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还没走几步,张大彪突然在寨子里大声的喊了起来。
“集合!集合!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听见张大彪突如其来的喊叫声,阿季顿时慌了神,他以为张大彪要纠结人马来帮自己的长官围攻岩玉召,立刻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捂住了张大彪的嘴,叫道:“狗日的,你干什么叫人!你想害死我兄弟吗,老子跟你拼命!”
可两百来斤的他,哪里的张大彪的对手,几下子就被张大彪给提在手上,大耳刮子一巴掌就扇了满脸:“狗日的,发什么神经,别坏爷爷我的好事!”
张大彪的喊声还是有效果的,没一会儿就有几个猺人装束的士兵从暗地里钻了出来,远远得看着张大彪嘿嘿直乐,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
来人了!看着那几人越来越近,阿季这回更急了,他二话不说抓着张大彪的右手,张起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幸好张大彪眼疾手快,将阿季给扔了出去,否则这一下少说也得咬下三两肉来。
“狗日的,你疯了!”张大彪是真的怒了,抬起腿就朝着阿季踹了过去。
看着张大彪打人,那几人呼呼啦啦的都围了上来,没几下子就把阿季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拿了根麻绳又给捆了起来。
这群当兵的捆人可比那些猺人要麻利的多,绑得是又漂亮又结实,阿季是一动也不能动,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看着阿季不能再制造麻烦了,张大彪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对周围几个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喊人啊!开盘口了!”
没几分钟,二十多个人全都到齐了,眼睛望着众人,张大彪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们,咱们老大现在和一个新来的小子切磋,两人势均力敌。我来开个盘口,从现在开始,以半个时辰限,要是那个新来的能撑半个时辰老子就一赔二,一个时辰一赔二个半,一个半时辰一赔三,两个时辰就一赔三个半,四个时辰老子就豁出去了一赔五!赶紧下注!下注啊!”
阿季听到这里,顿时是两眼一翻,感情这张大彪喊人不是要去帮忙,而是要开盘口赌钱啊!这真是何苦来的,害得他又被人绑猪一样的绑着,动都动不得半分。
盘口规矩说明,二十多个人立刻乱糟糟的开始起哄。没一会儿,张大彪面前的地面上画了盘口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堆满了钱,有现银也有票据。
“好了好了!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买了的人来我这里领凭证啊!”张大彪吩咐身边一个人从身上拿出纸来,写好各自的凭据分发给下注的人,省得回头耍赖。
阿季看着这一幕,心里又开始痒痒了。
“老子也要下注!”阿季大喊了起来。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却见阿季像条肉虫一样在地上拱来拱去,嘴里在大声嚷嚷着:“给老子解开,老子也要玩!” “什么是虫巢?”张大彪挠了挠脑袋问道。
雨师爷看了他一眼,摇头晃脑的解释道:“虫巢嘛,就是虫子的巢穴咯,不过这个巢穴不在泥土树木之中,而是在人的心里,一个血肉做的巢穴。它有很多洞眼,还有很多虫子在那洞眼里爬来爬去,这些虫子以人的体液为食,最爱吃脑浆子。”
“得得得!您老别说了!”张大彪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脑仁都是麻的,连连摆手阻止雨师爷继续说下去。
雨师爷嘿嘿冷笑两声,不再说话了,转头去看岩玉召。
此时的岩玉召失魂落魄,刚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现在想想全是后怕。
张副官冷眼看着他,朗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如何会中这“无心蛊”?”
岩玉召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拱手道:“多谢,多谢救命之恩。我大号蟒蛇,乃是高发财手底下的一个小队长。”
“高发财?土匪?”张副官皱了皱眉头,半晌笑道:“依你的身手,当个小队长倒是屈才了。”话虽这样说,但是他暗地里还是朝着雨师爷递了一个眼神,两人眼神一接触,心照不宣。
张副官继续盘问道:“既然是高发财的手下,不在玉溪城外作威作福,为何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还被歹人追杀,险些丧了性命?”
岩玉召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被高发财给阴了,他把我们卖给了日本人,说是去找什么飞机,还用蛊虫控制住我们,叫我们受制于一个东洋娘们,那娘们会按时给我们解药,否则便会蛊虫吃光脑浆,哀嚎而死!”
“什么?这蛊居然是高发财给你们下的!”张副官听到这里,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他实在没想到天底下有如此狠心之人,手底下人为他卖命,他还要算计人家,当真是丧心病狂。但转念一想,这些个土匪头子哪个不是手染鲜血之辈,有如此做派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但还有些事情,张副官没有想通,于是便问道:“既然你们跟着那东洋娘们去找飞机,为何会不随大部队前进,反而单独出现在此处,难道不怕蛊虫发作,丢了小命吗?”
看着张副官囧囧有神的目光,岩玉召仿佛感觉被他给看穿了一样,只好讪笑着抓了抓脑袋,低下头去说道:“我们运气太差,在经过一处山崖的时候,不慎从上面掉落了下来,幸好被几棵树枝给拦住了,否则早就粉身碎骨了。”
“哦?”张副官嘿嘿冷笑着看着岩玉召,心中明白他没有说实话,但是想想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看了看雨师爷,微微点了点头。
雨师爷这时笑道:“小伙子,我看你身手不错,心肠也不错,跟着那高发财真是明珠投暗,辱没了自己,不如跟着我们,倒也能混个衣食无忧。”
这已经很明显是在招揽了!
