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他是听不到的,而正是超声波传达了海豚的绝大部分信息。
“朋友”的卡片一上一下,约翰尼随之不断地按动按钮。使约翰尼感到欣慰的是,两条海豚开始向他游来。它们在离他5英尺处停下,用那聪明的黑眼睛看着约翰尼。约翰尼感到,它们似乎理解了这次实验的目的,并正在等待下一个信号。
教授举起了“左”字,其结果大大出乎意料之外:苏西立即往自己的左边游去,而斯普特尼克却往自己的右边游去。教授用14种语言大骂自己是“白痴”——他能流利他讲14种语言。这时他意识到,如果下达什么命令,不能有丝毫含糊。斯普特尼克听到“左”的信号,以为是向约翰尼左边游;而苏西的自我意识较强,就以为是向自己的左边游去。
下一个词就不会产生歧义了——“下”。两条海豚尾巴一甩,一直潜到池底。它们耐心地呆在底下,直到约翰尼发出“上”的信号才游上来。约翰尼感到奇怪的是,如果他不发出“上”的信号,它们会在池底呆多久。
海豚们显然很喜欢这一新的游戏。海豚是最喜欢玩耍的动物,即使没有其它生物与它们玩,它们自己也会想出种种花招玩耍。苏西和斯普特尼克也许也已意识到,它们现在正做的,不光是游戏,而且这是与人类建立伙伴关系的开始,这种伙伴关系将对双方都大有裨益。
接着教授同时出示了两张卡片——“快去”。约翰尼先后按了两个按钮。第二个按钮一按下去,嗡嗡声还未完全消失,苏西和斯普特尼克像箭一样游出去。在它们飞速潜游时,听从了“左”、“右”的命令(这次显然是指他们自己的“左边”或“右边”),然后又“慢”下来,最后就“停”下来。
教授显得兴高采烈,连轻易不露感情的基思博士也一边拍鬼影,一边满面笑容;米克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在池边像他部落的祖先那样狂舞起来。但当教授举起“危险”的卡片时,大家立即严肃起来。
约翰尼按下了“危险”按钮,心里在想,这一下苏西和斯普特尼克会怎么反应呢?
它们对着约翰尼大笑,因为它们知道,它们是玩游戏,它们是不会受骗上当的。事实上,海豚的反应要比人类灵敏得多,它俩又熟悉池内的每一个地方。要是真有什么危险的话,他们肯定比人类迟钝的感觉先发现。
接着,卡赞教授出示了“无危险”的卡片。这一下他犯了一个小小的技术性错误。
约翰尼刚按下按钮,两条海豚像发疯似地沿着池边狂游起来,还不时地跃出水面6英尺之高,好像受到惊吓似的。它们飞速向约翰尼猛冲,并好像要冲到他身上似的。约翰尼不禁怕它们会意外撞伤他。它们就这样发疯似地猛冲猛撞了好几分钟。然后,苏西从水中探出头来,向教授发出了粗鲁的哼哼声。这时,在场的人才知道,海豚们因教授犯了错误而大大被逗乐了。
还有一个信号需要试验的是“救命”。不知它们会当作开玩笑呢,还是会认真对待。教授挥动“救命”的卡片,约翰尼按下了“救命”的按钮,并开始拍水。
两条海豚迅如流星在水下向约翰尼游来。约翰尼感到被轻轻一抬。推向水面。即使他想往下沉,也没有办法。两条海豚举着他,让他的头露出水面。当有海豚受伤时,其它海豚也这样抬着它在水面上游。海豚们知道,不管这“救命”的信号是真是假,它们可不敢贸然行事。
教授挥手让约翰尼上岸,约翰尼开始向岸边游来。两条海豚玩耍的劲头深深地感染了约翰尼。他心血来潮,一会儿潜向池底,在水下打圈;一会儿又浮到水面上仰泳。他甚至学海豚游水的动作,两腿和双脚一并,身子一上一下在水中屈伸。但其速度仅及海豚的1/10。
苏西和斯普特尼克一直跟他游到池边,有时还轻轻和他擦身而过表示亲呢。对苏西和斯普特尼克来说,约翰尼下次下水根本就不必按“朋友”的按钮了。
约翰尼一爬上岸,卡赞教授就热烈拥抱了他,好像找回了长期失踪的儿子一样。连基思博士也想用那骨瘦如柴的手臂拥抱他,这使约翰尼颇为尬尴,他灵活地向旁边一闪,避开了博士的亲呢动作。他们一离开水池,两位科学家就像放学回家的学生一样,兴奋地交谈起来。
“真太捧了,简直难以令人置信!”基思博士说。“是啊,它们的反应往往比我们要快。”
“是的,这我也注意到了。”卡赞教授回答说。“不知道它们是否比我们更聪明。但它们的反应显然比我们人类要快!”
