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沉(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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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沉(父子)-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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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都加上一层课本的书皮,平日里就在太学院堂而皇之的“自习”。

    平日里太学院都非常安静,至少太傅在的时候是如此,怎么今日这样吵闹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澹台瑾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原来是一个孩子,站在太傅面前说着什么,老太傅的花白胡子因为气愤而一抖一抖。太傅为人严厉,平日里孩子们见了他无不噤若寒蝉,怎么今日那个孩子倒有勇气顶起嘴来?好奇之余,澹台瑾凝神细听,他本身内功身后,耳力极佳,况且两处相聚并不远,所以那对话便清清楚楚的传到他的耳中来。

    “每天都要背这劳什子!一点儿用也没有!”

    “你!须知君子修身养德无一离得开圣贤之礼!”太傅气得眉毛都要抖起来。

    “我爹说,大丈夫当报效国家,征战沙场,日后我们上战场难道要对着敌人背书,把他们背死?”清脆的同音回荡在教室中,众人也顾不得太傅气得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睛,无一不捂住肚子笑倒在地。连澹台瑾都忍俊不禁——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记得他好像姓沈,是大将军沈齐之子,名唤沈昀。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太傅一把抄起桌上的戒尺,指着沈昀道:“你这般顽劣,不懂尊师重道,今日若不严加管教,老夫愧对朝廷!”

    想来是气得狠了,那戒尺重重的挥下,劈头盖脸的打下来,落在孩子的脸上,肩上,手臂上。每一下都带出一道红痕,随即高高的肿起来。有得胆小的孩子已经吓的用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那沈昀年纪不大,倒是倔强的很,只是咬了唇,眼泪“啪嗒啪嗒”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却硬是一声不吭。约摸打了二三十下,老太傅有些气喘,见沈昀犹是不服之色,更是气愤:“你给我跪倒那边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今日错在哪里,什么时候再起来!”

    澹台瑾顺着太傅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是一块大约三尺见方的地面,用凹凸不齐的卵石砌成,看来是专门用来给学生罚跪的。学医出身的澹台瑾自然知道,那种地方别说多了,就算大人跪上一个时辰也是吃不消的,何况沈昀一个孩子?方才太傅责打沈昀,他就有些看不下去,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开口。眼下却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住手!”软糯的童音突然响起,虽然声音不大,却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众人循声望去,见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大皇子。

    “哦?你有什么要说的?”太傅虽然正在气头上,但对于这个平日里乖巧听话,读书用功的孩子还是放缓了口气。

    “太傅,学生有一言。”澹台瑾不慌不忙的来到前面施了一礼“学生听闻,古人因材施教,沈昀他想来是不适合这样的学习方式,太傅何必强逼?”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难道老夫管教他还有错?再者,你不闻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放着圣贤之理不学,难道要去学歪门邪道?今日他毁师谤道,目无师长,难道不应该罚?”那老太傅想来是气得不清,一连三问,咄咄逼人。

    看着恨不得将自己一口吞了太傅,澹台瑾在心中苦笑,就知道对这种古板的老学究是劝不通的,有些后悔自己强出头,但是转头看看倔强的沈昀——哎,罢了,罢了。只能这样了。

    “太傅所言虽是有理,可是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太傅一届大儒,何苦学那粗鄙之人,棍棒相向?况且太傅不闻‘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太傅为儒生魁首,也不必过于鄙视别人,殊不知没有没有农民种五谷,就没有眼下盘中餐,没有将军战沙场,就没有大夏朝国泰民安。”

    “谬论!一派胡言!是谁告诉你这等无稽之谈?”

    “呃……是寒大人……”在心里默默的对寒瀛洲说了一声抱歉,只好拿他当那个替罪羔羊了。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告诉对方这番话是出自《师说》吧?

    “你…………”见老太傅气得浑身抖如筛糠,张口结舌半晌,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澹台瑾暗暗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希望老先生不要被他气出什么毛病来才好,虽然讨厌他的古板,但是他在心中还是很喜欢这个耿直的老头儿。

    太傅走了,这课自然是上不成了,学生们默默的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各自离去。“嘿!大殿下,你说的真好!”一转身,就对上沈昀闪闪发亮的眼睛,澹台瑾哀叹一声“我哪有说什么,况且今天你也有不对,下次不要这样顶撞太傅。”

    “切~大殿下还说我?”沈昀撇了撇嘴巴,一副‘你乌鸦笑猪黑’的样子“不过大殿下今天真是好有气势啊!我日后长大了就做你麾下的大将军,替你去打仗!”

    “好,好~那日后全要靠你了。”还在头痛今天这番话说出口,到底会引发什么后果的澹台瑾只得敷衍的应了两声。没想到沈昀却当了真,一把抱起澹台瑾原地转了五六个圈“真的?大殿下,那就说定了哦!!~~~”

    沈昀虽然年纪不大,但好歹也有八岁了,力气自然是比刚刚五岁多的澹台瑾大了许多。挣脱不开的澹台瑾被他抱着转得头晕眼花,一脸黑线……

    
 

日升月沉 正文 第六章
耽□行□天□下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臻帝澹台臻正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杯中的茶:“这就是爱卿们讨论的结果了?”声音不大,语调也温和,可是熟知臻帝性格的人都知道,皇上此刻不开心,很不开心,皇上不开心会有什么后果?——那自然是有人要倒霉了。

    底下的大臣默默无语。一个个噤若寒蝉,寒瀛洲知道自家这位皇帝陛下不知道因为什么不痛快了,所以故意到朝堂上来找茬,只得无可奈何在暗中叹了一口气。这班君臣正在僵持,满室的沉默气氛却被一阵喧哗打破。抬眼一看确是老太傅气喘吁吁飞奔而来。奔进屋内不由分说就伏地大哭。

    原本心中不快的臻帝额头蹦起一根青筋,但又碍于这太傅是三朝老臣,平日里声望极高,发作不得,只得耐下心来道:“太傅,何事如此悲伤?”

