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命大
几个医院保安拿着灭火器，用力去砸那扇紧闭的大门。深夜整栋大楼里内都回荡着撞击门窗的声音，门被撞开时，李月身上的病服已经燃烧起来，保安立刻对着李月打开了灭火器，一阵白色的粉末乱舞，李月竟发了疯一样割断了卫幽黎手上捆绑的输液管，背着她，从病房二十多层高的纱窗里突破了出去，可以想象么？一个平时手无缚鸡之力，文弱的女生，居然就这样背着一个人，从二十层的位置越窗逃跑了！她并没有从楼上坠落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而是背着卫幽黎，攀上了医院大楼外的落水管，当时手机的录像设备还没有那么完善，不然一定要拍下来留个纪念，那是人么，远远看的时候，就是个动作麻利，背着小猴的母猴子。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医生，保安，我跟周雅，还有别的病房陪床看热闹的病人家属。我们把着窗口，目瞪口呆看着李月越爬越高，一直爬上了三十层，钻进了平台里。
我们看的浑身发软，当时大家都有种直觉，我们面前的李月，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李月了。至于后来传的神乎其神的说我们宿舍的人玩了碟仙，就是那种通灵游戏的说法根本就是谣传，但是不干净的东西，我始终是相信的。
王珊珊继续写道：保安立刻报警，要说还是男人胆子大，几个保安居然坐着电梯去了三十层的平台，他们说害怕两个女生在平台上出意外。我跟周雅，当时就魔怔了似地，居然也不知死活的跟着他们上去。
现在想想，好奇心会害死猫，这句话的确是非常靠谱的。
我很后悔，也后怕，总觉得如果当时不是那么冲动跟着上去，也就不会后天失聪，而小雅也不会瘫痪了这么多年。我们追到平台上时，李月跟卫幽黎站在平台最边缘的位置，李月对卫幽黎说话的声音在夜晚非常的清晰，她说：“我们一起死，一切就会结束了。”
“卫幽黎说什么？”夏臻愣了下。
老何慢慢念道：“卫幽黎祈求，她不想死，她害怕。”
卫幽黎看起来可怜极了，她抱着李月的腿，跪在楼顶的边沿，全身瑟瑟发抖。她害怕不是假装，苍白之极的一张脸孔，她看了看下面的三十层，指着说，如果掉下去，就真会粉身碎骨，她的哭声很大，是撕心裂肺的那种，可李月无动于衷，手慢慢放在了卫幽黎的后背上，准备推她一把。
“……推了？”夏臻惊道。
王珊珊说，李月真的扯着卫幽黎一起跳了下去！当时她以为，这俩人，死定了！
李月醒来时，她跟卫幽黎吊医院后院的大树上，从三十楼掉下来，只是身体撞击骨折，双目被枝桠刺穿失明，绝对称得上是一场人间奇迹。卫幽黎吊在更靠近地面的枝桠上，却伤得比李月轻许多。她腿骨骨折，手肘有些错位而已。
“命大。”老何嗟叹：“卫幽黎真是命大，你有没有觉得？”
夏臻捏捏眉心：“换句话也可以说是很倒霉，挺可怜的。”
“小夏你完蛋了，你的魂都被卫幽黎给勾走了，随便判定调查人的受害立场，可是违背原则的。”
第40章 耳膜
夏臻点燃一支烟，也递给了老何一支烟，老何客气的摇摇手：“戒了。”
“戒了？”夏臻笑了下：“别跟我开玩笑了。”
老何戒烟，比听那些奇妙故事更诡异。
“肺不好，所以戒了，你还年轻，趁早也戒了，免得老了后悔就晚了。”
夏臻勾勾唇角，吐出两个烟圈之后继续问：“现在我们知道李月是怎么回事，那王珊珊又是怎么回事？”
老何说：“她就简单多了，自己抠的。”
“自己抠的？”夏臻睁大眼睛。
目睹了李月跟卫幽黎的事，王珊珊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刺激，王珊珊说：从前我绝不相信，惊吓真能导致人的精神错乱，可这件事就是发生在我身上了，使我不得不相信，从那天开始，我的耳朵里就多出一个人的声音，那个女人的声音很特别，尤其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就立刻清晰起来，像是她就趴在我的枕边跟我讲话，那个女人对我说：杀了卫幽黎，一定要杀了卫幽黎。我真的很受折磨，不停用手指去抠耳朵，下意识想把耳朵里的声音抠出来，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我的耳朵不停流血，父母甚至把我的双手锁在一对棉手套内，可这让我痒的发疯。耳朵里的声音说，杀了卫幽黎，就能结束这一切，我就要崩溃了，我甚至猜想李月对卫幽黎做的那些事，跟这声音会不会也有某种关系，也许李月就是这样被逼疯了的！我很怕自己得到跟李月一样的下场，所以当她精神崩溃，真的开始计划杀死卫幽黎的一刻，抓起了桌上的铅笔，塞入耳朵里，闭着眼用力去捅破了我的耳膜，当我因为两边耳膜破裂而昏厥之后，那声音消失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连我自己的声音都消失了。我的故事就是这样，在几年里，我都听不到任何声音，说话的能力也逐渐变弱，我要写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周雅，我只知道她出意外瘫痪了，我猜，多半跟我遇到了差不多的麻烦，至于周雅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她醒来的那一天才能知道吧。
“结束了。”老何说。
“老何，你说她们几个会不会被催眠了？”夏臻说。
