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不知道从何处冒出一个穿着整洁的年轻妇人,朝着他们快步走来。
“两位师傅,你们看这个珠子收不收?”那少妇走到两人跟前,悄悄的从腰间掏出一颗青黑色的珠子递了过去。
阿季漫不经心的接过那珠子,心中微微一动,对着阳光照了照,那珠子通透出一种翠绿色,分外的夺目。
阿季心中暗喜,嘴上却说:“你这东西虽然表面上看着像墨玉,可关键它不是,而是铁龙生,水头发干,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这珠子中间还有一丝裂痕,值不了太多钱。”
那少妇笑道:“我也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不过我当家的说了少于十个大洋不卖,你要是觉得合适就买了去。”
阿季装作大吃一惊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种货色怎么可能值十个大洋,我最多出五个,买回去我都是冒着风险的。”
少妇一听,不乐意了,就要伸手去拿那珠子:“那你还给我,我不卖了。”
阿季嘿嘿一笑,将那珠子还给了少妇,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也不会欺负你个女人家。这样吧,我最多出到八个大洋,你要是愿意,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要是不愿意,你转身就走,我保管不再喊你。”
珠子交到了少妇的手里,反而让她有些为难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忧心的事情,眉头皱成了一团,满是化不开的忧愁。
思考了半晌,少妇叹了一口气说道:“卖给你就卖给你了,八个大洋。”
双方交易完毕,阿季笑道:“妹子,哥跟你说,你算是赚便宜了,要不是碰上了哥,谁会花八个大洋去买你这铁龙生。”
少妇收了钱,包裹好放进袖中,没有理会阿季的呱噪,阴沉着脸快步走开了。
阿季不以为意,还沾沾自喜的对着一旁的岩玉召炫耀着。
这时候,岩玉召开口说话了:“别玩了,快跟上那个少妇,看看她要到哪里去。”
阿季猛然一愣,突然坏笑着看着岩玉召,挤眉弄眼道:“没想到你小子好这一口,不错不错!”
“这一口?哪一口?”岩玉召有些奇怪,但是那少妇已经走远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他不管阿季,三步并两步就向那少妇跑去。
阿季赶忙跟在后面,速度居然也不慢。
少妇尽捡小巷子走,两人跟在她身后转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大宅。
这宅子从外面看,还是有些气派的,不过似乎常年没有修缮,砖瓦残破,连门上的红漆都已经斑驳的看不清楚颜色。
少妇闪身进入了门内,两人远远的看见了,都不声张,只是心中有数。
阿季对岩玉召笑道:“没想到兄弟你喜欢这样的女人,要不要我帮你一把,晚上来让你跟她洞房?”
岩玉召呵斥道:“我说你个胖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你好歹也是个见多识广的生意人,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蹊跷?有什么蹊跷的?那妇人长得又不好看,要不是兄弟你喜欢。”阿季刚准备说下去,就被岩玉召拦住了:“停!我算怕了你了,你脑子里怎么就只有这种玩意,怪不得被人家砍个半死。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刚刚收的那颗珠子,是一颗含在死人嘴里的镇尸珠?”
“镇尸珠?”阿季心中猛然一惊,这才回忆起关于镇尸珠的一些细节,果然是越想越觉得像。心中猛然一个激灵,传说中能做“镇尸珠”的材料可都是万中无一的宝石!天啊!这会自己可发了!
岩玉召看着阿季两眼放光的样子,心中是一阵无语,继续说道:“这镇尸珠可是百年不遇的奇珍,你也不想想那妇人怎么会有这么宝贵的东西,而且还当个垃圾就卖给了你?”
阿季这才头脑清醒了一些,细想之下也是感到蹊跷,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便问岩玉召:“你怎么知道这是镇尸珠的?一般人可不会了解这些东西,难不成你是个打坑子的?”
