动遥控器,倒回到我因为他的打搅而错过的剧情,再次集中精神。
刚看没几分钟,郭潮龙又开始捣蛋。
「林医生,你放著烟,怎么不抽呢?」他伸手越过我,从我身边把烟灰缸拿走,指著上面搁著的那支烟问我。
「我在戒烟,放著是看看过乾瘾的。」我懒的回头理他。
「哦。」他应了一声。
没静到几秒种,这人又伸手越过我。
「你是过动儿吗?」我忍不住回过头去斥责他。
「啤酒。我只是想要啤酒,而它刚好在你那边。」郭潮龙扬扬手上的一罐啤酒,微笑著对我说。
我想说那是我买的东西,可又觉得这样说未免显得小气,于是打消了念头。唉,男人真是难为。
「林医生傍晚要司机开出去,就是弄这些呀。」郭潮龙重新靠回到枕头上,语气轻松的问我。
「嗯。」我从鼻腔里发出一点声音,算是打发他了。
「真是会享受。」他挑挑眉,咕咯咕咚喝了几口啤酒。
「林医生,这是什么片子?」郭潮龙指指电视萤幕问我。
我眯了眯眼,心里真想把那易开罐塞进他嘴里,好让这噪音制造器闭嘴。?
「文艺片。」我咬牙切齿的回答他。
「哦。」他应了一声,然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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