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会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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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会侠踪-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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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一指,一阵嘶嘶细响,七八缕细到肉眼无法看清的细芒,疾如闪电,朝温老二射去。

温老二旱烟管朝前一圈,说道:“唐兄怎好对兄弟骤下毒手?兄弟只是在院中撒了几把麻人草末,唐兄最多双脚不能移动而已!”

坐在堂屋中的三人,闻了温老二喷出来的烟,四肢动弹不得,虽经唐崇智一记袖风把室中烟气卷飞,但三人还是无法移动。

不,云中岳方才听到闻人凤说出手脚都不能动弹,心头一怔,试手一举,自己也同样感到四肢麻木若废,心知着了温老二的道,这就急忙暗中运气。

要知他练的是“九阳神功”,九阳者太阳也,日之精英,阳气至盛之称,诸恶尽祛,百邪悉辟。

他这一行功,双手立时恢复行动,只是双脚依然麻木如故。此时看到温老二,不觉怒极,口中喝道:“温老二,你给我过来。”

左手一招,温老二突觉一股极大的吸力,凭空袭上身子,一个人身不由己朝云中岳面前飞了过去。

这一下不但温老二猛吃一惊,就是闻人俊兄妹也大感意外。

云中岳左手一探,很快就抓住了温老二右手的脉门沉声道:“温老二解药呢?”

温老二果然不愧是老奸巨猾之人,在这一瞬间,立即镇静下来,耸耸肩诡笑道:“什么解药?”

唐崇智站在门外,大声道:“云老弟快放开手。”

云中岳剑眉一剔:问道:“你交不交出解药来?”

话声未落,突觉抓住他手腕的掌心一麻,五指再也用不上力!

温老二笑道;“就是要老朽交出解药,老朽也要回房去拿呀!”

一下挣脱云中岳的五指,身形往后疾退。

云中岳听到唐崇智的喝声,心知自己又着了温老二的道,心头怒极,口中大喝一声右手凌空一掌劈了过去。

温老二疾向后退的人,口中闷哼了一声,一个人被掌风扫中,笔直震飞出去一丈来远,蓬的一声,背脊撞上左首墙壁,两眼发黑,几乎摔倒!

他心头感到无比骇异,这年轻人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左手掌心已中了自己掌中针,右手还能发出掌力伤人?一时怕他再把自己吸了过去,身形急掠,往屋后闪入。

唐崇智急忙问道;“云老弟赶快运气试试,你左手是否被温老二做了手脚?”

闻人凤听得关切的问道:“云兄,你怎么了?”

云中岳道:“在下只觉抓住他的掌心一麻,五指就用不上力,被他挣脱开去。”

唐崇智道:“那是中了他的掌中针了。”

闻人凤道:“唐伯伯,什么叫掌中针呢?”

唐崇智道:“岭南温家,以迷药闻名天下,他掌中针,喂的自然也是迷药了。”

闻人凤美眸回盼,发觉云中岳刚才还在说话的人,这一瞬间,竟然眼皮下垂,似乎在打盹,心下大奇,叫道:“云兄,你……”

只听屋后响起温老二的笑声,说道:“小丫头,这姓云的小子睡着了,奶再叫也没用。”

闻人凤道:“是你使了手脚?”

温老二的声音切齿道:“姓云的小子乘老朽不备,打了老朽一掌,老朽不会放过他的,岭南温家,不使毒药,但我要他十年八年都醒不过来,那是易如反掌。”

闻人凤气道;“温老二,只要你敢!”

唐崇智大笑道:“温老二,你可是把唐某也算上了?”

温老二笑道:“老朽有什么不敢的,小丫头,你们不是都已落在我手里吗?”

温老二低笑道:“兄弟原不打算连唐兄也算上的,但唐兄适逢其会,如果不把唐兄一起算上,事情岂不闹大了。”

这话是说,放走唐崇智,消息就会泄漏。

唐崇智大笑,道:“唐某脚下中了你的麻人草,但唐某双手还能动,凭你温老二还未必制得住我呢?”

