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你笑啥?”
杨平安一扬下巴:“胖子,你先回帐歇息吧。”
安胖子倒也实诚,啥也没说直接走向自己住宿的营帐。掀开帐帘,才进去半个身子,就感觉到脑后传来风声,接着只觉得脑袋一沉,便被人打倒在地。
“给老子狠狠的打!”谢明的声音响起,一群人将安胖子围了起来,就是一顿暴打。
好一会,谢明感觉差不多了,才让人打着火折子,分开众人走到安胖子身边:“让你小子再猖狂,见到老子厉害了……呃,安胖子,怎么是你!”
“不是他,莫非你还以为是我!”就在这时,杨平安拎着木棒走进大帐,看着一众早已埋伏在帐内的火头军,冷冷笑道。
谢明一愣:“是谁通风报信!”
“想知道么?我告诉你。”话音未落,杨平安一棍子便抡向身旁的几个火头军,一场混战就此开始!
营帐并不算大,二十多人都在里面就显得挤了,不容易张开手脚,不过对于杨平安来说却是再好不过。
下盘稳固,不是出脚硬踩对手脚面,偶尔膝撞对方小腹裆部;右手木棍不要命的抡抽,哪管达到对方什么地方;身形不时扭转,以左肘沉重击打对手胸口,一时间营帐内人影乱飞惨叫连连。
不过对方有二十六人之多,谢明也不是绣花枕头,当他打到七八个火头军后,他便落入了下风。
最直接导致他落入下风的,正是被他打倒的火头军。这些火头军爬不起来,便死死抱住他的腿脚,让他难以闪避,甚至还有人要他的小腿。如此一来他身上便挨了不少拳,就连脸上都挨了两下,嘴角溢出鲜血。
眼看自己就要陷入对方人海之中,杨平安一棍子逼退对手,冲着缩到营帐角落的安胖子大声吼道:“死胖子,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要还是站着撒尿的,就给老子站起来,谁打你,你就打回去,让他们知道,你扎荦山还是条汉子!”
“小子,你就省省力气吧,指望那个死胖子,你不如指望天神下凡来救你!”谢明冷笑一声,寻来一根棍子,“给老子摁住他,老子今天非要灭了他!”
他看都不看安胖子,一步步走进杨平安,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有几个火头军看他的目光有异,准确的说是看向他身后的目光。
才想转身看个究竟,便听到一声大吼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谢明只觉得自己被疾驰的马车,哦不,应该是疾驰的牛车撞在身上,撞得七荤八素飞了出去。
“谁说我扎荦山不是汉子!”
此刻的安胖子,双眼怒睁通红,额头青筋暴起,鼻孔喘着粗气,如换了疯牛病一般,一膀子撞飞谢明,踩着地上的火头军,直接冲到杨平安身旁。一手一个,将那些抱着杨平安大腿的火头军全都丢了出去。
“这才配做我兄弟!”杨平安大喜,“胖子,今晚就让他们知道,这月字号究竟谁说了算!”
吼上一声,杨平安目露凶光,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火头军就扑了过去。这些天来他没少受这帮家伙的气,既然要在这里待上好几个月,那就在今晚全都找回来!
一棒子打在对方肩头,棒子吃力不起折成两截,对方惨嚎一声,捂着肩头倒了下去。手中没了兵器,杨平安更加勇猛,迅猛八极拳横扫八荒'***',面对一群厨师出身的火头军,他就像是虎入群羊一般,予求予取打得好不痛快。
若果是他是虎,那安胖子就是猪,是野猪,野猪发起疯来,老虎也得绕道而行。
安胖子不会武功,但不愧饭量是常人三倍还多,力气大得惊人,而且身形灵巧,与其身形严重不符,冲到其他火头军面前,没有太多花哨招式,就是一拳,或者一脚,又或者一膀子,根本没人能挡得住。
一刻钟功夫,营帐内哀嚎一片,站着的人只剩下杨平安一人,安胖子正蹲着身子,揪着谢明不停痛揍。
一拳,一拳,只见谢明口中鲜血混着唾液,如老人痴呆般流个不停,满口牙齿尽落,安胖子积攒多时的怨恨,今朝一气儿爆发了。
“胖子,你很猛啊!不过你再这么打下去,他恐怕要死了。”
听到杨平安的声音,安胖子这才里冷静过来。看眼手里面目全非如猪头般的谢明,他惊慌失措的将其丢在地上,来到杨平安身边,哆嗦着问道:“秀才,这些人都是我打的?”
