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官兵守在後门之外,手中各持火把,弯弓搭箭,直指着後门。陈若梦又惊又急,知道无法硬闯出去,听得前门人声喧闹,不知妹子是否已跟来人交起手,忙要几个武师护住爷爷,自己奔向前门。
这时赵观等人在前门口已看得清楚,来人共有两百馀人,较在路上见到的还多出一倍,半数是喇嘛,半数是官兵。赵观知道那些官兵不足虑,倒是喇嘛大多会武功,其中若有一两个高手缠住自己和丁香丶陈如真等,馀人便可进屋烧杀,心中急速转念,敌众我寡,如何才能制胜?此时陈若梦已奔回前门,口中叫道:“不好了,後门已被挡住,贼人用弓箭守着,无法闯出。”
赵观皱眉道:“我们只能硬守了。”向丁香道:“你快去各处门户下绝命红,让对头一时无法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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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金吾喇嘛
正此时,一个身形高大的喇嘛走到门前,朗声道:“西厂侍卫总管格鲁扎西,奉旨逮捕反贼陈哲思丶陈伯章丶陈仲淳丶陈近云及其眷属三十五人,陈家老少,一律出门听令受缚,违者格杀勿论。”
赵观心想:“丁香布置未毕,须防他们此时进攻。”向陈氏姊妹道:“我出去应付一阵,让他们不敢即刻动手。”陈氏姊妹点了点头,赵观便走出门去,拱手道:“大喇嘛在上,陈家诸位不巧全出门去了,草民代为接旨。”快步上前,向那喇嘛跪下。格鲁扎西甚是不耐,喝道:“快叫陈家各人出来,束手就擒。”
赵观道:“是,是。”陡然挥出蜈蚣索,卷向格鲁扎西头颈。格鲁扎西原是会武的,被他出其不意地攻击,连忙侧头避开,拉马後退。赵观蜈蚣索灵活之极,手腕抖处,索端已卷住格鲁扎西的颈子,他用力一扯,趁势跳上马背,伸脚将格鲁扎西踢下马去,随即策马冲向一群喇嘛,蜈蚣索挥出,打中了七八人。众人齐声惨叫,纷纷跌下马来。赵观的蜈蚣索平时并不喂毒,此时对抗敌人,自已喂上剧毒,众喇嘛被那索一沾身,即如被滚油炙伤般疼痛,随即全身痲痹,倒在地上。
众喇嘛见他乍然出手,一齐举兵刃围将上来,大声呼喝,但见他长索厉害,也不敢太过逼近。赵观正要圈转马头回入陈府,忽听脑後风声响动,连忙低首回头,却见一枚二尺宽的金钹旋转破空飞来,劲道极强,他不敢拔刀挡架,忙翻身落到马肚旁避开。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金袍的中年喇嘛骑在一匹白马上,伸手在金钹上一拨,那钹便又回转直向他飞来。赵观看清那钹的边缘锋锐,来势劲急,连忙松手放缰,跌下马来。却听噗的一声,那钹砍入马身,直没入马体,连边缘也不见,鲜血四溅,那马长声惨嘶倒地。赵观心中怦怦乱跳,却听呼呼风响不绝,又是两枚金拔一左一右,向自己攻来。赵观急忙滚地躲过一枚,拔出单刀,向另一枚砸去。但听当的一声巨响,金钹弹飞出去,赵观手臂一阵酸麻,虎口流血,望向单刀时,刀口已被金钹砸出一个缺口,心下震惊:“这人力道好强!”
