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痴情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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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浪子痴情侠-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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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达笑道:“你跟你娘一样精明。第一,你认不认归你,我认不认归我,咱们走着瞧。第二,我对你娘十分敬重,怎会出言污辱?第三,小子度量太小,一点不愿欠别人人情。我告诉你,你以後要欠人的多着呢!你道别人自愿帮你,你便不用感激他了麽?你娘也是自愿生下你,将你拉拔大,你难道能不感激她麽?”



赵观听他说得有理,便不再辩驳,说道:“算你对。咱们上路罢!”成达一笑,说道:“赵观啊赵观,你娘替你取这个‘观’字为名,要你处处小心翼翼,谨慎观照,那是不错的,却不该忘了男子汉该有的爽快达观!”



赵观暗想:“达观达观,搞不好我真是这人的儿子。”但他已嘴硬了这麽久,哪里肯透露半点亲近钦仰之意,说道:“咱们上路罢!这一路上,我便叫你浪子好了。”



成达苦笑道:“我自己的儿子叫我浪子,也未免太不像话了些。小子,你好歹叫我一声成大叔。”赵观道:“好,成大叔就成大叔。”忍不住又问:“你真的是浪子?”成达道:“哪有假的?”拉过自己的马,说道:“喂,赵观,上马!”



赵观见他的马甚是高大,与他以前骑过的南方马不同,他不愿示弱,抓住缰绳,便要跳上去。成达道:“你看我。”一手抓住马缰,一脚踏上踏环,翻身上马。赵观学样,也翻上马背,却坐不稳,险些跌了下来,成达伸手扶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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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江上遇袭  

赵观便随着成达起程向北行去。赵观对成达渐有好感,却仍不愿认他为父。成达也不以为意,二人在路上谈谈说说,倒也很合得来。这日来到靖江县,成达带着赵观在渡口等船过江。赵观望着江水滔滔,甚是豪壮,说道:“成大叔,你瞧这江水真是壮观!”



成达微笑着望向他,说道:“赵观,你生长在太湖边上,一定识得水性了?”赵观道:“那当然。”回过头,见成达脸上的微笑甚是诡异,问道:“干麽了?”成达笑道:“没甚麽。我只是在看你的脸。你长得跟你娘真像。”



赵观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成达道:“怎麽了,我说得不对麽?”赵观道:“长得像我娘又怎麽了?我从小没爹,又怎会长得像他?”



成达笑道:“这甚麽话?你长得像不像你爹,跟你爹在不在你身边有啥关系?有些人一出生老子就死了,还是长得像老子。我自己就是这般,出生以来从来没看过我爹一眼,人人却都说我跟我老子长得一模一样。”



赵观笑了起来,问道:“你老子是谁?”成达道:“我老子当然就是你爷爷了。他叫成傲理,是当年天下第一帮青帮的头子。他可是当时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号称玉面英雄,听说跟他有过雾水情缘的姑娘就有上百位。”



赵观嘿了一声,笑道:“好厉害!”又问:“你怎会没看过你爹?”成达道:“我出生之前,他就被人害死了。”赵观问道:“谁害死了他?”成达眼光望向滔滔江水,淡淡地道:“那人也死了。我逼他自杀,替我爹报了仇。”



赵观望着他的侧面,见他神色肃然,便不敢再问。成达回过头来,微笑道:“干嘛去说这些往事?喂,赵观,你不高兴我说你长得像你娘,因为你不喜欢自己生得这麽秀气,是麽?”赵观没想到他有此一问,脸上一红,连忙答道:“才不是,你胡说甚麽?”



成达道:“长得好看也不坏,姑娘们都向你投怀送抱,有甚麽不好?我年轻时也长得很俊,不然你娘从不轻易接客,怎会让我进她的香闺?”



