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慌忙住口,独孤凤不知道那许多,只顾斥责道:“大师兄,你怎能如此纵容下属,借酒行凶,依门规……”
公孙弘道:“回去找一定会好好地处罚他!”一手抓住曹豹的衣领。
曹豹嚷起来道:“大师兄,千万不要……不要……”
公孙弘断喝道:“你还多说话,我先将你的舌头割下来!”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曹豹就走。
独孤凤不由自主地伸手将云飞扬扶起来,云飞扬受宠若惊,忙谢道:“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独孤凤冷笑一声,放开手道:“我方在后悔。”
云飞扬一怔道:“后悔?”
“我不是说过,要看你怎样替自己医伤敷药的吗?”
云飞扬只有苦笑,独孤凤接道:“不是说,你也有几下子的吗?”
云飞扬苦笑道:“若是真的有几下子,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独孤凤心念一动,道:“爹说过收你做徒弟,回头我去问问他要等到什么时候,练好了武功,就不怕别人欺负你了。”
云飞扬只有点头。
独孤凤一直将他送回药堂,正遇那个丫环月娥来拿药,独孤凤立即将月娥拉到一旁,也不知月娥对她说了什么,到月娥离开,独孤凤竟然眼泪盈眶。
云飞扬看在眼内,实在是奇怪至极,独孤凤是怎样的脾气,他实在清楚得很,到现在为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独孤凤变得这样。
独孤凤看着月娥走远,仍呆在那里,眼泪始终都没有滴下,云飞扬走近她,试探问道:“是月娥令你生气了?”
独孤凤不觉应道:“没有这种事!”
“哦?”云飞扬接道:“她是这儿最奇怪的一个,话说是一个丫环,却连蔡大夫也避忌三分,她就是要什么药,也不敢多问,甚至不敢将她的姓名留下。”
独孤凤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
“那小姐一定清楚的了。”
独孤凤冷笑道:“这些事你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以你的身份,在无敌门中,知道得越少命就越长。”
云飞扬连连点头,忽有所感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是应该少说话,多做事,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才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独孤凤微喟道:“你父母是什么时候死的?”
云飞扬道:“什么时候也是一样,总之,我是想尽一份孝心也不能够。”
“哦?”独孤凤又沉默了。
“大小姐当然要比我幸福得多。”
“这你又错了。”独孤凤苦笑。
云飞扬奇怪地望着独孤凤,独孤凤一声叹息,道:“在无敌门中,所有人都只知道奉承我、害怕我,没有人敢对我说真话,也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一顿,她又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幸福。”
云飞扬半信半疑地道:“门主不是对你很好吗?”
“其实他从没有认真照料过我。”
“那你娘……”
“她被我爹关起来,要见她一面,还真不容易。”
“怎会这样的?”
独孤凤又一声叹息,欲言又止,云飞扬追问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龙凤阁。”独孤凤一顿,道:“那儿禁卫森严,当真是妄入者死,非同儿戏。”
云飞扬心念一动,道:“是了,你娘是姓什么?”
“她叫沉曼君──”独孤凤语声一顿,反问道:“你问来干什么?”
云飞扬如梦初醒,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进入无敌门以来,明查暗访,始终都找不到丝毫的线索,现在反而从独孤凤的口中知道了沉曼君的下落。
沉曼君竟然是独孤无敌的妻子,更令他意外。
独孤凤接道:“那个月娥就是我娘的侍婢,平日我只能从她那儿知道一些儿我娘的近况。”
云飞扬忍不住问道:“你爹为什么要这样做?”
独孤凤摇头道:“爹不肯说,甚至不许我提及娘的事情,娘也是藏在心中。”
云飞扬道:“有没有埋怨你爹?”
“没有,娘看来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这是我最奇怪的地方。”
“会不会是你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爹的事情……”
“胡说──”这两个字出口,独孤凤就沉默了下去,其实,她一直也是这样怀疑。
云飞扬鉴貌辨色,没有再说什么,呆望着独孤凤。
沉默了好一会,独孤凤才恢复本来,看了云飞扬一眼,道:“我这就去跟爹说,你留在这里不要离开,等我的消息。”
也不待云飞扬回答,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公孙弘出现在千面佛居住的院落中。
千面佛正在树下喝酒,却才是开始,并没有醉意,一看见公孙弘走来,喜出望外,大笑道:“我正少个酒伴,你来得正好。”
公孙弘摇头道:“我是有事,想请教佛兄。”
“有什么事喝完酒再说。”千面佛一只酒杯递了过去。
公孙弘将杯子推开,道:“这件事是很要紧的,佛兄暂时将杯放下。”
“哦?”千面佛有些诧异,道:“到底什么事?”
“以我所知,佛兄对于各门各派的身法都甚有研究。”
“别给我灌迷汤,自家人,有话直说就是。”
“我是想知道,在闪避的身法中,有没有一种跌跌撞撞,样子像醉酒,又像随时要跌倒的身法?”
“你这样只是口说,我如何明白?”千面佛沉吟着道:“你若是记得,还是做一次给我看看。”
公孙弘一声“好”,就记忆所及,将云飞扬闪避曹豹的长刀乱斩,及闪避自己飞刀一击的姿势施展出来。
千面佛越看神色越凝重,到公孙弘停下,沉声道:“这只怕就是病维摩步。”
公孙弘追问道:“大师,你是说什么步?”
“病维摩步。”千面佛沉吟着道:“那本是取意天女仙花,维摩不染,是少林派七十种绝技之一,却早已失散,一直到三十年前,才再在武当派出现,已成了武当的不传之秘。”
公孙弘“哦”了一声,一个念头就像是闪电一样在脑海中掠过,道:“原来就是当日在武当山下击败管中流,救了我们的那个黑衣蒙面人!”
