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仅凭一只手施展“擒龙手”,吸力不强,他还可能挣得脱,这双手同发,已用上了十二成功力。
摇头狮子最耽心的还是火药爆炸,这一长身掠起,也用上了全身的功力,一个人宛如大鹏展翅,从蓝文兰头上掠过,一下已飞射出去三丈开外,突觉一股极大吸力从背后吸来,人在半空,就像被抓回去的一般,连半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随着吸力又倒飞回去,“拍达”一声,背脊落地,跌墬在原来的地方,这一下直跌得他两眼一黑,几乎昏了过去。
这下,也直看得区古柏、唐崇智、清源大师、宋志高等人莫不神色为之一动,大家虽然知道这位年经人武功极高;但谁也想不到他轻轻年纪,居然练成了昆仑派失传已久的绝世神功“纵鹤擒龙”!
清源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云少侠这一手使的大概就是昆仑派独步武林的‘纵鹤擒龙’神功了?贫僧一向只有传闻,今晚总算大开眼界了。”
区古柏道:“这么说云老弟果然是昆仑弟子了?”
摇头狮子跌坐在地,一张本来红润的脸色,此时面如灰土,双目包满了红丝,望着云中岳,切齿道:“姓云的,老夫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老是和老夫作对?”
云中岳淡淡一笑道:“单老爷子怎不反躬自问,所作所为,都是……”
“哈哈!”摇头狮子又大笑了一声,说道:“这样也好,凡是和老夫作对的人,来个同归于尽,是怨是仇,岂不一笔都勾销了?”
他这意思是自己既然走不了,火药一经爆炸,谁也休想活命。
云中岳含笑道:“方才在下的话,尚未说完,单老爷子就急着要走,在下现在不妨说出来给单老爷子听听!”
摇头狮子沉声道:“你说!”
云山岳道:“单老爷子你认为自己走不了,咱们就会同归于尽,对么?现在在下可以告诉你,咱们不会同归于尽的。”
摇头狮子道:“此话怎说?”
云中岳道:“因为单老爷子要‘大家见识厉害’的‘厉害’已经不存在了。”
摇头狮子道:“你怎么知道的?”
云中岳笑道:“自然是阮文新说的了。”
摇头狮子忽然长叹一声,颓然道:“完了!”
云中岳道:“大家既然不致同归于尽,单老爷子自然也不会死了。”
摇头狮子摇着头,苦笑道:“你们不死,单某却非死不可,单某一家老少二十一口,也非死不可了。”
“阿弥陀佛!”清源大师合十道:“单老施主,泉会期中,发生了许名事故,所幸有惊无险,只要老施主觉今是而昨非,大家相交多年,自可原谅,目前只有怀帮、广帮因烟火船爆炸伤亡的人,已经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两帮只要优予抚恤,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场干戈,尽可化为玉帛,若施主还有什么不可解的事呢?”
摇头狮子重哼了一声,说道:“大师很少在江湖走动,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可以解决的么?”
宋志高已经听出似乎其中另有原因,这就接口道:“单兄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一日难尽!”摇头狮子只是摇着头,苦笑道:“兄弟说出来了,只怕也难以让大家相信。”
区古柏道:“单兄一向豪气干云,今晚怎么如此吞吞吐吐,不论有什么困难,只要单兄说出来,咱们广帮也负担一半,赴汤蹈火,区某决不皱眉。”
摇头狮子脸有愧怍之色,缓缓从地上站起,拱拱手说道:“区兄,兄弟霄在对不起你,你老哥多多原谅。”
区古柏道:“单兄何用说这些话,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事情并未过去。”摇头狮子沉痛的道:“兄弟一死,也许另有一个人会冒出来,总之……以后还会有事……”
唐崇智道:“单老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兄弟……唉……”摇头狮子长叹一声道:“单某活了几十岁,还在江湖上混过这么多年,临死还是弄不清楚,因为兄弟只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路的傀儡而已!”
