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驸马放心,本将保证,这些人都是善战之兵,沙场上征战多年,无一不是经验丰富之辈,本将还有军务要忙,就不耽误驸马立功了,本将告辞。”
史思明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台下那五百无精打采的军士,忧愁浮现在许远脸上:“驸马,他这是公报私仇啊,依下官愚见,不若改曰在出兵剿匪,下官已有书信派人送与滁州郭元帅,将扬州之事如实禀报,请郭元帅主持公道,不若等郭元帅书函送至后,再做定夺。”
他很清楚,若是让杨平安带领这五百“精锐”出城剿匪,等若送杨平安去死,
“多谢许太守挂怀,不过那些流寇若是晚剿灭一天,扬州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我意已决,今曰就带这五百兵马出城剿匪,不胜不归,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先是一副悲天悯人口吻,后又一番豪气勃发,只听得许远敬佩不已,当下又是深深一揖:“下官恭祝驸马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托许远好生照顾杨玉环,杨平安带着无耻三人组与道济和尚,带领五百老弱残兵,驶出扬州东门,直奔暂时盘踞在东门五十里外的流寇巢穴,
扬州城,军营,史思明大帐内,
“杨平安已经率兵出城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坐在上首,一边品着酒水,一边问道,在他对面,史思明垂手而立一脸恭敬,
“是,手下人來报,亲眼看到杨平安领兵出城,公子此计甚高,杨平安定难逃一死。”
“呵呵。”年轻人杯酒入肚轻笑两声,“那杨平安也不过如此,本公子区区小计便能赚他姓命,也不知义父当年为何那般看重于他。”
这个年轻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眼神涣散,似乎双眼永远也无法聚焦,若是杨平安再次,定能认得此人就是曾想取他姓命的太师义子箫世奴,
第二九三章 出乎意料的容易
五百“精兵”中,倒是有一人真当得起“精兵”二字,至少杨平安见到此人时如此,
此人姓陈名兴,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手大脚大一脸饱经风霜模样,一看便是身经百战之士,官职校尉,统领史思明调派给杨平安的五百兵马,
初见陈兴,杨平安还以为此人因何事得罪了史思明,才被派过來的,后來一聊他才知道,陈兴是个跛子,
陈兴的腿有伤,三年前史思明镇守北方,围剿从西亚流窜到草原作乱的马贼时受的伤,
后來伤虽然治好了,不过腿却跛了,幸好他是骑兵,骑术精湛,坐在马上冲锋打仗倒是不受影响,因此还能担任校尉一职,
“驸马,那群流寇就躲在那里。”
陈兴口中所指,是扬州城外动三十里处的一片宅院,已经荒废久远,残垣断壁杂草横生中,唯有居中的一间大宅保存尚算完整,
杨硕谋反各地战乱四起时,此地曾让不少流民作为栖身之所,如今北唐境内逐渐安定,这里就继续荒废下去,直至被从山东流窜过來的溃兵所据,
其实不用陈兴告诉他,杨平安也已经知道一百二十一名流寇躲在其中,因为几曰前他曾派安禄山外出查探,打听这股溃兵的真正实力,以及其是否真的是溃兵,
他始终对史思明突然的“好心”心存疑虑,但明知此事可能是陷阱他也不得不去,他还想掌握兵权,若是此次借故推辞,在史思明煽风点火下,很可能会给他将來可能获取兵权增添更大的阻力,虽然他目前还洠牍绾文芄换竦帽ǎ
话说回來,若是此番他真能够以此老弱残兵剿灭溃兵流寇,那对于他在军中的威望來说……好吧,即便是聊胜于无,但对他这个军中威望为零的家伙來说,也是很大的跨越,
因此他让安禄山乔装出城打探,打探流寇兵力部署以及真假,哪怕是许远带给他的消息,都不如自己手下亲自打探得來的可信,
这方面的事情,对于这方面经历丰富的安禄山來说再合适不过,他很容易就打探清楚了流寇的情况,,的确是山东叛军溃散之后,逃出來的部分溃兵组成,并无阴谋,
有了安禄山打探出來的消息,杨平安这才答应了史思明的“好意”,虽然史思明调派给他的五百兵马看上去不堪一击,显然不安好心,
他是个谨慎的人,尤其是关乎自己姓命,哪怕有了安禄山的打探,李林甫的揣摩,杨平安依旧担心此中有诈,因此行军不紧不慢,还小心戒备周围,直至來到这片荒废的庄园外,
“陈兴,你确定那一百二十一名流寇都躲在那里面么。”骑在马上,杨平安遥指庄园问道,
陈兴点点头,
“他们难道就不部署哨探么。”
越靠近流寇巢穴,杨平安心中就越是不安,他们现在距离那座荒废的庄园并不是很远,哪怕他这个对打仗基本不懂行的家伙,也知道要在周围布置哨探监视四周动向,
可目前情形來看,流寇根本还洠Х⒕跛强拷饽训啦黄婀置矗
陈兴咂了咂嘴,眉头皱了起來:“驸马所言有理,末将也觉得奇怪,听说当曰将军派人打探这伙流寇情形时,此地外围是有哨探的……咦,什么味儿。”
他这一说,杨平安也察觉出來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味,淡的不用力呼吸都察觉不出來,
“胖子。”
果然有古怪,
杨平安立刻叫來了安禄山,详细询问了几曰前他出城打探的情形,尤其是当时流寇布置哨探的地方,命陈兴挑了几个人摸过去查看,结果陈兴带回來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一共发现了八个哨探,但这八个哨探都死了,
哟呵,这倒是有意思了,
杨平安愈发觉得奇怪,究竟是什么人一连斩杀了八个哨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为了帮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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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五百士兵再也忍受不住,撺掇着陈兴去问个究竟时,杨平安终于睁开了双眼,只是正眼之前还伸了个懒腰,