“这个不劳唐兄操心。”

温老二笑着道:“待会自有制得住唐兄的人会来伺候你唐兄的。”

“哈哈!”唐崇智大笑一声道:“如果唐某两脚中了你麻人草,就算落在你温老二的手中,那么你是不是也算落在唐某的手中了呢?”

温老二一怔,急急问道:“兄弟怎么了?”

唐崇智沈哼了一声道:“你何须问我?自己运气试试,就会知道。”

温老二没有作声,敢情正在运气检查,过了一会,突然他骇然道:“唐兄几时在兄弟身上,下了附骨毒针?”

唐崇智大笑道:“唐门附骨针,附骨如蛆,循血而行,十二时辰,走遍人身三百六十五穴……”

温老二没待他说下去,急急问道:“唐兄身上,可有解药?”

唐崇智道:“有,可是想和兄弟交换么?那好,你取出五份解药来。”

温老二诡笑追:“用不着交换。”

唐崇智奇道:“那你准……”

话声未已,突听身后响起一阵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

唐崇智回头看去,只见从柴门外走进五个蒙面黑衣人来。

这五人身材一般高大,每人手上提一柄黑鞘黑穗长剑,只有两个眼孔,露出逼人的炯炯目光,看去阴森谲诡,纵然是大白天,也有令人悚然如遇鬼魅之感!

及时只听温老二的声音从堂屋后面传了出来:“唐兄如果肯和兄弟合作,此时就交出你唐门附骨毒针的解药来,还来得及。”

唐崇智双脚麻木,除了还能站得住,无法跨动,心中不觉大怒,嘿然道:“温老二,唐某在江湖上各种阵仗看得多了,你以为唐某会怕了么?”

温老二道:“那你就不妨试试!”

两句话的工夫,那五个蒙面黑衣人已在这一院子中四散开来把唐崇智围在中间。

唐崇智眼看五人身手矫捷,心头也不禁暗暗焦急,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掣剑在手,仰首笑道:“很好,唐某正要试试!”

那五个黑衣人动作如一,锵的一声,同时掣出五柄乌黑无光的长剑,也同一步伐,倏地朝唐崇智逼进了一步。这一步逼进,已经离唐崇智不过五尺。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嗤”“嗤”轻响,五人跨上这一步,脚下立时冒起了五股黄烟!

原来唐崇智发现自己双脚中了温家的麻人草,麻木无法举步,就在他周围五尺之内,布下了毒粉,不论人畜,只要逼进他五尺之内,踩到毒粉,立即会冒起毒烟,只须闻上少许,就会中毒昏迷。

那知这五个黑衣人脚下踩到毒粉,冒起五股黄烟,他们似乎毫不在乎,左手握着剑鞘,向外一扬,右手长剑同时刷的一声,朝中间攻了过来。

唐崇智眼看他们居然不惧黄烟,心中登时明白,他们在蒙面黑巾之中,可能戴了口罩,不惧吸入毒烟。

只好猛一提气,双脚离地数寸,身形一个旋转,手中长剑使了一记“河岳流云”,“当”、“当”、“当”、“当”、“当”,五声急骤的金铁交鸣,把五支长剑一齐架开,左手大袖一展,又是一阵“沙”“沙”碎响,从他大袖中飞射出一蓬细碎的暗器。

他挥剑封剑,和大袖一展,飞射出一蓬暗器,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他提气旋身的一剎那间发出的。五文长剑被他一剑封开,一蓬暗器也全打在他们胸前。

唐崇智今年还不到五十,他是四川唐门数百年来最杰出的一位继承人,唐门毒药暗器,名满江湖,他不但精研毒药,精于暗器,内功拳剑也极为精纯。

这一剑上,他以一敌五,仍然把对方逼退了两步,可见他剑上造诣绝非等闲,但一蓬唐门毒药暗器也悉数打中了五人前胸,五个黑衣人却并未倒下去,细碎暗器打到他们身上,发出一阵沙沙之声,居然全数从黑衫上滑落下来?这下自然大出唐崇智意外,心头不禁一怔!