他这话听得大家不由一怔,在大家想来,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故,怀帮龙头摇头狮子单晓初应该是幕后的主谋了,他居然说出只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傀儡,那么这包藏祸心的阴谋分子,又会是谁呢?
云中岳攒攒眉道:“单老爷子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摇头狮子道:“兄弟身中奇毒,三日之后必死,兄弟一家老少二十一口,只要兄弟一死,也必死无疑。”
宋志高问道:“单兄是什么人下的毒呢?”
摇头狮子苦笑了笑,朝唐崇智问道:“唐兄,你方才试过兄弟使的毒了,不知兄弟使毒的手法加何?”
唐崇智道:“很高明,连兄弟家传的‘七绝散’都无法胜得过单兄了。”
摇头狮子惨笑道:“兄弟这使毒之法,就是出之于那人传授,兄弟会的,只是那人的皮毛而已!”
这话听得在场诸人不觉齐齐一震!
宋志高问道:“那人是谁?”
“不知道。”摇头狮子道:“那是三年前,兄弟一家大小,在一夕之间,都突患急症,一个个昏迷不省人事,延医诊治,连大夫也说不出症候,可说群医束手,惟一可以看得到的,是每个人的指甲都色呈乌黑,第二天门外来了一个手摇虎串的游方郎中,大声叫着:“包医疑难杂症……”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述说。
摇头狮子续道:“兄弟听出古怪,就请他进来,那游方郎中一见面就说:尊府大小二十一口,在下可以包医,保证药到病除,但必须接受敝上一张聘书,兄弟问他是什么聘书,他从布袋中取出一个密封的信袋,说聘书就在这里,内容如何,在下也不清楚,单老爷子不妨打开来自己瞧。那游方郎中放下信袋和二十一颗药丸,就扬长而去,兄弟打开封口,里面果然有一张聘书,那是聘兄弟担任苏门山梵王宫总管……”
云中岳暗哦一声,忖道:“梵王宫地室只有副总管没有总管,自己还以为总管是吴福础,原来竟是单晓初。
摇头狮子续道:“寒家二十一口服了他留下的药丸,果然药到病除;但兄弟却从那时起,中了奇毒……”
唐崇智道:“莫非毛病出在那张聘书上了?”
“一点不错。”摇头狮子道:“过了一个月,有一天的子夜,兄弟突感全身经脉收缩,五内如焚,那种痛苦,当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兄弟可以看到手上每一根筋,都色呈翠绿,连指甲都是绿色的,一时不知中了何种剧毒?正在惊骇之际,那游方郎中突然在兄弟面前出现,他说:他是给兄弟送解药来的,兄弟身中之毒,每三十天就会发作一次,今晚只是要兄弟认得这种剧毒的厉害而已,过了三十天,如无解药,就会毒发不治,只有听从他主人的命令,方可获得解药,兄弟当时怒极,出手一把就扣住了他的脉门,他却毫不挣扎,只是含笑道:“老爷子莫要忘了尊府二十一口,身中毒根,并未清除,他们也需要每月服一次解药,老爷子劈了在下不要紧,老爷子不答应和敝上合作,就得不到解药,老爷子一死,尊府二十一口就再也得不到解药了。”
大家心中都不期而然的升起一个念头,忖道:“这人会不会是毒君闻人无咎呢?”但这话却没有一个说出口来。
宋志高道:“单老哥就这样听命于他了?”
摇头狮子苦笑道:“兄弟一家大小性命全系在他手里,能不俯首听命么?”
他不待众人发问,接着又道:“此后那游方郎中还携来了几页手抄的用毒书籍,要兄弟依照书上配方,练习用毒,曾说:等兄弟练成了,就可替自己及家人解毒了,比后每过一、二个月,就来收回练过的几页,另外又给兄弟几页新的,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兄弟用毒的技术渐渐有了很大的进步,但还没有解除兄弟身中之毒和家人所中剧毒的方法。”
宋志高问道:“单老哥没问那游方郎中,这幕后之人是谁么?”
