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小虫子从杰克的耳朵里半死不活爬了出来。
朱四月把虫子捏在手上,用力挤爆了虫子的肚子,一股淡绿色的汁液留在了朱四月手指上。
“这是一种蛊虫,平时都是依靠居住在冰冻尸体内生存的,但是一旦有活人出现,有些虫子就会偷偷爬进活人的耳朵里,虫子的尾巴上有毒针,在耳膜上刺穿一个极小的空洞,释放出一种能使人发疯的毒素。”
虽然杰克已经平息下来,可他又陷入昏迷之中。
“你早知道?”洋和尚狐疑的问:“如果你早知道这些尸体里面有这样可怕的虫子,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大家?”
“我也是听我的祖先说起,再说我在提醒过他不要去剖坏这些尸体,不要贪图这些尸体的珠宝。”朱四月平静道。洋和尚也是无话可说,朱四月于是说:“其实这条路像这样的险情还有很多,为了一些所谓的财富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么?这里的财宝有亡灵守护,那些亡灵的影子大家都见到了。”
沈御医叹口气:“如果不是为了我儿子的病,我又怎么会带着大家来冒这样的风险?”
“为了你自己的儿子,连累这么多的人值得么?”
沈御医无话可说,但是看看山魈皮里的儿子,他又必须继续前进。
正说着,失去了杰克的美国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他们对洋和尚说:“如果风险太大,他们是不会为了金银财宝而跑来牺牲自己的生命的,所以他们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些人掩埋了死去的同伴,迅速收拾了东西,一边说着希望上帝保佑剩下的人一边带走了五驾马车跟沈御医一多半的随从,他们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大家毕竟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死在这里钱又不能带走。沈御医也是无奈,只好看着整个队伍瞬间削减了七七八八。
朱四月还在说风凉话:“这些走的,才是聪明人。”
朱四月甚至对刘阳东说:“孩子,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犯傻?不如跟这些美国人一起回去,就算以后留在美国人的营地里也比送死强多了。”
刘阳东摇摇头:“我不能走,公子需要照顾,再说我的身体也不好,就算真走了,怕也是活不长的。”
朱四月轻轻皱了下眉峰,沈御医垂头丧气说:“四月先生,您怎么就无法对小儿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呢,您的几句话,可比我们经历过的暴风雪还要厉害些,这下人心涣散了,前面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朱四月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再说你儿子的命虽然重要,你的随从的命也不必你儿子的轻贱。”沈御医半天,终于又说:“难道我们沈家是注定要这样消亡了么?”
朱四月摇摇头:“万物生生灭灭,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是长久不灭的,为什么非要违逆天道?”
沈御医不愿意在说话,剩下的人沉默着,这帐篷里有美国人的血,看了实在触目惊心。
刘阳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朱四月身边,没来由的小声说:“我知道雾里那些不是鬼,都是你安排的吧?”
朱四月愣了愣,看着刘阳东倒也有趣:“你怎么会这样想?“
刘阳东继续小声说:“我不知道,只是,那些黑影的衣着打扮,其实很像你那个爱斯基摩族人的模样,当时雾大,他们都吓坏了所以可能没有仔细看,可我当时看的还算仔细,就觉得其实那些根本不是什么鬼魂。”
刘阳东皱皱眉小声问:“其实你是,故意带我们来这里,吓唬我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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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怀疑
刘阳东一双大眼睛盯着朱四月的脸,朱四月一时也无话可说,闭合了嘴唇,后来干脆连眼睛也闭合起来静静坐着。沈御医坐在另外一头心里却盘算着另外的事,终于憋不住才问大家:“你们都说说看,你们这些留下来的人,可是真心愿意留下来的?前途凶险你们也都看见了,现在后悔还来得急。”其实这剩下的人,都是沈御医的老随从,受过沈家不少恩惠。只是虽然一时仗义愿意舍身为主,但仔细想起来人人还是很害怕。大家沉默不语,心里都暗自希望他们的沉默可以动容沈御医,使他干脆放弃这种玩命的路途。
沈御医又问洋和尚:“牧师,你怕不怕?”
