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没什么啦,就是刚刚跟姐夫一聊,我觉得去法国也挺好的,你既然跟姐夫结婚了,自然要常年定居在法国,我呢,就你这一个亲人了,当然要在结婚前尽可能的陪着你啦!……唔,去法国念大学也可以的。”
白溪默默的听着,擦拭她手背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一开始她跟她提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是竭力反对的,好吧,当时她还在气她不告而别,跟她赌气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很有可能的,可是现在她忽然就开窍了,或许是气消了,但这中间肯定是有千息佐的原因的。
她去洗手间的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话,白水这样单纯的一个女孩子,他要是真想蒙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现在同意了要陪她一起去法国,可她反而不想跟她一起去了。
她要带她去法国,不是去跟千息佐一起生活的,而是打算带她去她住的地方,她们两姐妹一起生活,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她们过去了,就势必要跟千息佐住在一起了,否则她要怎么跟白水解释她跟千息佐明明已经结婚却不住在一起的事情?
白水原以为说出这番话来她应该会很高兴的,毕竟她之前千方百计的就是想带自己去法国的,可这会儿她同意了,却没从她脸上看到丝毫开心的痕迹,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 ; 她忽然猛地站起身来,语调急促的说完这句话,就匆匆转身离开,却因为忘记了推开椅子,抬脚的那一刹那,险些被椅子腿绊到,幸亏千息佐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小心!”
男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臂,她却像生怕是他手上有毒似的用力甩开了他,丢下一句毫无诚意的‘谢谢’就跑开了。
白水被她刚刚的那一踉跄吓的白了脸,见她去洗手间的步伐走的匆忙,忍不住皱眉:“姐姐真是的,都怀孕了,还这么粗心……”
顿了顿,忽然双手托腮一脸好奇的看向千息佐:“话说姐夫,你是怎么跟我姐碰到的?她之前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说她跳海了,我还以为……”
她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低落了下去。
“她的确是跳海了,巧合之下,我救了她一命……”
千息佐简单的说了一句,却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搭在红酒杯上的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眼角余光掠过盆栽扫向不远处的地方,一双漂亮的黑眸缓缓的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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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水泼在脸颊上,混沌的大脑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白溪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听着哗哗的水声,看着镜子里满脸是水的自己,心里止不住的泛出一阵悲凉。
她失忆后,整整八年没有再见过苏少谦一次,可这次回来后,短短的两三天时间里,已经数次偶然的跟他碰面了,可为什么每次碰面都是那么的不愉快呢?
好了,她昨晚唯一得到的一点惊喜,这会儿也彻底没了,苏少谦一定对她已经彻底厌恶了……
心灰意冷的出去,却恰好遇到了刚要进男洗手间的他,双腿像是突然不是自己的了似的,不受大脑控制的停了下来。
“苏少谦——”唇舌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就抢先一步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男人站定,微微侧首看她:“有事?”
再冷淡不过的声音。
白溪咬唇,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无意识的收拢,不需要跟他解释的,也不可以跟他解释,不需要……不可以……不需要……不可以……
大脑一遍又一遍的下达着指令,可身体却像是已经不受控制了似的,还是本能的想要向他解释……
“刚刚……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怕白水……怕她会怀疑我跟千息佐……才……所、所以才做了那么个……亲他的动作……其实我、我我没有亲……他……”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一抬头,却正好撞进了男人满是嘲弄的眼睛里:“你说的这些……跟我有关系么?”
轻佻而放肆的语调,几分不屑,几分轻蔑。
跟我有关系么……
跟我有关系么……
没有关系,的确是没有关系,可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对他解释……
白溪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他果然没有辜负她对他的了解,轻轻松松的就将她仅存的一丝希冀撕了个粉碎,也或许,她下意识里就是想要他这么对待自己,因为如果是这样,她离开他的时候,也会稍稍容易一些吧?
知道他已经对自己彻底厌恶了,她也就不会再存有多少奢求了。
“没有关系……”
她听到自己低到了尘埃里的一声回答,麻木的双腿微微转动,刚要向前走,听到身后男人冷冷一句:“等一下——”
“嗯?”她站住,抬头茫然看他。
男人缓步走到她跟前,一张英气逼人的俊颜缓缓下压,她顿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脑袋无意识的后仰,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你……干嘛?”
“还没有记起来你拿了我什么东西么?”男人薄唇微启,一双仿佛宇宙黑洞一样深不见底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还是对你来说,那东西已经廉价到不值得你记起来了?”
那东西……
白溪猛然睁大眼,电光火石间,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东西是指什么了!
戒指!
他们的结婚戒指!
