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瑾看着管事道:“我说的那种烈酒,我另有用处,你且帮我准备上刚才的白酒的一半左右的库存先。至于用红苕酿酒的方子,还请管事的多多费心,找一个出酒最多的方子出来。”
那管事的苦着脸,也只有答应下来。
贾瑾巡视过庄子上各个作坊以后,才到了庄子上设的蒙学堂。这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蒙学堂里的学生已经下了学,唯有几位先生在各自忙活着。听闻贾瑾亲自来慰问,亦连忙出来相迎。
几位先生都是外男,又是读书人,自然讲究男女大防,故而贾瑾戴上了帷帽,给几位先生行礼,又奉上了年礼,寒暄了一番,才告辞。
本来贾瑾还想进学堂看看的,可是想到那几位先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怕惹麻烦,也怕招来闲话,跟怕被人念叨,也只好送完年礼后,便打道回府了。
回到庄子上自己的屋子里,贾瑾也累得不想动了,却还得换衣服,上山去迎接邢夫人回来。之后,还要收拾好各色物件,准备去见石老太师。还好,这次的石老太师不像之前的几次,反而很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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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太师的新居是新建的,与普通庄户们的居所有些距离,却又离打谷场比较近,打谷场除了晒米也作训练壮丁的校场,加上庄子正中大槐树上安放的、有专人负责的用铜线与竹筒制成的消息索,整个庄子上,除了贾瑾的别院,就属石老太师的院子最安全。
话说,石老太师在朝的时候,就以精通《唐史》而闻名于世,石老太师还曾经在自家府邸里面修建了一座盛唐风格的书房,里面的陈设都是石老太师四处搜寻来的唐代古董。所以,这所宅院外面看着不显,可是里面却是大有讲究。按照贾瑾一贯的习惯,就连庄户们的屋子都是两层的,何况这所给石老太师一家使用的院子,自然也是盖了三层。而且第三层则是完全独属于石老太师的,里面的布局陈设完全是在石老太师的指点下完成了,若是在里面,完全就好似身处大唐盛世一般。
贾瑾随着石老太师的长子,步行前往拜望石老太师,正好值石老太师正在案前临字,下面两个还在丫丫学语的小孙子在老太师身边爬来爬去,不时地扯扯石老太师的衣袍,若是跑得急了,还可能摔个大马哈,甚至有可能将石老太师的胡子也带下几根来。
以石老太师的身份,本来下面的儿孙们也不敢如此放肆,可是那场牢狱之灾,让石老太师失去了几个尚未懂事的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失去之后,方知道珍贵。从那以后,石老太师一直认为自己亏欠的小孙孙们,故而对下面的小字辈都极好。那几个大的就罢了,经过那么多是事情,也知道些事情了,对着石老太师依旧有礼有节,唯有这两个后来才出生的奶娃娃,极喜欢与石老太师玩闹,根本离不得老太师,甚至一到白天不见老太师,就大哭大闹。
贾瑾带了礼物过来,其中就有亲手做的糕点。两个孩子先看看长辈的眼色,得到大公子的首肯以后,才接过贾瑾双手送过来的点心盒子,口齿不清地道谢。尤其是两个孩子道谢时,不但露出了“无齿”笑颜,还趴在地上行了一礼,那圆滚滚的小身子,在地上一拱一拱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两个孩子得了点心,也不急着往嘴里塞,反而爬回去,将点心递给石老太师,倒是让老太师老泪纵横。若不是那场大难,自己那几个小孙孙也不会……石老太师一想起当初夭折在那场风波后面的子孙,心中一片酸楚,就算将来他们石家还有起来的那一天,那几个孩子也回不来了哇。
太师夫人见丈夫失态,赶紧塞了一块帕子过去,又将两个孩子安抚好了,亲自与大儿媳将两个孩子抱了下去。
石老太师擦了擦脸,才道:“青和郡君,你又拿老头子我当挡箭牌了。”
石老太师的语气很肯定,贾瑾给石老太师行过大礼,才又一次正坐在老太师的面前,道:“老太师,您在生气吗?”
其实这也是明摆着的事情,像贾赦这个做父亲的都以为女儿没这个能耐,而是背后有人指点,更何况他人,天底下,知道贾瑾的能干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就连皇帝,也不过是因为石老太师与贾瑾的为人经历不同,而猜到一二。宫里也有不少人,都以为自己猜到了皇帝千方百计隐藏地“真相”:当今圣上为了给自己的舅公安排出路,故意推出了青和郡君,并且一再地给这位青和郡君好处,将之捧得高高的,好隐藏石老太师一家的痕迹。
包括太后娘娘也是这么认为的。故而太后娘娘也一个劲儿地抬举贾瑾,为的就是恶心人,好拦住石老太师及其子孙的出路。不过这样的“真相”却是不能糊弄住当年与石老太师共事过的老狐狸们,尤其是那几位须发尽白的老相国。
不过石老太师自己也很清楚,其实那些方略都是贾瑾自己提出来的,自己也不过是将之尽量完善而已,其实真的费不了什么力气。
石老太师看着贾瑾道:“丫头,你身为女儿身实在是太可惜了。”
贾瑾笑道:“老太师客气了。其实晚辈倒是认为,如今这样最好。晚辈适合出点子,具体办事儿,晚辈就比不过人家,就是写文章也是不够通顺,若是没有人帮忙,晚辈连意思都没法表达清楚。若是晚辈真的是男儿,那也不过是又一个纨绔子弟罢了。”
石老太师笑道:“像你这样的纨绔子弟,这世间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呢。”
二人皆大笑起来,石老太师道:“丫头,你真的不后悔吗?一次又一次立功,却没有相应的赏赐,你的家人若是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贾瑾正色道:“太师大人,晚辈很久以前就已经说过了,而且晚辈从未后悔。晚辈以为这样才是将晚辈的才能发挥最大效益的方式。圣上恩宠,那是臣子的荣耀,可是面对圣上的加恩,臣子也该谨慎行事,这才是君臣相得、长长久久的处世之道,不是吗?”
