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娘娘说的对,若是你不喜欢他,就放了他,不要让殿下那么痛苦下去。”环儿低着头,哭着哽咽道。
“我会的。”
原来,环儿对楼影尘也没有存好心。是啊,谁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心呢?
环儿带着一尧离开后不久,木玖笙就来看她。起初,七七不以为意,可就在木玖笙一进门,便坐在位子上,一句话也不说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许久,她才说:“对不起。”
七七莫名其妙。
木玖笙道:“其实,我不是木玖笙。”
“我叫木玖月。是木玖笙的亲妹妹。落花国本是想要我冒充木玖笙,来杀了楼影尘。”七七一震,浑身开始发抖。
原来,她还是怕的,怕楼影尘受到伤害。而自己,居然那么残忍地伤害他。
“可是,”她很久没有说出话来,最终,她道:“我居然爱上了楼影尘。”
“所以我求你。”突然的下跪,让七七更为不知所措。她惊恐地看着木玖月,直到木玖月道:“这几天,我看到了他的痛苦和懊恼,我求你,离开他,只有你离开,我就会想办法抹平他的伤,让他好好的生活。如果你真的爱他,这就是最好的,对不对。”
七七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似乎继续等待木玖月的话。
“姐姐,我真心叫你句姐姐,你若是看到他如今的样子,你一定是很心痛的。如果你愿意留下,就请你好好爱他,若是不能,你就离开,让我来好好爱他,代替你。”
七七点头:“我知道了,等身体好点了,我就会离开的。还有,麻烦你,想办法,帮我把一尧也带出去。”
木玖月开心地跳了起来,点头:“谢谢你,姐姐。”
其实,就算她不开口让七七离开,七七也是会离开的。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依然还是那么不争气地害怕伤害他。想想这段日子,几乎是分多离少的他们,其实又真正经历过什么生死之爱,离别之情呢?或许,完全只是一动心就产生了在一起,不要离开对方的想法。想必,这样的感情,也不会长久。她不奢求什么了,只有他能好好的,就好。对浔涛的愧欠,就让她来照顾一尧和小孩慢慢偿还吧。
只希望,明白的时候,还不算晚。
在七七熟睡之后,楼影尘悄悄翻下窗子,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敢来看她,才不用面对她那双痛恨的蓝色的眸子。楼影尘蹑手蹑脚地走近她,俯在了她的床前,看着熟睡的她,轻轻道:“荨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六哥的死,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武士们都不听我的劝告,直到你的出现。好像曾经有人吩咐过他们似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的。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才恨及小孩,才会不要他。但是我知道,你也是很心疼的,对不对?我可以误认为,你还是对我,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对吧?
“荨儿,我不怕告诉你,若是能重头再来,我还是会愿意认识你,但是,就认识够了,我不会把你留在自己身边,不会那么自私了。
“荨儿,你是一个多么适合自由的人,皇宫,根本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这些,其实我都知道,可是,你可知道我是有多么舍不得你的离开,我怕再也看不到你,怕再也触摸不到你。你的身份,本就让我望尘莫及,而如今,却是……
楼影尘自顾自地说着,并没有发现,七七的眼角淌过泪水。
楼影尘,对不起。
40。只愿我们,不再相见。
七七永远也忘不了那天。
在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尧被木玖月带出了宫,送到了秦府。转而又请秦洛轩将一尧母子送往她的老家,那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几日后,七七被环儿扶着在殿外走走,散散步。突然间,天空乍变。不远处,龙的身影在云间若隐若无,七七瞬间感到不妙,那个身影……貌似是,龙爹?想必,浔落还是没有保住浔涛已死的消息。
龙怒吼,雷声狂躁,大雨倾盆。看来,他是极为生气的。七七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沉重的身子,根本经不起她变回龙身去解释什么,她只能做的,就是保护好那个人。
“环儿,楼影尘在哪里?”
“娘娘?”环儿有些莫名其妙。
七七推开她,继续问道:“告诉我,他在哪里。”
当天,楼影尘本是刚从朝堂中出来。自从七七告诉过他,让他好好振作后,他就真的好好振作了。只要是楼祁的吩咐,他几乎都会照做。对此,楼祁也是极为开心的。
“影尘。”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喊自己,转过身来,是木玖月。
“你来了啊。”楼影尘淡淡地说道,对她,他依然没有了以前的好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已经全部留在七七的身上,对其他人,已经只有朋友的看待了。
木玖月发觉到了他的低落,她知道,因为来的人不是七七。她没有表现出不开心,笑了笑,道:“我们去逛逛。你最近都忙,都没有时间陪我。”
“玖笙,别闹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简单的推辞,却把木玖月的气给引了出来。木玖月不开心地站在原地,盯着楼影尘,好一会儿,她才缓缓道:“要是,来的是姐姐,你会陪她吗?”
