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阿虎非常的憨厚,连说没事,自己可以等,只要两人记得帮助自己就行了,说着还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些散碎金子和鹿角皮毛等物塞给两人,搞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两人还以为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殊不知自己被人家给算得死死的。
三人一路前行,到了傍晚时分,还没有发现人家。阿虎倒是很自觉,打了一些野味烤给大家吃。
可不知为何,面对这香喷喷的烤肉,岩玉召和阿季两人却并不感觉到饥饿,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倒是阿虎像饿死鬼投胎般把剩下的全给吃了。
说来也怪,自从早上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两人连中午晚上都不觉得饿了。这是个什么道理,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不想了,静观其变。
眼看着这荒郊野岭的,今晚只能在这森林里过夜了。到了夜里地上的湿气重,岩玉召准备睡在树上。可阿季和阿虎两人说什么也不上树,只得点燃了一堆篝火,睡在篝火旁边。
老林子里一到了晚上就是蚊子的天下,这种吃人血肉的小虫子在这种潮湿温暖的地方,繁殖率都提高了好几倍。白天它们潜伏在花草之间,到了夜晚化身为恐怖的屠伯,浴血奋战。
岩玉召明白蚊子的可怕,摘了一些草叶分给两人,叫他们在口中嚼碎了涂抹在身上,这种草汁可以防止蚊虫叮咬,效果颇佳。
两人不疑有他,塞入口中咀嚼了起来,擦在了身上。那阿虎急忙从水壶中掏出水来漱口,咕噜两下吐在地上,连声叫道:“好辣!好辣!”
这草药倒是有些刺激的气味,但还不至于这么强烈吧,岩玉召微微皱眉。
阿季看着却是哈哈大笑,看见阿季笑,阿虎也在憨厚的嘿嘿直笑,可心里却在发怒,狗日的!给爷爷吃的什么鬼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还是小心为上!
又喝了一口水,彻底把嘴巴洗漱干净,阿虎苦着脸笑道:“我们辣的不吃。”
“哦。原来是这样。“岩玉召稍稍舒展眉头,心道原来是情有可原,也就没有太在意了。
晚上除了天上的星星,身边的篝火,四周都陷入了黑暗。三人白天赶路匆忙,没一会儿就全都陷入了梦乡之中。
一直到了午夜时分,阿虎悄悄地爬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凑到阿季身边,搓了搓鼻子,慢慢的在阿季身上嗅着。
真奇怪!妖气怎么消失了?阿虎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他原本以为是自己隔得太远了,观察了半天发现两人都睡着了,才大着胆子凑到了阿季的身边,可妖气真的消失了!
微微一思索,阿虎立刻又爬回原地,一动不动的打起了呼噜。
可殊不知,他的一切行动都落入了岩玉召的眼中。
岩玉召在森林里睡觉,习惯性的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即发觉。
阿虎的行动,他看见了!岩玉召虽然奇怪,但没有轻举妄动,睁开的眼睛马上又闭上了,继续睡。
这边三人睡得正欢,可有人却开始疯狂了。
落黄寨的战士们开始行动了,二十几个人花了一白天的时间,把盘莎腰他们的寨子偷偷地围了起来,他们也准备来个夜袭。
这叫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计策是雨师爷出的,执行的是张副官。
午夜时分,便是屠杀之时。
前面开路的是两挺捷克式机枪,本来可以用手榴弹直接将寨子炸平的,可雨师爷要活的,他想要的其实是盘莎腰手中的那颗妖珠。
说起这颗妖珠,又和岩玉召他们脱不了关系。因为这颗妖珠,正是两人从邪花身下的小铁函中带出来的!阿季还曾经把它塞在裤裆里,当做贴身宝贝来收藏,没想到最终却便宜了盘莎腰。
正是这颗妖珠激活了盘莎腰的妖胎血脉,让她有了化形的能力,杀得战士们人仰马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力还将继续增长,到时候估计会非常的麻烦。
每每想到这里,雨师爷就感觉头疼不已,一刻都不敢耽搁。也因此,他才大胆的制定了这个计划,甚至不惜全军出击!
当战士们端着枪冲进猺寨的时候,寨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在寨子靠里的一间棚居之内,摆着几十具尸体,这些是伤重不治的人。
看着地上的尸体,张副官当机立断叫人四处寻找线索,这些猺人连尸体都来不及掩埋,走的时候肯定是非常的匆忙,一定会留下痕迹。
果不其然,最后在寨子的西南角发现了线索,泥地上深深浅浅的有许多的脚印,那里有条地道直接通往寨子外面。 “带着军队?”阿季心中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岩玉召,心道:这家伙看样子是想玩火啊,他可是被通缉的人啊,怎么就敢动这份心思!
而现在就是这个被重金通缉的岩玉召,想混入军队,带兵打仗!
阿季顿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自己是不是要跟他一起玩火呢?太危险了!
可回想起这段日子,两人相互扶持,患难与共,阿季的心立刻安定了下来。
操!不就是个死字吗!老子豁出去了!