石老太师一愣,早年的自己不也是抱着这样的觉悟过来的吗?那是的自己虽然没有后来的显赫,可是那段时光却是自己身为臣子与君王最近的时刻。可是自己何时失去了那份理智,自己又是何时被奉承得失去了判断,忘记了约束子弟,导致石家最后的惨败。自己又是何时失去了清流的支持,让自己的家族成为读书人攻击的对象?
石老太师看着贾瑾,突然觉得这孩子与年轻的还未成为石家家主的自己是那边的相像。自己在时间流逝中、在荣华富贵的包围中,最后迷失了本心,可是这个孩子能走多久呢?
石老太师忍不住好奇道:“丫头,上次未能问你,你就不怕将来落得与我一般下场?”
贾瑾道:“其实晚辈很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虽然一辈子只能呆在内宅。可是身为女子,也是晚辈将来的一大倚仗。”
聪明人不需要说很多,石老太师也明白其中的缘故,不管怎样,控制一个女子,只要控制她的婚姻就可以了。
太师夫人安顿好了孩子们,又领着媳妇们带来了茗戏的全套器具。石老太师的儿女们也进来,给父亲请安,给贾瑾行礼,贾瑾赶紧起身回了一礼,诸人才各自坐了,
石老太师静静地表演着茗戏,贾瑾看着石老太师眼花缭乱的表演,很快就入了迷。老太师的第一碗茶,自然是给贾瑾的。贾瑾双手接过,又谢过石老太师,才端起茗碗,小小地抿了一口。感受到茶水在口中转了一圈,才咽下,道:“真是好茶。”
边上的太师夫人笑道:“什么好茶?还不是上次郡君特地打发人快马送来的龙凤团茶”
贾瑾道:“看夫人说的。龙凤团茶再好,没了老太师的茗戏可不成呢。还是晚辈今儿个有口福,遇上了老太师的好心情,让晚辈蹭了一会茶。”
屋中诸人都笑起来。石老太师分好了茶,才道:“丫头,你又有什么事情要老头子帮忙了?还将我这些个儿子儿媳们都叫了过来?”
贾瑾笑道:“实不相瞒,晚辈已经得了圣上的旨意,请您的大公子二公子帮忙。”
诸人一愣,尤其是被点了名的两位,连着他们的妻子脸上都掩不住的喜色。乍从云端跌落,又经历过了牢狱之灾,更为怀念着过去人上人的生活。若是真的是圣上的命令,那将来说不定石家还有起来的那一天。下面的几个排序小的也是一脸羡慕,若是哥哥们起来了,将来也能拉他们一把,别的不说,若能脱了罪籍,那下面的孩子将来也要好很多。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但石老太师的儿子儿媳们打着这样的想头,就是石老太师自己的手也顿了一顿。居然来得这么快自己一把老骨头不要紧,若是下面的孩子也跟着遭罪,那自己就是死也难瞑目。这位青和郡君有心了。
石老太师看着贾瑾,贾瑾就将大致的计划跟大公子二公子说了,然后道:“等过了灯节,就劳烦大公子动身,去巡盐御史林如海处,在新建盐庄、储备食盐与粮草的同时,还请您注意盐商的动静。”说着拿出了一只盒子,当面打开,里面是一面银牌。
“这是枢密院的银牌,可以调用当地驻扎的不超过五千的人马。请您慎重使用,不到万不得已,请不要让人知道您手里有这个。”贾瑾又拿出一只小匣子,道:“这里面是晚辈准备的第一期银票,一共四十万两。我父亲也交给林大人五十一万两银子。这些银两除了用于新建盐庄之外,还请您尽量收购粮食,以备不测。”
大公子郑重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贾瑾才转过头,对二公子道:“也请二公子在灯节过后出发前往山东祁水一带。晚辈也准备了四十万两银子。不过,二公子的行事不能像大公子一样,而是作为晚辈的管家的身份,秘密进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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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因为山东势力错根盘结,又与北戎交接,故而只能委屈二公子作为晚辈的管家前往。同时,为了保密,二公子不能也没有银牌防身。二公子的责任更大,其一,也是建立盐场,储备粮食以备不测;其二,则是兴建港口,准备将来北伐之时,可以通过海运,直插北戎南京,以达到出其不意、兵临城下之效。”
这是石家获罪以来,石家人(除石老太师以外)第一次如此接近军政大事,故而在座的石家人都竖起了耳朵细听,外面和楼下也有贾瑾的嬷嬷们看守着,也不怕有人偷听。
贾瑾道:“所以,为了掩藏这两样大事,晚辈同样做了安排。最近,晚辈参加女眷宴会时,曾经听人说起过,在祁水一带的附近的山上捡到过玛瑙,以及类似祁水河里的石头很漂亮的话。晚辈会放出姿态,说想派人去山东买地建玛瑙庄子。到时候,二公子就请装作无奈的样子前往就好了。”
太师夫人忍不住道:“郡君,女孩子的名声极为要紧,你这样明摆着插手家里的事情,于名声上,是不是不太好?”
贾瑾道:“谢夫人关爱。不过,晚辈想过了。女孩子么,总是喜欢漂亮的、亮晶晶的物件,像我家这样的姑娘,梳妆匣里面总是会少一件首饰的。若是我在众人前,装可爱,磨着父母,要求要各色的玛瑙首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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