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玉石、姚峰早已在小心,开山刀一挥,砍下两支暗器,双节棍同时一绞,亦将三支暗器震飞,余下的两支姚峰探手接下。
“这不是你练的一手七暗器绝技吗?”金石脱口惊呼。
姚峰面寒如水,应声:“不错!”身形追前。
云飞扬这剎那间已掠入七丈之前的一片密林中。
姚峰三人追到林前,哪里还有云飞扬的踪影,三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燕冲天已天马行空一般掠至,人凌空未落,就喝问道:“你们可见到云飞扬!”
“他逃进了林内!”姚峰回答。
金石接着道:“他懂得飞云纵,七手暗器。”
“六绝他都懂!”燕冲天冷笑道:“若非如此白石、谢平又怎会死在两仪剑、霹雳掌之下。”
听他这句话,他显然已肯定杀白石、谢平、青松的凶手就是云飞扬的了。
云飞扬在林中听得清楚,心头一寒。
傅玉书、伦婉儿与一众武当弟子手执火把,相继赶到。
燕冲天接过一个火把,随即一声断喝道:“搜!”
一声暴响,突然凌空落下。
并不是旱雷暴响,倒像是火药爆炸。
事实上确实是火药爆炸,火光一闪,霹雳声轰鸣,寒潭中嵌着铁链的那方巨石一片片碎裂,激飞,乱炮般落下。
石片落在潭中,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烟硝飞扬中,老怪物怪叫一声,身形凌空,恶鬼般飞越寒潭。
然后他发出一阵狂笑,被囚二十年,今夜他终于脱困!
“那是什么声音?”傅玉书的心里明白,却是第一个发问,这也是他狡滑的地方。
燕冲天一甩首,道:“别管那许多,先将云飞扬搜出来!”手举火把,当先走入众人只有跟上去。
铁链过处,树木连根拔起,老怪物人与炼就像是一股旋风,一冲出寒潭洞外,方圆十丈的杂木林立时被夷为平地。
老怪物这才收住势子,忍不住仰天狂笑。
也就在这个时候,无面人幽灵一样从树后门出来。
“谁?”老怪物立即察觉,霍地回头,目光如鹫。
“属下韩冲,叩见老祖宗!”无面人跪倒地上。
“韩冲?”老怪物略一思索,道:“是玉书叫你来接应我的?”
“正是!”
“玉书跟我说过,你就是总管韩昌第三的那个儿子。”
“家父已逝世多年,总管这职位现由属下接任。”无面人仍然跪着。
“好,来得很好!”老怪物拍手大笑道:“快引我去杀尽那些武当派的杂毛!”
“老祖宗,燕冲天那厮已经出关,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我杀尽那些杂毛自然就会离开。”老怪物乐极忘形,竟好象忘记了对燕冲天的恐惧。
“小不忍则乱大谋,老祖宗──”“少废话!”老怪物径自走上前。
七个武当弟子却就在这个时候奔来了,他们都是听到了爆炸声,走过来一看究竟的。
看到了老怪物,他们齐皆一惊。
老怪物亦停步。
一个武当弟子突然失声惊呼道:“老怪物──”老怪物大笑,人与炼凌空飞射!
两个武当弟子拔剑急迎上前,“铮铮”两声,铁链毒龙般缠在剑锋上,一扯一抖,那两个武当弟子连人带剑飞起来,“叭”的一个一头撞在山石上,头颅尽碎,当场丧命!
另一个勉强凌空一个翻身卸开力道,却避不开老怪物接来当胸一拳,砰地肋骨尽碎,胸膛塌下,倒飞出丈外!
其它三个武当弟子看在眼内,大惊失色,倒退几步,转身狂奔。
“哪里跑!”老怪物怪笑连声,双臂一振,紧追在后面!
