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底的味道非常清楚,浑浊中隐隐约约还看到了鱼。那女人……
小玲的双眼突然放大,那女人,那张脸,是她……
幽黎家的门铃响了。
“妈,有人来了,快开门。”幽黎站在阳台上晒衣服,随声喊。
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一张血糊糊的脸,幽黎心里一凉,丢下了晾衣杆子,快步朝着房内走回去,一把拉住她妈,顺手揭下她脸上罩着那张血淋淋的面膜:“妈,你最近怎么总是一副神不附体?做事情一点都不小心。”就这张脸站出去,还不吓死个活人么?她妈这才醒悟,慌忙躲进水房去洗洗。幽黎打开门,门外站着丁染,丁染脸上挂着丁氏特有的笑容,那鲜艳夺目的玫瑰花先于丁染到达幽黎的眼前。
“幽黎,送给你的。”
“不过节,送什么花?”幽黎没接手,转身朝着房内踱,她在沙发上坐下来,丁染握着玫瑰花,多少有点尴尬:“你不是最喜欢玫瑰花么?”
“从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幽黎淡淡说。
丁染笑着:“从前我送你花,你可不是这幅冷淡的样啊。”丁染的笑容夹杂着一丝怀疑,但他还是讨好般在幽黎身边坐下来,玫瑰花随手搁了茶几上。幽黎真的讨厌玫瑰花,手指微划过鼻子:“这花上一股人工香水的味。”丁染一愣:“是么?”他垂下头去嗅一嗅,好像真有人工香水的气味,可从前没发现过。
“丁染,我去买菜,晚上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幽黎妈换了身衣裳出来,走到玄关换了鞋,拿起环保篮子。丁染笑着说:“阿姨,我晚上想接幽黎出去吃。”幽黎妈干点头:“嗳,那阿姨就不管你们了,说完又把鞋子原样脱掉,原样放回菜篮子。
“黎,换衣服我们走吧。”丁染压低了语调,略带温柔。幽黎侧过脸,看到他那含情脉脉的表情,不禁颦了下眉,站起身子,慢吞吞回屋去了,丁染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了半天,幽黎才换好衣服出来,家里的猫咪见到幽黎,突然冲着她呲牙一喵,幽黎只是瞪了这贼猫一眼,这猫儿立刻炸飞了全身的毛,有种跟幽黎势不两立的架势。
幽黎冷冷对她妈说:“这猫怎么还没送人?”
“本来送去给楼下阿姨了,可是这猫恋家,自己又跑了回来。”
“怎么不送远点?猫这种东西,瞧见就觉得晦气。”幽黎对猫的一切都很敏感,其实她才更怕猫,怕猫的叫声,猫的毛发,猫的眼睛,贼一样的眼睛。幽黎躲着猫儿走到玄关换了鞋子,拎着包开门下楼了,这时丁染才意识到,忙尾随其后。开车门,关车门,请幽黎上车。载着幽黎穿过车流涌动的大街,走过繁华璀璨的商业街。幽黎把车子稍微打开一些缝,从外面飘进来的味道复杂,麻辣烫,关东煮,辣兔头,这一切与潮湿闷热而蒸发出来的下水道的味道汇聚一起。
特殊的风味。
不过幽黎就是怪,她却蛮喜欢,这是人间的味道,活人的味道。
幽黎闻一闻自己,千古不变的药香,她腻歪的没法忍受。
第25章 戒指
车子越开就越偏远,灯火渐渐熄,那一串串璀璨的霓虹也不见了。周围幽暗而草气浓郁,好像是开到了什么荒郊野外吧。丁染想带她去哪?幽黎警觉了起来:“你准备再荒野里请我吃饭么?”
“不,我要送给你一个礼物,本来,我是想在婚礼之后,送给你,可我实在憋不住了。”丁染笑了笑,他笑起来偏有几分帅气的,笑起来总是拉的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就是,男人味略微不足,柔了那么一些。为什么会喜欢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幽黎心里冷哼。
前面再次亮起,原来这是一篇郊外的生活小区。一排排的欧式别墅,大理石柱子,白色的楼宇,错落的三角屋顶。花草的味道很清馨,丁染开着车载她进去,门口保安还客气的叫他:“丁先生。”
“对了,这是我太太。”
“你好丁太。”保安客气说,顺便记住了幽黎的脸,这女人真极品,美得不好形容。
丁染停下车,打开车门,请幽黎下来。
她站在了这栋别墅的门口,抬头看。
“这是我给你买的结婚礼物,以后咱们一家在这里生活,生儿育女,记得么幽黎?”丁染绕到幽黎身后,挽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廓爱腻的哼:“咱们过去说过多次……你要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住下来……每天呆在家里,等我上班,下班……然后我们疯狂的……记得么?”他轻轻啃了下的她脖子。
幽黎向前一步,看着这房子:“这么大的房子,就你跟我住,夜里不会觉得害怕?”