阿季吞了口口水笑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行动,早点赶回去。”
“雨师爷是个关键。”岩玉召缓缓地说着,脸上的肌肉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咱们最好能把握住他。”
“把握雨师爷?”阿季又吃了一惊,说道:“那老家伙可狡猾的跟条狐狸一样,咱们怎么把握!阴谋诡计咱们搞不过他的!”
岩玉召想了想,笑道:“阴谋搞不过,咱们就搞阳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全心全意的待他,不信他不帮咱们。”
阿季这时才终于彻底服了岩玉召,回想起当年在昆明城中的两人,自己这兄弟仿佛是在突然间成熟起来了!或者他一直在改变,自己知是没有察觉罢了。
这是量变与质变的关系,当变化积累到一定程度,人的气质自然会发生改变。岩玉召从懵懂少年成长到今日,终于有点看头了。
阿季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激动。其实他从小就有个心愿,辅佐明君封王拜相。他最崇拜戏本里的诸葛亮,相传这诸葛军师帮着刘备治理蜀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阿季从小就想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只是这个愿望藏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他试过了,可用自己的脑子帮人家出谋划策,可最后却把人家给搞得身首异处。
每次想到这里,阿季就有些郁闷,信心严重不足。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岩玉召招呼着阿季,踏着大步走在前头。
阿季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跟了上去,口中大喊着:“等等我啊。”小跑着追了上去。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地上只留着一个黑洞洞的裂缝,丝丝得往外冒气。
就在两人走后,从林子里钻出来一个矮小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脏兮兮的黑衣服,依稀可见一些红红绿绿的花纹。
那男子看着地上擦了擦鼻子,自言自语道:“好厉害啊,妖气!这是谁弄出来的?莫不是活袍要找的那个人?在哪个方向呢?”
说着,那男子耸动了一下鼻尖,不满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啊!有泥巴、有草、还有虫子!狗日的,太恶心了!”
说着,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搓了搓鼻尖,圆滚滚的鼻头被他搓得通红。
很快,他便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来这人的鼻子比狗还灵!
那矮小的男子行走速度极快,很快就看着前方两人,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喃喃道:“原来是这小子,那肯定不是他。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个胖子,他的身上有淡淡的妖气。没错!一定是他!”
而嘻嘻哈哈的两人丝毫没有发现,就在他们的身后,一个黑影正在尾随。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两人一直走到了中午,居然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到。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阿季气喘吁吁的说道:“走了老半天还没走出去,也不知道方向错了没有,别又走到玉溪城去了。”
岩玉召笑道:“看着太阳的方向走,应该不会错吧。我刚才看了看四周的植物,发现这里居然有大叶树,应该是靠南边,落黄寨肯定是在北边。等走得差不多了再找人问问,应该能走回去。”
“狗日的,这是何苦来的,快走快走!”阿季催促着,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兴冲冲的就朝前赶。
跟在两人身后的矮小男子,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的心中那个恨啊,前面两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居然就这样硬走了两个多时辰,一下都没休息。不光如此,还越走越快,跟飞似的。
可自己不行啊,又怕跟丢了人,这一路走得艰辛,就跟后面被狗捻了一样。
眼看着前面两人又加速了,矮小男子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叫了起来,出口就是拗口的汉话:“兄弟前面的停歇着。”
有人?岩玉召和阿季立刻停下了脚步,两人回头看去,只见身后跌跌撞撞的蹦出来一个好似乞丐的人。
这人又矮又瘦,脸长得像马,鼻头却是又红又圆,浑身上下乌起码黑,上身穿着黑色的短衫,下身穿着黑色的长裤,在短衫上隐约还能看见红红绿绿的颜色。
“阿昌人。”阿季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暗暗叫岩玉召小心。
岩玉召偷偷地问阿季:“什么是阿昌人?”
阿季冷笑道:“也是个族群,这些人住在缅甸和我们交界的地方,靠打猎为生,顺便还做些杀人越货的买卖,人多势众,心黑。”
一听见“心黑”二字,岩玉召皱了皱眉头。眼见着那人越走越近,便小声说道:“无妨,看他想干什么。”
“兄弟!”那矮小男子高兴的挥舞着双手,心里却将两人骂得要死。几步走到两人的身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高兴你们,我看见没人了,走散了打猎我们!”
听着眼前这阿昌蹩脚的汉话,两人心头直打鼓。
阿季呵呵一笑,拱手道:“兄弟尊姓大名啊。”
“我,阿虎!”那矮小男子拍着胸脯,嗷嗷的叫道,还模仿老虎的叫声。
“哦,你叫阿虎啊。”阿季看着那男子红通通的鼻头,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尽量忍住了问道:“阿虎兄弟叫住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一起我们走。”这个叫阿虎的矮小男子显得非常高兴,指了指两人又指了指自己,叫道:“我们,走。”
两人搞不清楚他的底细,怎肯随他的心意,阿季还想再说话,却被岩玉召给拦了下来。 阿季闷不做声的继续往口中塞着各种东西,这肚子仿佛是金铁做的一般,什么都能消化。两人胡吃海塞,最后终于吃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总算是填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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