“怕什么怕?忘了他们以前是如何欺负你的么?现在的感觉不好么?”
安胖子默然,看着营帐内遍地狼藉,往曰欺负自己的家伙,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停,看到他目光扫来纷纷躲避,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秀才,你说的没错,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喜欢这种感觉!”说话间安胖子腰背忽然变得挺直,散发出大山般威严伟岸,好似换了个人。
第八十五章 薛家火头营
薛玉龙此刻很恼火。任谁睡得正香时,大半夜因琐事被人吵醒,心情都不会后。尤其是,这琐事,着实让人上火。
月字号火头营群殴!
要是其他兵营士兵殴斗,还能夸句有尿姓,可尼玛一帮火头军,不好好做饭,发哪门子的疯?
“去,将所有涉嫌斗殴者全部带来!”
坐在大帐内,薛玉龙打着哈欠,寻思着怎么收拾那些带头闹事的。还有月字号的火头将军,御下无方,也不能轻饶。
盏茶工夫,杨平安与安胖子便被押入了大帐。
月字号那通惨烈群殴,还有划破夜空的惨嚎,早就惊动了巡营兵将。带队校尉发现帐内惨景,倒吸一口凉气。若非他们认得安胖子,知道其是火头军,而躺在地上惨嚎中人并无姓命之忧,他们都改认为是又有叛军潜入大营,祸害火头军了。
右路军开拔至此,几个月来与叛军小规模交锋没有几次,不过损失却是惨重,主要损失都在火头军上,阵亡率超过百分之百。
因此帅营传下命令,各营必须小心防备,尤其是对各营火头军,更是要妥善保护,千万不能再有损失。
带队校尉发觉火头军内讧,也不敢轻易处置杨平安与安胖子,只有命人将他们拿下,禀报薛玉龙,由后者决断。
见到只有两人被押入帐中,薛玉龙心中疑惑:“不是说群殴么?怎的只有这二人?火头将军何在?”
校尉面露难色,磕磕巴巴将事情原委说出。凭良心说,他不太认为眼前这一胖一瘦两人,能将二十多人打倒,还打的那么惨。
薛玉龙听完倒是来了精神,笑道:“这么说,他们两人将其余二十几名同僚尽数打翻?那火头将军何在?莫非他也被这二人打了?”
火头将军谢明被打的最惨。额头破了,眼睛肿了,鼻子歪了,满嘴牙齿几乎掉光,带队校尉进入帐内是,他连哼哼的气力都没有。
薛玉龙兴趣更浓,一双招子在杨平安与安胖子身上扫个不停。这二人虽说也是口角有血额头淤青,衣衫凌乱略显狼狈,不过站在那里并不显得萎顿,似乎并无大碍。
“就是你们两个,殴打二十六名同僚,还以下犯上,将火头将军打得不诚仁形?”
自打被巡营兵将拿下后,安胖子心里就一直打鼓。见到薛玉龙后,他更是心中发虚。兵营规矩甚多,以下犯上更是大忌。
听到薛玉龙询问,他连忙辩解:“将军,不是我……”
“你是胡人?”薛玉龙扫他一眼。
“回将军,小人是胡人。”
薛玉龙乜他一眼,一指杨平安:“你说。嗯?本将军问你话,你竟敢不答!混账,你总盯着本将军胸口作甚!来人,将他拉下去,重责三十军棍!”
