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陈二人,而突然对班侗采取行动!
这种宁可牺牲自己手下人,而必欲制对方首脑人物于死地的偷袭行动,还不够阴损吗!
出人意外的行动,再加上近在咫尺、来不及应变的距离,以常情而论,冷无双这一着是下对了棋,班侗功力再高,也势必难逃一死。
就当这两个青衫人,以出人意外的行动,向“干面诸葛”班侗扑去,危机一发之瞬间,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大喝:“住手!”
声到人到,一道黑影,疾射当场,身形未落,一股阴柔暗劲,将那两个正要向班侗痛下杀手的青衫人,托出八尺之外。
而所有恶斗,也都在这一声震天大喝中,不自觉地自动停止下来,并且不约而同地向那位不速之客瞧去。
那是一位五短身材的黑衫老者,面色蜡黄,显然是戴着人皮面具,但双目开阖之间,却有若闪电,令人不敢逼视。
也许是他那身材过于矮小,但见他长须垂腹,长衫曳地,显得极不相称。这是一位奇特的人物,现场中,多的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却没人能猜测出他的来历来。
说来也难怪,此人不但外表奇特,武功也神奇,而行动更是神秘得令人费解。试想:他出声喝阻那两个青衣人向班侗偷袭,按理,他该是“白骨魔宫”中人,亦即“卧虎庄”的敌人。
可是,所有群豪都瞧得清清楚楚,“卧虎庄”那两个青衣人,虽然被他托出八尺之外,但谁都看得出来,那两个青衣人并没有受伤,只是在呆立发愣而已。就当全体群雄齐都蹙眉一愣之间,冷无双已面色凝重地缓步而出。
但那黑衣怪人却不等冷无双走近,立即双手连摇地抢着说道:“冷面仙子请先听老朽一言。”
冷无双住步冷然接道:“方才,在暗中冷言冷语的,可是你?”
“不!”黑衣怪人笑道:“那是另有其人……”
冷无双截口接道:“怎能证明不是你?”
黑衣怪人正容接道:“冷面仙子,老朽就是为了方才那个在暗中冷言冷语的人,才不得不出面喝阻这一场火拼。”
“是吗!”冷无双美目深注地接道:“那么,你是谁?”
黑衣怪人不禁苦笑道:“看来,老朽如不现出本来面目,是谁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了。”话落,全身骨节一阵爆响,身材蓦地长高一尺有余,立即由一个五短身材的人,变为身材魁伟的大汉。
同时,他一手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手撕下外套的黑色长衫,呈现在群雄眼前的,是一位面如古月,凤目浓眉,年约六旬上下,穿一袭黑底白骨图案长袍,显得不怒自威的老人。
人群中立即传出数声惊“哦”:“白骨神君……”
“白骨神君”上官玄目注冷无双含笑问道:“冷面仙子,还要老朽自我介绍吗?”
冷无双冷笑一声道:“上官玄,别人怕你这白骨神君,我冷无双可并不怕你!”一顿话锋,又沉声接道:“说!说你方才没说完的话!”
上官玄神色一整道:“冷面仙子,你想知道咱们眼下的危机吗?”
冷无双微微一哂说道:“‘卧虎庄’不敢与‘白骨魔宫’高攀,这‘咱们’二字,用不上。”
上官玄长叹一声道:“鹬蚌相争,有人正在坐等渔人之利,冷面仙子,你聪明一世,为何在此紧要关头,却迷糊起来了,莫非是被那‘翡翠船’的消息,冲昏了头脑!”
冷无双冷冷一笑道:“你指的是柳伯伦?”
上官玄道:“不是,柳庄主可清醒得很!”
柳伯伦呵呵大笑道:“多承神君夸奖!柳某汗颜之至!”
冷无双为之一愣道:“那么,你说的是谁?”
上官玄道:“就是那个暗中冷言冷语的人。”
冷无双冷笑道:“就凭他一个人!”
“你怎能断定他只有一个人呢?”上官玄正容接道:“冷姑娘,恕我上官玄说句耸人听闻的话,当咱们三大之间,拼得元气大伤,甚至于是三败俱伤之时,纵然他仅仅是一个人,也足能收拾咱们全体的了。”
冷无双不禁为之神色一变道:“有理!看来,我委实是太糊涂了。”
接着,又注目问道:“阁下已瞧出那人来历?”
上官玄讪然一笑说道:“那人不但一身功力,不在三大中的首脑人物之下,人更滑溜得很,我虽然已有所发现,却还不敢断定他就是我所假定的人。”冷无双接问道:“阁下所假定的那人是谁?”
上官玄道:“在未经查证之前,先说出假定的人,似乎并无什么好处。”柳伯伦接口笑道:“上官神君,俗语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你何妨先将假定说出来,让大家参详一下,也许会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上官玄笑了笑道:“庄主固然说得有理,但在下拙见,还是稍待一下为妙。”冷无双注目接道:“为什么?”
上官玄含笑反问道:“令兄是否也改装易容,混杂在人丛中?”
冷无双点点头道:“不错……”
“这就对了。”上官玄正容接道:“方才,我由那人身法上判断,八成就是令兄……”
冷无双俏脸一寒地截口接道:“原来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竟假定那暗中之人就是家兄,那你算是瞎了眼睛!”
她说得连珠炮似的,又急又快,使得上官玄连截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等她说完之后,才苦笑道:“冷面仙子,你误会啦!”
“误会!”冷无双冷笑一声道:“好!先听你的解释。”
上官玄苦笑着接道:“冷姑娘,我方才的意思,是说另外有一人,也发现那冷言冷语的人,已暗中追蹑着,而这一位暗中追蹑的人,由身法上判断,有八成就是令兄。”
冷无双这才“哦”地一声道:“那你方才为何不说清楚?”