苏少谦还没来得及给她,他躺在手术室里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是苏城阕拿给她的,她临走的时候拿走了那个女式的戒指,后来担心自己会死在千息佐的手里,于是把它给了季洛安,让他暂时替自己保管着……
她是那样不善于掩藏自己的心情,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从最初的无辜无措,到后来的迷茫疑惑,再到现在的恍然大悟,每个表情的细微变化,都一丝不落的落入了男人眼中。
他冷笑,眉梢眼角带着浓浓的凛冽寒意:“终于记起来了?”
白溪艰难的吞咽了下,慌慌张张的向后退了退,直到退到身后的墙壁上,才勉强停了下来,惨白着一张小脸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我我没拿,我真的没拿,说……说不定是白倾城拿走了,啊,说不定是医院的哪个护士拿走了,真的不是我,我……”
“我还没说你拿走了什么呢……”
男人轻嗤一声,打断了她语无伦次的辩解:“你这么着急的解释,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溪咬唇,难堪的沉默了下来。
“千总的分公司遍布全球,身家数十亿,如果你想要的话,我想他应该不会吝啬送你一枚戒指才对……”
男人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靠近她,张开了手:“我不希望安琪儿知道有别的女人拿着我的戒指的事情,相对的你既然已经跟着千总了,相信他应该也不希望你拿着别的男人的戒指,为了双方好,麻烦你把戒指还给我。”
白溪藏在身后的手死死握紧。
她不打算给他。
别说戒指现在不在她这里,就算在她这里,她也不打算还给他!将来她从季洛安手中拿回了戒指,也不会再还给他!
“我没拿。”她索性心一横,豁出去了,咬牙一字一顿的开口:“不相信的话,你搜好了!”
 ;。。。 ; ; 就算她有再多的担忧,再多的理由,可毕竟这是一条生命,在生命面前,这些担忧这些理由都变得渺小了起来……
“你说话啊!”她忍不住开始烦躁,声音也止不住的拔高。
“……”
“千息佐,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大不了我就跑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世界那么大,我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你就找不到我!”
千息佐终于不再沉默,缓缓放下了刀叉,拿了餐巾擦了擦唇角,镇定的看她:“世界的确很大,也正因为很大,所以才有无数种语言,你会法语吗?会德语吗?会意大利语吗?会西班牙语吗?你连最基本的英语都说的磕磕巴巴,除了中国,还能去哪里?”
欺、人、太、甚!
白溪瞪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不就比他笨一点吗?至于这么羞辱她吗?骄傲自大的蛇精病!
她扬了扬脖子,红唇微抿,抿出一道倔强的弧度:“就不会,怎样?!就在中国,怎样?!中国有多大你知道吗?十几亿人群里,我随便找个地方一躲你也找不到我!”
“我在中国的势力的确很小……”
男人执着酒杯,单手撑额,静静的凝视着酒杯内微微晃动的液体,镇定开口:“如果你真的跑了,我不需要找你,我只需要盯着苏少谦就好了,因为他早晚都会找到你。”
我只需要盯着苏少谦就好了,因为他早晚都会找到你……
因为他早晚都会找到你……
苏少谦……苏少谦……
一瞬间,白溪所有的倔强都哽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噎的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苏少谦对她已经失望透顶了,又怎么会派人去找她呢?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那个美丽如天使的安琪儿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再几个月,最多不超过一年,她一定会完完全全的占据他的心,说不定到时候连她站到他面前,他都不一定会记起来她是谁了……
她想着想着,像是刚刚吞下了一个黄连一般,苦涩的滋味一路从舌尖蔓延到胃里,难受的直想落泪。
为什么一想到苏少谦,就总想哭呢?
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姐,你怎么了?”身畔,忽然传来白水吃惊的声音。
她回过神来,连忙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眨去眼中的水汽,却没想到一眨眼,两道眼泪刷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姐!”
白水睁大眼,惊讶的看她:“你怎么哭了?!”
“是、是吗?”
她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她,抬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眼珠转了转,很镇定的看她:“刚刚你姐夫在跟我说他向我求婚的事情,我想当当时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感动,就哭了……”
“是吗……”白水一边坐下,一边狐疑的看向千息佐。
白溪咬唇,也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的看向他。
千息佐镇定的品着红酒,沉思片刻后,挑眉看向白水:“她刚刚说想吻我,可是怕你会笑话她……”
白溪:(⊙o⊙)!
白水呆了两秒钟,待反应过来,一张小脸立刻变得通红了起来,捂着脸扭了扭身子避开了:“我不会笑话的,我不看,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白溪咬唇,手中的水晶杯因为她大力的捏弄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千息佐淡淡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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