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会这样乱动是谁害的?若非他先破坏她的名节,她犯得着冒着从马背上摔下的危险,来捍卫自己的清白吗?,
“是吗?”
撒卫垣靼微微一笑,右手突然扯住了缰绳。快速奔跑的黑马,因而倏地停下,扬高了前蹄,使得坐在马背上的两人,身子亦往后仰——
“呀——”突然失去重心,君萝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双手则像溺水之人,紧紧抱住最靠近她的浮木——撒卫垣靼精壮的腰。
撒卫垣靼马上就控制住黑马,使它安稳站定,然后看着紧搂住他的人儿,莞尔一笑。
“你瞧,突然把马停下来是很危险的事吧!说了你还不相信,偏要试,如何?吓坏了吧?”他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话让君萝吓飞的心神全回来了。
原来他是故意的,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讽刺她!
这个可恶的男人该下十八层地狱,该千刀万剐,该……他去死啦!
她气得抽回抱住他的手,准备跳马。她情愿步行到他的行宫,也不屑与他共乘一骑!
孰料,她才刚要行动,他突然缰绳一抖,黑马即刻快速奔跑起来,而身体再次失去平衡的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啊——”老天,她要摔死了!
“真危险。”撒卫垣靼在她落马的前一刻,轻松伸手将她捞回怀中,然后戏谑道:“君萝公主,骑马可不比乘轿,抱紧一点,不然我可无法保证能一直维护你的安全。”
“你——”惊魂未定的君萝,听见他这番话,气得直想揍人,可恨的是,她非但无法控诉他的恶行,还得听话地紧紧抱住他。
好呕!她真的好不甘心!可是压根拿他没办法。
她懊恼的垂下头,紧紧咬住唇瓣,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不禁气得浑身发抖。
“你怎么一直发抖?会冷吗?”
他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热气,吹拂过她耳畔,引起一阵陌生的酥麻快感,让她心慌意乱,也让她吓坏了。
“我不冷!”她忙不迭抬起头,急忙想逃开那股灼热气息,孰料他的脸庞就近在眼前,嘴唇就这样轻擦过他的脸颊。
她看见他怔了一下,眼神随即变得幽深,而她的心在他深奥难测的视线下,竟狂乱怦跳了起来!
她直觉想要移开视线,不想再被他的瞳光吸引,可是她逃不开,只能怔怔望着他……望着他的头颅愈俯愈近,望着他性感的嘴唇将要贴上她的唇瓣——
他、他们好像要接吻了……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她感觉天地瞬间变得寂静,似乎全世界都在等待这即将落在唇上的惊奇……
“哇!是王的狩猎马队!大家快来看呀!”
“哇!那果然是王的黑云宝马!”
“是王的马队,王要回行宫了!”
一阵吆喝声响彻云霄,他们之间的魔咒被破除了,天地间的声音也回来了。
君萝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在看见他诱人的唇近在咫尺时——
“嗄!”
她倒抽口气,无法相信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接吻了,更无法相信,她居然还闭上双眼,等待
天呀,她刚刚是鬼迷心窍了不成?他可是她最讨厌、最痛恨的男人ㄟ!
噢,让她死了吧!
“真可惜,被打断了,以后我们接吻,还是要找个隐密的地方,比较妥当。”
她的惊喘声取悦了他,而她惊瞠双目的可爱表情,远比她妩媚的模样更来得令他欢喜。
不过,她可能会和他持相反意见。
“谁要跟你一一”君萝的眼睛差点没瞪凸出来。
他那是什么话?说得好像他们常常技吻似的,有没有搞错?
他可是她最讨厌、最痛恨的男人!幸好老天爷保佑,没和他亲吻成,否则她的嘴巴一定会烂掉!
“大家快来看,王怀里抱着一名姑娘ㄟ。”蓦然,一眼尖的老百姓,像发现宝藏似的娘叫了起来。
“真的ㄟ,这姑娘长得好漂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君萝猛地收住口,糟糕,她竟然忘记自己和撒卫垣靼共乘一匹马,而怕摔死的她,甚至还紧紧搂着他的腰!
糟、糟糕!
可是现在才要和他保持距离,好像已经太晚了!现在惟一能保全她名节的办法,就是别让这些百姓认出她的身份。
她赶紧找寻遮蔽物,想遮住自己的脸——不,最好是能把全身都遮起来,这样一来,任他们眼力有多好,也看不出她是女凰国的三公主。
“你在找什么?”撒卫垣靼纳闷的看着她突然东张西望,一副像在找东西的怪异模样。
君萝没空理他,却在发现他披在背后的黑色大氅后,欣喜地一把拉了过来。
可是她全然没发现这个举动,使得两人的身子,几乎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了。
撒卫垣靼看着她用他的披风,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随即明白她在做什么。
“君萝公主,没想到你这么热情,真是让我招架不住。”他戏谑道。
她想躲起来,不让人家知道她是谁……只是,能如愿吗?
“撒卫垣靼王,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引起太多的臆测,为你我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君萝被他暧昧的口吻,气得满脸通红。
原以为他仅是说话毒了一些,孰料他竟然如此无耻下流,让她才是真的招架不住!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怀抱好温暖,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像是飘泊的小船找到了停泊的码头……
什么?!她疯了吗?她说他的怀抱让她安心?!天啊……
“君萝公主在生我的气吗?”撒卫坦靼微微一笑。
“君萝怎敢生撒卫垣靼王的气呢?君萝只是吓到了,想要赶快到行宫休息。”君萝刻意娇声回道。
她都被刚刚浮起的“安心感”给吓得不知所措了,哪还有多余心力去生他的气啊?
