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总会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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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总会告诉我-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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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唐欣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了,银牙咬着,脸色有点发白。
  她长相甜美,年纪又小,又是正当红的少女偶像,在好多场合都如鱼得水,人人都捧着她。
  猛地在一个她还挺看得上的男人这里栽了个大跟头,她实在有些气不过,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路铭心。
  她这种没上过表演课的女明星,就算为人再圆滑,也实在不懂得“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句话,这一眼那赤果果的愤恨,路铭心想忽略都不行。
  她甚至从里面解读出来一句:这老女人有什么好。
  路铭心承认,比起十九岁如花似玉的少女,她的确是老了那么一些些……不过女人的魅力如何,从来都不是单用年龄衡量的对吗?
  她这么想着,就回给了唐欣一个笑容。
  大美女路铭心把魅力全开了,笑得那叫一个风光霁月、风华绝代,瞬间连花都能笑开了。
  唐欣被路铭心差点闪瞎狗眼,回过头看到卫子明还是有点魂不守舍地盯着路铭心看。
  她顿时明白自己今天是输到家了,先不说顾清岚给她摆下的套,就说自己男朋友这种表现,她就输得彻底。
  唐欣到底年纪小,脸上实在挂不住,就站起来勉强笑笑说:“我去补下妆。”然后就拿起她的墨镜和小背包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卫子明突然抬头看着路铭心说了句:“这次是唐欣设计好的,照片是她安排人拍的,稿子也是她找人写的。她前几天告诉我了,她说可以借着炒炒我的新戏,还有她的新专辑。”
  他看着路铭心的表情,不等她说话就继续说:“我事先不知情,也并不同意她这种行为,铭心,我不是那种为了快速窜红不择手段的人。”
  路铭心只是看着他的双眼,然后悄然移开了眼睛。
  他当然不是那种汲汲于名利的人,不然她在漫长的青春期里,眼睛瞎得也就太过了。
  她认识的那个卫子明,热爱运动,喜欢表演,他在高中里就是话剧社的骨干,站在舞台正中的时候,那种光芒可以感染任何人。
  她认识表演,并对表演有了兴趣,就是通过他。
  他会给她讲各种精彩的电影桥段,无论在何时何地,随口就能朗诵一段经典的话剧台词。
  他说表演是一个人可以无限接近于永恒的方式,因为肉体都会消亡,但角色的魅力是永存的。
  她想她可能是被他那种近乎虔诚的热爱给打动了吧?所以才会顶着所有质疑的压力,考入了电影学院的表演系。
  可惜她终究还是差了点热爱和执着,所以才这么毫无建树地混着,又被说成是“花瓶”。
  她不厌其烦地给各种导演制片推荐名不见经传的卫子明,是因为在她心目中,卫子明真的是她见过最好的演员,起码,是她见过对表演最有热情的人。
  他对表演那样热爱,甚至有着一种朝圣般的感情,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容许让那些阴暗肮脏的东西,玷污他心目中永恒的艺术。
  她低头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问:“那么你为什么在绯闻被爆出来的时候,就出来澄清?或者……哪怕给我打个电话?”
  卫子明也沉默了一下,过了会儿,他才开口:“我以为你不会太在意……”
  路铭心想过很多种答案,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她想了下,随即就释然了:她已经做了太久卫子明“幕后的女人”,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暗恋他这件事,他估计也心知肚明。既然如此,那么谣传下他和她的暧昧关系,她也不应该介意不是吗?
  路铭心低下头想笑一下,可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是喜欢卫子明,单单暗恋他,看他走马灯一样的换女朋友,做着他“最好的朋友”,就已经满足。
  她喜欢他到让自己卑微的地步,甘心把自己变成一块云彩,希望他能够踩着自己走在蓝蓝的天上,不用去理会世间的污淖。
  可爱情大多数时候就是如此,正是你把自己的心放入尘埃中,所以才给了别人践踏你的机会。
  她最终还是笑着抬起头,对他说:“我可能也需要补个妆。”
  看着她背影几乎是踉跄地从包厢里走出去,顾清岚才终于对卫子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卫先生,你该放她走了。”
  卫子明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良久才笑了下:“顾先生……或者说顾氏财团的顾公子,唐欣那样傻女孩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总不至于那么孤陋寡闻。”
  顾清岚总喜欢跟聪明人讲话,正如他自己所说的:“省力”。
  他微微笑了下:“我是什么身份,对铭心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重要的是,我是一个‘爱她’的人。”
  卫子明的身体又轻颤了下:“我也……”
  顾清岚轻笑:“你也爱她?你刚刚那个穿粉裙子的女朋友恐怕不会同意。”
  卫子明漫不经心地说:“她?她越界了,我很快就会和她分手。”
  顾清岚看着他笑而不语。
  卫子明愣了下,发泄般地双手撑住头说:“我知道她喜欢我,可她那么好,漂亮,事业也比我好……”
  顾清岚笑着说了句:“所以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卫子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他此刻的表情看不到,声音却黯哑地可以:“我换了几个女朋友,她都没有离开……我想着,等有一天我的事业好起来,我们年纪也大了,她如果还在……我就……”
  顾清岚站起了身,路铭心去了太久,他有些担心,他用手在卫子明肩膀上轻按了下,笑着说了句:“所以,放她走吧,你真的配不上她……”
  他如果只单单说这句也就罢了,接着他站直身体,又微微勾唇,淡淡说出了后一句:“只有我才可以。”                    
  

☆、【21】

  从包厢里出来,顾清岚问过茶室里的人,知道唐欣借口补妆,其实早就从出口走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
  路铭心则真的跑去了洗手间,到现在还没出来。
  顾清岚想了下,觉得她应该还带着手机,就给她手机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过三声后接通,路铭心的声音传了过来,还带着点鼻音:“清岚?”