楼影尘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七七……会来找他吗?根本没有这个可能吧。自从,浔涛的死,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道隔阂,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能使自己跨过这个坎了。七七都狠心地将孩子拿掉了……或许,她根本不给他机会,让他补偿什么。
就在楼影尘想说什么的时候,龙的身影出现在了云头。
楼影尘先是一惊,立马将木玖月拉至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木玖月似乎看到了惊恐的事情,一下子吓得说不出话来。
“冤有头,债有主。我儿既被你们所害,我必须在你们间,讨回公道。”龙的怒吼,楼影尘听得一清二楚。许是曾经含过七七的龙珠,所以,泾河龙王在接近楼影尘的时候,有些许的犹豫。
可是,泾河龙王并没有想多,用着自己庞大的龙身,朝着楼影尘所在的地方飞来。楼影尘用力推开身后的木玖月,想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止泾河龙王伤害木玖月。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七七的出现。
七七的一句“龙爹”,让泾河龙王停止了攻击。泾河龙王看到七七后,尤其是她憔悴的身体之后,化为人身,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拿出手来为她把脉。让他惊讶的是,七七居然刚刚流产……
“七七,你怎么……”
“龙爹,不要……不要伤害他。”泾河龙王在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望了望楼影尘,看着楼影尘担忧的眼神,望着自己怀里的宝贝女儿,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
泾河龙王听浔落说过七七和浔涛在人间的遭遇,以及他们的爱情。看见楼影尘,大概明白了让他这个宝贝女儿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既然此人与自己的女儿相爱,为什么又要伤害七七的六哥?
“龙爹,你先回去。我往后再和你解释。”七七乞求道。如今,似乎还没有人发现她的龙爹出现,不然,又会引起如何的腥风血雨,谁也不知。如今之际,只能先让他离开。
泾河龙王没有说话,但是看到七七痛苦的神情,只得先应了她。感觉到她体内无龙珠的虚弱,便输了一些真气给她,道:“这点真气,够你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七七点头。泾河龙王恢复龙身,离去。
风乍起,七七使用她的妖术,一挥衣袖便将欲上前的他一下子定格在原处,不让他的身体靠近自己丝毫。他站在那里,身体努力地趋向前,但还是不能动丝毫,面目扭曲,终究还是逃不出七七的阵法,拼命挣扎,但还是形同一根木桩矗立原地。
天空风雨骤变,那是龙王的怒吼,那是他悲痛的情绪。雷声雨声接踵而来,不停地蔓延在整个国度,只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荨儿,你放开我。”他脸上有挣扎的表情,眼睛痛苦地直直盯着七七,但是里面写满挣扎与溺爱,不见丝毫怨恨。强烈的风狠狠地吹过他,似乎要把他吹离,可是,却仍然希望挣扎着前进,接近七七。
七七假装看不见,赌气别过脸去,不让自己去看他脸上神色,七七怕若是一看便生出后悔,一旦后悔便是终生的羁绊。
七七不要这样,她情愿让他忘记,让他好好的活着,也不要那么残忍的事情,降临在他的身上。
“荨儿,你放开我。我是不会在乎的。我知道你心里此时一定很难过,但是我愿意陪你,我愿意陪你一起受苦,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七七便抬手制止,周围的风使劲刮过,瞬间变得形同利刃,妖法更是凌厉了些,他瞬间哑言,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却仍然在不断挣扎。但终究是无论怎样晃动,无论怎样动嘴,始终不得上前,不得发出声音。七七面不改色道:“楼影尘,我会施法让你忘记。我会让你的记忆里再也没有我的影子,”七七顿了顿,继续道:“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
“荨儿……”没待他开口说完话,七七生生地向迎面他施了一个遗忘法,力道比平日更是狠些。他在昏睡过去之时,七七发现了他眼旁的泪痕。
七七走近他,伸手抚过他的额头,脸贴在他脸上,忍住自己的泪水:“影尘,若有来生,我定伴你一世,可此生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七七起身,转过身子,深吸一口气,我也会忘了你的,楼影尘,你我此后是陌路之人。
转身欲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七嫂,你如此狠心,要抛下七哥吗?”
七七依然没有回头,她知道是楼影凤,只有她,会在此刻,还敢接近她。
“影凤,我们是好朋友,你知道的,我和你七哥,没有未来的。”
“可是,”楼影凤低下了头,“你舍得吗?”
说实话,这句话,刺痛了七七的心,舍不得,又有何用。
再回头轻看了他一眼,七七的身子在瞬间变回了龙身,向着泾河的方向飞去。
两人的过往瞬间在脑海中浮现,最终,只能化为泡影,一切,都不再被人们提及,不会被他想起,楼影尘,若有来生,我定伴你一世,可此生,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此生,只愿我们,不再相见。
41。三年。
七七并没有回泾河。因为她知道,浔涛会更加愿意让她陪着一尧和那个未满月的孩子。她只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浔落,让浔落转到给泾河龙王知道。
七七带着一尧和那个叫做浔念的孩子,一起住在一尧的故居,那个深山中。
深山中的人,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