眼下龙云既然不派人过来,任务又因人手问题无法继续进行,本想着在附近少数民族寨子里招点青壮,调教之后补充兵力。没想到凭空就冒出来这两个人物。
浪猪虽然形迹不堪,但在昆明城中还有些个名气,做做后勤保障还是相当的不错。而眼前这自称蟒蛇的小伙子,更是不得了,能与张副官过上几十个回合还不落败的角色,别说龙威小队里了,就是整个滇军可以说不超过十个!
岩玉召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看着雨师爷,喃喃道:“跟你混?你们是什么人?”
张副官微微一笑,轻吐二字:“军人!”
“军人?当兵的?”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心中顿时犹如翻江倒海,低头沉思了起来。
当年昆明城下那一片告示还历历在目,“现通缉江洋大盗——岩玉召,此罪犯杀死傣族村寨玉科寨首领,穷凶极恶。若有知情者提供线索,重重有赏。若有将其生擒绑交于官府者,赏黄金五十两,为官者连升三级。昆明镇守使府宣。”
过了好半晌,岩玉召突然抬头问道:“你们是不是昆明镇守使府里的人?”
“瞧你这话说的。整个云南地界,只要是当兵的,谁不受昆明镇守使的管辖。不过现在不能叫镇守使府了,得叫云南省政府。”
张副官淡淡的一句话,让岩玉召心中恍如惊涛骇浪般澎湃,可反观雨师爷却是不住是唉声叹气。
思索了半晌,岩玉召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去这镇守使府内做事!只有这样才能掌握关于自己的第一手消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其实一直想弄清楚,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被人给通缉了!
给岩玉召最大的疑惑,正是告示上的那副画像。画像中的自己长得脸盘硕大,额头饱满,双眼如铜铃,嘴唇外翻,鼻子塌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可画像里的人压根就不是自己,当时要不是告示里说的玉科寨正是他的家乡,岩玉召险些就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雨师爷不紧不慢的问道,精神头似乎差了一些,开始打哈切了。
岩玉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前文质彬彬的张副官,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们,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几个条件?”雨师爷冷哼一声:“年青人切不可贪得无厌,小心死得冤枉。”
岩玉召不管雨师爷的威胁,大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可以听一听再做答复。”
雨师爷嘿嘿冷笑两声:“那你说说看。”
岩玉召深吸一口气,说道:“第一,我和那死胖子是生死兄弟,有我的就有他的,我要是当兵,他也得当兵,不管以前我们是不是土匪出身,你们都要一视同仁。”
这个条件压根就不算什么条件,两人的想法和岩玉召的几乎不谋而合,于是张副官很干脆的就答应了岩玉召:“这个条件,可以接受。”
“第二个条件嘛。我想去昆明镇守使府上做事。”
“哦?”张副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岩玉召,似乎在探查着什么,问道:“你为什么想去政府里做事,你能做什么?会做什么?”
岩玉召被张副官看着难受,他从张副官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轻视和鄙视,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一脚力量奇大,将那青年给整个踹飞了出去。
岩玉召一不做二不休,以箭射般的速度朝着张副官冲了过去。他心中已经打好了算盘,目前这个情况想逃已经逃不掉了,擒贼先擒王才有一线生机!
张副官是标准的行伍出身,哪里会让岩玉召这么轻易的擒下。看着岩玉召瞬间到达自己的面前,他双腿一蹬地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张副官十五岁从军,从新兵一直干到营长,手底下不可能没有一点真功夫。他使的是祖传的“张家拳”,这拳法融合了他从军营里学来的军体拳之后,更是虎虎生风!
“张家拳”创立于清康熙年间,短小精干,自成一派。拳路十分刚猛,手里藏腿,腿法隐蔽,十分阴辣,手法多以挂,登,插,宰,撩,勾,摆,提,扣等为主,攻击时加上肘法,膝法得势不饶人。
岩玉召自小跟着岩吉大和尚修习傣拳,傣族武术突快突慢,刚柔相济。要求手、步灵敏,判断准确,有豹子的灵敏,雄鹰的眼力。进退的步法为三点式,招法则前后左右逢缘,它以指、掌、拳、肘、脚掌、脚跟、膝变换挡、击,招式花样繁多,没有固定组合,较为随意多变。
这两人碰上了,一时半会斗得还真是难分胜负。可是岩玉召却是越打越急躁,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露出来破绽,岩玉召被那张副官一个倒扣给打倒在地。好在他也不笨,顺势一个扫堂腿就把张副官也给扫倒了,右手肘弯曲向前猛冲就要朝他面部狠狠地一个肘击!
张副官哪里会让他得逞,抬手一勾不光卸掉了岩玉召手肘的力量,反而把他的手牢牢的抓住,让其暂时动弹不得。
“好了!”雨师爷缓缓地开口了:“都别打了,那胖子栽了!”
胖子?岩玉召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阿季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