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您说,他是一位比你还要厉害的巫师……还,还要我去向他学习魔法。”艾比小声回答。
托马斯淡淡地说:“我就是Lord Voldemort!”
——这个梦魇般的名字,这个在今后几十年里都没有人敢直呼的名字,这个名字宛若一个黑暗强大的咒语,笼罩了魔法界长达几十年,让所有的巫师战栗发抖。
艾比哀叹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她今天有幸可以看到毁容大魔王的真面目?不要啊!她连惊悚片都不看的,会做恶梦的啊!
“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惊奇?”Voldemort挑了挑眉。
当然不奇怪,姑奶奶早知道了——艾比心道,不过嘴里却说:“……不,不,我有些吃惊的,不过——我听说Lord Voldemort的样子……好像不是您这个样子的啊!”
话一出口,艾比就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这不是上赶着要看人家的真容么?!——又赶紧找话说:“……难道……您也喝了复方汤剂,呵呵,药效真好啊!!呵呵……”
艾比干笑几声,趁机拍马——心里却暗骂自己多事。
Voldemort讥讽地看了艾比一眼:“我还需要借助药剂吗?”话中有一股傲慢自负之气。
一边说完,一边Voldemort的脸就开始发生变化。艾比看得心惊胆战——一间阴冷的黑屋子,一弯惨淡的白月,一个正在变脸的魔王大人——艾比只觉得嘴里发苦,暗叹自己倒霉;真是什么霉事儿都赶上了。
看到Voldemort脸上的迅速变化,艾比才惊呼:“——是易容马格斯!”她记得易容马格斯应该是天生的才对,很难后天练习成功的;不过魔王就是魔王啊!——不一会儿,他的脸就现出样子了。
虽然艾比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倒抽一口凉气——他的脸左半边接近三分之二的地方是一片蜡白色,仿佛被一种奇怪的火焰烧毁了,五官古怪地扭曲着;但是他的右半边脸包括一部分额头却是光滑美丽的英俊容颜;深黑褐色的眼睛里仿佛充满了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邓布利多教授不是说他已经没有人样了,脸已经全毁了。怎么还剩下一小半没有毁啊!
艾比强自按捺下自己的剧烈心跳,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还好,还好,好歹比哥斯拉强些,也比侏罗纪整齐些,要是和ET比那简直就是天仙了;但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发抖的身子。
Voldemort看着抖得像个筛子的艾比,眼神深不可测,说道:“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艾比老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还在发抖;也不知是太害怕,还是傍晚的天气有些冷了——八月底的英国天气,早晚温差还是蛮大的。
Voldemort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脸是否会吓到别人,只看了看小姑娘有些发青的脸,打了个响指;然后一个伛偻着身子的老男巫弯着腰走进房间,向Voldemort恭敬地鞠了一个躬,然后挥动魔杖,点亮这个黑暗的屋子,接着许多东西挨个陆续飞进房间里——
一大一小两把古典式的高背雕花大沙发椅;一个典雅的欧式原木茶桌;一个暗银盘花的落地大烛台,一张厚厚的绒毛毯子;最后是一大堆精致的茶点和一个热气腾腾的描金绘画大瓷茶壶。
Voldemort一把将张大了嘴在发呆的艾比从地上提起来,用力丢到那把小个的大沙发椅上,然后那个老男巫殷勤地给艾比身上盖了一条毯子,还给她的光着的小肉脚下垫了一个柔软的脚凳——艾比刚才的鞋子已经掉了。
然后,这老男巫又掉过头去张罗壁炉的炉火去了。
这——是要给她胡萝卜吃了吗?这是不是表示大棒已经打完了?艾比拽着毛毯子暗暗思量。
炉火缓缓地生起,屋子里开始变得温暖舒适了,Voldemort安然地坐在那把大个的巨大的高背沙发椅中,跳动的火苗发出光暗不定的光芒,照在他的侧脸上——艾比刚好能看见他完好的那一小半脸,被昏暗的火光晕染得异常俊美;而那破灭的可怕的另半边脸则隐没在黑暗之中了。
艾比窝在毯子里,感到有些暖和了,她也有些恍惚,喃喃道:“……原来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蛇语者了,……而您也是蛇语者……那么,那天,您说我有与众不同的,稀有的伟大传承;指的就是这个了?”
“……是的……这是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独有的天赋;而这种天赋只有通过血源传承才能一代又一代地保存下来;不能学习,不能模仿,不能复制,只有靠血缘来传承!”
Voldemort的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骄傲和自豪,“这种天赋就好像一种标记,一个徽章,一个荣誉,只有一小部分特别高贵的巫师才能拥有。”
艾比不觉得和蛇说话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她平常除了拿来和绿帽子斗嘴,其他啥用处都没有;不过显然魔王大人有不同的看法,他把这个视为自己的荣耀和骄傲。
——也是,作为一个有一半麻瓜血统的纯血论维护者,蛇佬腔也许是他生来就优于其他任何巫师的证明。
Voldemort看着这个银发绿眸的小女孩子,语气中有一种狂热:“……你能想象吗?我们和一千多年的伟大巫师说着同一种语言——蛇佬腔。我们是世界上仅有的两个蛇语者,我们永远不用担心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因为没有人可以听懂。”
看着旁边那个听得一头雾水的老男巫——他只听见他的主人和这个女孩一直在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艾比不由得也点点头——用来防偷听倒不错啊。
不过,她想到了邓布利多教授,这位了不起的魔法师,通过努力学习也能听懂七八成的蛇佬腔,可惜只会听不会说——不过相信这个世上也没有第二个邓布利多了,那么Voldemort的话也基本成立。
艾比再点点头,表示同意,同时眼睛不住地渴望地看着热腾腾的茶壶,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她好想喝点热的东西啊!
