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祁言,祁言……”
凤歌一声一声的唤他,回应她的,却是冰冷冷的沉默。
整个尚书房安静的像是冰窖一样。
像是等了一辈子那么长,太医终于接踵而至,阖宫之人配合着太医忙了好一阵,才将祁言的伤口包扎好,不那么吓人。
凤歌瞅着床上像是睡着的祁言,开口问道:“如何?”
一屋子太医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开口道:“皇上伤在心口上,而且失血厉害,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用药止血,至于能不能缓过来……”
多总管大怒,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开口喊道:“张太医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皇上养着你们太医院,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听这么几句话?!”
太医们又面面相觑,另一个道:“皇上遇刺,事关重大,在下一定尽力!”
见此,凤歌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对太医们笑笑,她道:“有劳各位了,不过,第五凤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众人一听是第五凤歌,心里都疑惑了几分,虽然不知真假,但还是宁可信其有。
“姑娘请讲。”
“为了皇上,我希望各位可以将你们的师父,师兄弟以及心里佩服的才能举荐进宫!凤歌在此多谢了!”
凤歌朝着太医深深鞠了一躬。
“姑娘,我等自当尽力。”
凤歌点头,随后继续道:“皇上遇刺是大事,唯恐这件事传出去会乱了大局,所以,有关皇上伤势的事情,还请各位保密。”
凤歌又朝着众人鞠了一躬,她郑重道:“各位,祁言的性命交到你们手上了,有劳!”
各位太医看着这时候的凤歌泫然欲泣,心中皆是不忍。
这时候,任不贱快跑进来,远远望着凤歌和多总管有话说。
凤歌快步出去,低声问道:“她可在?”
任不贱摇头。
凤歌冷笑,真是没想到,伤害祁言,让他性命垂危的,竟然是易紫依!竟然是她日前还感恩戴德谢她的易紫依!
一旁的多总管担忧道:“早朝可以不上,但太妃那里怎么办?”
凤歌道:“太妃上了年纪,让她知道也是瞎担心。还是有劳多总管了,在太妃来之前去给她吃个定心丸。”
多总管点头,“后宫的事情不难,就怕前朝会有些风吹草动。”
凤歌望着窗外垂暮的天色,火红的夕阳就像是祁言的血一样,让凤歌眩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太医前前后后进进出出忙碌了一晚上,凤歌守在祁言身边心慌了一晚上。凌晨的时候,任不贱带来消息,说易紫依回来了。
凤歌从没想到她还会回来,她难道不应该杀人之后逃命去吗?
这时候,多总管又跑来,低声对凤歌道:“易风将军带着文武大臣们要来拜见皇上,眼下已经过了宫门口了!”
任不贱慌忙问道:“这可怎么办是好?”
凤歌回头看着禁闭双眼的祁言,开口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乱不得。易风为何突然进宫?”
多总管皱眉道:“自从皇上登基之后,在很多方面刻意削弱易风将军的势力。而这种蚕食的方法也让易风颇为恼怒,这次,易风应该是觉得皇上不在宫是在做什么小动作在调查他,所以慌张的带着大臣进宫证实。”
凤歌脸上一笑,“那可有意思了。多总管,你说,易风带着文武百官入宫来,却知晓了自己的女儿刺杀皇上,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多总管想不到。
突然间,凤歌想起那日她和易紫依在拱桥上说的话。当时阳光正好,石板桥下清凌凌的水里锦鲤欢快的游动着。易紫依一身紫衣立在阳光下,低头望着手里的鱼食,看似漫不经心却颇为揪心的道:“只要他肯,我自然会视之如珍宝。”
也许,她是有难言之隐的罢。
凤歌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祁言,如果他在,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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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春日正好的时节,祁言自然是躲在尚书房里不出来的,凤歌也听不懂那些国家大事,便屁颠屁颠的带着多总管培养出来的小太监游御花园。
那小太监叫任不贱,为人也确实不贱。
凤歌一路上特别留心了周围的杨花,并不见有多么密集,若祁言出来的话,即便打喷嚏应该也不会太厉害吧!
凤歌对身后的任不贱道:“皇宫里都没有杨树的吗?怎么这个时候了,都没有见到杨花飘絮?”
任不贱低头回道:“回姑娘,皇上对杨花过敏,所以皇宫里头的杨树都被砍了,换栽成了桃树。”
凤歌挑眉,“是祁言下的旨?”
任不贱回:“砍树是皇后提出来的,栽桃树是皇上说的。”
凤歌点头,心里颇为感激祁言栽上桃树这件事情。
“任不贱啊,你回去跟多总管说,以后春天的时候,可以在路上撒上些水,这样的话,就算宫外的杨花飘进来,也不会让他家主子过敏难受了。”
任不贱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是。”
二人前后又走了几步,凤歌无意间抬头间,看见了拱桥上喂鱼的易紫依。她一身紫衫,腰间流苏衣袂飘飘,指尖捏着鱼食逗鱼儿的神情让人很是着迷。
凤歌回头支开了任不贱,走上前和易紫依打招呼。
易紫依见是凤歌,灿然一笑道:“他总算舍得放你出来见见太阳了?”
