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愣住。
四年前他们在修图书馆?没听说呀!
“女施主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茶馆里……听说书的讲的,说你们丢了什么……至少有五本武林秘籍,好像还是被梅花盗偷去的。”这事,孙小红是有在茶馆里和太白金星一道搭档着说的吧?
和尚叹了口气道:“小僧不知这事居然已经广为流传了。
只不过,丢失经书并不是四年前开始的,而是两年前。
想必女施主的伤尚未好全,竟将时间混乱了。
而那梅花盗,也已找到了。”
“啥?”
我就此傻住——他他他他他说……经书不是两年前……丢丢丢丢丢的?!
我僵笑着道:“和尚你表开玩笑了表告诉我你们逮着的那个梅花盗姓李名寻欢还是个探花喜欢玩飞刀喜欢喝个酒泡个妞没事还咳嗽乱吐血……”
和尚轻轻摇头,道:“我不知他是什么人,不过,他确实姓李。”
我脑海中又乱作一团。
一道青光闪过,我想起金钱豹给我的“定情信物”。
记得当晚小葡萄将那颗发光的夜明珠塞到我手中,然后……然后……
——我终于想起为什么那个东西会那么熟悉了。
借尸还魂之前我的灵魂似乎进入梅表姐的卧室,在那里看到一个陌生小女人,当时没有开灯,她手中拿的正是那个会发绿光的圆圆的珠子。
之后似乎那珠子之后开了一扇门将我吃了进去……
我……又穿了?!
借尸还魂?
我摸摸肚子——人皮面具们还好好呆在里头。
莫非说这回是身穿?
和尚看着我放在肚子上的手,神情有些古怪。
我抖着声问和尚:“我我我我脑子有点不清楚……可不可以告诉我现在是正德几年?”
和尚一脸慈悲。
“正德四年。”
我被雷到了。
“我表回到过去啦!5555555555555!上帝GG玉帝JJ放我回去啦!!两年前阿飞爱的是林大妈啦……555555555……”我坐到在地毫无形象地痛哭失声。
和尚还是一脸慈悲。
“女施主的药引,也许有些问题。”
“失主个头啦!我又没丢东西!”说到丢东西,我立刻翻找着那个大玉珠。
“找什么?”
“一个碧玉珠子,你有没看见?”
“没有。”
“没有?!”我捶地哭道:“怎么办啊怎么办?!我表回到过去啦……”
和尚很有耐心,看着我哭了半个时辰,是不是还递手绢端茶鼓励我接着哭。
那表情就像是看了半个时辰的经文。
直到我哭哑了嗓子,才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和……和尚!可是……可是梅花盗,并……并不是,李……李寻欢啊!”
和尚静静看着我:“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抽泣着断断续续道:“我,我,知道,不,不是他!可,可不可以让……让我去少林寺里见……见一下他们?”
和尚有些犹豫。
他说少林寺不接待女宾。
我问他:“什么叫众生平等?”
……
少林寺啊少林寺,里头关了多少不该做和尚也不适合做和尚的人?倒是让这个适合做和尚的帅哥不肯回寺居住,非得搞特殊化搬出后山来一个人住。
写于 19/06/2008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播的曲子《高山流水》今天米啥心情写文,差点弃笔。
因为要把其他地方的已完结的中短篇全搬过来……
哎……签约了签约了……
第四十六章 山是山,雾非雾
少林寺。
小亭中石几上,摆着一局棋。
有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老头手执黑子敲打着棋盘。
另一个长得很古怪的老和尚坐在他的对面。
心病轻轻说:“那是百晓生和少林寺的方丈心湖。”
亭边树梢上的积雪飘然落下,融入无边无际的积雪中。
我摸摸袖边上藏好的宝贝,悄悄对心病道:“哎!真真辜负了这雪景!坐着的若是和尚你而不是那两个猥亵老头那该有多好?”
心病黑线ing。
经过心病的介绍,我了解到还有三个站着看下棋的人分别是心烛、心灯、和心宠。
有个少年人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垂着头蜷伏在小亭的圆柱下。
我心跳加快,胃部剧烈地抽搐——那就是两年前的阿飞了。
心病发现我面色不对,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捂着胸口闷声道:“没事,只是心病犯了。”
我扶着身旁的一棵树,站稳。
心湖似是听见我们的说话声,转过头来。
却见他颜面突变,撇下百晓生快步走来。
干嘛干嘛?!没见过帅哥美女么?
我淡笑着猜测着下一步的剧情——嗯,大和尚一定会愤怒滴对心病道,师弟,我少林乃佛门清净之地,你为何如此胡闹?!心病举拳头振臂曰,众生平等!打倒伪佛帝国主义者!
……
百晓生看上去六十多岁,盯着我看的眼神十分猥亵,让我想起上辈子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色狼。
心湖冲心病道了个佛号,肃然唤道:“师兄。”
…_…
帅……帅哥的辈分还挺大。
心烛、心灯、和心宠也快步走来,冲心病行礼。
心病此时面上很是严肃,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叫这四个和尚都震了震,挺直了背,将李寻欢是如何入的少林如何劫持了心树的事说了一回。
心树点点头,转身看向我,问道:“依女施主看,此事可有何不妥?”