  顾清岚微微垂下眼角,声音又放柔了些:“要不要到我怀里来哭?”
  路铭心明显停顿了一下,隔了会儿才笑:“男神你别这么温柔,我有点受不了。”
  顾清岚不理会她乱七八糟的称呼,继续轻声说:“是吗?现男友的作用不就在于此么?”
  路铭心“哦”了声:“那你怎么不进来找我?”
  顾清岚轻笑了下:“我知道你想看什么……”
  路铭心没绷住笑了起来:“没啊,我只是想看看男神怎么独闯女士卫生间。”
  顾清岚轻叹了下,这声叹息里就带了太多的宠溺,他笑了笑才说:“铭心,昨日种种,不要留恋太多。”
  路铭心抽了下鼻涕:“我不留恋啊,我就是随便哭一下。”
  顾清岚淡应了声:“没事的,你可以尽情哭。”
  他这么一说,路铭心反倒不好意思了:“我也哭得差不多了,你可以找个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顾清岚微微勾起了唇:“如果我说我又开始头疼了呢?”
  他话音刚落,路铭心的声音就明显紧张了起来:“什么?你又头疼,疼了多久了?严重吗?”
  头疼是从见面之前就开始的,开始的时候尚能忍受,后来才有点愈演愈烈,要不然他也不会用那么犀利的言辞去结束谈话,他是不太清楚自己还能清醒多久。
  没告诉路铭心头疼不止的后果,就是上次她见过的那种近似死亡的昏迷,他抬手按着额头,轻笑了笑:“还好,不过可能待会儿你就要出来挨个房间找我了。”
  路铭心呼吸一窒:“清岚,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茶室里的小路很崎岖,他于是就沿着那些石板路走到了尽头。
  他弯了唇角,看着眼前的木门:“你还不出来,真要等我闯进去吗?”
  木门内很快传出一阵响动,接着门很快就打开了,路铭心举着电话,一手还拿着用来卸妆的化妆棉。
  刚才哭得太厉害,她的眼影有点晕开了,眼圈黑黑的很有些滑稽。
  她看到眼前的人,整个人都合身扑到他怀里,也不管自己脏兮兮的脸会弄脏他的西服,就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你净吓我!又吓哭了好吗!”
  顾清岚抱着她的肩膀轻拍了拍,笑:“这下注意力转移了?”
  路铭心还抱着他,不满地收紧手臂:“哼!”
  等路铭心收起了泪水,他们两个回到包厢里时,连卫子明也不见了。
  茶室的人来解释说他已经走了,临走前还买了单。
  面对这种情况,顾清岚只淡淡“嗯”了声,没再有其他表示。
  路铭心知道顾清岚不喜欢在外面多待,再加上他说了头疼,虽然没有严重到太夸张,但还是及早回家休息为好,所以他们也很快离开了。
  市中心距离别墅有些远,就算顾家的司机训练有素,也不能完全避免堵车和各种颠簸。
  路铭心看着顾清岚眉心的痕迹越皱越厉害,就知道他疼得更厉害了,连忙把自己的大腿让出来,对他说:“清岚哥哥,躺我腿上,我给你按摩下。”
  她主动提供膝枕,顾清岚也没有拒绝,就闭上眼睛躺下。
  路铭心这些日子还真的上心了,特地去网上搜了缓解头部疼痛的按摩手法,这时候小心翼翼的给他按压着,还低头在他眉心上轻吻了下:“清岚哥哥不疼了……”
  顾清岚闭着眼睛,听到她的轻声呼唤,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伴着车马微微的吱嘎和颠簸。
  朦胧间,他记起他们应该是走在京师通往凉州的路上。
  正值冬尽春来的时节,塞北仍旧严寒,车外的尘土和着冰碴子漏进来,将车里微薄的温暖都冲淡了。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躺在她怀中了,她那时还很担心他的病情,一路上都抱着他,不断呼唤他:“清岚哥哥”。
  他压住一阵咳嗽,强撑着睁开眼睛,对她微微笑了,抬手去触摸她秀丽如含黛远山般的眉目:“阿心……”
  他叫她“阿心”,那是她的乳名,除了父母亲人外,没有多少人知道。
  她连忙握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还把脸颊贴到他掌心,温热的体温从她柔嫩的脸颊上传到他手中。
  她眼中有泪光,有些哽咽地说:“你都病成这样了,陛下还让你戍边……万一有些闪失。”
  他不由咳着轻笑:“阿心,戍边是我上书奏请的。”
  她还是很不满,嘟了下嘴说:“为何啊,你又不缺战功。”
  他想说还不是因为她天天念叨着塞北的战事,一副恨不得上场杀敌的架势,所以他才不顾女帝的劝阻,坚持要上请愿书。
  他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武将之职,却唯有如此,才能让她以随军女眷的身份,亲临战场。
  他想着,就淡淡笑着将话扯开:“更何况我不过是染了风寒而已,不算什么重症。”
  她还是蹙着眉头,看着他的苍白脸色担忧不已:“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我要是感染风寒,不过几日就活蹦乱跳,你看你……”
  她边说着,边低头在他额上贴了贴,复又抱怨:“你看,还发着低热!”
  他只能又一次宽慰地冲她笑笑:“无事……”
  这次他才说了两个字,喉咙间压了许久的咳声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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