Voldemort看见她这副呆相,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弹了弹手指,那茶壶就自动倒了一杯,然后那个热腾腾的杯子,就扭着胖胖的身子,一摇一摆地飞到艾比的手里,稳稳地,一滴也没漏出来。
“谢谢您,My Lord!”艾比表示感谢。
Voldemort淡淡地笑了:“……你喝东西的样子很可爱;和你的守护神很像!”
艾比郁闷下——大家都说她的吃相很优雅的好不好,怎么会像‘那个东西’啊?
48、不当食死徒
“给贝克曼家报讯的那封信是你写的?”——这不是问题,是肯定。
“是的。”——所以您不是找上门来了么;真是好人做不得。
“写的不错啊!”——口气不悦。
“您过奖了。”——装傻。
“你就不怕得罪我?”
“…… ……他们是我的亲人,没有办法啊……”——认命也没那么难。
Voldemort沉默了一会儿,艾比不敢先开口。
“那天晚上,我一走你们就离开了?”他继续问。
“是的。”
“接着就去了非洲,在埃及待到现在才回来?”
“……是的。”
“你们在埃及没有听说有人在找你们吗?”
“听到了,但是不敢回来。”
“然后喝了复方汤剂,假扮成其他人去对角巷买东西?”
“没错。”
“为什么不直接去霍格沃兹?既然知道有人在到处找你。”
“我,我想逛一逛对角巷……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艾比恨死了自己的这个打算。
…… ……
Voldemort和艾比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倚着昏黄的火光一问一答;问话的人淡漠自然,答话的人老实可怜——活脱脱一副检察机关审贪污犯人的模样啊。
林美好觉得无比丢人——她现在才了解当初小宝兄弟被小康师傅逼问的苦楚。——咳;一把辛酸泪,满嘴荒唐言啊!
“您,您,您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对角巷的?”艾比还是有些不明白。
“我并不知道。”Voldemort斯文地含笑。
“那,那,那您怎么——” 逮到我的?艾比轻声,她更糊涂了。
“……我的确不知道,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你来对角巷的话,一般会去丽痕书店,所以,我在门口放了一条小东西……”Voldemort说得很慢。
话没有说下去,但是艾比已经明白了;他让那条小蛇假装装饰品缠在书店门口,然后对每一个进出书店的人说话——可是,只有懂蛇佬腔的人才会对它的话产生反应。
最妙的是,他预先想到,可能会有人碰巧做出与小蛇说的话一样的反应,所以,他让小蛇记住第一次对蛇语做出反应的人,然后再对此人说一次蛇语。
要是两次都对小蛇的话做出一样的反应,那么才会通知Voldemort;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找错人,而艾比除非不去丽痕书店,否则也是逃脱不了的。
这个设计很简单,但是却又很有效。——艾比佩服,这个该死的馊主意她就想不出来。
“要,要是,我没有来对角巷呢?或者,我没有去丽痕书店呢?”艾比不死心,难不成他要抢劫整辆霍格沃兹特快?!
“那自然会有其他办法的。” Voldemort不动声色地回答,“——只是可能会有些招摇!”
艾比打了一个寒颤,她能听出他口气里的狠厉——想到被闹得鸡飞狗跳的碧翠山林和高锥克山谷——魔王大人自是不怕招摇的。
Voldemort饶有兴趣地看着艾比——她现在这副样子特别有趣,明明十分害怕,但又极力镇定,又是胡思乱想,又是唉声叹气。当她从他手里逃脱时,他并没有很生气,甚至是有些高兴的。
他很高兴这个女孩没有辜负身为蛇语者的荣耀,她冷静,漂亮,出身高贵,魔法精湛;更加有趣的是,她不是一个徒有好看外表没有脑袋的花瓶,相反,她很聪明。
最令他感兴趣的是,她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她奇特的看法给了他很大的惊奇,一些他以前未曾想过的问题突然间被摆上来了;不过——倒要谢谢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Voldemort目光闪亮。
艾比裹在毯子里,头低得很低,顿了一顿,慢慢地说:“……不,我不要……”
Voldemort奇怪:“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要’?”
艾比缓缓地抬起头,好像经过了很慎重的考虑,粉嫩的小脸上是一种他不熟悉的凝重,她静静地说:“我不要从霍格沃兹退学,不要成为食死徒——尽管,您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魔法师;但是,我不要放弃我现在的生活。”
话一说完,魔王陡然暴怒;艾比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通了电一样,突然间紧张了起来;对面的这个男人一把抓出艾比的手臂,眼睛瞬间瞪大了一些,一股凌厉凶狠的气息迎面扑来,旁边的烛火不住地狂舞着,好像世界末日一般,艾比也被吓得浑身发抖,手臂好像被捏地断掉了一样,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开始感觉肺部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呼吸都困难了,艾比只得张开嘴像小金鱼一样喘气,每喘一口气,咽喉和肺部都好像被火烧一样痛苦,然后疼痛渐渐蔓延到背部,脊柱好像被压裂了般,坐都坐不住了。
艾比被他散发出来的浓重的魔力威压堵得快要死了,但还是低着头双手死死得互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