    “皇上,老臣愧对朝廷,愧对先皇啊~”

    澹台臻对自己那个前任的皇帝本就没有好感,听他这样一提,一句“不如你现在就去向先皇谢罪。”的话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看见寒瀛洲站在下面拼命的对他使眼色才按捺下来,“太傅,到底是出了何事?”

    “皇上,是这样……”老太傅跪在地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就爱你日血糖里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提到最后澹台瑾所说的话时,还忍不住气得胡子一翘一翘“大殿下说这些都是寒大人教的,老夫才疏学浅教导不了大殿下,请皇上让寒大人接替老夫太傅一职!”

    看着恨不得用眼神将自己千刀万剐的老太傅,和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皇帝,寒瀛洲不由得暗暗跺脚:“澹台瑾啊~澹台瑾,我要被你害死了……”

    “老太傅稍安勿躁,朕那皇儿既然如此顽劣,就索性把他交给寒大人管教吧,对了,连同那个沈昀一起。”皇帝的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寒大人可有异议?”

    “不,臣领旨……”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敢说有异议吗?看来今天晚上去找一趟澹台瑾那个家伙了。——你知不知道,到底给我惹了多大的祸啊……

    好容易熬到晚上,寒瀛洲脱下了碍事的长袍,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短打,翻进了皇宫大院。以他的武功来讲,明处巡逻的禁军自然是发现不了,暗中的暗卫都认识这个暗部的主子,谁也不会去拦他。心不在焉的在房顶上飞奔,冷不防迎面一道寒光,他神游天外没有防备,等到那寒光近身时才发觉,仗着敏捷的身手凌空换气,向后一闪,避过了这一击,后背已经惊出一层冷汗。等到看清对面人的相貌,才松了一口气:“陛下还不休息,却有心思在这里戏弄臣。”

    “你三天两头的跑来跑去,都快把我这蟠龙殿的瓦踩松了,还不许我来看看?”对面的男人也是一身短打,站在屋脊上抱着肩膀,对他邪魅的一笑。

    “臣要去看小殿下,贪走近路,惊扰了陛下,请陛下恕罪。”寒瀛洲无奈的施了一礼,不知道这位陛下又想起什么来了,他在这宫里的屋顶上来来去去足有十年了,也没见陛下说一声惊扰。

    “唉~ 惊了圣驾可是大罪啊~~”澹台臻蹙起眉头,顺着两指阔的屋脊,不慌不忙稳稳当当向他走过来,这份功夫连寒瀛洲都不得不佩服——要知道借着轻功飞奔并不是难事,能在这种地方缓慢行走,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需要多高的轻功那是可想而知的。“‘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瀛洲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等的真知灼见啊~~”

    感觉到皇帝一边拍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背诵着早些时候太傅转述的话,寒瀛洲在心中大叹‘呜呼哀哉’,就知道皇帝这家伙不会轻易的放过他,没想到一转眼就找上门来。刚想开口分辨,只觉得身上一麻,原来那拍着自己肩膀的手指不知何时竟然来到背后,点住了他周身的大穴。

    看着对放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澹台臻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扣在脸上,浑身一抖,全身的骨节噼噼啪啪一阵响,身高凭空缩了三寸,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寒瀛洲”出现在面前。探手从他怀中摸出一包裹在油纸里的点心,澹台臻笑了一笑道:“你还真是有心。”

    “!!!”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寒瀛洲心中悚然一惊,无奈自己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如木雕泥塑一般戳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澹台臻身形一晃,向着写意居的方向飞奔去了。

    澹台瑾趴在窗台上,第九十九次的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是太冲动了,原先辛辛苦苦的伪装不仅全部毁于一旦,还牵连了寒瀛洲做挡箭牌,况且这次事情之后,来自各方势力或善意或恶意的试探肯定络绎不绝。想到自己先前的平静生活要一去不复返了,他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耳边听得有轻微的脚步声,他顺势一个闪身,从窗户窜了出去。修习那本内功心法也有一年多了,现在他已经能将自己身体中的那股内力运用自如。只要他想,这方圆五百米内落叶飞花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澹台臻还在吃惊,不知道皇宫内院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高手,竟然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行踪,刚在惊疑不定间,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闪到了自己的面前,夜色中他抬起头,一个淡淡的笑容有如玉兰花一般缓缓绽放开来:“你来啦?瀛洲?”

    这个就是自己的儿子澹台瑾?鬓发垂髫散落在肩上,漆黑的双目好似宝石一般,流光溢彩,一身月白的织锦,裹在那个小小的身子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整个人仿佛都熠熠生辉起来。“怎么?今天想起来出来接我?”从前为了行动方便,总和寒瀛洲互换身份,各自都把对方的举手投足音容笑貌学了个十成十。澹台臻低下头,探寻似的靠近对方,却惊奇的发现那孩子的脸颊竟然微微泛红。

    “啊~今天真的很对不起。”

    “什么?”不知道两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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