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云!”见着萧逸云的脸色陡然变得沉暗了三分,傅澜清毫无玩笑之意的叹道,“尹清妍以前一见到你就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说的还真不错,叶菱秋觉得不若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温柔美好。”
若是尹清妍在这里,听到傅澜清的这番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奚落道:叶菱秋她就是个麻袋,喜欢装啊装的麻袋!虽说她那个麻袋出产于护国将军府,听起来还挺大牌的一货,但是终归改变不了她麻袋的本质属性。
麻袋就是麻袋,就算印着奢侈品的标志,丫不还是一好‘能装‘的麻袋嘛!
“萧叔叔和叶将军在朝堂之事上颇多分歧,以其为首的两派之间这几年也是争斗不休。逸云,在她叶菱秋一天没有入你萧家大门之前你还是有机会反悔的。”傅澜清发自内心的奉劝道。
他和南宫晗一样,对叶菱秋的感觉谈不上讨厌但绝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就像个花瓶,家世完美,才华出众,的确看起来什么都好,但却好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可是他们又不是萧逸云,没办法替对方选择伴侣。萧逸云既然选择了叶菱秋,那他们也只能祝福自己的兄弟没有找错人。
可是……如果叶菱秋从最开始跟逸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另有所图,那他们可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心中除了失望以外谈不上任何其他的感觉,就像那天在御花园外碰巧撞见了叶菱秋从未在世人面前露出的那副刻薄的嘴脸,萧逸云从百花宴结束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见过叶菱秋一面。
虽然对方屡次让身边的丫鬟到相府传话,说有解释要告诉他,说那天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但是他萧逸云自己有眼睛有耳朵,他会听他会看。
都说逝者为大,而且那还是长者。已故的摄政王尹勋为南岳国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其少年英才之姿几乎这他们这代男人心中的学习榜样。
用去世了好些年的摄政王夫妇去辱骂尹清妍有爹娘生没爹娘养,萧逸云听着都觉得叶菱秋可恶。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会从那个一向贤淑温柔的女子口中说出。
“逸云,我一直就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选择了叶菱秋?虽说京城里的男女老少在那之前就喜欢把你们两个说成一对,但是我记得你以前跟她就没什么来往的嘛!”压在心里面三年多的疑惑终于问了出来,虽说傅澜清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但是那却不代表他不关心。
“这事……说来话长。”温润的瞳仁淡淡的敛下,萧逸云有些敷衍。
其中……他与叶菱秋之间完全是一场机缘巧合。
“我们三人之间有什么秘密需要藏着掖着的,萧逸云你大爷的是不是兄弟啊?”酒壮怂人胆,况且傅澜清跟怂这个字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的他的确没醉,但那情绪上却给酒精刺激的亢奋了起来,连你大爷三个字都给爆了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三个就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萧逸云两只眼睛上有多少根睫毛傅澜清都能给你报出来。
以前他们可以不去过问,但是现在情况变了,他们严重怀疑叶菱秋那个女人从头到尾就没安什么好心。
“逸云,婆婆妈妈可不像你。”刀刻般的下颚锋利的好似刚出鞘的宝剑,南宫晗斜睨了萧逸云一眼,子夜般的黑眸熠熠生辉。
“澜清,你也一样。”倒也不是萧逸云不愿意说,只是他的脑子现在很混乱,一时找不到头绪,也不知道刚从哪里说起。
“不过跟你问个名字,你不也是跟我们藏着掖着嘛?”萧逸云指的是自己和南宫晗刚才问傅澜清令他心动的那位女子芳名唤何,但是最后却被对方狡猾的转移了话题,成功的避开了去。
“说就说!”手中的杯子不轻不重的朝桌面上一砸,傅澜清酒喝多了,脑袋难免有些发热,但是他还没有糊涂到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一屋子桌椅板凳杯子碟子都是他的,要是给砸坏了他都找不到人陪。
也难怪南宫晗和萧逸云开玩笑的时候就爱管他喊奸商,傅澜清扣门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
“给爷听好了,爷喜欢的女人就是尹清妍。”双手一摊,他傅澜清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婆妈这个词。
无视二人倏然瞪大的眸子,唇角噙着一抹雅痞的笑容,傅澜清调侃道,“你们都认识的,不用爷再多做介绍了吧!”
“逸云,我说完了!该你了!”狭长的凤眸腹黑十足的一挑,反正这事大家早晚都会知道,怎么算他都不吃亏。
尹清妍,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我傅澜清的手掌心。
但是直到很久以后,傅澜清才明白。原来这辈子不是尹清妍逃不出他傅澜清的手掌心,而是他傅澜清很没出息的离不开人家尹清妍。
所以……常言道,做人莫得瑟,得瑟伤人品!
浮生怳忽若真梦 第五十六章
“尹……尹清妍?”黑湛湛的眸子闪烁着惊讶的光斑,俊脸冰山解冻,汹涌而下的浪潮打得南宫晗说话一阵不顺。
“澜清,你在开玩笑吗?”绝对不是在打逃避问题的主意,当萧逸云听到傅澜清认认真真的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他险些就被还没有咽下肚的酒水给呛到了。
虽然……他和晗都看出来了,澜清对尹清妍的态度有一些不一般。或者说……非常的不一般!
让澜清为之动心的女子居然会是……尹清妍?
天方夜谭吗?
不!
这一切听起来虽然不可思议,可在仔细揣度之后却又发现有迹可循。
“你看爷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嘛!”斜睨了萧逸云一眼,傅澜清双手环胸,狭长的凤眸挑出严肃的弧度。
那个女人……也把自己的话当成开玩笑了是不?
