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话音才落,已一手搭住我的脉。
小葡萄失声惊叫起来。
我扭头安慰小葡萄道:“别担心,他是好人。”
中年祸水王将我手腕狠狠一甩,冷声道:“你毫无内力,如何教授他内功?!”
我反问道:“如何就不能教授?”
中年祸水王将林大麻子那难看的浓眉一拧,正要开口,我将范冰冰的美目一眯,悠悠道:“冰冰不但口授小云内功心法,还传授许多来自番邦外国的学术理论。”
居然敢甩本孕妇的小嫩手!
我豁出去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学术理论?”
“我有一位先生姓刘。”这人不是瞎编,是我中学物理老师。
“他告诉我,祖师爷爷中有一位名叫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
“对。
他老人家有个很有名的学说,叫做爱因斯坦相对论。”我一本正经地道,“冰冰就是专门研究这个学术,以致没有其他时间去认真钻研其他东西。”
见他沉吟不语,我又道:“他老人家说的这个学术说难,很难,说容易却也很容易,在生活中几乎处处可见,但却很难解释。
冰冰就问一最为简单的,兄台要能答出来,冰冰甘拜下风。”
现在是明朝正德四年,公元1509年,距离爱因斯坦出生还有整整370年。
哼!我就不信抬出这个东西你还能明白!
“夫人请说。”中年祸水王的口气居然慎重了起来。
“比方说,我与小云二人,同在一辆很长的马车之上。
马车奔跑得速度很快,而且十分稳当。
由于马车厢很长,我在车厢头,而小云在车厢尾。
小云对我说他要吃梨子,我于是从包袱之中掏出了一个梨子扔给他。”我凝视着中年祸水王清澈的双眼,一面慢条斯理地打着手势一面问道:“既然马车在往前跑,而梨子在我手中静止不动,为何我还需要用力将静止不动的梨子投向小云,而不是直接放在空中让那梨子自己跑向小云?”
我很有幸地看到中年祸水王的清澈的双眼迷惑了起来。
此天才未学过物理——鉴定完毕。
我心头闷笑着,良久才悠悠给他找了个台阶:“兄台也许会感到迷惑,这没什么。
冰冰资质平庸,学了好些年才初亏其一二,哎……”
中年祸水王双眉一挑,拱手道:“夫人所说的,在下尽从未想过,且容在下仔细考虑几日再来请教。”
我咧嘴一笑,道:“欢迎欢迎,下次请拿拜帖走正门,别为难林大管家。”
中年祸水王微微一笑,扛起那林大麻子,运起轻功,脚不点地离去。
写于 28/06/2008作者有话要说:听闻有些亲疑惑袖子前后性格不符,石只想说——
袖子很软弱,只是伪装坚强惯了。
如果还有人8理解……做妈咪的就……无能为力啦……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第五十五章 访客
再遇李叉叉
中年祸水王一直没有来。
估计做了个长马车厢;估计抛了许多次梨子苹果橘子李;估计一直没有想明白。
小葡萄终于开始对我推心置腹,居然将那本怜花宝鉴交给我“检查”。
我随手翻了翻——
呃?怎么这么薄?
咦?没有琴棋书画美食烹调?也没有药剂学?
人皮面具是有的,没有药面易容法?
莫非“厚此薄彼”这句成语是中年祸水王发明的?
我试想了想我当初拿到的那本,厚度大约是这本的五倍还有余。
“这个,是精简版。”我鉴定完毕,郑重其事地还给他,“交给你娘,就说上头的有许多地方你不明白,怕走火入魔,还是先交由她保管,等明白的地方都练熟之后再问她要继续练习。”
诗音美人很是疑惑,说:“放娘这儿与放你那儿有什么不同?”
小葡萄告诉我,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前几日吃饭的时候冰姨曾说过一句话叫孩儿受益匪浅。”
“是什么话?”
“贪多嚼不烂。”小葡萄振振有辞,“孩儿想这书放在孩儿处,依照孩儿的心性总忍不住要去翻看,不如放在娘那里,孩儿也有心好好练习。”
瞧瞧!这有一双葡萄眼的小狐狸。
傍晚时分,我与小葡萄借口外出买菜,素衣素面,一摇三晃地从偏门溜出兴云庄打算冒充客人视察我们的麻雀小铺。
途中经过孙驼子小店。
角落中一醉鬼忽然失声大笑。
我一回头,就见到了酒剑仙版李寻欢。
“原来你竟是她的人……”酒剑仙呢喃着说,“难怪……难怪……”
小葡萄正要伸脖子去瞧。
我立即将他的脑袋压低,不耐烦地道:“别理这种人,大白天的喝得烂醉糟蹋自个儿,以为自己是啥子?酒桶?”
小葡萄一愣,悄声说:“他好像是……”
我拉着他快步离开。
“冰姨,他是李叔叔。”小葡萄目光有些愤然。
“管他什么叔叔!你可别跟这种人学!烂酒鬼!”
“是。”小葡萄似乎听出我话中竟带着比他还要恼怒三分的语气,所以垂头不再说话。
我恼,可以将老婆让给朋友的男人如今居然能为了别人的老婆而弃朋友于不顾!
阿飞为了他被林仙儿迷惑;阿飞为了他冒充梅花盗;阿飞为了他被百科全书他们擒住饿了许多天……
我很想拎着他的衣领子问问他到底用心找过阿飞没有。
可惜我不能。
我该站在什么立场去质问他?
