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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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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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漫应道:“你不想看我的真面目了?”

“没兴趣!”

“我可非要你看不可!”

“哼!”

此刻,裘克心腿上的毒质已被祛除,包扎停当之后,已经站了起来。

灰衣人转头向裘克心和声问道:“孩子,你的毒伤不碍事了吗?”

裘克心躬身答道:“谢谢前辈关怀,已经不碍事了!”

灰衣人一摆手道:“好,你立刻将马车上的人带走!”

裘克心躬身应“是”,转身朝马车走去,但他走未五步,“冷面子都”狄永一声断喝道:“站住!”裘克心闻声却步。灰衣人一声冷笑道:“别在孩子面前发威!有本事冲着我来好了!”

“冷面子都”一声冷哼道:“你以为老夫治不了你?”

话声未落,扬掌向灰衣人左肩抓来,他一抓之势,看似平淡缓慢之极,但实际上却是快得不可思议。

他们两人之间,本有五尺的距离,但“冷面子都”狄永的脚步并未见挪动,仅仅掌势一抬之间,手掌已接触灰衣人的左肩。

但灰衣人竟在对方五指已经接触自己的左肩而未抓实的刹那之间,捷如鬼魅,滑如泥鳅似地避了开去。

“冷面子都”狄永神色遽变,继一声冷哼之后,欺身扬掌,再度向灰衣人抓来。

灰衣人一面闪避,一面摇手道:“且慢!”

“冷面子都”狄永刹住攻势,冷冷地道:“我想你是应该识点相了!”

“你以为我怕你?”

“那你为何不敢接招?”

“咱们先讲好条件再打!”

“有话快说!”

灰衣人漫声说道:“咱们以一丈距离互攻一掌,我败了,此间事撒手不管,立刻滚蛋!”

“冷面子都”冷然答道:“最好你是现在立刻滚蛋,免得丢人现眼!”

灰衣人道:“让我把话说完,如果比的结果是秋色平分,则你必须同我离开这儿,瞧瞧我的本来面目!”

“冷面子都”狄永嘴唇一撇道:“老夫阅人多矣!任凭你美赛西子王嫱,也休想以色相打动老夫的心!”

“冷面子都”狄永这几句话,似乎深深地刺伤了灰衣人的自尊心,也好像是曲解了他的本意,因此直气得浑身微微颤抖。

但“冷面子都”狄永却根本视若无睹地继续说道:“再说,老夫自信当今武林中,除了本教教主及教主的师尊之外,绝无人能接得下老夫一掌,你又何苦……”灰衣人气极之下,一声厉叱道:“匹夫,住口!”

语声微顿,银牙一挫,恨声说道:“狄永!想不到你除了忘却本来之外,竟变得连一点人味也没有了!来来来!一切不必谈了,咱们且在艺业上分一分高下再说!”

说话之间,他已退后三步取好一丈距离,回头向裘克心和声说道:“孩子,站远一点,最好到马车那边去!”

“冷面子都”一声苦笑道:“这种架打的好没来由,你至少得告诉我一个姓名呀!”

灰衣人一声轻叹道:“姓名?是的,我曾经有姓有名,更有一个颇为响亮的绰号,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了……前些时候,我曾经用过‘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冷面子都”狄永讶然地截断对方的话道:“你是男人?”

“这与你何干!”

“既然是男人,为何又以女人的声音说话?”

“因为我就叫‘阴阳人’!”

“‘阴阳人’?”

“是的!”

“世间哪有此种名称?”

灰衣人一声轻叹道:“这有什么稀奇,我之所以叫做‘阴阳人’,正如如今的你不配叫‘冷面子都’狄永,而应该改称为‘糊涂人’的理由一样!”

“冷面子都”狄永一声沉叱道:“老夫哪一点算糊涂?”

灰衣人慨然长叹道:“人之可悲,也就是这一点,凡是世间的糊涂人,莫不是以为自己聪明睿智,这大概就是‘人不知自丑,马不知面长’的注解吧!”