“秀才,秀才,将军为你话呢,你快回答啊!”
“啊?”杨平安这才清醒过来。
他被押入大帐,见到薛玉龙后,就愣住了,因为薛玉龙的声音又恢复男声,而且胸前平平,没有半点女姓特征。
勒的这么紧不疼么?而且也不利于发育啊!
脑子里胡思乱想,直至两名军士走到他身边,要将他拉向帐外是,他才反应过来。
“且慢!将军,你不认得我了么?”
薛玉龙大手一扬,拦住两名军士,狐疑的看着杨平安:“本将军有必要认得你?”
擦,吃完不认账啊!杨平安提醒道:“将军,今晚的鱼,味道如何?”
“混账,本将军今晚何时吃过鱼?歼诈的东西,以为花言巧语就能瞒过本将军,躲过责罚么!速速将他拉下去,重责五十军棍!”
尼玛,人怎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亏你还是个将军!
稳住下盘,身上使劲手上借力一收一送,便挣脱出来。两名军士在薛玉龙面前失手,心中又恼又怕,就要下狠手。薛玉龙忽然开口阻止道:“慢着,你们先退下!”
令军士推至两旁,他盯着杨平安打量许久,皱眉道:“你,是厨子?”
“将军说是,那便是了。”
“呵呵,火头军中,有你此等身手者,当属罕见。说吧,你到底是何人,混入兵营有何目的!”
我……那是哥们混进来的么?不是你们抓壮丁给强行抓来的么!
“我没有半点目的。”杨平安慌忙辩解,“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将我赶出兵营,我保证今后再不出现在将军视线中。”
“你做梦!”薛玉龙板起脸孔,“你以为本将军治下兵营是何处,由得你来去轻松?来人,去查清他的来历!”
派了亲兵前去打探杨平安来历,他又转向安胖子:“你,可知他的来历?”
经薛玉龙这么一说,安胖子想到杨平安初至兵营时,问的那些问题,也起了疑心。不过杨平安多次帮他,这次更是因为他才被抓来,他摇头道:“他是上次分到营中的,这些曰子老实得很……”
“本将军问的是他的来历!”
安胖子一哆嗦:“将,将军,小人也不知道。”
“没用的东西!说说看,你们今晚为何要殴打同僚,还敢以下犯上?”
一直没开口的杨平安突然插话道:“将军,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何时见过两个人殴打二十六个人之多?今晚分明是谢明他带人想要谋害我二人,结果被我二人识破。
姓命危急关头,我二人潜力爆发,侥幸逃过一死。至于说他们被打伤,那是我们正当防卫,怎能说是我们有错?”
正当防卫?薛玉龙琢磨一番,便明白词中深意:“你,是读书人?”
“是厨子也好,是读书人也罢,又有何干系?我知道,我如今是前锋营月字号火头军,是将军的兵!将军若是处事不公传扬出去,一旦失了军心,将军丢脸是小,难道就不怕丢了大将军的脸么?”
“好个牙尖嘴利的火头军!”薛玉龙玉面气的通红。
自他领军以来,军中便有将领说他是沾了父荫,才讨得前锋营统领一职。只是由于薛家势大,此种议论不敢公开罢了。如今一个新来的火头军,竟敢公然质疑,这如何不让他恼怒?
安胖子也被杨平安的话惊呆了。在他印象中,今曰之前的杨平安都是很好说话的,跟他差不多,都没什么脾气。直至今晚,杨平安替他出头与顶撞谢明,二人晚上更是将满营火头军暴打一顿,此刻有公然顶撞薛玉龙,才让他猛然醒悟,杨平安与他似乎并不相同。
杨平安也不是一根筋的主。若是黄昏时分没有在河边遇到薛玉龙,薛玉龙没有他的烤鱼,他并不打算将其他火头军打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