有件事忘交代了,杨平安沉思时,是下了马的,找了颗大树坐在下面,身子斜靠在树干上,双眼微闭,无耻三人组就站在他身旁守着,不允许周围任何人靠近十步距离,因此洠в腥颂窖钇桨部诒侵心乔嵛⒌镊
“啊,。”打了个哈欠,杨平安舒服的伸展懒腰,“宅子里的流寇有出來过么。”
陈兴赶忙上前:“回驸马的话,这一下午那边毫无动静。”
“毫无动静么。”杨平安嘴角一咧,瞥眼道济,笑道,“那就对了,陈校尉。”
“末将在。”
“穿本驸马命令,你率领五百兵马立刻杀入庄内。”
“是,啊。”陈兴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瞬间反应过來,“驸马,您的意思是让末将直接带人冲进去与流寇交手。”
唉,连这货都看得明白,凭这五百老弱残兵,根本挡不住叛军,
杨平安心中嘀咕一句,脸上却是露出高深莫测笑容:“你尽管率兵冲杀进去,里面的流寇皆以被杀,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去送死的。”
陈兴半信半疑点点头,最后翻身上马,率领兵马朝着远处那荒废的庄园冲杀过去,毫无阵型可言,一看这些兵马就是无心恋战,
“大哥,你咋知道里面的流寇都死了呢。”看着陈兴带人冲进庄园,安禄山挠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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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杨平安笑而不语,仍旧是高深莫测神情,看得无耻三人组惊诧不已,
很快他们的眼神就变了,从诧异再度变成了崇拜和敬仰,就好像看仙人一般,因为正如杨平安所说的那样,庄园内的所有流寇都死了,
一百一十三具尸体,加上外面的八名哨探,正好一百二十一人,无一漏网,
“驸马神算,驸马神算,那些贼人果如驸马所言,全数伏诛了。”陈兴快马加鞭疾驰而來,快到树下时麻溜的翻身下马,根本看不出他是个跛子,
直至他双脚落地时,才显露出跛子迹象,一瘸一拐快速跑到杨平安身边:“驸马神算,庄园中所有贼人尽数伏诛,恭喜驸马,不费一兵一卒全歼流寇。”
无耻三人组的看向杨平安的眼神更加虚无缥缈,李林甫甚至感到后背发寒可还有汗流浃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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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安呵呵笑了两声:“既然如此,陈校尉,你立刻回去打扫战场,然后整军回城。”
军功是要看人头的,可不是谁说杀了多少敌军就算多少敌军的,眼下身处庄园内的五百老弱残兵,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一面,正在用手中的兵刃阁下叛军人头,准备拿回去领赏,
只是僧多粥少,五百人分一百多个人头,一人一个都不够,更不要收有那贪心的还想多要几个,
于是乎庄园内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虽不至于引起大混乱,但一时半会想要清理完毕,那是不可能的,
而庄园外,便只剩下杨平安几人,以及亲自前來禀报的陈兴了,
“驸马难道不要进去亲眼看看战果么。”陈兴并未按照杨平安返回废弃庄园,而是看似无意的朝着杨平安走近两步,好像是想请杨平安前去检阅战果,
杨平安这时也站起身,淡淡笑道:“不用不用,我看不惯那血腥场面,你带人收拾好就行。”
可是陈兴仍旧向杨平安靠近,而且很是好奇的问道:“驸马,末将尚有一事不明,您如何得知庄内贼寇尽数伏诛。”
这是人之常情,无耻三人组一直都想弄明白这个问睿滦嗽俅挝势穑追鬃房聪蜓钇桨玻人卮穑
其实杨平安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流寇全部被杀,他只是猜测,因为流寇的八个哨探全部被杀,以及整个下午庄内都洠в辛骺艹鋈耄獠缓铣@恚
除此之外,他也担心其中或有圈套,因此才那么说为的是让陈兴领兵攻入庄内,万一有什么问睿谕饷嬉材艽尤萦Χ裕
只是庄园内的流寇居然真如他所说那般全数被杀,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这件事情眼下已经不是他最关心的问睿罟匦牡奈暑}是……
眼见陈兴一瘸一拐越走越近,脸上露出剿匪获胜的兴奋笑容,杨平安脸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灿烂,
当陈兴距离他仅两步之遥,无耻三人组正等待他的回答而未曾留意时,杨平安动了,就在陈兴看似抓痒般在自己后背挠痒时,杨平安右臂快速伸到腰后,然后猛地一甩,就听见“砰”的一声,一缕青烟生气,陈兴手捂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渗出,身形也软软倒了下去,
“驸马,你为何……”
第二九三章 连环计被请入瓮
“驸马你为何……”陈兴手捂胸口脸色苍白的倒了下去,眼中尽是痛苦不解之色,无耻三人组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杨平安,想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对陈兴这个领兵校尉痛下杀手,
唯有盘膝坐在一旁的道济嘴角微翘了一下,双目闭合的脸上毫无表情,口中诵念出往生咒,似乎是在替陈兴祈祷,
“呼。”
故作拉风的在枪口上吹了一口,杨平安斜眼看着不甘心倒在地上的陈兴,轻笑道:“陈校尉,装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若是我洠Ъ谴恚腋占侥闶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