便在此时,陈氏姊妹已双双骑着黑马出来接应,陈若梦挥剑斩向围攻而上的喇嘛,陈如真策马奔到赵观身边,伸手拉他上马。两匹黑马一出现,一众喇嘛立时看出是在道上杀人的二乘客,大声呼喝鼓噪,冲上来围攻。
那金衣喇嘛又飞出金钹,攻向陈若梦。陈若梦听得风声,喝斥一声,纵马快奔,黑马脚下极快,金钹未及打中她,黑马已载着她奔入大门内。金衣喇嘛又掷飞钹攻向陈如真,陈如真拉着马缰,口中呵斥,那马挢捷无比,趋避自如,金钹竟无法打中它。赵观挥索缠住了四五个被他毒倒喇嘛的手脚,催马一径拖回陈家大门。
众喇嘛跳下马冲向大门,却在门外几步之处便纷纷倒下,一时间便死了十多人。众人都叫:“邪门!”众喇嘛商量一阵,聚在一起念了一段伏魔神咒,便又整顿队伍,准备进攻。
原来赵观等一入门,丁香便在门口布下了绝命红,奔近前的喇嘛全数中毒而死。赵观挥出蜈蚣索,将死在门口的喇嘛卷进门内,说道:“快,要你祖父和家中男子换上这些喇嘛的衣服,装作是喇嘛押了家中女子,趁暗从边门闯出去。”
陈氏姊妹一愣,心想此计极妙也极险,此时别无他法,忙令家中武师将二十多个喇嘛拖进内室,替祖父和家中男子换上喇嘛僧服僧帽。赵观守在门口,见众喇嘛念完了咒语,似乎便要闯入,心想:“须得拖一阵,陈家众人才能走脱。”便开门出去,手持单刀,上前叫阵:“喂,会使飞钹的喇嘛,有种的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那骑白马的金衣喇嘛冷笑一声,翻身下马,摘下头上高帽,向赵观走来,但见他手中两片金钹在月光下森然生光,一张脸十分庄严,眼神中满是高傲自得之色,直视着赵观。一个喇嘛叫道:“师父,这人让我们来收拾便是。”另一个叫道:“浑帐小子,这位是金吾卓察仁波切,还不快跪下磕头?”
赵观不知仁波切便是转世活佛之义,笑道:“甚麽人波切,鬼波切,你怎不来向老子磕头?”心想:“这人在路上没看到过,想是後来才到的。说是这些喇嘛的师父,武功果然不错。”
金吾仁波切举起右手,众弟子便即静下。他走上几步,向赵观打量去,心中对他的毒术也颇为忌惮,开口说道:“阁下何人?我等奉御旨来抄陈家,无关人等快快避开,免得徒然送命。”赵观道:“我是陈家的大女婿兼二女婿,姓王名三的便是。你能杀得了我,便来试试!”
金吾仁波切道:“你既是陈家的人,也在擒拿人犯之中。贫僧只好不客气了!”手中金钹互撞,发出一阵嗡然沈郁的声响。赵观笑道:“你凭着那两块破钹,便想要抓我,只怕还须再练十年功夫。”
金吾仁波切轻哼一声,左手挥处,金钹急速飞出,在空中绕了半圈,攻向赵观右侧。赵观早知自己挡不住他的飞钹,出来叫阵不过是硬着头皮拖时间而已,当下展开轻功冲上前去,左手挥出蜈蚣索攻向对手。金吾仁波切不敢让蜈蚣索沾身,向後退出数步,右手金钹画出,斩向蜈蚣索。赵观还想欺进前,但见对手身後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喇嘛,自己若贸然深入敌阵,恐怕难以脱身。他不能欺近前去,便无法以毒术或单刀攻敌,心中一急,只听得破空之声萦耳,两片飞钹不断在身周旋绕,只得展开轻功勉力闪避,到後来已无暇出索攻击对手,只能在当地挥刀抵御两枚金钹的飞绕攻击。
他心中焦急:“她们怎麽还没带人逃走?”忽听得丁香用百花门的暗语叫道:“我们要从西门冲出去了!少爷快回来。”赵观也用暗语叫道:“你们快走,我等下引他们进屋,趁乱逃走。”
丁香应了,不多时,赵观听得西门人声响动,想来陈家各人已闯了出去。当时防守西门的多为官兵,见到喇嘛押着女眷从屋中奔出,只道正门已被攻破,大喜冲入,准备好好劫掠一番。丁香出门後便在门口留下蛛丝毒,头先进去的几个官兵身上沾了毒丝,跑出十多步,便纷纷倒下死去。後来的人不见前人中毒,蜂拥而入,尽皆中毒。
陈氏姊妹和丁香护卫着陈家老幼,夺了官兵的马,趁夜冲出,逃入山林之中。有几个喇嘛发现了追上查问,都被陈家姊妹的长剑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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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关中大侠
却说赵观还在前门抵挡金吾仁波切的飞钹,正觉支持不住想开溜时,忽听蹄声响起,远远但见一黑一白两骑快奔而来,数十名喇嘛大声喝问,上前拦阻,那两人一刀一剑,如砍瓜切菜般,当者披靡,直冲向前来。赵观看清了,马上乘客正是多年前曾在苏州见过的陈近云夫妇。
陈近云和妻子奔近前来,但见一个不相识的青年在自家门前和一群喇嘛厮打,家门紧闭,对望一眼,不知是吉是凶。陈近云拍马上前,喝道:“关中陈近云来也,西厂走狗,有种的便放马过来!”
