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秋说：“我也不只送什么给瑾嫔主子过寿才好，这个，只是一份心意。”
瑾嫔点点头，垂着脸说：“谢谢小沈御医的心意，这心意我记在心里了。”
沈儒没想到，收了他送的点心，瑾嫔的眼圈竟然有些红。
其实他，只是一时的想要送她一份礼物罢了。
沈儒秋着急例行公事完毕，还要赶回去陪着阿黎过中秋。
送给阿黎什么中秋礼物，他才是想了多日也没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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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残尸
中秋佳节，皇宫里经过彻底的打扫之后显得焕然一新，一早慈禧起来经过一番梳洗，桌上早就安放了五个大匣箱，匣子里一套套摆放了各色精美的珠宝首饰，慈禧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个中秋可真叫个容光焕发的。所以她特意挑选出最奢华的那套，让李莲英给她佩戴上。李莲英一边梳头一边拍马屁说：“太后，您今天可真是雍容华贵，奴才看啊，那个什么最爱出照片的英国的女皇上，连太后您的小手指头都比不上。”
太后侧着脸看看自己的头发，珠光宝气的衬托下她的脸却是非常美丽动人，不过说起那个英国女皇帝，慈禧总是有些不忿，尤其不能适应她穿着那身坦胸露乳的衣裳。慈禧心情绝佳，吩咐今天邀请宫里所有的妃嫔贵人，各府王爷王妃贝勒格格，在京三品以上官员携夫人前来参加她的中秋菊花宴。
宫里各个角落里都是菊花，沈儒秋也破格得到了留宴旨意。
看来今天又不能赶回去陪阿黎了。
沈儒秋立在菊花旁边，宫女从他身边一排排的走过去。
突然，一滴一滴的血落在沈儒秋的手背上，旁边一个声音惊讶说：“小沈御医，你的鼻子。”沈儒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留了鼻血。刚才说话的是正好路过的瑾嫔，瑾嫔让人递了个手绢给沈儒秋，沈儒秋忙抬起头在台阶上坐下来，等着血液逐渐倒流回去。
瑾嫔温和说：“一定是最近天气干燥，小沈御医太过劳累了。”
沈儒秋昂着头，只能用眼神回应她。
瑾嫔微微笑了笑，带着宫女去赶着去给太后请安。
菊花宴摆在延春阁里，据说太后安排大伙要先在延春阁里吃饭，之后前往雨花阁看戏。等到了晚上，亲近的人再陪着慈禧会到挨近了储秀宫的咸福宫里举办晚宴。沈儒秋被特别关照留下来值班陪宴，当然留班的还有王御医一干人等。
虽然沈儒秋在宫里见识不少，但是像今日一样大大小小官员亲眷还有那些王宫贝勒都见全的机会倒也不多，他就找了个安静的又能看得清全貌的地方呆着，免得自己身份地位见谁都要请安。这日里满宫的人都聚集在西宫这边，宴席桌子殿内放不下了就放在了外面。
沈儒秋跟随御医他们坐在方便传唤又不眨眼的角落里，每个人桌上放着一叠月饼，一壶菊花酒，还有一套吃大闸蟹的器具。繁文缛节之后，沈儒秋就座开始默默吃他的螃蟹，就是王御医的表情不忿，似乎很讨厌他也有资格留下来赴宴的事。大表哥故意凑过来小声说：“儒秋弟弟，这次你能留下来见识，多亏了咱们王御医大度，要不然凭你有什么资格参加这样重要的场合？”
沈儒秋浅浅一笑：“表哥，我这里有螃蟹腿，你要不要？”
表哥瞪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宴会过后，所有人如约到了雨花阁听戏。
才听了一会，就见到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从后面跑来，站在角落里说有重要的事要见李莲英。
李连英一听，脸色大变。
沈儒秋听他说这件事必须保密，不能惊动别人。
李连英的双眼环视一周，正看到沈儒秋正看他，就招手说：“小沈，小沈你跟咱家来。”
一路上李莲英都是慌慌张张的，沈儒秋觉得他们是一路向着东边走。
前面是坤宁宫了，此时坤宁宫外立了几个太监，大门紧闭着。
那几个太监一见李莲英就说：“不好了，这次真是不好了，这，这坤宁宫里出了邪事了，可可真是吓死奴才们了。”
李连英让他们让开，推开了坤宁宫的门，一股冲鼻的血气就朝着他的脸扑打过来。
前面，坤宁宫正大光明匾额的龙座之上。
一个被全身染血，被挖了双眼，剁掉双手的宫女已经坐在龙座之上气绝身亡。
宫女双臂截断处的血液已经干涸变黑，血液全都染在了龙椅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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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验尸
坤宁宫很大，正午之后整个室内环境尤其显得阴暗下来，这宫女死时的恐怖模样更给整个宫阙内部增添了很深的阴森之感。宫女的血染乌了金黄色的龙座，她就那么斜斜依靠着，脸上的两个窟窿如同正在注视着坤宁宫中的一切。她表情没有任何扭曲变形，似乎虽然死状凄惨，可她本人又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坤宁宫里主色调也是大红色，大红色的墙壁，大红色的地毯，大红色的床帐装饰。
这里是正宫皇后跟皇帝成婚的地方。
其实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喜庆，在这里成婚的皇后也没过上过好日子。