“这个，要问问催眠师的意见才能知道，不过这里还少了两个人的证词，周雅暂时指望不上，不过卫幽黎会怎么说，我倒是非常的感兴趣。”
第41章 瘫痪
周雅妈妈日复一日照顾周雅，她躺在病床上，只有检测仪表上的心跳波动还能证明她活着。
“小雅是在实习期间接触了特殊成分的化学元素导致瘫痪的，我们可真后悔，当初让她学医药，如果她学了其他的专业，可能就不会遇到今天的事了。”周雅妈妈擦着眼泪，“好在制药公司没有推脱责任，答应每年报销小雅的医药费，还一次性补偿了我们一笔损失费。”
“补偿了很多么？”夏臻问。
“他们还算有诚意，一次性的补偿款大约有一千五百万的样子。”
“的确算有诚意，不过他们有没有附加条件？”
“有，他们就是希望可以息事宁人，那是一间私药公司，他们很怕被公众误解，以为实验室里的化学品有毒，代表制造出的药品也不安全。所以他们希望我们可以私下里把事情解决掉，而且我想，小雅已经无可挽回的受到了伤害，在对方有诚意的情况下，闹大对我们没有好处。”
夏臻点点头，“那件私药公司的名字叫什么？”
“你们不会是要去调查人家公司吧？”周母紧张了下，她不希望这件事闹大，她怕影响到周雅的治疗费用，如果公司误解是她对警察多嘴的话……周母说：“这件事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您放心，我们调查的是另外一些事，跟周雅的事没关系，再说是私下调查，不会损害到周雅。”
“那家公司叫，三仙人制药公司。”
“三仙人？”
“对，三仙人，就是那个最近因为研发出一款很奏效的抗氧化剂而名声大噪的公司，他们公司的效益特别好！很多中国跟外国的名人为了延缓衰老，都用他们的产品。”
夏臻回公寓时，卫幽黎刚洗完澡出来，她穿了一件夏臻的衬衫，裸着两条白皙细长的腿，乌黑秀发贴在胸口上，夏臻换了鞋进去，顺手摘下浴室门口挂着的干净毛巾，帮卫幽黎擦擦头发。洗完澡后卫幽黎周身药香弥漫，洗发水的味道无法掩盖她头发的本来味道，夏臻鼻子贴在了卫幽黎脖颈后面，垂着头说：“我不喜欢这味儿，我喜欢热乎乎的皮肤发出来的暖香，尤其被太阳晒过后的皮肤。”幽黎勾着唇角笑了笑：“皮肤的味道？皮肤有什么味？”拿起夏臻的手凑在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皮肤是阳光味，一双黑眼睛闪着深幽的光泽，卫幽黎垂着头吻了吻夏臻的手心：“我来这里是寻求庇护，没想到却找了个新情人。”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眼角跟唇边挂着勾魂摄魄的微笑。
夏臻的眉头深深拧着，他满脸都是压抑纠结，可卫幽黎有种叫他蠢蠢欲动的魔力，一种没办法去压抑克制的，制造冲动的魔力，老何说的没错，他早已弥足深陷了，可能是见到卫幽黎的第一眼就已经注定要陷进去。
她背对夏臻，纤细的手指揭开衬衣的扣子，裸了整个后背在夏臻面前，中午的阳光投射在她的身体上，整个身体淡粉色透明，后背的伤痕已经结痂脱落，夏臻用沾着酒精的棉签去擦拭，她都会疼得咬咬嘴唇。镜子里，卫幽黎的目光有点冷酷，夏臻抬头看向镜子里她的脸颊，她才慢慢柔和了许多。
第42章 庇护
夏臻手指沿着她轮廓优美的脊椎骨慢慢向着尾椎滑落下去，由于消瘦，她脊椎的触感磕磕绊绊，这算是对她投怀送抱么？卫幽黎把夏臻压倒，双手抠着他结实有力，筋骨脉络清晰的手臂，手掌压下去就感到明显得反弹，夏臻眼中有她要的那种迷离。幽黎开玩笑说，自己不喜欢被虐待，但是不讨厌虐待别人。幽黎用领带把夏臻的手捆了，在幽黎的啃咬下，夏臻体验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夏臻迷迷糊糊觉得自己陷入一场梦，不是那么真实。
夏臻醒来时，看到幽黎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改良旗袍站在窗户，她的妆容极美丽，乌发轻落肩上，红唇，蛋粉润饰的脸庞，夏臻闻到的不是药香而是烟草味，卫幽黎立在窗前，看着窗外下着雨。夏臻翻身起来，对她展出个笑脸，简单收拾了下，就踩着拖鞋钻进厨房给幽黎做了顿可口的早餐。
夏臻拿起烤面包片摸了抹下果酱递给她：“今天，我跟老何要去三仙人医药公司。”
幽黎目光一冷，“你们调查三仙人？”
夏臻手机响起一阵音乐铃声。
onlyyou能伴我取西经
onlyyou能杀妖和除魔
onlyyou……
幽黎唇角衔着一片烤面包片，嗔笑：“小警察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孙悟空，小心出门就被妖怪吃了。”
是老何，老何告诉他，小夏，今天三仙人公司去不成了，好像又有一起人口失踪案也跟幽黎沾着边，是她实验室的一个同学，三仙人长期赞助他们的项目。正光的家人报告了他人口失踪，满天下都找不到他任何的信息。
老何开玩笑，同实验室里的两个人相继失踪过，不会只是巧合这么简单吧……不知道正光准备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不会是另外一口大棺材吧。
“咳咳咳！”老何一上车，只看了夏臻一眼，就假兮兮的咳了几下。
“怎么？嗓子疼？车上有金嗓子喉宝自己吃。”
“脖子。”老何在自家脖子上比划了比划：“年轻人就是激情，呵呵，完事还要留点痕迹。”老何脸上没表露，心里却为夏臻有点担心，但凡跟那个叫卫幽黎的女人挨边的人最后都变得奇奇怪怪的，再说夏臻平时的职业操守没这么烂，怎么这次一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