千面佛奇怪道:“你在说哪一个?”
“小扬!”公孙弘双手紧握着拳。
千面佛又是一愕,道:“你说小扬懂得病维摩步?”
公孙弘自顾嘟嚷道:“难怪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这小子──”他怒气冲冲地转身奔出。
“你要去哪儿?”千面佛急亦追出。
“去见师父!”公孙弘语声未了,人已翻过院子那道高墙。
独孤无敌也在喝着酒,喝得并不多,倒是捏着酒杯的时间多,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封信。
独孤凤夺门而入,他才将那封信一折,随将酒杯放下,笑道:“凤儿,你来得正好。”
独孤凤顺口问道:“什么事?”
“那个小扬,你找他到大堂见我。”
“爹是要收他做徒弟?”独孤凤喜出望外,道:“我赶来正是要问爹什么时候才教他武功?”
说着转身又奔了出去,独孤无敌只是笑,将信拿起再一折,放入怀中,然后站起身子。
大堂是独孤无敌平日会见客人,与下属商议大事的地方,他也是在这个地方宣布收公孙弘为徒弟的。
除了公孙弘之外。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收过第二个徒弟,所以独孤凤也有些意外,只恐无敌反悔,忙将云飞扬找来,也所以,无敌才坐下不久,独孤凤就带着云飞扬到了。
入无敌门以来,这还是云飞扬第一次面对独孤无敌,自难免有些紧张。
他实在完全没有意思拜独孤无敌为师,所以混入无敌门,也只是为了要找沉曼君。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由他不担心起来,担心不知道如何了结。
独孤无敌仍然是一脸笑容,云飞扬反倒手足无措。
“他就是小扬了。”独孤凤忙推云飞扬一把,道:“还不快叫门主。”
“门主万福──”云飞扬只有将独孤凤方才在路上救他的礼仪照搬出来。
“好。”无敌目光垂下,道:“听说你救过凤儿一命?”
“那也是托门主的鸿福。”
“说得好。”无敌笑问道:“你要学无敌门的武功目的何在?”
“小人自小被别人欺负,希望能够学到一招半式,在别人面前也抬得起头。”
“有志气。”无敌目光一转,道:“凤儿要我收你做徒弟……”
话口未完,一个语声突然传来,道:“师父,这个人万万收不得。”
公孙弘应声奔马一样奔进,独孤凤一见,怒气又涌上心头,道:“师兄,你又来捣蛋。”
公孙弘脚步一顿,振声道:“这个人是内奸,他其实身怀绝技。”
云飞扬一怔,独孤凤立即叱道:“胡说!”
“师妹,你可知道他就是当日在武当山下打退管中流的那个蒙面人?”公孙弘戟指云飞扬。
云飞扬傻了眼,独孤凤虽然奇怪公孙弘这样说,仍然叱道:“你就是只懂得胡说八道,他一点武功也没有,方才险些就给你的人乱刀砍杀。”
公孙弘讷讷道:“他……方才……”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拿刀的是受了你的指使,因为你是大师兄,小扬又没有受伤,才没有与你计较,你还来……”
“师妹,我是说真的。”公孙弘满面通红,道:“他真的就是那个蒙面人,你难道没有发觉他的声音是那么相似?”
独孤凤一呆,显然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
公孙弘接道:“方才我叫曹豹追斩他,就是为了要将他的武功迫出来。”
“可是他只有逃命的份儿……”
“那是做给我们看的,其实他那样跌跌撞撞,就是在施展病维摩步,所以曹豹虽然有一身武功,始终伤不到他分毫。”
独孤凤看看云飞扬,沉吟起来,公孙弘转对独孤无敌道:“师父,病维摩步是武当派的不传之秘,千面佛对我说得很清楚。”
无敌淡笑道:“你以为师父不知道有这种步法?”
公孙弘摇头,戟指云飞扬道:“这个人一定是武当派来卧底的。”
“你知道多少?”无敌只是笑。
公孙弘又一呆,道:“难道师父……”
“我早就知道了。”无敌双掌突然一拍,那两边铁门应声“隆”地关起来,云飞扬回头一瞥,面色一变。
独孤凤亦自变色,喊道:“爹──”
“你站过一旁。”无敌接着将收在怀中那封信抽出,道:“弘儿,你给我读一读这封信。”手一扬,那封信犹如铁片般飞出!
公孙弘接在手中,立即朗诵道:“武当掌门顽石字示无敌门门主独孤无敌座下,武当不幸,先代掌门为叛徒所算,鹤驾西归,服丧期间,大动刀兵,难免武林同道非议,谨请将决战之期延至半年之后,门主固明理之人,当无拒绝之理──”独孤无敌笑笑道:“这是一个好借口,总不能够说武当派的人怕死。”
公孙弘接诵道:“至于杀师叛徒云飞扬,据悉已易名小扬,混入贵门药堂之内,不知是另有所谋还是本就贵门中人,恳请从促将此人交出,以正视听……”
云飞扬听到这里,心头怦然震动,奇怪至极,嘟嚷道:“傅大哥怎会知道?”
无敌笑着问道:“你就是云飞扬?”
云飞扬目一抬,一咬牙,道:“不错。”
“武当派的人说你杀了青松,你怎样说?”
“我没有!”
“那到底谁是你的师父?青松还是燕冲天?”无敌目光如炬。
云飞扬不由心头一震,对于无敌判断的准确实在佩服到五体投地,他却是怎地想不出无敌怎会看得这么透彻。
他没有作声,无敌也没有追问,笑着接道:“我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你混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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