“我下次也可以用这小玩意儿吗,教授?”米克问,他的情绪显然有点儿忧伤。
“当然可以。”卡赞教授立即答应说。“现在,我们已知道,它们愿意与约翰尼合作,我们还得知道,它们是否愿意和其他人合作。我想,经过训练的海豚,可以为海洋研究开辟新的领域——譬如说,打捞业——啊,可以做成百上千种不同的工作。”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充满热情他说:“我刚想到有两个词可加进通话器中。我们必须马上加进去。”
“哪两个词?”基思博士问。
“‘请’和‘谢谢’,”教授回答说。
第十三章
100多年来,海豚岛上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本来,约翰尼上岛后不久就会听到这一传说,可实际上是约翰尼自己亲自发现了这个神秘的历史故事。
岛上的森林覆盖了全岛1/3的地区。那天,约翰尼走上穿越森林的一条捷径。虽说是捷径,路也不凸。他一离开小路,就很快迷失了方向。四周是浓密的露兜树和各种热带乔木、灌木和藤本植物。脚下是松软的沙土,加之短尾鹱在沙土上挖得到处都是窟窿,约翰尼在泥深及膝的沙土中踉跄前进。
其实,他离开住地和朋友们仅几百英尺,但却在林中迷了路,这种感觉令人奇怪。因为,一方面,他感到似乎身处大森林深,远离文明世界数千英里之遥,一种孤寂神秘的气氛在周围弥漫,各种野兽就可能隐伏在四周;同时,他也意识到,这儿的野兽都没有什么危险,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向任何方向前进,5分钟之内就可走出森林。当然,他这次穿越森林是有目的地的。小岛大不,因此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突然,约翰尼发现他盲目闯入的一片林区有点异样。这儿的树比其他地方小,也没有其他地方密。他环顾四周,才知道,这儿原来一定是块林间空地。但这块林间空地已长久不用了,所以长满了树木和野草。再过几年,这里就会树大草密,和周围树林连成一片了。
约翰尼想,在无线电和飞机使大堡礁和文明世界接触之前,谁住在这儿呢?是罪犯?是海盗?他脑子里闪过各种浪漫的想法,同时,他在树根周围到处乱捅,想找出点什么遗迹。
不久,他就感到大失所望,怀疑自己只是胡思乱想而已。突然,他发现一块被烟火熏黑的石头,一半被树叶和泥土覆盖着。他想,这儿一定是烤火的地方,就加倍用力挖掘起来。不多一会儿,他就找到了几块锈铁片,一只没有柄的茶缸和一只断匙。
他没有再找到其他东西。这些发现算不上有什么价值,当然也不会使约翰尼欣喜若狂。但这足以证明,很久很久以前,文明社会的人就到过这儿,而不是原始野蛮人。海豚岛远离大陆,谁会到这儿来野餐呢?来者必定有其目的。
约翰尼拾起断匙作为纪念,就离开了林间空地。5分钟之后,他又回到了海滩边。他去找米克。他发现米克正在教室里上数学课。电视屏幕上显示出米克正在做第二级第三盘磁带上的练习。米克一做完练习,就关掉教学机。约翰尼给他看了断匙,并告诉他发现断匙的地点。
出乎约翰尼意料之外的是,米克显得很不自在。
“但愿你没有拾起这把断匙。你最好还是把它放回原处吧!”