“冷面子都”狄永朗目中掠过一丝迷惘的神色,徐徐说道:“也许你的话有点道理,好吧,这些别谈了!咱们还是开始较量吧!”

灰衣人一声幽幽长叹,微微颔首,漠然地道:“请!”

“请!”

随着这两声“请”,两个人的手掌同时扬起,向前轻轻一送,一送即收,既无普通人对掌时的“砰”然爆响之声,也没有激荡的排空劲气,一旁的裘克心,甚至看不出他们两人之间,究竟是谁胜谁败抑或是秋色平分?

不过他由“冷面子都”狄永的面色上获得了答案,因为就这双方遥遥一击之瞬间,“冷面子都”狄永那本来有如渥丹的俊脸,竟一下子变成红中透白,白里透青了。

灰衣人柔声说道:“狄永,你是否该走了?”

“冷面子都”狄永闻言之后,朗目中煞芒暴射,但一闪即收,双足顿处,人如脱弦之矢,已疾奔而去。

灰衣人回头向裘克心温声说道:“孩子,记住我以前所说的话,我走了!”

说完,也跟着“冷面子都”狄永的背后飞纵而去。

裘克心望着灰衣人远去的背影,怅然良久。

他,心头的疑问更多了!

这灰衣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与“冷面子都”狄永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关心?

自己果然是一个身世不明的孤儿吗?

为什么普渡教主一见自己即怀疑自己不是姓裘?

难道自己的身世竞与这两位武林奇人有什么渊源?

这些,自己的恩师是否真的一无所知?

他心中想着,口中不由地喃喃自语道:“唉!恩师他老人家究竟去哪儿了?我必须赶快找着他老人家,或许可以打破这一个疑团!

他,缓缓走近被制住穴道后被他震跌地下的“笑面无常”司马青衫和“生死神判”西门放二人身前,解开两人穴道之后,沉声叱道:“老贼,本侠为了遵守一位前辈奇人的吩咐,暂时留你们一个完整的躯体,让他老人家完成心愿,现在,你们两人立刻给我滚!”

“笑面无常”司马青衫,“生死神判”西门放二人方才穴道虽然被制,但人却清醒,适才的一切经过,都已听清看明,此刻,对方既已放自己逃生,怎还敢多说一句废话?双双狠狠地盯了裘克心一眼之后,即狼狈地遁去。

但他们两人才走出三丈,裘克心陡然一声断喝道:“站住!”

两个老怪以为裘克心又改变主意了,听到喝声之后,却步回身,心头不住地在打鼓。

裘克心一指司马青衫道:“你在何时何地见到铁肩大师?”

司马青衫见裘克心并非改变主意,不由宽心大放地道:“老夫并未见到铁肩大师!”

裘克心朗目一瞪道:“方才你不是说过,你们教主要聘请他老人家为供奉,而他老人家却‘不识抬举’吗?”

司马青衫微微一晒道:“那是老夫从狄供奉口中听来,并非老夫见到铁肩大师!”

一丝失望神色掠过裘克心的俊脸,他,沉吟少顷之后才漫应道:“好,你们走吧!”

两个老怪如逢大赦似地疾奔而去。

裘克心一声清啸,将在天空盘绕飞行的青雕召下,然后徐徐走向马车之前。

那端坐车辕的驼背长发车把式,连忙含笑跃下,退立一旁,睁着一双含有异样神情的精目,注视着裘克心频频颔首。

裘克心全神贯注车厢之中,对车把式的奇异神情,并未注意,可是,当他挑开车帘向里面一打量之后,却不由地目光一亮,半晌之后,才喃喃地道:“是她?”

他惑然地回过头来,却陡地目光一寒,沉声叱道:“你你……你是谁?”