……
夜幕降临。
诗音美人和小葡萄都睡下了。
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到李寻欢日间说的那句话,我心下很不舒服。
“原来你竟是她的人……难怪……难怪……”
他到底想说什么?
是在说我么?
不是说我的吧?
“宝宝,你说Uncle Li……”我话没说完,轻轻的敲门声就响起。
“谁?”我披衣起身。
“李寻欢。”
说曹操,曹操果然就来敲门。
“这么灵?那宝宝,哪天咱们说说Daddy吧!”
我将那个一身酒气的男人让进屋。
“李大哥有事?”
他自上而下重新大量我,道:“原来你是大哥的……”
他顿了顿,艰难地接道:“……其实他不必如此……他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对不起他……”
我恍然大悟。
——李丫丫!你居然敢认为我是葡萄爸的小妾!
想想他这么认为也不能全怪他。
在少林寺的时候他问过我夫家是否他认识的人,我当时承认夫家是他的朋友。
从李寻欢的认知上看,我所说的这人一定不会是阿飞。
而我自己告诉他我丈夫“不在了”,这“不在”二字,可以解释为已故,或者离去。
葡萄爸并非已故,而是离去。
李寻欢还拿葡萄爸当朋友,他认为我能知道那许多事情、特别是关于他不是梅花盗这件事居然可以那样有自信,所以单一地认为是知情者葡萄爸感到悔悟所以才派心腹,也就是我去少林寺解救于他。
而为什么我是心腹呢?大概就因为我不是他爱的女人,却怀了他的孩子。
呃……李叉叉!你会不会太臭美了?要不是看着阿飞的面子,我连理都不乐意理你!
我冷冷看着他,道:“你凭什么这样以为?你以为诗音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李寻欢看了我许久,忽然开口道:“冰冰,对不起。”
我在床沿下慢慢坐下,问道:“找我什么事?”
“是诗音让你上少林的?”李叉叉目中泛起一丝痛苦。
少林寺的心病痛苦?
宝宝,咱该不该在那伤口上撒一把盐。
“你说呢?”我笑笑,点起床边的小炉子热起茶,道:“你那朋友阿飞呢?你就安心天天在那儿喝酒?”
李寻欢抬头看我,面上有些疑惑:“你,想找他?”
呃……我脸上没写着大字吧?
我垂眉慢慢道:“我以为,你会去找他。”
场面于是很尴尬,我们不知该说什么好。
以前我从不觉得和李寻欢相处很困难,这也许是因为以前我明智地将自己的秘密完全告诉给他,所以觉得他是“自己人”,在他面前不用掩饰自己。
而今……
我最终选择让李寻欢误会我是林诗音派去少林寺解救他的人。
我将龙啸云抛妻弃子的恶劣行径向他做了简单的汇报,并表示短期内我会负责诗音母子的生活,暗示他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比方说,找人。
“不是我不想去找他,是我无从找起。”李寻欢不愧是做过探花的,从我的言语中居然隐约觉察出我对阿飞行踪不寻常的关注。
我猛咳一声,低头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完美的说法:“我师兄心病,他的师父,很可能是阿飞的亲人。”
李寻欢恍然大悟。
他还想再问,我却不愿再说。
“你如果真有心找阿飞,或者说,你若真有心帮忙寻找阿飞,冰冰建议你去问一个叫孙白发的老人。”孙小红她爷爷太白金星。
“为什么?”
“他是大江南北说书的,说的是与人不同的书。”我轻皱着眉,解释道:“因此他要寻找许多故事。”
比方说偷听啊偷窥啊偷着跟踪啊……
“你怎么知道的?”
“该知道的事,我几乎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我差不多也都知道。
他离开屋子的时候,我突然开口轻道:“小云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如果他是你的儿子,一定会十分骄傲自豪。”
我看见他的脚步趔趄了一下。
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敢拿我的宝宝和葡萄爸瞎联想,我就敢拿你跟小葡萄瞎掺和!
我撒盐!撒盐!再撒盐!
夜风凉爽。
李寻欢前脚出门,后脚又来了一人。
我确定,李寻欢不是这么咳嗽的。
而猫,不会咳嗽。
“要进来就进来,别在外头闲咳嗽。”我整好衣裳端坐在床沿之上。
但见一人蹭在门边上行礼道:“打扰师叔歇息,单鹗甚感不安。”
嗯,林志颖版陆小凤最近头发狂猛不少,再俩月就可以向赵文卓版聂风靠拢。
看上去像赶了许多的路。
“辛苦了。”我点头道:“进来坐。”
“好叫师叔得知。”单鹗敞开房门,慢慢走进来,不安地道:“师父十日前已执意还俗……”
我扑倒。
心病和尚不干了?!
“少林寺那些和尚们怎么说的?”
“大师们很是不舍。”
不舍?该是苦留不住吧?
那些所谓“大师”估计也发现心病的智商是他们的好几倍,会甘心放他走?
该不会在后头骂我是拐骗良家和尚的妖女吧?
“听心湖大师说,师祖曾与少林有过约定,不可拂逆师父本人的意愿强留于他……”
啥?Aunty白说的?
“……因此少林寺才能容师父在寺院外另辟竹居……”
少林寺老一辈的和尚们吃错了药了?这样亏本的生意也做得?他不用拜师、不用天天念经、不用扫地不用撞钟,却享有和尚们享有滴一切权利比如免费使用藏经阁里的书、免费使用药房里的药、免费使用米仓中的粮食……
好么,这和尚果然是少林寺的一块心病啊!
“单鹗。”我不安地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