“为什么?”约翰尼问,感到不胜惊诧。
米克显得很尬尴。他用大光脚来回摩擦着光滑的塑料地板,没有直接回答约翰尼的问题。
“当然,”他说,“我并不真的相信有鬼,但我一个人晚上是绝不会到那儿去的。”
约翰尼感到有点恼火,但他知道他只能让米克用自己的方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米克开始把约翰尼带到通讯中心,给布里斯班博物馆挂了电话,并与昆士兰历史分馆的助理馆长讲了几句话。
几秒钟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这是一只小铁箱,也可能是小水箱,4英尺见方,2英尺深,放在一个玻璃柜内。旁边还放着2只粗糙的桨。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米克问。
“我看像只水箱,”约翰尼说。
“对,”米克说,“但也是一只船。130年前,这只船从这个小岛出发——里面乘了三个人。”
“三个人!——这么小的东西里乘三个人?”
“是的,其中一个是婴孩。两个大人,一个是英国妇女,名叫玛丽·沃森,还有一个是她的中国厨师。他的名字我忘了——好像叫“阿”什么的。
米克开始叙述这个神奇的故事,它把约翰尼带到了一个遥远的年代。然而,那也仅仅是1881年——离现在还不到一个半世纪。那时,已有了电话和蒸汽机;艾伯特、爱因斯坦也已诞生。但在大堡礁,食人部落还驾着独木舟穿梭游弋。
尽管如此,年轻的英国军官沃森在海豚岛上建起了自己的家。他是采集海参做买卖的;这种生物,模样丑陋,在珊瑚池里懒洋洋地到处爬。中国人把海参视为珍品,并认为有药用价值。他们高价收购干海参。
小岛周围的海参很快被采集光了,年轻的军官只能离家到远处去采集。有时,他坐上小船,一去就是几星期,由妻子照料家。他家中还有一个新生的婴孩和两个中国佣人。
丈夫离开小岛后,原始部落的野蛮人上岛了。他们杀死了一个中国人,又把另一个中国人打成重伤。最后,玛丽·沃森用来复枪和左轮枪赶走了野蛮人。她知道,他们必然会回来的——而她丈夫的船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情况异常危急,但玛丽·沃森是个勇敢而又足智多谋的女人。她决定逃离海豚岛,那只小铁箱是用来煮海参的。她把婴孩、中国人和自己安置在水箱里,希望能被定期经过大堡礁的航船发现。
她在水箱中装上食物和水,划离了小岛。中国人伤势很重,帮不了她多少忙,婴孩才四个月,不时需要照料。唯一幸运的是,大海平静如镜;要不,划不了10分钟水箱就会翻身沉没的。
第二天,他们上了附近的一个珊瑚岛,在上面呆了两天,希望能看到船只通过。但一艘船也没看到。他们只得重新上路,最后到达了离海豚岛约42英里远的一个小岛。
在这个小岛上,他们发现有一艘蒸汽机船从旁边经过。玛丽·沃森拼命挥动头巾,但船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这时,淡水已喝光了,岛上又没有淡水。他们在岛上又勉强维持了4天,希望老天下雨,或有船只经过。可是雨没有下、,船也没有来,他们终于慢慢渴死了。
三个月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一艘驶经小岛的汽船派人上岸寻找食物。结果,食物没有找到,却发现了那个中国厨师的尸体和藏在灌木丛中铁箱。玛丽·沃森蛤缩在铁箱里,怀里抱着婴孩。她身旁放着一本航海日志,共八天,一直记到她生命最后一息。
“我在博物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