洋和尚拨动着手里的念珠,“我也很怕,但是我不能退缩,因为这一切都是主对我的考验,孩子们你们应该相信主一定会在最困难的时刻帮助我们读过苦难。”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沈御医心里苦闷,刘阳东却说:“我觉得来都来了,就应该走到底看一看才不遗憾,不然老了跟儿孙说起来结果这趟冒险一无所获,会被儿孙后代看不起的。”大家听他一个毛孩子说什么儿孙后代,不由笑起来,气氛竟也随之缓和许多。他一个小孩子说儿孙后代虽然好笑,但是这些随从听起来倒觉得这娃说话话粗理不粗,也是,来都来了,难得逞一次英雄,如果不做出点伟绩,将来要被后代说是胆小鬼了,就算是死在这里了,家里人一定竖起大拇指称颂一句真英雄。
这下,大伙都开始拍着胸脯说:“不走了,我们不走了,就一路走下去看看。要是天命不绝,想死怕也死不了呢!”沈御医听到大伙这样的话,知道气势又起来了,笑逐颜开,欣慰点头:“没做,既来之则安之。”
朱四月沉默半天,刘阳东回到他身边坐下来,又小声说:“你看,大伙的心又齐了,又不想走了。”他心里却说,你的指望怕是落空了。朱四月也不敢小瞧刘阳东,只是笑着说:“你这小孩可是害苦了别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刘阳东开始死缠着朱四月,仅仅追随在他的左右,队伍启程又往前走,一路上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似得黏在朱四月身边。朱四月本来不想说什么,后来不免问了句:“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刘阳东说:“我怕死,所以跟着你。”
“跟着我就不怕死了?”朱四月皱眉。
刘阳东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这里你最熟跟着你就算死也会死的慢点吧。”
眼看就要到碧玉山了,因为从这里眺望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座山从冰原上凸起耸立。朱四月也说了,前面就是大家要找的碧玉山。雪橇队到达碧玉山脚下,这山竟像是冰原上的绿洲,除了山顶被白雪冰封,半山腰跟山脚下都是林木茂盛,林木间有巨大的岩石,有些岩石的表皮非常特殊,如同一颗橄榄。沈御医知道这就是翡翠原石。如果把这层墨绿色的橄榄皮磨掉,就会露出里面的翠玉肉质,或者直接把玉石刨开,也能看得见里面的质地。沈御医把块玉牌逃出来,走到一块不知道为什么玉石裸露的截面一对比,果然,这玉牌跟这块玉石的成色,密度,一模一样。玉这种东西,由于天地造化孕育而生,在不同的地质条件下形成的结构不大相同,所以一种玉,经常特产在一个地区。
沈御医说:“我们要找的东西,或许就在这附近了,这里有林有木,大家就地盖些房屋,这座山如此巨大,要找到‘太岁’还不知道得多久时间,而且我看着山林茂密,还不知道其中隐藏着什么危机呢。”
朱四月喂鹿,刘阳东还是紧跟着。
朱四月终于有点不耐烦:“小孩,你怎么阴魂不散?”
刘阳东摇摇头,就是跟着,多余的话反正他也不说。
刘阳东只是认为,这家伙未必就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来害大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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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贵贱
队伍在山脚下安营扎寨,留下的人都有一种兴奋感。由于山中的树木密实,在老脚行的带领下大家就动手搭建起一排简易的小木屋来小木屋。沈御医交代老脚行每天带着人在山里转转,自己也要挖点草药,好给儿子继续看病。这里的环境特殊,所以产出的药物也是非常稀罕珍贵,沈御医从山上回来手里就多了几颗非常罕见的铁皮石斛,沈御医让人用松木做了一张简单的蒸床。屋内密封好了,蒸药蒸出的烟雾透过床缝飘上去。沈公子已经脱掉了那张山魈皮,躺在床上皮肤渐渐恢复了血色。
朱四月站在旁边看着,沈御医无奈说,我这个小儿子啊,生来就十分的可怜,他就在这样的蒸房里蒸大的,所以他的皮肤非常薄,稍微触碰就会疼痛,每天躺在这里生不如死,我舍不得他就这么死,其实也不忍心一直看他这样活。这次的行程,出门前也是想好的,要么就成功带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回去,要么就陪着儿子一起死在这里,如此沈家就算断了香火,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朱四月问了些情况,更奇怪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治病么?
沈御医说本来是有的,可惜儿子那个时候年纪小,也就只好选了这种办法续命,但是这种蒸药的办法却是非常厉害,用了这个其他的很难说可以管用了。因为他使用的时间过长,也有了依赖性。朱四月也跟沈御医闲聊几句他说的人吃了能医治百病的‘太岁’。沈御医描述说,虽然他没见过这种太岁的具体样子,不过猜测应该跟中药里常用的太岁差不多吧,应该是一大块像肉一般的菌团。朱四月听沈御医这样说,就知道其实他其实也就知道这些罢啦。朱四月叹口气,只好安慰说:“这孩子看起来还是很有福相的,你诚心所致,他也不会死了吧?”
这句话多少能起到一些安慰作用,也仅仅是安慰罢啦。
刘阳东放下了沈公子之后暂时解脱出来,每天多了些空闲就更跟紧了朱四月,朱四月烦了想要给他点教训,这天朱四月在山中慢慢走,就见刘阳东跟在后面,前面有个滑坡朱四月腿长就迈了过去,刘阳东经过时一个不慎顺着滑坡就跌到了峭壁上,仅仅两只小手死扒着岩壁。朱四月这才退回来,蹲在岩壁旁边看着他问:“小孩,你答应以后不跟踪我,就拉你上来。”刘阳东咬紧嘴巴,很有几分骨气,他就是不答应。
朱四月轻皱眉:“那你就在这里吊着吧,如果实在没力气就跌下去摔死算了。”
说完朱四月站起来,朝着回去的路走了几步,本来想着刘阳东一定求饶。
没想到这小孩还真是硬骨头,死活是不吭一声,就是用力抓紧石头。
朱四月最终只好又折回来,死瞪着刘阳东瞧了一会,才伸手把他拽上来。
“你就不怕我真不管你?”
刘阳东全身发抖,手指都累得颤个不停,青着脸说:“我知道你不想杀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半路上想把我们都吓回去,你应该是个善心的人,只不过对我们没按什么好心!”
朱四月冷哼了声:“什么善心的没安好心的,语无伦次,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说的是什么话吧。”
朱四月甩甩衣服要走,刘阳东揪着他的衣裳,抬着一双眼睛恳求说:“你要是有办法救救我们公子,就救救他把,你看他不可怜么?”
“我不是大夫,他爹是大夫,大夫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那个太岁,就是我们老爷说的灵药,很可能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