柳伯伦接口笑道:“二位,既已解释清楚,就毋须再谈了,现在,我倒希望上官神君能先将那假定的人说出来。”
上官玄神色一整道:“说来此人该算是咱们三大之间的共同敌人。”
冷无双截口接问:“谁?”
上官玄心中暗笑道:“你老爱截断人家的话头,真是冷得可以,也急得可以……”
但他表面上,却正容回答道:“‘九指神驼’金石坚。”
柳伯伦、冷无双二人不由地脸色一变道:“江湖传说中,此人不是已作古了吗?”
上官玄说道:“传说是另外一回事,江湖人物的生生死死,在没亲自目睹之前,是不能作准的。”
冷无双点点头道:“不错,金石坚系林大年的生死之交,他如果没死,是有充分理由同咱们作对。”
上官玄接道:“而且,金石坚虽非丐帮弟子,却与丐帮渊源极深,也只有他能调动丐帮人物……”
柳伯伦不由截口一“哦”道:“对了,方才林志强被请到我这边来时,半途曾有丐帮中人拦截,如此一说那准是金石坚无疑了……”
当上官玄现出本来面目时,在静楼上窥探的林志强,不由目射煞芒,一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
这也难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不但没力量去复仇雪恨,甚至于连舍命一拼,也因格于当前处境而不可能,这情形,又怎能不教他不暗中愤恨哩!
俏立他身边的柳如眉,自然能体会出他的心情,入目之下,只好柔声安慰他道:“弟弟,目前,你要多多忍耐。”
林志强发出轻轻的一声长叹,道:“谢谢你!我知道。”
柳如眉似乎是在有意将话题岔开:“弟弟,你检查过随身的物件没有,当你方才昏迷的那一段时间中,是否遗失了什么东西?”
林志强点点头道:“检查过了,不缺少什么。”
柳如眉幽幽地一叹道:“弟弟,现在你该相信姊姊没对你存什么坏心眼吧?”林志强一愣道:“此话怎讲?”
柳如眉注目接道:“弟弟,你知道眼前这些人,为何都要得你而甘心吗?”林志强钢牙一挫道:“还不是为了要斩草除根。”
柳如眉道:“这不过是原因之一,另一原因,还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翡翠船’。”不等他开口,又立即接道:“我知道你所言属实,你委实不知道有关‘翡翠船’的事,但别人可绝对不会相信。”
林志强轻轻一叹,没接腔,柳如眉又注目接道:“尤其是你这趟四川之行,神秘得出奇,弟弟,不瞒你说,你身上虽然不缺少什么东西,但你所有随身的一切,我与家父都检查过……”
林志强不由截口问道:“是否为了查探那有关‘翡翠船’的东西?”
如眉点点头道:“不错。”
林志强苦笑道:“检查结果,你们失望了?”
柳如眉笑了笑道:“也不尽然,弟弟,你身上有一件表面上毫无价值,却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你想得起来吗?”
林志强眉峰一蹙道:“是否是那半枚制钱?”
柳如眉点点头道:“是的,家父认为那可能是与‘翡翠船’有关的某种信物。”那半枚制钱,就是林永年托那青衣蒙面妇人,所交给林志强前往川境某地见一个人的信物。
林志强本人根本茫然所知,也压根儿没听到过“翡翠船”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自从听到江湖传言,“翡翠船”与林家有关,使自己成为各方瞩目的人物之后,也曾怀疑此一半枚制钱可能是一重要关键。
此刻,他听到柳如眉的询问之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地一笑道:“令尊既有此构想,为何不将此半枚制钱扣留下来?”
柳如眉轻叹一声道:“弟弟,不瞒你说,家父确有此意,是我将他老人家劝阻住了。”
林志强道:“姑娘,站在你的立场,认为这劝阻令尊扣留半枚制钱的行动,可以作为对‘翡翠船’并无野心的证明,但在我的立场上却有不同的构想……”柳如眉截口问道:“你是怎样的构想法?”
林志强淡淡地一笑道:“如果这半枚制钱果然与‘翡翠船’有关,这秘密在我心中,我宁死不肯说出来,你们扣留它,又有什么用,倒不如乐得漂亮一点,你说,我这想法,有没有道理?”
柳如眉轻轻一叹道:“人心隔肚皮,站在你的立场,自然不能不有这种想法。”一顿话锋,又注目接道:“不过,弟弟,至少你该相信我个人对你,完全是表里一致,出于一片至诚。”
林志强正容接道:“这一点,我信得过,可是……”
话锋微微一顿,才苦笑着接道:“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连‘翡翠船’究竟是什么玩艺儿还不曾听说过。”
柳如眉不由一愣道:“真的?”
林志强道:“当然是真的,我正想向你请教哩!”
柳如眉俯首沉思间,正是柳伯伦说到“准是金石坚无疑了……”的那几句话。这片刻之间,他们两人只顾自己谈话,却忽略了下面群雄之间的对话,以致那“金石坚”三字入耳,林志强不由精神为之一振道:“金石坚?他老人家难道还健在吗?……”
他的自语未毕,只听上官玄笑了笑道:“柳庄主这一说,等于是替我的假设,做了一次查证。”
冷无双注目接问道:“如果果然如此,请问阁下计将安出?”
上官玄阴阴地一笑道:“办法很简单,但做起来,可并不容易。”
冷无双接问道:“你何妨说出来试试看?”
上官玄神色一整说道:“咱们暂时放弃目前的敌对立场,团结一致,消灭这共同敌人之后,再决雌雄。”
冷无双挑眉接道:“对付一个还未经证实的金石坚,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吗?”上官玄道:“冷面仙子,目前,可不仅是对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