李连英凑近这个宫女，想要仔细辨认一下她的容貌，于是垫着一块手帕捏着她血淋漓的脸转动过来。但是一下子还是人不清楚，李莲英只好硬着头皮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宫女的嘴角上有一粒芝麻大小的黑色小痣，李连英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认出来这宫女是钟粹宫的如哥。
李连英立刻收了手，把染血污的手帕丢在地上，向后退了几步。
儒秋看得出来李连英很紧张，似乎比乍见到一个惨死在这里的宫女时更紧张。
“小沈御医，你跟吴公公两个人在这里好好的检查一下这宫女。”
李莲英随即对吴公公说：“小吴，你尽快把这里处理安妥，这件事不可以传出去，尸体尽快运走，再找些靠得住的小孩过来，把这椅子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地上血污也一点不能留下来。”说完，李连英还是要赶回去看戏，太后一点不知道这件事，他如果离开太久，怕太后也是会生气了。
李连英镇静了一会，擦去额角上的冷汗，慌慌张张就这么走了。
吴公公可丝毫都不轻松啊。
吴公公跟沈儒秋相对，都是一个干干的冷笑。
沈儒秋干脆就凑近过去，仔细检查这宫女的伤口。
两条没有手的断臂，是用非常锋利的器具一刀却断的，这种力道的工具，至少应该是非常沉重的大斧子。双眼上的窟窿可以看得出是用汤勺剜出，沈儒秋也拿出一条手绢，捏着死人的脸颊，他并不是要她的脸转动过来，而是要捏开她的口腔，看口腔内部的情况。
这宫女的口腔里空荡荡，舌头果然也被人给剪掉了。
沈儒秋蹲下来，撩开了宫女的裙摆，她的双脚，其实跟手臂如同一辙，也早被人给剁掉了。
吴公公越看就越心寒，恨不得立刻逃出这个诡异的地方。
可他却不能逃跑，害得等下把这尸体给清理掉。
吴公公说：“小沈御医，你也别看了，这没什么可看的。这死法，不就是传说中的人棍一样么？”沈儒秋摇摇头：“不是，人棍不会只剁掉双手双脚，而是把胳膊跟腿全部卸掉，只留下上身跟脑袋。”吴公公听的一抖，忙说：“快别细说，快别说这些了，膈应不膈应？”
吴公公叹气：“这件事怎么也要压到明天才会被外人知道，我们得尽快将这里清理出来才行，小沈御医，李公公也不是真的要你像个仵作已有，大约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就行了。”
沈儒秋说：“行，你找人来清理，我再仔细看看，咱们分开行动。”
吴公公就麻溜的溜出去找那些他最信任的小孩过来。
沈儒秋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这大红色的环境，面对这个死状悲剧的宫女。
心里竟然非常的平静。
吴公公来时，见到沈儒秋已经解开了宫女的衣裳，检查她的身子。
吴公公反而的吓得直嚷嚷：“哎呦喂，小沈御医，你这小孩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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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血迹
吴公公让人用一块地毯把尸体包裹起来，背出去放在平日里宫里拉菜用的平板车上。平板车走了一跳人迹罕至的小道，平日里专门负责敛收宫内宫人尸体的人悄悄接应了，把尸体直接拉走。吴公公的吩咐是，不许看宫人的样子，隔着地毯找个地方直接烧了干净。
尸体处理完毕，一群人端着铜盆蹲在地上清理血迹，先把坤宁宫龙座上的锦缎撤掉了，只是血痕已经从锦缎上渗透到了下面的缝隙里。吴公公亲自拿着抹布擦拭，沈儒秋凑过去看了看说：“这尸体是活着的时候被挪到这里的，死人的血不会流的那么快。”
吴公公说：“谁还管的了这些啊，小沈啊，你能不能先帮着做点正经事。”
沈儒秋说：“我是在做正经事。”
吴公公无奈沿着血痕一路擦抹，结果发现血迹是淋淋漓漓的，怎么也擦不干净。一路循着血迹擦过去，很快就擦到了坤宁宫东侧的偏门旁边，沈儒秋说：“这血迹的越来越多了，说明人走到这里的时候，出血量更大一些。”
吴公公根本不理会他，继续埋头擦，没想到他们就一路擦到了东侧的钟粹宫的西门门槛上。吴公公见到是钟粹宫，愣了愣，沈儒秋先顺着血迹往前走，走到钟粹宫门口，用手把门一推，一股血气又扑面过来，顺着血迹走到里面的小室内，地上一个铜盆里，分别盛放了一双人手，一对人眼球，一条人舌头。血水飞溅的钟粹宫里到处都是。
这就是行凶的现场了，连吴公公都看得出来，吴公公脸色惨白：“这，这就是那个宫女被杀的地方？”
沈儒秋点点头，这里应该就是了。
吴公公呜咽一声，挥着手说：“快点，快点都进来打扫。”
这里可就凄惨多了，到处都有飞溅的血迹，不少挣扎过的痕迹。
今日钟粹宫里没什么人，大伙都去陪着皇后过中秋去了。
吴公公可不敢想，要是皇后回来看见这幅样子，这钟粹宫里日后她还怎么个住法啊！
吴公公断手，断舌头的盆子端起来，要悄悄带走。
沈儒秋突然想到：“公公，还缺了一双断脚，你看见没有？”
吴公公大惊，对，缺了一对断脚。
沈儒秋大着胆子向钟粹宫里皇后休息的卧床上扫一眼，果然，皇后的床上，一双穿着红色绣鞋的人脚，整整齐齐的立在了她床的正中央。
吴公公差点惊叫出生，立刻冲过去，把那双脚扫到了地上。床上没有血迹。
沈儒秋说：“这脚应该是后面才放上来的，血迹都没有。”
这，这可怎么是好。吴公公焦头烂额，只好说，别管这些，打扫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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