想起这一路的过程,他显然是让她受惊吓的罪魁祸首,撒卫垣靼不禁微皱起眉头。
“君萝公主,真是抱歉,让你受到惊吓,我这就立刻带你赶到行宫。”
“谢谢你,撒卫垣靼王。”不会吧?他居然在跟她道歉,天要下红雨了吗?
“你说话声音真好听,柔柔软软的,让人听了很舒服。”撒卫坦靼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望着躲在披风下的她,那紧紧贴着地的柔软身子,随着黑马奔驰,不停摩蹭着他的身体,简直像在勾引他,亦像是在挑战他的自制力。
“讨厌啦!撒卫垣靼王,你真会逗人家开心。”
他突如其来的赞美,让她忍不住害羞了起来,语调也不自觉地渗进浓浓的撒娇声。
她说话声音本来就好听,不是她自夸,而是大家都这么说,只是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突然扯到她的声音来?
虽如是想,她的心却仍有种欣喜的感觉。明明这些赞美她已听过无数次,明明上一秒钟她还被他气得怒发冲冠,结果他只不过是一句道歉,外加一句褒奖,她就立刻忘记他所有恶行,想要原谅他。
君萝忽地瞪大眼睛,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君萝公主,我想请问你,你一直都是用这种口气跟男人说话吗?”
君萝皱起眉。他的口气干嘛那么不以为然啊?
“我不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人家说话本来就是这种声音,不是对男人才这样的。”
她说话的语调本来就比较娇柔,不过有时职责所在,她是会多撒娇一点没错啦!
“是吗?”撒卫垣靼语气平淡的抛下话,无视于路旁百姓的挥手叫唤,突然策马狂奔。
“呀!”君萝惊呼一声,双手反射性地将他抱得更紧。还以为他看见百姓会放缓速度,结果他反倒让马跑得更快。
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她都被他弄糊涂了,刚刚不是还会打趣她,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冷漠?
而她也被自己搞糊涂了,一向冷静自制的她,方才竟然对他……
不、不会吧?!
她此次前来可是有求于他,结果遇上他之后,这一路上的表现……
君萝的心瞬间跌到谷底,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犯下这样严重的错误,不仅对他大声说话,甚至还对他怒目相向!
天呀,她头好痛!
第三章
黑色的纱帐、金色的缎被、刻有鹰扬图案的大床,在在显示这问房的拥有者,有着极尊贵的地位。
床旁,有着一个雕工精美的镜台,其上彩绘亦仅有黑、金两色。
再仔细一瞧便可发现,这楼苑里头的任何物品,除了黑与金之外,再无其他颜色。
君萝瞪大眼睛,她阅读过南袅国的典章书籍,里头提到,鹰之图腾是王的徽章,黑色是王的象征,金物则是王的专用品,换句话说,这个楼苑应该是王或后妃的寝居。
她锻起眉头,纳闷的张望四周,每看见一物,心头就多一丝困惑。
或许她是贵为女凰国的公主,可终究是外来宾客,更何况她一年前住的楼苑,压根无黑与金二色,而且那时里头的摆设虽然富丽堂皇,却无眼前这样充斥着尊贵之气。
虽然这是行宫,可这楼苑依旧不是她这身份所该住的!
“君萝公主,你远从女凰国而来,一定非常疲劳,王吩咐我——”为首侍女小娟恭敬的说道。
“等一下,可以麻烦你带我去见撒卫垣靼王吗?”君萝转过身,优雅的打断小娟的话语。
她回想起适才抵达行宫,他们共乘一骑的行为,顿时造成骚动。在他宣布她的身份后,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是变得异常兴奋且恭敬。
那一瞬间,她有种错觉,他们好像误会她和他的关系,这种错觉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君萝公主,王已命随行御医前来诊察你的身体状况,王稍事梳洗过后,就会过来探视你,你别心急。”另一侍女小云微笑说明,眼中闪着异样热切的眸光。
她们……以为她一刻都舍不得和撒卫垣靼分开吗?天啊!这完全不是事实啊!
“不,我一定要先见他,我有话要跟他说。”君萝坚定的要求。
“这……君萝公主,不然你先在这里稍坐片刻,容我去禀告王,好吗?”小娟犹豫一下,随即恭敬的说道。
“不。我跟你一起前去,若撒卫垣靼王能够见我。就无须浪费时间。”
她实在不想表现得如此迫切,可是进入南袅国之后,一切的一切总让她有种古怪的感觉,就如她们看她的眼神,竟然还带着兴奋和期待,这真是太奇怪了。
按理说,服侍王的侍女,大抵对王都会充满着渴望和遐想,所以她们应该会对她产生妒意才是,可是呢,她们给她的感觉,却是非常欢迎她的来到,哪、哪量安呢?
话说回来,她此番前来并非来和他谈情说爱,而是身负重任,所以她得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他出兵拯救大姐。至于她们古怪的热切眼光,暂时还是先摆到一边去吧。
小娟一听,惊慌的连忙跪在她身前,“不行的,君萝公主,未经王的允准,擅自带你前去,王会生气的。君萝公主,求求你别为难小娟。”
君萝见状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将她扶起。
“你别这样,快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会承担,你不用如此害怕,只要带我去见他,其他的我会处理。”
“不不,君萝公主,求求你让小娟先去跟王通报一声,否则小娟不敢起来。”小娟害怕的猛摇头,压根不敢起身。
“好吧。”君萝没辙地叹了口气,“那我就在这里稍坐一下,麻烦你先去通报一声。”
小姐松口气,“谢谢你,君萝公主,那小娟这就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