原来昏卧车厢中的竟然是“白发仙娘”杜美珍的徒弟,也就是裘克心的初恋情侣宋文英。

而退立车厢一旁的那个驼背长须的车把式,竟于裘克心向车厢探视之间,已变成一个长发飘拂,道貌岸然的老道士了。

这蓦然现出原形的老道士,年约五旬,面相清癯,身着古铜道袍,一双奕奕有神的凤目,正满含诧讶神色地注视裘克心。

当裘克心连遇意外,心神紊乱,口不择言地向老道士叱问时,那老道才微微一笑道:“少侠,请镇定一点,贫道是友非敌!”

裘克心虽见对方一脸正气,但他因方才有了“冷面子都”狄永那一个例子,不敢由外貌上去判断一个人的正邪,何况这外表似乎是正派的老道,片刻之前还是普渡教的车把式哩!

因此,他闻言之后,仍然是不太相信地俊眉一蹙道:“道长法号如何称呼?”

老道脸色微变,一声轻叹道:“贫道玄灵……”裘克心讶然截断对方的话道:“玄灵?道长不就是武当派现任掌门,也就是本届武林仲裁庭的庭主吗?怎会——”这“怎会”底下,应该是“降尊纡贵,为普渡教车把式呢”?可是这样问话,未免太不礼貌,因此,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玄灵道长黯然一声轻叹道:“贫道的行径,难免使少侠怀疑,但此事非三言两句所能说明,只好待会再行详告,现在请少侠先回答贫道几句话,可以吗?”

裘克心正容笑道:“道长有话尽管问,晚辈当知无不言!”

玄灵道长道:“少侠与铁肩大师是何渊源?”

“铁肩大师系晚辈师祖的故人。”

“那么,少侠与方才那位‘阴阳人’的关系呢?”

“‘阴阳人’的来历,晚辈一无所知!”

玄灵道长长眉微蹙,微一沉吟之后道:“听少侠方才的语气,铁肩大师这记名弟子,好像是曾经认识而又并不知她就是铁肩大师的记名弟子似的,是吗?”

裘克心微微一笑道:“是的,她叫宋文英,本是‘白发仙娘’杜前辈的弟子,晚辈虽然知道铁肩大师有一位记名弟子,而且此行更是奉铁肩大师之命而来,但事先却并不知道铁肩大师的记名弟子是什么人!”

玄灵道长哦了一声道:“现在,少侠即请上车,先将宋姑娘的穴道解开,贫道再充一次车把式,咱们去前面小镇上共进午餐之后,再行详谈如何?”

裘克心忙摇手道:“前辈请稍待,晚辈先将宋姑娘穴道解开之后,驾车之事,还是由晚辈来吧!”

说着,他不待玄灵道长答话,已钻入车厢中。

少顷之后,车厢中传出一个娇柔的语声道:“心弟,这不是在梦中吗?”

跟着,是裘克心满含歉意的语声道:“不是做梦,英姊……”玄灵道长一拍自己的额角暗中忖道:“看来他们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我呆在这儿,莫非大煞风景?”

想着,伸手在地面留下一行字迹之后,即悄悄地朝前面小村镇奔去。

宋文英的声音道:“心弟,你是如何将我救下的?”

裘克心哦了一声道:“英姊,外面还有武当掌门玄灵道长,我们先出去见过玄灵道长,再谈谈别后经过。”

可是当两人钻出车厢时,哪儿还有玄灵道长的踪影?

裘克心一声叹噫道:“人呢?”

宋文英女儿家究竟心细,当裘克心游目四顾之际,她却已发现了地面的字迹,不由用手一指道:“心弟,你瞧,这是什么?”

原来地面上写的是:少侠,贫道在村店中等你们!

看过之后,裘克心微微一怔,宋文英则粉脸飞霞,一面伸足擦掉地面的字迹,一面嘟着小嘴道:“玄灵道长一定是听到我们的谈话才先走了!”

裘克心涎着脸笑道:“长者面前,有什么关系哩!”

宋文英莲足一顿,白了他一眼道:“都是你!”

裘克心深深一躬道:“是!都是我不好!现在请英姊上车,心弟客串一次车把式!”

宋文英一扭娇躯。

继而抿嘴一笑,首先钻入车厢中。她,忽又挑起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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