摇头狮子道:“兄弟问过几次,他都推说不知道,以兄弟观察,此人一身武功和用毒之能,只在兄弟之上,不在兄弟之下……”
刚说到这里,突听云中岳回头喝道:“什么人?”
大家回头看去,只见六七丈外,负手站着一个高大人影,应声道:“老夫。”缓缓行了过来。
云中岳定睛看去,来人是个白面长髯的老者,身穿紫红长袍,肩披杏黄大氅,貌相威重,虽然缓步行来,依然虎步龙行,另有一股慑人威仪!
唐崇智大笑一声道:“原来是毒君驾到!”
这一瞬间,清源大师、宋志高、单晓初、区古柏等人都不觉迎了上去。
温老二朝唐崇智看了一眼,两人站在一起。蓝文蔚、蓝文兰则傍着云中岳,也跟着上去。
摇头狮子呵呵一笑,拱手道:“闻人老哥久违了。”
“阿弥陀佛。”清源大师合十道:“贫衲久仰闻人施主大名,今晚何幸,在这里得瞻丰采”。
区古柏也拱着手道:“闻人老哥几时到百泉镇的,怎么不到敝公所落脚?”
大家都迎着和他招呼,毒君闻人无咎目光抡动,大不刺刺的道:“诸位老哥可知兄弟来意吗?”
他既没和大家寒喧,而且说话的口气也不善。
唐崇智心想:“很明显他就是幕后的主使人了。”一面洪笑道:“老哥来得有些突兀,咱们很想聘听你的来意。”这句话,就是暗中提醒大家注意,毒君来意只怕不善。
毒君呵呵一笑道:“这里可有一位昆仑门下,叫云中岳的人吗?”
原来他是找云中岳来的。
云中岳走上一步,拱拱手道:“晚辈云中岳,见过闻人前辈,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他因和闲人俊兄妹论交,故而自执晚辈之礼。
毒君目光炯炯,打量着云中岳,一手捋须,说道:“你就是昆仑传人云中岳?年纪很轻。”
这话云中岳不好回答。
毒君也不待他回答,点点头道:“很好,你随老夫走吧!”
云中岳抱拳道:“前辈有什么见教,晚辈洗耳恭听,前辈有何差遣,也请明示。”
毒君道:“老夫没有什么见教,也没有什么差遣,就是要你跟老夫走。”
蓝文兰只道是闻人凤跟她爹说了什么,毒君才会要云大哥跟他去的,心头暗暗冷笑,不觉转脸朝云中岳看去。
云中岳依然恭敬的道:“前辈要晚辈到那里去?有什么事,可否先让晚辈知道一点端倪吗?”
毒君不耐道:“老夫要你随我走,你就随老夫走,何用多问?”
这话大有气势凌人之感!
云中岳道:“前辈不肯明说,晚辈……晚辈……”
他想说:“晚辈恕难从命”;但想到闻人俊兄妹和自己的交谊,不好出言顶撞,是以说了两个“晚辈”,底下的话,一时说不出来。
蓝文兰冷冷的道:“云大哥这还用问吗?自然是……”
蓝文蔚怕妹子口不择言,急忙喝道:“妹子,奶不许多说。”
毒君目光一凝,朝云中岳喝道:“你走不走?”
这话太逼人了。
云中岳还是婉转的道:“前辈不肯明示,晚辈只好有方尊命了。”
“哈哈!”毒君大笑一声道:“老夫一向言出如山,云中岳,你不去也得去,知道吗?”
现在大家都已看出来了,毒君将对云中岳不利。
第 十 章 一世之雄
唐崇智看了温老二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脚下移动,朝云中岳缓缓走近过去。他们一个是使毒性高手,一个是使迷的能人,朝室中岳走过去,就是怕毒君猝然出手。
云中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