赵观望向他,见他一脸大胡子,粗犷英挺,果真长得不错,心想:“我若长得多像他一点就好了。”口中却道:“呸!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成达笑道:“我是老鼠,你是老鼠儿子。”低下头,悄声道:“我教你一个法子。等你长大以後,留起胡子,就不怕人家笑你是兔儿爷了。”



赵观不知该笑还是该怒,瞪了他一眼,心想:“他又怎知道别人叫我兔儿爷?”



就在这时,摆渡的船荡了过来,成达并不将马牵上去,就道:“上船罢!”赵观想问:“马呢?”却见成达向他眨眨眼,赵观会意,便不出声。两人走上摆渡,又有十多人走上,都是些乡农丶樵夫之类。



渡船摆到江中心时,成达忽道:“赵观,今儿天气热,咱们该下水去凉快凉快了!”



便听身後一声惨叫,却是成达单刀出手,砍死了一个乡农。赵观大惊,叫道:“怎麽?”随即看清,那乡农倒在船板上,手中犹自握着一柄匕首,显然想偷袭。船上十多人,连同那摆渡老汉,都冷冷地瞧着自己二人。成达持刀而立,冷笑道:“长靖帮甚麽时候又干起江上打劫的勾当了?”



却听那摆渡老汉发一声喊,十多人纷纷取出兵刃,有的持刀,有的仗棍,一起向成达攻来。成达手中刀光闪动,快劈三刀,将当先三人砍下船去,後面的人大呼围攻上来,竟都不是弱手。但见成达单刀极快,似乎只见得到刀影,见不到刀身。他招招凌厉,刀刀见血,狠辣快捷,赵观从未见过这般高明的刀法,心中不禁惊叹佩服。他正看得出神,忽见一人挥刀向他砍来,赵观武功平平,惊呼一声,忙绕到成达身後躲避。成达挥刀接过,一脚将那人踢入水中。木船剧烈摇晃,赵观抓住船舷,才没被颠下船去。



此时成达已将十多人砍伤,踢入水中。剩下两人见成达神威,哪敢再战,一人涌身跳入水中,意图逃匿。成达拣起一柄刀,向他掷去,正中他背心,那人惨叫一声,沈入江中,鲜血冒上江面。最後只剩那摆渡老汉还在船上,他吓得心惊胆裂,丢下兵器,双膝一跪,叫道:“英雄饶命!”



成达哼了一声,说道:“是张靖这小子派你们下手的麽?”



摆渡汉磕头道:“是,是,是帮主的指令。”成达道:“他在这左近麽?”摆渡汉不敢回答,点了点头。成达道:“你载我们回南岸去。告诉张靖,我姓成名达,要他立刻来见我。我在宣来客栈等他。”



摆渡汉全身发抖,颤声道:“是,是!原来是成少爷。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您就是成少爷。我们奉命来找这小孩儿,绝不是有意和您作对。成少爷大人大量,恕罪则个!”



赵观心想:“他们竟是冲着我来。这浪子竟是甚麽成少爷,这老汉又干麽怕他怕成这样?”



成达森然道:“你们长靖帮在江上打劫,这几年越来越嚣张,都没人管了麽?”摆渡汉不断磕头,良久才敢站起,拿起划桨,将船荡回南岸,让二人下船。



成达和赵观牵了马,来到江边上的宣来客栈,要了间上房。成达关上房门,神色凝重,说道:“赵观,你再详细跟我说一次,你娘是怎麽死的?”



赵观便述说了母亲追捕那采花贼失手丶采花贼在院中自杀丶自己去找陈氏夫妇丶回家後见到全馆被杀尽等情。成达皱眉道:“对头如此精细,怎会派出长靖帮这样的小喽罗来抓你?他们连那采花贼的线索都不曾留下,自不会再给咱们这麽个大线索。其次,你说馆中有另一个少年的尸体,对头多半以为是你,又怎会再来追你?长靖帮这些人又怎能认出你?”