众喇嘛齐声大喊,向他夫妻攻来。金吾仁波切喝道:“我先收拾下你女婿,再来收拾你们!”飞钹奇快,在赵观身边横飞直削,赵观不得不用单刀去挡,挡了三四次,单刀竟从中断折,他手臂酸麻,知道这金吾仁波切内力强劲,自己无法硬接。便在此时,陈夫人纵马过来,柳叶刀挥处,替他挡下了一枚金钹,叫道:“小兄弟,多谢相助。这喇嘛让我来对付。”
赵观喘了口气,抬头见陈夫人骑在马上,英姿飒爽,手中柳叶刀快如闪电,左手两指套了尺许长的尖刺,闪闪发光,看来也是十分厉害的武器。她纵马向金吾仁波切冲去,两人交起手来。赵观见她一时不会落败,伸手揪下旁边一个喇嘛,夺过他的单刀,跨上马背,四处冲杀,来到陈近云身边,与他并肩对敌。
陈近云见这青年刀法快捷狠辣,不知他是甚麽来头,听那喇嘛称他是自己的女婿,又见他长身玉立,面目俊秀,心下怀疑:“难道这青年竟是梦儿或真儿的情郎麽?”当此情景,自然无暇开口询问,与赵观联手杀退了数十个喇嘛,又向两旁的百来名官兵杀去。众官兵见西厂喇嘛都打不过这三人,哪敢抵敌?纷纷四散逃跑。
此时大门口还剩五十多名喇嘛,十多人围在金吾身旁守护,其馀各人大声呼喊,冲上围攻陈赵二人。西厂喇嘛武功都自不弱,陈近云和赵观挥刀剑以少击多,情势甚是惊险。赵观见陈近云神威凛凛,剑法虚实奇幻,精妙难言,心下甚是佩服,暗想:“陈大侠出身书香世家,竟练成这般功夫,有这等干云豪气,当真不易。”二人逐渐闯入围住陈夫人和金吾仁波切相斗的圈子,但见二人已各自下马,仍旧打得难分难解。陈近云见女儿一直没有出来助战,不由得担心,转头问赵观道:“我女儿呢?”赵观道:“她们已带了令尊和家人离家躲避了。”陈近云这才放心,又问:“他们往哪里去?”赵观道:“已从西门出去。”
陈近云点点头,正想请问赵观姓名,却见金吾仁波切金钹疾飞,从妻子身边飞过,险些斩到她身上。陈近云大喝一声,纵马跃入圈中,挥剑砍向金吾仁波切。金吾仁波切持金钹挡住,两人交起手来。
陈夫人倚刀喘息,忽听马蹄声响,她转头去看,却是女儿陈如真骑了黑马回来,正被七八个喇嘛围攻。原来她和姊姊护送家人逃出数十里,躲入了一个隐秘的山谷。她担心赵观仍在屋前和喇嘛打斗,无法脱身,便回来找他。她见到父母归来,欢喜之极,叫道:“爹,妈!”
陈夫人见到女儿,心中大喜,一跃上马,过去接应。赵观留在陈近云身边掠阵,见他和金吾仁波切相持不下,不知要战多久才能分出胜负,心想:“陈家众人既已脱险,我们也该快快脱身才是。如此缠斗下去,无有了局。”
陈近云自也想到这一层,叫道:“娘子,真儿,你们先走!”
陈夫人已带了女儿骑马冲回,叫道:“我们一起走!”赵观见陈近云无法缓出手来,便从後绕去,长索挥出,攻向金吾仁波切後心。金吾仁波切回过身,向他射出一枚金钹,赵观低头避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