无面人知道劝阻不了,亦只有随后保护。
火光在林中闪动,燕冲天率先向前搜索。
云飞扬藏身树丛中,看着众人迫近来,心头大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该早就离开,却又想一看众人将会采取什么行动,到现在看清楚了,才知道处境恶劣。
武功他虽然已可以被列入高手,江湖经验却未免太差。
正当此际,一下下沉重的钟声遥遥传来。
伦婉儿急拉住燕冲天,道:“师父,这是山上告急的钟声。”
“又发生什么事了?”燕冲天大感气恼。
一个弟子飞快奔过来,道:“不好了,山上失火了!”
“怎么会失火!”燕冲天心中徒然一阵不祥的预兆,进既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他进退为难,拿不出主意的时候,又一个弟子气急败坏地奔来禀告道:“老怪物从寒潭逃出来了。”
“什么!”燕冲天这才大吃一惊。
“现在那个老怪物正在山上杀人放火,到处乱闯!”
燕冲天面色大变,怒吼一声,一拳痛击在旁边的一株树干上!
树干断折,燕冲天猛转身!疯了般往来路奔回!
众人紧跟在后面,没有一个不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就是傅玉书也不例外。
他吩咐了无面人接应老怪物离开,老怪物现在却在大闹武当山,他哪能不焦急。
云飞扬一样焦急,断树就倒在他身旁,他不敢乱动,也不敢追上山去。
现在他实在六神无主。
火焰在飞扬,大殿中浓烟密布,尸横遍地,老怪物铁链飞舞,到处追杀那些武当弟子,自殿外追进殿内,又由殿内追出来。
“砰”的一声,被他追着的一个武当弟子被铁链痛击在脊梁骨上,飞跌出丈外,鲜血狂喷!
老怪物继续追前,铁链飞举,尚未抽下去,一声暴喝霹雳般传来,道:“住手!”
老怪物应声浑身一震,怔住在那里。
然后他就看见了燕冲天──当年将他抓起来,关进寒潭去的燕冲天。
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四道目光闪电一样在半空交击,两个人就像是两头怒狮一样对峙。
站在燕冲天旁边的传玉书慌忙向老怪物一挤眼,示意他快离开。
老怪物看在眼内,反而一步踏上前,突然狂笑起来,道:“燕老匹夫,我教出来徒弟不错吧!”
这句话当然是另有深意,燕冲天一听,果然就以为老怪物说的是云飞扬,怒火中烧,大喝一声道:“拿剑来!”
伦婉儿一旁立即将剑遮上。
燕冲天接剑在手,却没有立即冲上,剎那间,他突然发觉,一身的内力又已消散。
老怪物又迫前一步,双手握铁链,蓄势待发。
燕冲天盯着老怪物,手心已经被冷汗湿透,他拚命地运气。
没有人瞧出燕冲天有什么不妥,甚至老怪物也没有,否则他早已出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实在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燕冲天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是一想到燕冲天的武功,不禁又心寒。
他实在心有不甘,不觉又踏前一步。
燕冲天一口真气终于提上来,猛地一声暴喝道:“叛徒!”
这一声石破天惊,风云也彷佛为之变色,瓦面上的灰尘亦被震得簌簌洒下。
老怪物应声身形倒翻,掠上了滴水飞檐,怪啸声中,迅速飞逝。
燕冲天没有追,胸膛不停起伏,飞步奔进大殿。
血迹斑驳,尸横遍地,呻吟声此起彼落,大殿内惨不忍睹。
桌椅东倒西侧,供奉的神像亦无一完整,倒的倒,碎的碎。
燕冲天须发俱颤,剑往地上一插,颓然坐倒在地上。
午前,烈日当空。
路旁的小酒家中聚了不少人,口沫横飞,说的都是武当山上的惨变。
云飞扬拖着疲乏的脚步走进来,没有人理会他,店小二甚至掌柜都聚在人群之中。
“听说死了差不多有三百人。”云飞扬才坐下,就听到这句话,不由也留上心。
说话的是一个樵夫装束的人。
众人都齐吃一惊,一个店小二接道:“那岂非要杀好些时候?”