“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罢了。”浅酌了一口酒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惊讶太大,所以沉稳如南宫晗也需要压一压惊。
“澜清,你跟她……”就像傅澜清曾经说过,萧逸云与叶菱秋在成为一对之前并无多少交集。在南宫晗看来,他跟尹清妍之间也是一样的。
也就是这几年在宫里碰上过不少回,尹清妍之于澜清来说可能就是混个脸熟,估计连话都没有说上过几句。
“别问我什么为什么,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猜到南宫晗想要问什么,傅澜清抢在对方之前,直接了当的剖析了自己的心理。
“听说朝里不少大臣家的公子为尹清妍宴上的那一舞迷得是茶不思饭不想,我真没有想到……澜清你居然也位列其中呢!”似嘲似讽,南宫晗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他承认,那一舞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和震撼的确不小。对于尹清妍这个人的看法也跟着有所改观,但若是说什么一舞倾心就太可笑了。
傅澜清所求的乃是独一无二的绝代佳人,而他南宫晗又未尝不是。
如今的尹清妍像是脱胎换骨的那般让南宫晗觉得陌生,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出尘之貌,且还有着不输男子的聪明智慧。观之令人忘俗,但却还是很难打动没什么风花雪月儿女之心的南宫晗。
只能说四年前的尹清妍给南宫晗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就算她现在改变了很多,但却改不了一个人骨子里的性格。
只要一想对方那副贪生怕死的嘴脸,南宫晗心里那好不容易才萌生的淡淡好感也跟着颓败了下去。
可是直到不久的将来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事物的表面伪装能力太强,就是眼光犀利如他也是很难看清楚所谓的本质。
“喂,别拿爷跟那些肤浅之辈相提并论。”重重的一拍桌子,就连他的好兄弟也当自己的喜欢是一时的迷恋兴趣,也难怪那个小女人不信了。
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傅澜清不禁苦恼了起来。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绝对不是拿她做什么挡箭牌,更不是什么好玩而已。
时光若是退回到从前,他也不会想象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为一个曾经几乎就没有用正眼看过的女子而动心。
只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感情那么复杂,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似是一番彻悟,傅澜清略带着一丝沧桑的味道侃侃而谈。
“你的嘴上不是什么带刺的兔子挠痒的,我看是给尹清妍咬的吧?”子夜般幽深的墨黑瞳仁微微一紧,食指轻敲桌面,南宫晗毫不犹豫的将那层薄薄的窗纱捅破。
“咳咳!”清俊的面庞闪过一丝淡淡的尴尬,傅澜清闻言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话题不还是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谈论的嘛!要说这晗的记性可真够好的,自己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对方居然还就真的给记下来了。
“逸云,你要是想好了该怎么说,就开始吧!”放下手中的酒杯,以防南宫晗又来什么雷人的言论给他咳死。傅澜清睨了一眼相对沉默许多的萧逸云,不禁在心中暗叹起逸云和晗肯定是给人掉包了。
以往说话多一些的都是逸云,今天反而换成了一向惜字如金的晗!
“澜清,好端端的尹清妍干嘛要咬你?”而且……还是要在下唇这般暧昧敏感的位置!
萧逸云明白,傅澜清绝非那些肤浅之辈。那么,他和尹清妍之间……肯定有过什么连自己和晗都不知道的事。
对了!
脑中灵光一现,萧逸云突然想起百花宴那天落水的闹剧收场以后,他们在去御花园的中途上傅澜清借故离开。
百花宴开席之前澜清就是跟尹清妍一起进来的,本来他一直当那是巧合罢了,而现在……“喂,爷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故作不耐的翻了翻眼,傅澜清再次催促“现在到你了,别再磨磨蹭蹭的!”
身为男人,就算南宫晗和萧逸云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知道萧逸云嘴上的咬伤肯定是在接吻的时候留下的。
否则……就算咬到哪里也不可能咬到那个位置!
该不会是澜清他用强的,尹清妍不愿意,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南宫晗抿了抿唇瓣,萧逸云敛了敛眸子,两人的心里此刻尽是绵绵不断的浮想!
不管尹清妍是不是自愿的,但澜清吻了她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心头瞬间掠过一丝名为不快的情绪,南宫晗忽视,萧逸云困惑。
他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失落?难道是习惯了那个女子往日里的纠缠,所以习惯不了现在的落差?
因为如今的她不再纠缠自己,因为如今的她闪耀的连自己那个眼高于顶发誓非绝代佳人不可的好兄弟也动了心?
想想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傅澜清就会带着尹清妍以红颜知己的身份来见自己和晗,萧逸云心中一时感慨良多。
澜清是这般的优秀,这世上的女子有谁能够抵抗得了他的魅力?尹清妍虽然暂时没有接受他,但那个暂时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
那首诗,尹清妍在舞之极致的时候吟出的那首诗。这几日的夜里,每当萧逸云独自一人享受清净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
风曾盈袖花满天,寂寞瑶琴拔离弦。剑光悄指凝眸处,不识情愁是红颜。三更流连酒千觞,绿腰舞罢共翩翩。霓裳如虹环佩裂,难解心头千千结。韶华易逝酒易尽,落叶依旧独徊旋。梦中轻拢又慢捻,不见珠泪落襟前真当是……难解心头千千结!
“三年多前,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有一次我出城办事。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菱秋。”
“当时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