凤歌也笑,伏在桥边看水中的游鱼,“没有你,我哪里会清闲。我知道你帮我挡了不少后妃的麻烦,多谢了。”
易紫依浅笑,抬眸盯着凤歌,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凤歌见此,心里了然,她笑问道:“你有话和我说?”
易紫依点头,“你卖了先皇赐的那件嫁衣?”
凤歌点头。
“为什么?据我所知,你经营凤楼,并没有过不下去。”
凤歌笑着耸肩,道:“你都猜到了,我还说什么。”
易紫依垂眸,喃喃道:“果真是他。”
凤歌见易紫依有些失神,她叹气道:“青鸾跟我说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资助他们。可我想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就断了呢?”
易紫依苦涩一笑,“你不懂的。”
“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不过,你若想见青鸾,我还是有办法的!”
瞬间,易紫依来了精神,她拉住凤歌的手腕,急迫问道:“你,有何办法见到他?”
凤歌从怀里掏出三根小型烟花,“这是青鸾给我的,他说只要在子时点燃了其中一根,不出三日,他便能赶过来想见。”
见易紫依紧盯着这三根特制的烟花,凤歌将他们全部放到易紫依怀里,“你拿去吧,等事成之后,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易紫依神色微愣,她道:“你,为何要帮我?”
“可能是觉得我和祁言在你眼皮子底下幸福,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吧!不过我家小鸾子可是个极品好男人,你可要好好待他。”
易紫依低头一笑,“只要他肯,我自然会视之如珍宝。”
多总管的办事效率一直是神级的,不出几天,皇宫里打扫卫生便多了一道工序,每日早晨和傍晚都在要宫中要道上撒一遍水,而且水撒的不能太多弄湿鞋,也不能太少,主子还没出门就干了,故而,整个皇宫的太监宫女都有些战战兢兢。
凤歌咬着苹果看着外面洒水的太监宫女,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干这个工作。
“这么入神,想什么呢?”
凤歌回头,看见了祁言又在专注的望她,不禁又有些脸红心跳。话说都这么久了,她也早该适应了吧!可没想到无论祁言什么时候看她,都能让她的心乱好一阵。
凤歌咬了口苹果,开口道:“我在想,他们宫人们忙活了半天,你也不出去,是不是有点辜负了他们辛勤劳动啊?”
闻言,祁言点头,“那我们出去走走罢。”
祁言今日应是不忙,竟然真的和凤歌出了尚书房,信步在宫廷楼宇之间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
凤歌一脚一个石板,左右摇晃着走在祁言前面。
“歌儿。”
听见祁言唤她,凤歌回头,疑惑的望着祁言。
“从你跟我回来,我一直没有给你名分,你可怨我?”
凤歌假装不解问道:“怨你什么?怨你没有将我推入后宫那一群庸脂俗粉里面吗?还是怨你没有把我嫁给宋国国君?”
闻言,祁言会心一笑,走上前握住凤歌的手,“让他们挑个日子,你我二人拜天地吧!”
凤歌仰头道:“我要穿你父亲给我的那件嫁衣。”
祁言宠溺一笑,“好。”
“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凤歌跟在祁言身后,颇为得意的开口:“八年前我在这里的时候,你父亲曾和我说过,要让我做他儿媳呢!”
祁言淡淡道:“是么。”
“是啊。那你说,我们两个人成亲,也算是父母之命了吧?虽然,我父母可能没有见过你,不过有我在,他们不会反对的!”
祁言道:“嗯,你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二人自顾自说着,并没有看到前面迎面而来的太妃。故而太妃身边的太监给祁言行礼时,吓了凤歌一跳。
双方见礼之后,太妃颇有架子字正腔圆打量着凤歌道:“早就听说皇上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迷惑着,原来传言竟是真的!”
凤歌躲在祁言身后,尽量抹底自己的存在感。
太妃见此,觉得凤歌是心虚之举,她冷哼道:“看模样,确实是个狐媚子!”
祁言将凤歌拉到身边,解释道:“太妃,她是第五凤歌,第五家族唯一的幸存者。歌儿,见过太妃。”
凤歌听话的上前福身,“见过太妃。”
应是听过第五家的名气,太妃听到凤歌的身份之后,微微觉得尴尬些,她嘴硬道:“第五家出事已经八年了,如今她说她是第五凤歌,谁能证明?皇上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才好!”
凤歌心里清楚,这话一出来,就算太妃说错了,她也会被看成为了皇上着想,而且想的还是颇为周到的典范!
她心中叹气,脸上却笑盈盈上前,开口道:“太妃娘娘应是忘了凤歌了吧?八年前,凤歌受了父命来过宋国皇宫一趟,当时太妃娘娘还是淑妃呢!虽然并未见过娘娘,但那时我和祁言相识,曾听他说起过您,他是十分感谢娘娘的抚育之恩的!”
太妃见凤歌主动示好,也就顺着台阶下来,她恍然道:“是了,八年前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凤歌继续笑道:“太妃娘娘近些年可还好?第五家虽然不在了,但还是有一些养生秘方的。不过,我看娘娘脸色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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