“给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了,那个云飞扬却是一个武林高手!”
“听到自己的名字,云飞扬吓了一跳,忙偏过脸去。”
樵夫接道:“他身高八尺,用一柄长足一丈的剑!”
“哪有这样高的人,这样长的剑?”一个客人插口。
“所以说你们见识少,就因为他用一柄那么长的剑,杀人简直就像斩瓜切菜一样,一剑斩过去,最少也要杀十个人!”
一个相士装束的中年人随即道:“说起来,早在一年前我上武当的时候就已经劝过青松道长小心云飞扬这个人了。”
所有的目光立时转向那个相士。
相士看见已引起众人的兴趣,忙接上道:“可惜青松道长他不信。”
“你认识青松道长?”店小二追问。
相士点头。
“那次你上去,到底发觉了有什么不妥?”
“一见那个云飞扬,我就觉得大有问题,这个人脑后见腮,天生就是叛逆相!”
相士叹了一口气,道:“当时我就劝青松道长,留这个人在武当一定后患无穷,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
一顿,又道:“还有,我这次到来,就是算出武当有难,可惜还是迟来一步,也是天意。”
众人听到这里,何止大惑兴趣,对这个相士的相术简直就佩服到五体投地,有的赞不绝口,有的已掏出钱来准备找那个相士替自己一看如何趋吉避凶。
云飞扬却听得啼笑皆非,他总算叫住了一个店小二,买来了两个馒头。
他也提不起兴趣逗留,放下钱,举步往外走。
一个人立即跟了上去。
是一个女孩子,最多不过十六七,一身绿衣,美丽而娇俏。
她一直就坐在靠墙角的一副座头上,面对着几样小菜,却始终没有下箸。
云飞扬一进来,她就已在意,现在她更就尾随云飞扬离开。
这到底又为了什么?
走到一座破庙前,云飞扬才停下,没有进去,挨着外墙坐下来,拿出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就感觉好象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抬头,终于看到了那个锦衣少女。
少女看见他望来,不由自主地将头偏开,云飞扬想想,一点印象也都没有,垂下头,继续去吃那个馒头。
他虽则感觉有些不妥,但仍然装作若无其事。
少女又回头望来,欲言又止,终于走上前。
云飞扬再次抬头,锦衣少女看着他,终于开口道:“可不可以给我吃一些。”
云飞扬一呆,眼前这个锦衣少女衣饰华丽,却要向自己讨馒头,实在令他不能不奇怪。
少女跟着的话更奇怪,道:“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云飞扬取出另一个馒头。
少女接过,大大地咬了一下,看样子倒真的像已饿了很久。
云飞扬看着少女将馒头吃完,才问道:“你是离家出走,忘记了拿钱?”
少女摇头,挥手从袖子里取出了几锭金子。
云飞扬苦笑道:“原来你比我还有钱得多。”
“可是我就是不能够买吃的东西。”
“这些金子难道都是假的?”
少女摇头。
“我明白了,你是个守财奴。”
“胡说!”少女微嗔。
“那是为什么?”云飞扬奇怪至极。
“我开罪了一个人,因此无论我买什么东西吃,他都会设法下毒其中,叫我一点也进不得口。”
“什么人有这个本领?”
“人称他万毒仙翁,是无敌门的四大护法之一。”
“哦?”云飞扬抓着脑袋。
“这个人下毒的本领已可谓出神入化,用的毒无色无味,使人防不胜防。”
“那你怎会开罪这种人?”
“我救了两个他掳作药引子的童男童女,害他练不成那种前所未有的『子午离魂散』,前功尽废,所以他发誓,七天之内,一定要我毒发身亡。”
云飞扬现在总算完全明白,看看手中咬了两口的那个馒头,道:“这个也给你吧!”
少女感激地看了云飞扬一眼,道:“你相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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