岩玉召冷笑道:“这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我不会害你。”
阿季可不死心,继续问,岩玉召就是不回答他。闹了好一阵,两人商量着晚上趁着夜色,再来这宅院一探究竟。
吃过晚饭,两人又来到了宅院外。
阿季由于收到了镇尸珠,心情特别的好,忍不住多吃了几碗饭,肚子撑得走路都有些吃力。
看着高高的院墙,阿季喘着粗气说:“我今天状态不行,不适合爬高,看来你只能一个人去了。”
岩玉召被他气得想笑,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阿季一眼,走到了墙根下。
只见岩玉召一个纵身,身体犹如一只壁虎般,扣住了墙上砖头的缝隙,飞快的爬上了墙头,悄无声息的就进了那宅院。
阿季看得瞠目结舌,岩玉召这番强头的功夫果真是炉火纯青,一句话的功夫都不要,就能进入那宅院,果真不是普通人。
岩玉召紧靠着墙壁,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墙壁的阴影之下,偷偷的打量起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大房子,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丝生气。房子门口连着一条石路,直通大门。
岩玉召悄悄的溜到了大门前,打开了门栓,招呼了门外的阿季进来。
阿季偷偷摸摸的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两人轻手轻脚地关好了门。岩玉召本意说是两人分开来找找线索,可阿季吃多了,死活不愿意,两人只好一起走。
很快的来到了前堂,却发现这前堂似乎很久没人打理了,门框上都结了一层软绵绵的蛛网。
两人在前堂旁边发现了一个小门,穿过那小门,一条石子小路出现在了眼前,小路旁种着许多低矮的植物,在月光的照射下,油油得泛着蓝光。
而在植被环绕之中,远处却有一丝淡黄色的火光传来,两人循着火光处一看,一座小屋正藏在小路的尽头。
两人忙摒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朝着那座小屋走去。
小屋内,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飘开而来,一个满脸憔悴的少妇正端着一碗汤药,喂给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服用。
那病人看不清面貌,只看见半截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枯槁异常,散发着淡淡的青色。
那少妇喂完了碗汤药,叹了口气,将碗搁在桌上看着烛光发呆。
岩玉召此时已经和阿季一起摸到了小房子边,阿季透过纸糊的窗户望房里看去,正看见那少妇呆愣的坐在那里。
“嘘。”岩玉召忙示意阿季不要说话,静观其变。
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啥子动静。又过了一会,那少妇打了个哈欠,居然准备伸手去脱衣服。
她很快就脱了外衣,只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肚兜,下面是一团饱满。
看到这里,阿季顿时两眼发光,情不自禁居然就想从外面的窗户往里面爬。
岩玉召顿时被这胖子吓了一大跳,赶忙拉住了他的腰带,呵斥道:“你想干啥?”一用力就将那胖猪般的身子给拽了回来。
两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将那少妇吓了一跳,连忙穿好衣服,惊声叫道:“是谁!谁在那里!”
眼看着躲不下去了,岩玉召恶狠狠地瞪了阿季一眼,闷声道:“是我们。”说罢,推门进去了。
阿季看着那少妇,吞了吞口水,吓得那少妇立刻护住了自己的胸部,叫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岩玉召忍无可忍的拍了阿季脑袋一巴掌,想将他打醒,同时陪笑道:“没什么,我们不是坏人,你不要紧张。”
可这话说出来谁信啊,黑灯瞎火的私闯民宅,简直就是强盗。
少妇紧张地呵斥道:“你们快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阿季色迷迷的笑道:“喊啊,你喊啊,越喊老子越兴奋!”
岩玉召实在无语,又反手拍了那胖子一巴掌,阿季委屈兮兮的抱着脸说:“不就开下玩笑嘛,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岩玉召抓狂道:“拜托你不要这么猥琐!好不好!”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里都不欢迎你们,快点走!”少妇发飙了,本来她的心情就处在极度的压抑之中,而面前那两人就好像一根导火线,顿时将她的委屈和心酸全都勾引了出来,在喊完这句话后,她便开始盈盈的哭泣起来。
看着面前的少妇突然哭起来,岩玉召和阿季两人顿时有些发蒙。岩玉召想安慰又不知从何下手,阿季倒是很自然的走上前去说道:“妹子,你有啥委屈跟哥说,哥帮你。”
少妇抬头看了看阿季,却不知为何越看越安心,她又偷偷地瞟了一眼床上,低声说道:“哎,你们自己看吧。”
两人好奇顺着少妇的目光望床上看去,却见一个全身上下瘦的只剩下骨头的人,躺在那张床上。 走近一看,那胖子纹丝不动。岩玉召用手去摸,他的背上热热的还有些腻滑,凑近鼻子一闻,一股血腥气直冲鼻腔,居然全都是血!
人命关天,岩玉召不敢怠慢。他赶忙关上门,单肩抗起那胖子,扔在房内的炕上。
灯光下仔细一看,胖子的伤口此时都已经发了白,流出的血却有些发黑。岩玉召皱了皱眉头,打了些水对伤口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伤口刺痛之下,那胖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抬眼看见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没说话就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岩玉召一看,又打来几碗凉水都给那胖子灌了下去。胖子缺血过多,身体里的水分极度缺乏。这水来得及时,犹如天降甘森滋润了干涸大漠。没一会儿,那胖子居然打起了呼噜,睡了过去。
看着躺在床上的胖子,岩玉召顿时是紧皱了眉头,心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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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城正中央有一座及其恢弘的宅邸,名曰——龙府。看着像是私宅,可是四周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这里便是昆明镇守使——龙运飞的官邸,也是他平常生活的地方。
龙运飞,字志高,早年参加过反清运动,1911年入滇军,1914年又进了云南讲武堂深造,后得到大军阀唐继饶的赏识,当上了军官。经过了几十年的摸爬滚打,今年已经是44岁,正是不惑之年。
这天龙运飞刚用过早饭,就看见一名亲信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这番话却让他一阵激动,身子直接站了起来,险些打翻了刚刚用过早膳的碗筷。
龙运飞的夫人有些奇怪,这些年她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如此失态,不免有些诧异,忙问道:“怎么了?”
龙运飞铁青着脸,附耳又对那名亲信说了些什么,亲信很快就离开了。
把斜倒在桌上的饭碗扶正,龙运飞对夫人笑道:“没事,等下要去见蒋司令的特使,你帮我准备的衣服弄好了吗?”
夫人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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