赵观低头思索,心中也是一团疑惑,暗想:“成大叔外貌粗鲁,想事却很细到。”



成达想了一阵,说道:“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张靖那小子不敢不来见我,等他来了,咱们再做道理。”赵观问道:“他们为何这麽怕你?”成达微笑道:“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了你爷爷成傲理。”



赵观点了点头。许多年後他才知道,成傲理死去已将近五十年,这些人如何会惧他?他们实际上是怕了成达自己。成达当年号召青帮帮众直闯青帮总坛,逼迫帮主王闻喜自杀,为父报仇,受帮众拥为青帮帮主。他推辞不受,却将帮主之位让给了对他有恩的帮中大老赵恨水的儿子赵自详。帮会中人对成达敬重钦服无已,仍将他视为青帮老大的继承人。因此他虽是江湖浪人,在帮会中的地位却甚高。此时虽已过了数十年,但成达义勇刚猛之名深植人心,馀威犹在,一般小帮会怎敢轻易去捋虎须?



果然过了不久,门外人声响动,一人在门外道:“成少爷,小人张靖求见!”



成达道:“进来!”



一个小头锐面的黑衣人快步走了进来,不断打躬作揖,低着头不敢直视成达。成达道:“张靖,你好大的胆子,动手动到我头上来了!”



张靖连声道:“不敢,不敢!小人实在不知是成少爷。不然我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成少爷出手。”



成达道:“谅你也不敢!给我老实说来,是谁要你来捉这孩子的?”



张靖道:“不瞒您说,小人是受了上面吩咐。这件事小人受了严令,不敢多说。”成达道:“上面?是青帮麽?”张靖道:“小人不敢说。”成达怒道:“你不说,难道我便查不出来?快快说了,省得眼下受皮肉之苦!”



张靖甚是为难,迟疑半天,才道:“是,是!这个,实际上,小人这次出手,不是受青帮之命。”成达道:“你不听命於青帮,还听命於谁?”张靖不答。成达侧头想了想,脱口道:“是龙帮?”



张靖不答,显是默认了。成达沈吟道:“凌夫人退隐後,将龙头之位传给虎侠的亲信云龙英。近年来云某将龙帮整顿得好生兴旺,足可与青帮分庭亢礼,势力庞大,也难怪你们会听命於龙帮了。”



张靖道:“您老人家明鉴。”



成达盯着他道:“你怕龙帮,我却不怕。这件事是云帮主下的令麽?”张靖踌躇半晌,逃不过成达锐利的眼光,叹了口气,说道:“成少爷,我就跟您说了,请您千万不要说出是我透露的。”成达点头道:“我理会得。”



张靖望了赵观一眼,说道:“这要从好几年前说起。那时有个龙帮使者前来本帮传令,提起苏州情风馆一个妓女的儿子,要我们好生照看着,因此我们几年前就留心上了这位小少爷。後来听说情风馆出事,我们的眼线见到小少爷出了苏州城,我呈报上去,龙帮使者便要我们尽快请到小少爷,即刻护送他去龙宫。”



成达和赵观听了,都甚是惊疑,对望一眼。成达问道:“云帮主为何对这孩子这般重视?”



张靖支支吾吾一阵,才道:“这事麽,小人自然未得上面告知。其实我们兄弟也很好奇,悄悄去探查了,那个麽,事情似乎是这样子的。十多年前,云帮主曾在苏州待过一阵子,三天两头上情风馆,听说和一个姓刘的妓女相好。我们後来想想,情风馆只有馆主刘七娘姓刘,那云帮主多半便是刘七娘的客人了。後来知道这位小少爷是刘七娘的独生儿子,那麽,那个,我们自然就猜想…是这麽一回事。”



成达听了,哈哈大笑。张靖不知自己说错了甚麽,不解地望着他。赵观也是愕然,不禁伸手搔头。



成达望向赵观,笑道:“我说得没错罢?”赵观知道他是指母亲到处跟人说自己是他们的儿子,不禁甚觉尴尬。他生长於妓院,从来没去探究自己的生父是谁,反正妓女人尽可夫,妓女之子自然也得人尽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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