就在他微一神之际,五个黑衣人一声不作,倏地欺身而上,五支长剑又一齐攻到!

这五人若论单打独斗,除了出手剑招狠毒凌厉,本身武功未也必强到那里去;但他们练的乃是联手合搏的剑法,进则同进,退则同退,而且进攻的招式,在同时欺上之时,各不相同,攻击的部位,就顿时变成了五个绝顶高手,每一进击,都有措手不及,顾此失彼之感!

唐崇智双脚麻木,可以站立,不能跨动,每次发剑,都得提气跃起,离地数寸,再旋身发剑,才能挡得开对方五人的联手一击。

他在连接了对方三次猛攻之中,除了第一次使出一大蓬细碎暗器,第二、第三次旋身发剑之际,右手大袖中同时打出了两种唐门剧毒药粉,宛如一片轻烟,旋即消散。

又是一阵当当连珠暴响,五个黑衣人第三次被逼后退,唐崇智忽然仰天发出一声撩响的大笑!

他笑声甫起,五个蒙面黑衣人突然惊呼出声,各自踉跄后退!

不,他们长剑坠地,身躯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五人宽大的黑衣里面,冒起袅袅绿烟,口中也发出凄厉的惨叫,五个人同时往地上倒去。

不,剎那之间,地上只剩了五件黑衣像遗蜕一般,五个活生生的人,竟似在无形中消失了一般。云中岳也在此时,倏地睁开眼来。

闻人凤一双美眸,一直在关心着他,这时看到云中岳睁开眼来,不觉喜道:“云兄,你醒过来了。”

云中岳道:“在下刚运了一回功,已全身气血畅通,先前的四肢麻木,好象全好了。”

他还不知道蓝文兰给他服下的那颗“百草解毒丹”,能解天下任何奇毒,服药之后,百日之内,百毒不侵,而他中的只是温家的麻人草,和温老二的“掌中针”。

岭南温家的迷香、迷药,虽非毒药,乃是麻药一类,但本身同样有着强烈的麻醉毒性,经过一阵运功之后,毒性一解,麻痹之感自然也消失了。

闻人凤听说他四肢麻木也完全好了,这比她自己恢复体力还要高兴,喜盈盈的道:“真的,那好极了!”

闻人俊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云兄既然恢复了,目前第一件事,赶快去制住温老二,才能取到麻人草解药,不可让他溜了。”

云中岳点点头,立即站起,一个箭步往屋后掠去,口中喝道:“温老二,给我出来。”

堂屋后面是一间简陋的灶间,地方不大,目光一掠,除了一张土灶,只有那开门的小童,木然站在灶边上,那里还有温老二的影子?

云中岳喝道:“快说,温老二人呢?”

那小童站着一动不动,除了会霎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中岳看他情形,似是被人制住了穴道,这就举手替他拍开了穴道,问道:“温老二人呢?到那里去了?”

那小童活动了下双手,说道:“他不是师父,他只是坏人,刚才从后面逃走了。”

云中岳奇道:“他不是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那童子道:“我师父就是二先生,那人是假扮的。”

云中岳问道:“那你师父呢?”

那童子道:“这坏人长得和师父差不多,他先来了一会,方才在师父房里,和师父吵起来,后来他出来对我说;待会有人来找师父,叫我不许声张,否则就要我的命……哦!”

他忽然哦了一声,惶恐的道:“师父还在房里,不知怎么了呢?”

拔脚就往右首房门冲了进去,叫道:“师父、师父……”

云中岳跟着他跨进右首厢房,只见桌上、地上,乱糟糟的打翻了许多药瓶,床上枕头被褥也翻得甚是凌乱,却不见有人。

那童子急得几乎哭出声来,说道:“师父会到那里去了呢?”

云中岳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一下,靠南首是一扇木格子窗,不能打开的,再往床下一看,似乎有一团黑影蜷缩着,这就蹲下身去,朝里一瞧,果然是一个人被捆了手脚,塞在床下,当下伸手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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