室内的装潢,显出一种做作的田园风格,白色的落地窗,白色的窗帘。
正对幽黎的壁炉上悬挂一副巨幅肖像。
油画中的幽黎,穿着一身蕾丝公主裙,怀里抱着黑色的猫咪,由于油画上的投射灯,猫咪绿色的眼睛森森泛着光,油画中幽黎的那张脸,挂着一抹温柔若水的腼腆,看起来竟是满脸的不食人间烟火,幽黎嗤得笑出声,接着目光冰冷。慢悠悠在屋子里乱逛着,随手点燃一支香烟,地上的波斯地毯似乎看起来相当值钱,她就轻抖手指,烟灰随着她的挪动纷纷扬扬的落下。房子里没有烟灰缸,幽黎吸完这支烟,随手把烟蒂,按在了真皮沙发上。烧焦猪皮的味道,跟烧焦人皮的味道差不了多少。
幽黎一扭身,丁染举着个戒指盒,单膝跪在地上。
“干吗?”幽黎皱眉。
“求婚。”丁染柔和的笑:“再次答应嫁给我。”
“我可以收下戒指,又不答应你的求婚么?”幽黎在灯下晃了晃手指头,戒面被打磨的非常出色,光亮璀璨。她喜欢亮的东西,越亮越好。
第26章 坏人
“夏先生么……我是幽黎。”
早班高峰期,堵车——夏臻焦急的握着方向盘,前方车辆龟速前进,大于冲刷下,雨刷不停的咯吱咯吱工作着,雨雾中的风景变得不大真切。
倾盆大雨暴虐的冲刷着公园广场,夏臻赶到时,幽黎正蹲在一个建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飞溅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全身的衣服紧紧黏在皮肤上。幽黎看起来像只又丑又可怜的鸭子,见到夏臻来了,站起来,扯着衣角,微微一笑却很客气的道歉。
“不好意思……这么早麻烦你……”她干干一笑,发梢上的雨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在锁骨的凹缝里。夏臻的目光随着雨水移了下,终于注意到她脖子后面大块大块清淤,手臂上被勒出的一条条的紫痕。夏臻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幽黎肩头,抱着她冲回了车里。
“把你的车弄脏了,回头我帮你弄干净。”
“别管这些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哦,伤是,丁染打的。”
“……”夏臻眉头压了下,显得非常愤怒,就是那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丁染?幽黎在夏臻宽大的西服里缩了缩,“丁染是个虐待狂,我受不了虐待跑出来的。”夏臻递过面巾纸,幽黎接过去,小心翼翼擦着她的头发,她的手背上有着明显的伤痕,齐刷刷得几排男人的牙齿印记。夏臻愤怒得攥紧方向盘,丁染看起来还人模人样的,没想到。
“我带你回去,暂时在我家里躲一躲,丁染的事,我会帮你报警。”
“你们警察,也抓虐待狂么?”幽黎淡淡笑了下。
“警察什么坏人都抓。”夏臻说。
“警察能把坏人都杀了么?”幽黎静静望向窗外。
第27章 取证
夏臻无奈:“警察也不能随便杀人,杀人要有足够的证据,就算证据足够,也不一定就能杀人,还要对方没有判死缓,杀一个人可没那么简单,警察最大的责任是保证坏人不在社会上继续伤害好人。”夏臻笑了笑。
“可是坏人杀人的时候,从来不想那么多,也不留活路,这种法律是有问题的,不公平。”幽黎缩在外套里,冷冷的看着窗外的雨。
“法律不是用来维护绝对公平的,法律是用来维护社会秩序的。”夏臻说:“没有一个社会是完美的,能随时随地保护任何一个人,大约只能震撼到大部分人不敢去伤害别人就不错了,幽黎,你要相信,人性跟社会都在进步,早晚有一天……”
夏臻扭过头看到幽黎靠着窗闭上了眼睛,也就停下了这个没有实际意义的话题。夏臻的家在一个高层小区内,进电梯后到三十二层楼的楼顶,房子不大,大约六十多平,但却占据了楼顶平台的巨大面积,夏臻在平台上养花种草,幽黎去的时候,五颜六色一蓬蓬的蝴蝶花正开的茂盛。幽黎拿起旁边的水壶,给蝴蝶花浇了下水。
“这里不错,这花开的挺漂亮。”
“你进来,我做了洗澡水,你来洗一洗吧,身上粘了雨水会生病的。”
幽黎进去,夏臻笑着说,“你洗澡吧,我出去一下,下午回来。洗衣机插上电就能用,洗衣粉抽屉里。”夏臻打开了浴室的一个小抽屉,里面的洗衣粉,肥皂,七七八八的东西。”幽黎点点头,夏臻就拎着车钥匙出门了。他坐在车子里,给何叔打了个电话:“老何,我想报案。”
“你想报案?你报什么案?”
“还记得卫幽黎么?”夏臻说,老何干干一笑:“那么个诡异的丫头,谁会忘记?对了,卫幽黎怎么了?”
“她被丁染打了,就是她那个未婚夫,应该是非常严重的虐待。”
“……口还不轻呢,知道了。”老何挂上了电话。
“卫小姐,丁先生都是怎么虐待你的?”夏臻带回来的笔录员坐在幽黎对面。
幽黎看了看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几个男性立刻识趣的出了房间,到平台上喝咖啡。幽黎才跟女警官慢慢说起丁染对她进行的虐待,笔录员带幽黎到卧室去,给她拍照取证,“卫小姐,你转过来,解开扣子,我要拍下您的上身。”幽黎只好默默解开衬衫扣子,身上一圈圈的紫色勒痕完全暴露出来,转过后背,紫色勒痕上还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烫伤的红印记。
“这红色印记是怎么来的?”女警边拍照边问。
“蜡油烧的。”幽黎说。
女警皱皱眉,帮她放下了上身衣服:“那个,我们还要对下身也进行取证。”
幽黎愣了下,默默去除了下半身的衣物。
女警拍完照片,特别好心的说:“你放心吧,这类案件我们有专门的人员处理,都是女警,照片不会被任何一个男同事看的,案件全部处理完毕,档案立刻送去封存,除非有特殊情况,这些资料相当安全。”笔录女警出了门,就带着两个同事先回去了。剩下夏臻跟老何继续问了幽黎一些情况。
“丁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做这种事的?”老何问。
“三年前到现在。”幽黎说。
第28章 癖好
“那从前他虐待你,为什么不反抗?”老何目光敏锐的望着幽黎。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