心湖似乎在此时才注意到我,见心病对我十分尊重,即礼道:“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女檀越对此事有何高见。”
我淡淡笑道:“我只有两点见解:一,李寻欢不是梅花盗。”
众和尚皱起眉头,百晓生面色微变,正要开口,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摇头,指着不远处禅房门口站着的那大和尚,接道:“……二,李寻欢,会为了他的朋友而走出那禅房。”
“还请檀越……”心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忽然被封了吼锁了声。
他已瞧见了心树。
心树独自一人走出了禅房。
心湖抢先迎了上去,道:“你可安好?”
心树合十道:“多谢师兄关切,弟子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心宠也赶了过来,厉声道:“李寻欢呢?”
心树淡淡道:“他取经去了。”
心宠道:“取经?取什么经?”
心树道:“艺经阁内失窃的经。”
心宠嘴角一阵牵动,斜视着我冷笑道:“盗经的人果然是他!师兄你怎地放心让他去?”
我仍是摇着头,慢慢转过身不再看这些人。
心病清朗的声音传来:“请教女施主,你如何得知李寻欢非是梅花盗?”
丫滴!干嘛问我?!我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我想了想,道:“你们又如何得知盗经的人就是所谓梅花盗?证据?证人?听说梅花盗杀人喜欢在那人的喉间留下一朵夺命的血梅,莫非说盗经之人在你们图书……在你们藏经阁墙壁上画了朵花儿?还是说,那位大和尚命大窥见了李寻欢脑门子上写着‘我是梅花盗’然后潜入藏书阁偷书?”
众人愣住。
百晓生道:“那只能说明他并非梅花盗,不能说明他……”
“不能说明他没有盗取经书对吧?”我点头代他说完,冷笑道:“李寻欢将他的家产赠与表妹林诗音做嫁妆,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他除了用飞刀就不乐意用其他凶器,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你们谁能告诉我,他那样一个刀艺高超的人、视金钱若粪土的人,有什么理由去盗取几本写了经文?李寻欢这十年皆在关外,这还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你们谁能告诉我,李寻欢如何在两年之中先后潜入少林窃取你们藏经阁七部经书?!”
百晓生瞟了一眼亭边柱子旁僵直了背的阿飞,道:“李寻欢,是有同党的。”
我冷冷看着百晓生,道:“同党?你指那个少年么?他是与李寻欢一道入关的,沿途之上皆是证人,需要大和尚去找几个说给你听么?!”
百晓生正要开口,我续道:“因此,盗经之人就算是这些个大和尚、是龙啸云、是你百晓生,是关内的任何一个人,都绝不可能是李寻欢,和这个少年!”
百晓生是那种“有理走遍天下,无理狡三分”的伪善者。
你想说话是吧?想说话对吧?真想说话?!我偏不让你说我憋S你!
“李寻欢,并非只有一个同党。”
“嗯,有道理。”我拍着手道:“小李探花,生死之交只有一个,知己也有那么一两个,酒肉朋友却是遍天下。
你说的除了那被你们困住的少年,还有哪个?”
百科全书说: “若我未记错,心树与李寻欢还是同榜的进士。”
是啊,确实是同榜进士。
可当年李叉叉辞官就是因为他的这位“好童鞋”弹劾他说“身在政府,结交匪徒”云云,李叉叉于是辞官回家怡弄表妹……呃,辞官回家当江湖大混混……然后跟人打架打得半死,遇上龙啸云……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可见李寻欢的悲剧就起源于这位好事的好童鞋的一纸弹劾。
“哦,也是。
那心树和尚放了水,让李寻欢劫持他并放跑了李寻欢。
那么百科全书,”我嘲讽地看了看百晓生,冲心树点头道:“您在江湖中的身份是如此与众不同,那么您应该不介意心树和尚说说他的看法吧?做人,要厚道。
否则老天都会惩罚于你。”
我想着这百科全书再过一时半会儿咽喉上插着一把水果刀的壮观场面,面上露出怜悯之色。
心树诵了声佛,目光逼视着心宠,沉声道:“盗经的人,乃是谋害二师兄的凶手,因为二师兄已发现了这人的秘密,他只有将二师兄杀死灭口,但这人却如这位女檀越所说,并非李寻欢!”
心宠道:“不是李寻欢是谁?”
心树厉声公布正确答案道:“是你!”
心宠脸色巨黑,冷道:“五师兄怎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倒真有些不懂了。”
心树道:“你不懂还有谁懂?”
心宠转向心湖大师,躬身道:“这件事还是请师兄裁夺,弟子无话可说。”
心湖大师看像心树,变色道:“二师弟明明是遭了李寻欢之毒手,你为何要为他洗脱?”
心宠道:“五师兄只怕与那位女檀越一般,是李寻欢的同党!”
百科全书插嘴道:“正是,一个女流之辈,为一个多情的匪盗说话,也非不可能。”
“说得好!”我拍手道:“不过说我是同党就够了,表扯上别的人、别的事,我是正宗原版如假包换的李寻欢的同党,引我来少林寺的这位心病和尚更是我的同党,由此可见,少林寺也是李寻欢的同党。
你呢?心宠和尚?”
叫嘛不好叫心宠?林大妈的旧宠吧!长那么难看应该很快就会被甩的,万般无奈之下才拿这些武林秘籍换美人一睡。
我嗤笑道:“莫非说心宠和尚并非少林寺僧人?”
众人的脸色均是一变,具看向心病。
心病却微笑着也不反驳。
我正色道:“心树大师,我听说心眉大师中了毒,究竟是何种毒药?”
心树道:“之前我们认为是极乐童子的‘五毒水晶’,可惜他中的并非这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